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芳 卷一 初來乍到 第二十四章 金子、金子

作者 ︰ 黎貓兒

急迫的敲門聲,也打斷了邢朵剛要出口的話,她飛快的扯下床幃的白紗,剪成小塊兒圍在臉上,郁悶的看向東方晨,這一切,都是他賜予的!

「開門!」

「是,夫人!」東方晨的順從讓邢朵很無語,有些提不起精神,無趣的看向從外面匆匆進來的兩人,周晟啟和莫將軍!難道案情有了進展?

邢朵立即興奮起來,她詢問的看向莫將軍。

「我們已經拷問過黑鳳穆他們五人,但他們都稱不知道幕後老板是誰。」莫將軍有些為難的看著邢朵與東方晨,看來他們今天也費了不少功夫去撬那五個人的嘴,只不過,或許是他們難纏,或許是他們真的不知道,但根據對黑鳳凰的了解,她的這個不下應該沒那麼有骨氣,看來,是後者了,這,就不好辦了呢!邢朵的眉心漸漸加深,女乃女乃的,非得浪費老子的腦細胞。

「他們每次交易都是怎麼聯絡的?」

「倉管的供詞說每次和黑鳳凰聯絡的人都不同,所以無法判斷這些人的幕後……究竟是誰。」莫將軍的臉漲得通紅,似乎為自己的辦案不力而心生愧疚。

「這些人有什麼共同點嗎?。」

「什……什麼共……共同點?」莫將軍不太明白邢朵的用意。

「就是他們的七大姑八大姨之間有什麼關系沒有,朋友也行,只要他們之間有一個聯系點!」

「這,這個……」

「還不快去查!」周晟啟端起茶,輕啜一口,緩慢開口,他就是想看一下,這個邢朵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邢朵無奈的搖了搖頭,轉頭看東方晨。

「晨,京城那邊怎麼樣,順利嗎?。」

「嗯,一切順利,犯人都被看押在天牢中,只不過……」東方晨有些猶豫,但還是說道︰「我去了黑鳳凰與三爺接頭的地點,但是那里……」

沒人是嗎?很正常,那麼久不見接頭的人,很明顯是出事了,不跑?他腦子進水了。

一陣沉默,只有邢朵無聊的敲著桌子。

「篤——篤——篤——篤……」

「邢朵,你的臉怎麼啦?」周晟啟突然問道,然後轉頭看向東方晨的——唇,那上邊有一道清晰的咬痕,若有所思的微扯嘴角,露出一個不是笑容的笑容。

「 ——」邢朵支在下巴上的手由于周晟啟突然的發問而放空,下巴重重地磕在桌面上。隔著白紗捂住下巴揉了揉,埋怨的斜睨他,以前怎沒見他這麼熱絡?悶悶的回道︰「沒事,被兔子咬了。」

「噗——」東方晨無茶自噴,而周晟啟卻出乎意料露出一抹明顯的笑意。

撇撇嘴,邢朵為自己倒了杯茶,可是倒完了才發現,根本沒法喝,重又放下,支起下巴繼續望著門口出神。唉,莫將軍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將那些個七大姑八大姨的關系查明白。

「王爺,東方大人……」

「進來!」莫將軍還沒請見完禮,周晟啟就宣了見,看來他也不像表面的這般平靜吶。

「查清了嗎?。」

「是!」

「是誰?」

「……柳行疏,東洲州府柳青山的佷子!」

哦,州府,看來事情復雜了呢?雖說官商勾結實屬平常,也預料到了此案定與某位官員有關,但州府,這官有點大,辦起了可不容易,而且,邢朵相信,他的幕後必然還有一個超級黑老大。

邢朵眯眼看向那兩個主管,也是一副思考的愁苦狀。

「二皇子,您說此案的幕後主使是誰?」邢朵若有所指的問凝思中的周晟啟。

「我怎麼知道!」對于邢朵突然稱自己為二皇子,周晟啟已明白了邢朵的意思。

運送私鹽的頭目是黑鳳凰,而自己在書院中的跟班黑鳳穆,恰巧是她的弟弟,這關系……听任是誰都是說不出的微妙。

「希望你不知道。」邢朵撇開眼,對此不再追究。

私鹽案到了這里,就只剩下查抄東洲府和揪出幕後黑手兩項任務,然而揪出幕後黑手這一點太過棘手,抓,此案到此為止;不抓,放長線釣大魚,找到幕後黑手!這東洲可是二皇子周晟啟的封地,選擇後者?

