錦繡深宅 正文 新婚之夜爭夫郎

作者 ︰ 凌波小同

江恆為領了江二太太的命令快馬加鞭地趕到了褚國公府門前時,他一心里想再瞧一眼的那個女子的花轎早已入了府門。再瞧瞧庶妹的嫁妝已在離著國公府正門一射地的個犄角旮旯里頭堆放著。送嫁妝的人除了劉三管家並夏婆子是他識得的,其余人等竟瞧著都極是眼生。

劉三總管瞧著大爺陰沉著個臉沒好氣兒地盯著自己瞧,心里頭不由得就發虛起來。「哎呦奴才的主子這三表少爺的大喜日子,您這是怎麼話兒說的?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了大爺光火,爺您吩咐了小的小的這就使了人先去抽他一頓鞭子。」

大爺江恆為哼了一聲兒,「哪個使了你們來攪鬧的?長公主進國公府的吉時你們前來送四姑娘的嫁妝,這若是誤了吉時,宮里頭怪罪下來,你這狗奴才有幾個腦袋擔待?」

听了大爺的這一番話,那劉三總管眼珠子咕嚕嚕那麼一轉,嘻嘻地就是一臉媚笑,「爺原本小的也是听著這個時辰正是長公主的吉時,沒奈何呀大*女乃一口咬定了是辰時三刻的吉時,正該當這個時辰咱們送嫁妝來這不是麼?生恐奴才辦事不利,大*女乃把陪嫁的夏嬤嬤也使喚了來,就連這抬嫁妝的人都是夏嬤嬤拿了銀錢雇來的。大*女乃說今日家里頭的人手不夠用。」

江恆為橫眉立眼怒瞪了一眼在一旁瑟縮的夏婆子,「長公主原也是你這老虔婆的舊主怎麼?大*女乃記錯了時辰,差了你來,你眼瞧著你們家四姑娘這事兒定然要惹了七姑娘不喜,不肯懸崖勒馬,及時差人回稟了你大*女乃,反而讓人把嫁妝就這麼撂在國公府外頭成何體統?」

劉三總管也瞪了這夏婆子一眼,他更湊近了大爺跟前,「爺您呀也莫要動怒了」他拉了拉江恆為的衣袖,「方才這夏婆子還更要做得不成個體統呢竟讓這些人將四姑娘的嫁妝放在地當中了。長公主的轎子來了,連個落轎的地兒都沒有,宮里頭的人那個氣呦眼見著那八個內侍就要動手掀翻了咱們府上的這些嫁妝了呀要說呀,到底還是長公主啊」

他豎了豎大拇哥,又咂巴了咂巴了嘴兒,「長公主命了貼身兒的丫頭每人賞了六兩銀子,說是今兒是長公主的喜日子,既然江貴姨娘日後也是要伺候駙馬爺跟長公主的,念其辛苦,雖聖上宏恩賞了個四品誥命的餃兒,那是聖上替長公主施恩的。」

瞧著大爺听得入神,那劉三管家說得就愈發起勁了,他嘿嘿地笑著,忍不住又拔高了些音量。「長公主說她今兒就當眾賞了幫著江貴姨娘送嫁妝的人每人六兩銀子,一來為著個吉利口彩,六六大順二來呢,也是要今日在場的人給做個見證,江貴姨娘進了褚國公府,雖為妾室,長公主卻是必不虧待她的,那等動輒打殺折辱妾侍之事是斷然不會有的。自然,只要貴姨娘謹守身為貴妾的規矩禮數,長公主便如今日賞眾人一般,不會虧待了江貴姨娘。」

劉三管家說了這一席話,心里頭還洋洋自得,想著得虧自己這好記性,長公主的金口玉言一字不落地全都記在了心里頭,這不是麼,一一回稟給了大爺知道,江貴姨娘得了這麼大的臉面,大爺這回一高興,保不齊就又賞自己幾兩銀子呢。

「長公主果然是這麼說的?」江恆為眯著眼楮,他盯著那夏婆子,眼中迸射的光直恨不得能穿透了這沒眼色的老虔婆。

「哎呦爺奴才別的不成,這學舌的本事,咱們府上奴才若是敢認第二,哪個又敢認第一呢。」劉三管家愈加諂媚起來,他就立等著那天上掉的賞銀一下子就落入自己的腰包兒。

「來人」江恆為微側頭,四個家丁忙小跑著上前,「把這老虔婆帶回府中,就跟太太說,她偷了府里的銀子錢雇著人來攪鬧長公主的婚事,原本是為著泄一己的私憤,讓大爺我抓了個正著她竟還敢當著眾人攀咬大*女乃讓太太將其搜過了身,再打三十大板,送交給衙門查辦了吧」

不待那夏婆子喊冤枉二字,那些家丁就立即捂了她的嘴,拖著就進了旁邊兒的一條僻靜胡同,劉三管家眼瞧著大爺邁步就進了國公府,眼巴巴地瞧著褚國公府上的管家笑著迎了大爺,這才收回一臉的媚笑,想著那銀子在半空就又煙消雲散了去,心里頭著實惱怒,卻也無可奈何,只得呼喝了那些送嫁妝的雇工兩句,也就訕訕地作罷了。

