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芳 卷三 美男們,表怕嘛~~ 第四十九章騙人

作者 ︰ 黎貓兒

可是,邢朵一旦得了空隙,也就不再等待孔溪繼續擴張著的懷抱,猛然伸手推開孔溪,連連退出十步遠,直到確定孔溪無法抬臂觸及自己,邢朵才吐出憋在自己心口已久的那股悶氣來。

抬頭,邢朵眼神明滅了下,她知道,知道她本不應騙孔溪的,可是,不騙,就代表著自己今晚就得被孔溪這害羞的小孩給悶死在他懷里,雖然他的懷抱挺舒服,而且有句話不是這麼說來著麼,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是……可是個毛,沒有可是,怎麼死也不能被悶死,即使要悶死自己的這個人是個美人。

被騙的孔溪臉上很明顯地出現了邢朵想見的委屈,然也只是委屈而已,除此之外,就再無其它表情,沒有責怪,沒有惱恨,沒有……沒有對邢朵的任何負面情緒,然孔溪的此種表現卻讓邢朵心中自責頓生。

孔溪相較于在軒朝時最後一次相見要清減不少,本就略顯空蕩的淺綠色外衣,此時雖然因為加了冬衣而顯出幾分臃腫,但細看之下,那衣服仍是松垮垮地掛在他的身上,好似那衣服不是他的一般。

「孔溪……對不起。」除了對不起,邢朵這個時刻這個地點,她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听到如此疏遠的道歉,孔溪臉上除卻適才的委屈,又再添上幾許黯然。

「不要和我說對不起,你知道我不需要。」孔溪垂下了頭,耳廓由原來的淺粉漸漸染上紅色朱砂,本來這句話孔溪說得極是淡漠與冷硬,可是通過他那朱砂色的耳朵,還是可以猜測出他此時心中緊張依舊佔了上風。

為了緩解這不可遏制的尷尬,邢朵試圖轉移話題。

邢朵問道︰「你是如何潛進俄亞皇宮的?」雖然是轉移話題,但這一問也是糾結在邢朵心中良久的。

今天下午同科林回來時邢朵即已知曉,在俄亞皇宮宮牆處都布有重重禁衛精兵,即使是科林他自己,進入這皇城之內要是沒有守門兵將的允許,也是不可能順順利利的活著回到他那小宮殿里,何況是這和自己說句話都結巴臉紅的純潔小人兒呢。

「我……」孔溪猶豫著,似是接下來他要說的話是何等重大的秘密一般,之所以說是秘密,因為從以往的經驗來看,孔溪基本上是對邢朵知無不言的,然而此時,卻出現了空前的猶豫。

邢朵是何等聰明伶俐的人物……-_-|||這句話出現嚴重的語病,現修改如下︰就算邢朵的神經如鋼管粗,她也從孔溪的猶猶豫豫中看出問題,忍不住又試著問道︰

「孔溪,你知道我在俄亞皇宮是不是?」要不你沒事出現在這里干嘛?難道是偷會小情人兒來哩?

如果此時孔溪換做其他任何一個男人,邢朵都不可能這麼肯定地認為他早已知曉自己在這俄亞皇宮之中,更不會認為他的到來是為了自己而來,可是,這個時候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是孔溪,他不會對她邢朵花言巧語,不會對邢朵言辭模糊,總之,邢朵難得聰明了一回,她猜出了孔溪此次會出現在俄亞皇宮之中,很有可能是已經知道自己沒有死,而且知道自己在俄亞皇宮的這一事實。

孔溪繼續猶豫著,但過了足有一盞茶的工夫後,還是微不可見地輕點了下頭,然後用蚊蚋一樣的聲音肯定了邢朵的猜測。

「是,我知道……知道你在這里……所以……」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的?」邢朵不等孔溪回答就又急迫問道。

「你……你想知道?」孔溪卻故意不答,而是反問邢朵。

邢朵單眉一挑,小溪溪很難得的反問吶,看這情形,似乎是……

點頭,邢朵承認自己想知道,她隱約著覺得,孔溪如果可以把他如何知道自己存于世上並被藏置在俄亞皇宮這一事實的經過告訴自己,那麼自己曾經對孔溪的許多迷惑之處都會迎刃而解,就例如……他對周晟啟的牽制。

孔溪微抬的雙目看到點頭的邢朵,心中本來因為期盼著邢朵能夠這麼做,可是在看到邢朵點頭的那一刻心又不可控制地一陣狂跳,直跳得手心出了一掌心的冷汗,緊緊攥起雙手,孔溪極力遏制著自己不要因為過度緊張而出現什麼窘相,可是越是這麼想著,耳廓越是因為此暴露出異樣的潮紅。

因為這緊張,孔溪的語句更是連不成順暢的一句話,只听拉面鋪掌櫃的孔溪道︰

「如……如、如果……」極度緊張的孔溪吞了口口水,臉頰熱的都能將雙目灼出淚水來,平息了一下呼吸,孔溪再次盡量保持平穩地開口道︰「如、如果你……你答應我……答應我……」