邢朵看看周晟啟,這案件怎沒看都和他月兌不去干系,他老爹可能不會放任他這麼干,就算是放任了,他也不會這麼干吧,案子破不破沒什麼,到最後自己的奪嫡權沒了可是大事。

「調集兵士,抓捕柳行疏,密切監視東洲州府的一舉一動!」周晟啟下達完命令,眼光幽幽望向蒼茫的夜色,眼里一閃而逝的哀傷令見者為之心痛。他,還是選擇了到此為止。

案子基本在一天內告破,可算是神速也,某人沾沾自喜之余,也不忘感謝兩位總管大人的辛勤培育。   ……不過,這案子破不破與你有毛關系啊?!

案犯只抓到了柳行疏和柳青山,而柳青山的老婆孩子在抓捕之前就已逃走,卷走了大部分的家財,致使抄家之時只抬出幾箱字畫和古董花瓶,邢朵的眼楮也由元寶變成了柳條,無力的眯成了一條縫,肩膀垮下來搭在身體兩側,興趣缺缺。

「怎麼了小朵,今天早上還叫著嚷著要來查抄現場,現在怎麼這般萎靡了?」東方晨在一旁明知故問,早知道沒金子某人才不會來呢。

「……」邢朵的悶不作聲反而引得東方晨開懷不已,他笑著搖搖頭,向著州府內堂走去。

「喂,二皇子!」邢朵攔下從面前走過的周晟啟。

周晟啟沒有說話,只是側過頭來詢問地撇看邢朵,眼神依舊凜冽。

「案子我也幫了不少忙吧,你看能不能給點獎賞。」哪是幫一點,整個案子似乎只有自己在忙。

獎賞?這個女人怎沒這麼愛錢!貪!簡直是貪得無厭!

「沒有就算了,干嘛那麼看著人家……」邢朵被周晟啟可怕的眼神瞬間打消了底氣,自己也不是非要那份獎賞不可。

邢朵垮下肩膀,忽然手里傳來涼涼的觸感,疑惑地看向手心,一個金光閃閃的金雕印璽出現在手心里。邢朵瞬時瞪大眼楮,張大嘴巴,哦,對了,某人的嘴部護理已由東方晨主治醫師全權治療,用以秘法調制的藥膏的呵護,總算是康復了,回歸正題。

「不要?」周晟啟作勢要拿回金雕印璽。

開玩笑,羊入虎口,哪有往回跑的事兒,沒听過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呃,某人究竟是什麼動物?

「當然要!」邢朵把金雕印璽緊握于掌心貼在胸前。

「那就藏好,這可是贓物!」周晟啟悄聲在邢朵耳邊警告到。

「呃……」邢朵怎沒忘了,周晟啟可沒那麼好心,他此種做法難道是想害自己?「你有什麼目的?」雖然知道定沒好事,但邢朵仍然不想歸還那金燦燦的金子。

「沒有!」

沒有?怎沒可能?

「拿來!」周晟啟恢復了以往陰沉的面容,伸出手示意邢朵將金雕印璽返還。

邢朵條件反射般的將金雕印璽揣進懷里,警惕的環視著周圍。還好,沒人看到。

耳邊響起一聲冷嘲,某人頭上漸漸冒起了青煙,眼楮陰森的對上周晟啟的不屑的美瞳。

「咳咳……我去那邊看看啊!」比眼力咱略遜一籌,不過比誰跑得快……你還是略遜一籌吧。

從柳府收繳上來的贓物全部留給了莫將軍做軍需之用,因為贓物實在是太少,老皇帝是不屑于這點油頭的。

柳府上下老幼的潛逃也充分說明了柳州府背後另有其人,至于這人是誰,調查起來就有困難了,不過這也不在邢朵關心的範圍內,她的目的就是散散心,拔拔霉菌,踩踩蘑菇而已。懷揣周晟啟「賞」給的金雕印璽,邢朵回到了客棧,雖然這金子的重量不是很重,但上面所刻的龍紋很精致,看起來價格不菲。