江恆為大禮給姑父姑母賠了情,褚國公雖是滿心里都不舒坦,卻也並未多言,褚夫人江氏淑婉輕皺了眉頭,嘆了口氣,「恆哥兒啊,你媳婦到底還是年輕些個,又一心信重自己的陪嫁媽媽,這才生了今兒這起子荒唐的事故。」

江氏偷眼瞥了國公爺一眼,「要是認真說起來,還真是這夏婆子作怪倒是帶累了二哥跟二嫂的好名聲兒,也連累了你媳婦跟長公主姐妹間生了些個齷齪,回頭姑母替她們姐妹倆說和說和,把這里頭的誤會都說清了也就罷了。」

江恆為忙躬身謝過了姑父姑母,褚國公夫人趕緊著就派了人帶著佷子去前頭赴宴。「國公爺,您瞧瞧這……」

「唉淑婉呀雖說今日這事兒實在是荒里荒唐,可為夫的也並不曾怪怨于你。原本就該讓長公主一心等著慎昀,唉今日這事兒鬧得,只怕這江氏入了門不能夠真心服侍駙馬跟公主,還要生出事端來,若是她仗著是咱們府上的表小姐這層親戚關系胡鬧起來,為夫只怕你今後是左右為難呀」國公爺擺了擺手,也邁步就出了正堂。

若說是一語成讖,這事兒自古就是有的。國公爺午時說的話,到了晚間可不就成了真兒。那隨著長公主一同入府的二十四位宮人中,有八位原本就是皇後娘娘的親隨,這幾位宮人是不由分說,拉著有些微醺的褚三爺就要進了長公主的喜房。

因三日之期太過倉促,褚國公府里雇了三倍的工匠,日夜趕工這才勉強砌出來一道鏤空的圍牆安了一道門,算是在國公府里獨闢了一個院子給長公主。

褚慎銘因心中委實憋悶,雖多貪了幾杯,卻也不至就醉得人事不知,瞧著這路不對勁兒,用力也掙不開扶著自己的眾人,又急又氣之際,就猛地嚷起來,「你們這是做什麼聖旨說明年圓房難不成你們長公主竟如此不知廉恥?」

那八位宮人卻是根本不听這些話,一味只用力攥著褚三爺的胳膊往公主的寢院里頭拉拽,卻不想半路上殺出來四位身粗力壯的嬤嬤,說是奉了江貴姨娘的命令,在此等候新姑爺。

跟著褚三爺的小廝並兩個丫頭一听貴姨娘堂而皇之就稱呼三爺是姑爺,心里頭都頗有些瞧她不起,聖旨都欽定了她是貴姨娘,即便有誥命在身,這滿府里頭除了待嫁的姑娘們,哪個夫人女乃女乃是沒有誥命的?即便是去了的二女乃女乃,也是三品的誥命呢這江表姑娘未嫁時就是個沒有分寸的,如今這做了長公主跟前的貴妾,還分不清楚個尊卑,竟敢攔著駙馬去跟公主共守花燭,還出言不遜,口稱三爺是新姑爺。

宮人們自然心里頭也是不忿的,可這位江貴姨娘畢竟是皇後娘娘的親堂妹,若是出言辱之,自然是不妥當的,可若是就這麼眼睜睜讓她把人半路上搶了過去,今夜長公主不能跟褚三爺圓房,那皇後娘娘怪罪下來,她們不禁都打了個寒顫。

雙方正僵持不下呢,琴棋書畫四婢提著燈籠施施然就到了跟前,「回稟駙馬爺,長公主有請。」四婢齊刷刷地屈膝一禮,宮人們心里頭大石頭一下子就落了地,那幾個江貴姨娘的嬤嬤手底下愈發使力想拉拽姑爺。

「諸位嬤嬤們」觀棋提著燈籠上前一步,「長公主吩咐了,今夜是她與江貴姨娘入府的第一夜,雖說于情于理駙馬都是要陪伴著公主的,可公主憐惜江貴姨娘形單影只,遂讓婢子等來請了駙馬爺先到長公主那里行了夫妻之禮,待過了子時,再請駙馬爺移步,前去與江貴姨娘行禮。」

觀棋這夫妻之禮四個字一出口,那幾個老嬤嬤的手不由得就是一軟,拉拽得也頗少了些力氣。宮人們心里愈發歡喜起來,原本皇後娘娘還吩咐說,必要時候,不惜用上合歡香或是雙合散,務必要使他二人成就了夫妻大禮,如今瞧著,這長公主不過就是嘴上硬氣罷了,瞧瞧,這還沒怎麼著呢,就派了人來搶駙馬了,竟為著巴結駙馬爺,一個公主,還是長公主,竟然紆尊降貴,主動將後半夜讓給一個貴姨娘,這樣兒的公主,實在也是窩囊得還不如撞牆了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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