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芳 卷三 美男們,表怕嘛~~ 第三十三章 吟詩

作者 ︰ 黎貓兒

「你們在做什麼!!!」掃視了一眼房內的情形,霍宇堂的嘶吼再次升級。

邢朵無辜地眨眨眼楮,兩只魔爪沒有放下的意思,仍然放在孔溪的衣襟上準備解扣子。

做什麼?顯而易見麼~~

孔溪僵著身體微向後拉了拉與邢朵的距離,緊閉的一雙杏眸稍稍掀起一絲縫隙,撇眸這邊已經周身烏雲密布的霍宇堂。

「喲,妹妹,這今晚可有好戲看啦!」

一直跟在霍宇堂身旁的凌玄銘沒有體現出作為大哥的一番風範,卻做足了看好戲的架勢,邢朵雙眉不可控地抖啊抖,抖啊抖,抖個不停,他什麼時候才能夠改改這玩世不恭的形態?要不就嫁不出去了。

無疑,凌玄銘的這句扇動之詞更加激起了霍宇堂的斗志,他已不知何時將他的一柄青峰舉至胸前,劍尖直指孔溪後心。

「邢兒小心!」

雖然直對劍尖的人是孔溪,雖然霍宇堂想要泄憤的人是孔溪,雖然一切的不利都指向了孔溪,但是孔溪首先想到的是邢朵,想到的是這一劍有可能存在的偏差。

邢朵被推向與孔溪相反的方向,過大的慣力險些將她甩倒在地面,虧得凌玄銘身手敏捷,及時略過僵持不下的兩人,將邢朵收于自己的懷里。

「朵兒!」

凌玄銘一聲急喝,露出關懷的神態,過度夸張的眉眼惹得邢朵一陣手抖,他明明是在幸災樂禍!

「你沒事吧朵兒?!」

對著痴呆的邢朵,凌玄銘上下其手,將某人從頭到腳來了個全方位檢測。咳咳!請問這是哥哥該做的事情咩?

邢朵漸從這一急速轉變中回過神來,剛想質問凌玄銘的「身體檢查」,那邊兩人已經進入了激烈戰局,雖說玉滿閣的居室大得奢侈,但對于兩個動手動腳……呃,應該是動刀動劍……對于這麼兩位絕色高手,再大的屋子也是施展不開。

寒光在半空交錯,白光屬于孔溪,青光屬于霍宇堂,青白交加,如同觀看憨斗的玉滿閣代理閣主的臉。

「二位客官,再不停手就休怪方某不客氣了!」

說話者便是這芳洲玉滿閣的代理閣主,高大魁梧的身材有著而立之年的老成與熟世,雖是從事服務行業——括弧,此服務非彼服務,某狼不要瞎想,括弧完了——但自有自身的一派雍容,話語鏗鏘有力,氣質不卑不亢,如果臉在白皙一點會更加的落落大方……嘿嘿……

方代理閣主自認為自己這番氣勢足以壓住面前這兩個打得火熱的兩人,無奈那兩人一個是只知道撕咬不放的大型犬,令一只則是死鑽牛角尖的小白兔,雖然犬兔無干,但他們也是不可兼容的。

青白繼續交接,膠著的陣勢無絲毫好轉,反而有越發激烈的態勢。這也難怪,霍宇堂從早上就憋著一口氣呢,若不咬面前這小白兔一口,他怎肯甘休。白美人當然也不會示弱,他雖沒有霍宇堂那般的勇猛,沒有那般戰績,沒有那般傲然的實戰經歷,但論起武功修為,霍宇堂只怕抵不上孔溪的不成三瓦。

修為對實戰,戰事激烈得令觀者也為之捏著汗意。

「閣主,您就放心觀戰吧,這二位有的是錢,陪得起你的桌椅板凳。」凌玄銘笑意濃濃,一點都不似邢朵的緊張。「朵兒,不怕,有哥哥在,沒人能傷得到你。」

抖了抖眉,他不去勸架,反而在這里大氣凜然地安慰自己……邢朵氣血倒逆!

沒有想到的是,方姓代理閣主還真听從了凌玄銘的意見,緩緩退身出了這血氣飛揚的戰場。

刀劍無眼,拳腳無情,邢朵深知這兩條亙古不變的道理,所以……退出凌玄銘的懷抱,邢朵貓著腰悄悄向門口爬去,從凌玄銘眼皮底下進行遁逃。

「朵兒,哥哥難得見到有人為了……大打出手……你不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揪住邢朵遁逃的身影,凌玄銘笑意更濃,只是這濃烈的情感中,似是含著欣慰。

咧咧嘴,邢朵自知自己無法逃月兌今天這一劫難,索性直起身,直視近在眼前的屋門。

精致的五官,濃淡相宜的眉眼,與那天生麗質的容止相得益彰,舉首投足,卻也只留露出酷吏才有的無情模樣。

眼楮不眨,不是因為眼前人的麗質品貌,若論這份精致,邢朵或許從玉滿堂的小倌身上更容易得到,她的不眨,是因為,是他!他怎麼會在這?更確切的說,他怎麼也跟來了?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

搖著步子,精致的臉孔一點一點在停滯的時間里靠近,再靠近,直至眼前被一片紫霧籠繞。

「男人多了,並不是什麼好事。」

精致的臉孔上精致的雙唇開開合合,不無戲謔的話卻達不到邢朵的耳底。抬頭仰望向比自己高出一個頭還多的精致紫衣,邢朵惱然,自己怎麼發育的這麼慢!

