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芳 卷三 美男們,表怕嘛~~ 第十九章一箭之仇

作者 ︰ 黎貓兒

邢朵今天運氣不錯,想什麼來什麼,她正想著霍宇堂,就听馬車外一個熟悉沉穩男聲低喝道︰

「停下」

听到這聲斷喝,馬車又向前行了幾步才完全剎住,吱吱嘎嘎的聲音一時之間佔據了邢朵的所有听覺,直至所有吱吱嘎嘎都已停止,馬車的車簾才又被從外掀開。

邢朵看不到來人是誰,但有預感告訴她,那是霍宇堂。

「宇堂,易氏兄弟已經檢查過了,應該沒有疑問。」這聲音……是凌玄銘。

倆人穿一條褲子,從軒朝穿到北疆,然後又從北疆穿到軒朝金州,邢朵覺得,為了讓征戰的日子不寂寞,她還是不要插足凌玄銘和霍宇堂的感情的好。

凌玄銘在馬車外截住霍宇堂,而霍宇堂剛探進來的一個頭被這一截頓了頓,在看到科林那張老而麻木的褶子臉時,首先想到的就是邢朵曾給他講過的一個狗的品種——沙皮。

嗯……倆人真有夫妻默契,想法都是粘一塊的。

想到邢朵,霍宇堂心中一陣酸楚襲來,連同搜查的例行公事,也被這股突來的情緒掩埋地一干二淨,雙目又深深看了易容的科林許久,覺得並沒什麼異常之處,霍宇堂便就此收回了一雙探查的目光,視線收回之時撇過沉醉在黑暗之中的邢朵,瞳孔猛地一縮,他仔細去看那滿臉皺紋的老太,一時卻迷惘于自己剛剛的瞳孔收縮。

興趣缺泛地下了馬車,科林被再度放行,趕車的車夫似急于擺月兌此時的壓抑氣氛,揮開馬鞭駕著四馬拉著的馬車便向著俄亞之境沖奔而去。

霍宇堂下了馬車,神思一時無法從適才想起邢朵的悲哀中回轉過來,本來就是個血氣方剛的真男兒,因此有什麼情緒都表現在臉上,此情被凌玄銘看到,自是知道霍宇堂為何會表現出這般模樣,雖想好言好語相勸,但一時又不知如何開口,只得壓抑地陷入兩人營造出來的沉默之中。

想起邢朵與自己相處的種種細節,從最開始她和自己同凌玄銘一起玩鬧玉滿堂,到得後來自己救她于昆南宮宴,再到芳洲的共處與回軒朝的一路幸福,即使是遇到危難如在龍湖山莊,看似呆呆的她,竟會挺身救自己于水火,她的味道,她的身體,即使是頭頂那軟軟的稚發,他都可以記得一清二楚。

稚發?霍宇堂本來悲痛的臉上瞬即流瀉出驚怔,是的,稚發,他終于知道適才見到那老婦人他為何會潛意識地收緊瞳孔,因為那稚發,那發黃的稚發,雖然已經被白發遮掩處理過,但頭頂那黃黃軟軟的新發,只有她,才可以長出那麼……呃,是難看吧,總之,不好看,但很具有標志性。

想到這,霍宇堂猛然轉身,召集身側所有兵甲,沉喝道︰

「將適才那列車隊追回來,如若追不回,就提頭來見我」

「宇堂,你這是……」凌玄銘不解于霍宇堂突來的沖動。

「朵兒,是朵兒,那車上的老婦人是朵兒……」霍宇堂有些激動,激動地險些就軟到在凌玄銘的懷抱里,你說要是真軟倒了,凌玄銘可咋辦?

估計凌玄銘此後再推辭凌紫離為他安排的政治婚姻可就有托詞了。

面對如此激動的霍宇堂,凌玄銘只是低嘆一聲,若有所失地道︰

「宇堂,我知道你想念朵兒,可是……」頓了一頓,凌玄銘終還是說出令人感懷的話語︰「可是逝者已矣,無論你怎麼不相信,但這是事實,宇堂……忘了吧。」

「那車上的老婦人是朵兒,一定是,易南生,把我的馬牽過來」簡單無視凌玄銘的諄諄教誨,霍宇堂急喚過來適才對馬車進行例行檢查的易南生,奪過他手中的馬韁飛身上馬,重重揮了下馬鞭,馬匹吃痛便向著適才邢朵和科林所在的車隊方向追去。

凌玄銘無奈搖頭,對于霍宇堂的無視,他已經習慣了,只是想到逝去的妹妹,心中也是一陣酸楚,但顧及到此時突然失心一般的霍宇堂,他也只好打理起心中的悲哀,也要了匹馬向著霍宇堂追去,這霍宇堂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下半輩子可怎麼活呀。

呃,畢竟是友誼情深,不要亂遐想,不過可以瞎想。

霍宇堂的反應並不慢,只從易容成老婦人的頭發即可判斷那人的身份,即使是無比親密的人,在那麼短的時間里有所決斷也是很難得的,只是,這份難得在遇到俄亞邊境守衛之時,卻宣告破碎。