邢朵只听到這里,就已經知道孔溪想要做什麼,威脅嘛,小溪溪要威脅自己吶……難得,真難得

邢朵無法抑制地啟唇輕笑,輕笑過後,走回孔溪身邊,拉了張椅子就坐了下去,然後抬頭示意孔溪也如自己一般坐下,孔溪先是考量了一般,在臉上紅霞更甚地佔據了本來的顏色後,他還是听話地坐在了邢朵的身邊。

支起手臂,邢朵將腦袋托到在桌面上起支撐作用的手上,然後在距離孔溪極盡的位置盯視孔溪,直將孔溪看得從頭紅到腳,邢朵才笑說道︰

「孔溪,你想要威脅我。」

孔溪猛地抬起頭,瞬即由頭微垂的姿勢變為與邢朵直視,可只不過一剎,又因為窘迫而別開目光,口中還甚是別扭的狡辯道︰

「我沒有。」說著,兩顆閃爍著星光的杏核眸子閃了閃,連同兩片如羽翼一樣的軟睫也隨之抖了抖。

屋內因為是晚上,所以點了明滅的幾根蠟燭,配著這燭影,那兩片羽翼仿佛就是智者手中的羽毛扇,撲撲直在孔溪眼瞼之下灑下兩扇漂亮的暗影。

「沒有?」本來不想這麼別有深意地反問的,可是邢朵控制不了自己,就像著了魔一樣,說話的調調里都帶上了幾分調侃,「那你說說你想讓我答應你什麼?」

沒有威脅嗎?既然是沒有威脅,那又為什麼會提到「答應」這個詞?

孔溪一時之間沒有了所有反駁的理由,連同本來堅守的立場也因為面對邢朵的緊張而變得不穩而動搖。

輕喘了幾下,可是因為這輕喘,孔溪似乎比同之前更加的呼吸困難,就像是有一種心理暗示,越是想要緩解這種緊迫感,那緊迫感卻像長了腿的蟑螂,頑強地跟著你不依不饒。

孔溪徹底把頭垂了下去,不去看邢朵盯視的眼神,亦不去理會自己已經熱得快要冒熱氣的臉,只听用臉煮雞蛋的孔溪諾諾道︰

「是,我是想威脅你……」似乎因為不去看邢朵,不去理會周遭的干擾,孔溪說話也暢通了不少,邢朵沒有阻止孔溪繼續說下去,只听孔溪停頓了一刻,又接口道︰「除了談條件,我不知道我還能用什麼辦法與你維持一種關系,即使這種關系是不好的,是負面的……我、我……我也願意……」越說孔溪的聲音越弱,到得最後,邢朵都不知道孔溪這是在說話還是在申吟,呃,申吟?又沒被XX,他申吟個毛?

「孔溪,我並不是一個完美的女人,更明確的說,我不僅離完美相去甚遠,而且還是一個滿身都是缺點的女人……你為何……為何……」邢朵語塞,本以為她是了解孔溪的,可是從現在的情況看,她不但不了解孔溪,而且連同自己的心都看不透了。

她完全可以更直接地拒絕孔溪的,可是……邢朵害怕孔溪因為自己而受傷,所以,她想知道原因,知道孔溪之所以會如此死心塌地要和自己在一起的原因。

邢朵的話讓孔溪陷入了深思當中,為何?為何?

「因為你是第一個讓我動搖的女人。」說這話時,孔溪並未從他的深思當中抽回心神,眼神飄忽著,雖是看著邢朵,可是那眼神卻似具有了穿透力,看向了遙遠而未知的遠處,這句話,完全出自孔溪的本能與潛意識。

邢朵靜靜地听,並不想插話,她知道,孔溪這一句話並不能解釋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在遇到你之前,我從不知道心動是什麼感覺,從我懂事起,我就被父親寄予著沉重的期望……」孔溪想到了自己的父親,不由又一次陷入深思中無法自拔,雙拳緊緊攥起,好似那里攥著他的生命。

然而邢朵卻忍不住疑惑道︰「你父親?你不是……孤兒嗎?。」如果邢朵沒記錯,孔溪是孤兒,是被她大爺,呃,大爺?就是柳青雲那死老頭沒錯,也就是柳圈圈他那死爹,孔溪曾經說過,他是被柳青雲那老叉叉給撿回去的,怎麼這個時候他又冒出一個爹出來呢?

孔溪的目光驟然緊縮,業已回神,對著邢朵支支吾吾半天︰

「邢兒……我、我……我不是、不是故意要騙……騙你的……」

邢朵收回支著下巴的手,從桌案上撈過一只琉璃雕鏤茶壺,倒了兩杯茶,一杯給自己,另一杯則推給孔溪,今晚,似乎又是一個不眠夜,有許多事情,都要在今晚說明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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