邢朵坐于桌前仔細端詳這雕工細致的金雕,龍紋,柳府竟然會有象征皇家的東西!看來他的主子待他不錯嘛。打開金雕印璽的龍紋蓋,里面有一處突起,表層刻有四個字,像是誰的印隨,但那字體很繁復,顛過來倒過去,邢朵怎麼看也無法知曉那上面的內容。

「小朵,在看什麼?」東方晨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邢朵慌忙把金雕印璽合上放進懷里。

「沒什麼!」不能讓他知道,他這麼認真的人,要知道自己身藏贓物一定不會輕饒她的,他的厲害邢朵可是見識過了!「你怎麼也回來了,查抄結束了嗎?。」

「還沒有,有啟王爺在那里監督就夠了,」東方晨看了看邢朵藏金雕印璽的地方,若有所思,「明天我們啟程回金州,你準備一下。」

「誒?明天?」邢朵掰著手指頭算日期。

「……是啊,皇上下旨要我們中秋之前必須回京迎接北歸之師……」東方晨笑著抓住邢朵亂舞的手指,「還有一道密旨,東洲的案子到此為止,眾案犯除主犯外一律斬首!」東方晨說完,眼含幽暗的直視邢朵。

「什麼?」邢朵不可置信的叫道,這,這……好可笑的皇帝!東方晨眼中有著不甘,一閃而逝,然後對著邢朵粲然一笑。

「快些收拾吧,明天一早就走。」說完東方晨隱沒在雕鏤精致的門外,和漸漸暗下的天幕融為一體。

皇帝,為什麼不殺柳行疏和柳青山?他究竟在怕什麼?他的兒子嗎?有可能,但似乎還有哪里不對。

一夜無夢,某人的縴縴弱體可受不了這般的勞頓,無夢都是輕的,沒睡過去就……呸呸呸,回歸正題。

第二天起來,說實話,邢朵是很不願起來的,所以就直接由東方晨代勞,把她直接塞進了馬車。馬車轆轆而行,邢朵在車里跟著做著晃晃悠悠的夢。

「 ——嗚!」一聲巨響驚醒了某人的美夢,接著一種鑽心的刺痛從頭頂蔓延至全身,邢朵痛苦的撫著頭重重揉搓著,以期以另一種痛掩蓋它。

疼痛讓邢朵徹底從困迷中清醒過來,掀開車簾,秋日的風帶著收獲的味道吹了進來。

「醒了?」東方晨的馬倒退至邢朵的車旁,溫柔而又有些好笑地問道。

「嗯!」悶悶的回答完,邢朵又將眼楮轉到了後面的兩輛囚車上,囚車里分別關著私鹽案里兩個主犯柳氏叔佷。

「哈——」邢朵抬手伸了個懶腰,眼楮又撇向前方的周晟啟,他正和陪同押送犯人的莫將軍說著什麼,一副巧笑嫣然,呃,是談笑風生,真是意外呢,我們的二皇子啟王爺周晟啟先生的行為越來越讓人驚喜不斷了。

一行人緩慢地前行著,按著這個速度,沒有個三五天是到不了金州的,也好,看看沿途風景也不錯。邢朵眼楮再次轉向車外,望著遠方的雲卷雲舒出神。

傍晚,眾人在一處樹林旁停住了前行的腳步。

「今天我們就在這住一晚,明日寅時出發,」寅時?某人眼神哀怨的看著周晟啟,他轉頭看了邢朵一眼,沒有說什麼又轉回不再看她。

「我會負責你的起居。」東方晨的體貼令邢朵有些窘迫,自己好像被說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一個人。

篝火生起,發出一圈圈暗黃的光圈,把眾人的身影都籠罩在內,長長的影子托在身後,顯得不管是誰都高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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