科林適才命馬夫逃也似的駛進俄亞邊境,為的就是防範霍宇堂有所察覺,他雖然對自己的易容術很是自信,但是他不知道霍宇堂對邢朵究竟了解到了什麼地步,雖只是那麼一眼,他心中也是揣著惴惴。

當知道霍宇堂策馬追來的時候,科林麻木的臉上些微地顯現出稍許的劫後余生的慶幸,不過也為邢朵在她的那些男人心中的地位又有了新的認識,在那麼短的時間里既能發現其中的蹊蹺,這女人還真是深入人心吶。

因為適才做戲的原因,此時科林離邢朵極近,就近將邢朵身上大大小小的穴位都解開,沒等邢朵發火科林就先聲奪人道︰

「沒有和你的霍侯爺相見是不是很氣惱?」科林語調平緩氣定神閑,但說出的話著實氣人,邢朵身體被從束縛中釋放出來,因此想也沒想就朝著科林甩去一巴掌。

然而,她這邊冷不防,那邊科林動作卻也極是迅速,一掌扣住邢朵扇過來的小女敕手,順勢將另一只手也扣在邢朵身體兩側。

「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相信經此一役,這些個男人會更在乎你,你說是嗎?。」如果按照邢朵所看過的小片片,說出這番話的人應該大笑三聲才應景,可看人家科林,好好一反派角色恁是被他弄的像是在喝白開水,平淡乏味不說,還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邢朵瞅著不能當壞人還非得裝壞人的科林,眨巴了一下眼楮,卻是一句話也不說,不是不想說,而是……尼瑪的科林,你解穴就都解開,為啥子留個啞穴沒給老子解

科林不記得沒有解開邢朵的啞穴,只以為她語塞了,倒是令他稍有驚訝,那麼一個狡辯能人這時咋就不狡辯了呢?不過科林也只是驚訝了一回便又恢復了平靜與麻木,冷哼一聲放開邢朵適才被他扣住的雙手,轉身去拿放在不遠處的流水線生產出來的白絲手帕。

回身之際,科林長長的頭發因為月兌去了易容而從頭頂流瀉而下,黑沉如上好端墨,發梢直至腰際才有收勢,不覺讓惱怒中的邢朵一愣,下意識伸手去抓那流瀑一般的墨發。

科林吃痛,停下拿手帕的動作重又轉回身,原本以為是頭發夾到哪里,卻沒想到是被邢朵這髒女人給攥在手心,心中胃里一陣翻騰,邢朵看著科林那惡心樣子,心中不知為何舒爽地不得了,然而她還覺得此種不過,想更近一步惡心科林一把,不過,怎麼惡心呢?

忽而,邢朵想到了一個很惡心的辦法,臉上瞬即露出邪笑,勾起一邊唇角去看科林,恰巧科林正用著他那自認為是威脅的視線警告邢朵。邪笑更甚,扯著科林發梢的邢朵猛地一用力,因為頭頂傳來的痛楚,科林條件反射般地俯軀來緩解這突來的痛意。

見已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邢朵再不猶豫,從被褥上半直起上身,雙唇堪堪送到科林面前,發現科林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意圖,邢朵邪笑地露出她那兩排白森森的牙齒,照著科林那兩片柔軟就咬了下去,而且手上也沒收力,科林頭上唇上兩方吃痛,顧得一邊卻忘了另一邊,一時竟少見地慌亂起來。

科林一慌亂,邢朵更樂了,本來咬著他雙唇的牙齒微微張開,然後又重重咬了下去,經此幾次,科林終于空出手來修理邢朵,邢朵見勢不妙,急忙收勢,末了還不無流連地在科林唇上舌忝了一下,直把一冰冷的科林舌忝得臉都紫了。

「你」科林氣的說不出話來。

你什麼你?邢朵躺回被褥上側過身去背對科林,不鳥他。

科林瞧見邢朵扭身不理自己,更加怒不可遏,大吼道︰

「邢朵——你給我起來」

不起。邢朵拉過身上蓋著的被子把頭蒙上,一是不想回答科林的話,二是免得科林看著自己突然發瘋回咬自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俗話說眼不見為淨,俗話還說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這時刻的科林決不能惹,既然已經報了適才的一箭之仇,自己也該踏踏實實地睡一會兒了。

只不過……唉——大好的機會卻被凌玄銘那沒爺爺的貨給破壞了,霍霍呀,你可要堅定我沒有翹辮子的想法,否則老身就要命喪俄亞,魂歸異鄉為異客去了。

這麼胡思亂想的,邢朵還真就睡著了。

科林怒看趴在被窩里緩緩傳出鼾聲的邢朵,終于體悟了一句古人說過的話,沒心沒肺的人不會失眠,果真如此。

話說,這是哪個沒文化的古人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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