「成侍郎,這麼晚了您怎麼沒在驛館休息,跑到玉滿閣來做什麼?」凌玄銘從成秋碧的胸前奪回迷失的邢朵,啟唇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手上卻用力掐了一把還在溟濛的某人。

邢朵倒吸一口冷氣,雖還未到達冬天,但夜晚的空氣還是冷得過分的,吸下這口涼氣,邢朵還是反射地噴咳出來。

「朵兒,見了成侍郎竟然嚇成這樣,看來成侍郎的虐人功底還真是深厚。」露出與東方晨相似的溫文,言語間卻毫無東方晨所有的潤澤如玉,相反的是夾槍帶棒。

拔會吧!難道這邊也要開打?邢朵好後悔自己投身萬惡的冷兵器時代。

官場上的攻訐自是正常,只是凌玄銘更為激烈一點,相反,成秋碧對于凌玄銘的攻訐並沒表示出介懷在意,是啊,酷吏怎麼會表現出他的不滿呢,他們所能做到的,就是一點一點將你挖空刨蝕,最終達到他們復仇的目的。

「邢朵。」

成秋碧微垂了頭,視線落到邢朵同樣回視著的眼眸上,無悲無喜,不曾有過第一次見面而應該顯現的疑問,而是確鑿的肯定之語。

「你認識我?」

「軒朝聖女,誰能不認識?何況我小小一介侍郎?」成秋碧的話很精致,亦如他的人,只是……

「你剛念的那首詞……是你自己做的?」為了不惹惱這位既有名又有實的酷吏,邢朵選擇將吟詩的功勞歸功于成秋碧。

然,成秋碧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回答不是,而是不嫌費事地說出了三個字︰

「你說呢?」

我說?!我知道還問你個P?

「你認識納蘭嗎?。」其實,邢朵更想問成秋碧是不是認識性德,雖然他還有一個更好听的名字叫容若。

「不認識。」

成秋碧回答得那叫干脆,這使得邢朵略感茫然。

「這詩真的是你做的?」

成秋碧這次連側面回答也省了,只是淡淡地回望邢朵,清澈的眼瞳中飄起似晶瑩的血霧,血霧……怎麼會那麼晶瑩?

「想不到成侍郎還會吟詩?」

不知何時,那邊的戰事已經告一段落,霍宇堂不無諷刺的話從微喘的胸腔發出。

咦?怎麼不打了捏?

「我當然不會吟詩。」成秋碧亦如適才接受凌玄銘的諷責,不怒,當然也不喜。

「朵兒可是喜歡著你的吟詩呢!」炮仗霍見誰都崩,管你是高官還是酷吏。

吟詩?婬詩!某人確實喜歡婬詩!

「是麼?聖女喜歡就好。」

血霧晶瑩,在眼圈流轉,可是那片猩紅怎麼也掩蓋不住瞳眸的清澈,邢朵不由得有些悶悶,殺了那麼多人怎麼還可以保持那般純粹呢?

霍宇堂的突然插入,使邢朵忘記了繼續追究那首詩的來處。屋內經由成秋碧的結語歸于寂寞,不能不說,他是一副很好的冷場劑。

「邢兒……」世間另一第一美男孔大美人提劍走到邢朵身邊,似是想說什麼,卻還瞥眼戒備著仍怒氣騰騰的霍宇堂。

邢朵從婬詩中緩緩拔回心神,轉而側頭孔溪。淡綠長衫,上邊是斑斑被劍挑穿的口子,依稀的白色內里,襯托著微汗的臉孔,從未如此凌亂的孔溪,展現在人前的竟是少有的滄桑,不邋遢,有的只是褪去柔弱的堅強。

「月兌衣服……」

某人舊話重提,話音未落,不遠處的桌子已經劍斷兩邊,霍宇堂右手緊捏著劍柄,怒氣又將噴薄。

「男人永遠是你的劫。」表情淡淡的成秋碧又一次開口,令人感到不合時宜。

「你對我很了解。」

收回月兌孔溪衣服的手,邢朵雙眉緊鎖,紅蓮也被鎖進了春深,眼神卻是認定一般的執著。

「你是誰?」

「成秋碧。」

「你真實的名字。」

「成秋碧。」

嘴角抽搐,邢朵確信成秋碧認識自己,不是在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而是更早,早到什麼時候……這也是邢朵想知道的。

然而,成秋碧?邢朵很認可自己的記憶力,在她的印象中,沒有這麼個人。一瞬間,這個與孔溪並稱第一美男的男人,成了邢朵心中的一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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