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芳 卷一 初來乍到 第八章 無事瞎晃悠

作者 ︰ 黎貓兒

經過了小正太和黑貓一事,導致邢朵錯過了晚飯,所以只好餓著肚子會周公。

書院是不準許學生圈養小動物的,邢朵將黑貓藏在衣下趁著已黑的天色才把它帶回自己的房間,幸好同房的孔溪有家事無法按時來書院,否則多一雙眼楮就多一份危險。

「餃子啊,踫到我,是你這一生最大的幸運。」某人正在為自己的善心沾沾自喜。

貓兒︰遇見你,是我一生磨難的開始啊!默哀中……

第二天起床鐘敲響,邢朵還沉浸在酣甜的美夢中,話說昨晚沒有吃飯應該醒得早才對,都怪這起床鐘比邢朵的生物鐘要早得多,所以並沒有實現邢朵爭做好學生的願望。

掀開被子,邢朵習慣性地望向窗外,木質的窗欄,為過夏而換上的窗紗,幾縷雨絲順著紗孔滲入。

「回不去了……」邢朵自嘲了一番,都已經來到這里三月有余,竟還是無法適應。

鉛雲沉沉掛落在世界上空,似乎一不小心就會掉下來,豆大的雨點如同隊列般斜刺入地,地上一灘灘積水預示了這雨已下了一夜。收拾妥當的邢朵對著縝密的雨絲深深吞吐了一陣,她喜歡這雨,因為新爽代替了沉悶。

打開油紙傘,單手抱住上午所需要的《禮書》,提起袍擺便向教室而去,因為下雨,天氣濕寒,所以邢朵隨手多拿了一件外套。這多虧雨墨那丫頭有良心,昨天托人送進來,否則邢朵就要以一張皮奮戰到休息日了。

邢朵不喜歡上學,畢竟前世上了十多年,可她還沒計劃出怎麼翹課逃學的策略,所以也只好忍耐一段時間。

……

「今天你若不給我答復,就休想離開這里!」正在邢朵低頭考慮怎麼逃學的方案是,一道冰冷霸道的聲線橫空而來。

「二皇子,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冰冷過後,又是一道傲然的女聲穿插而過。

這是干嘛?大清早就打架?但是如果是打架,怎麼沒有圍觀的?

話說路上只有你邢朵自己一個人在充當路人甲乙丙丁,會有圍觀的才怪。

邢朵放慢腳下的步子,眼神不覺間被這二人吸引過去。在一間教室的屋檐下,一男一女正在為什麼事情而撕扯著,因為雨下得很大,雖然是在屋檐下,二人也與在雨中一般無二,而且雨勢使邢朵並未看清二人的模樣,他們的話語也只是只言片語傳進她的耳中。

不過,看情形應該是女子不肯應承男子的要求而被迫停留在瓢潑大雨之中。

「喂!」邢朵一聲大喝。

在雨中糾纏的二人沒想到會有人出現,雙雙停下動作。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能這麼欺負一個弱女子?」邢朵最是看不慣欺凌弱勢的做法。

二人沒有做聲,隔著雨簾,邢朵感受到那名男子的目光,天空明明下著雨,可邢朵的身體卻在瞬間如墜冰窟,但自己閑事已經管上了,就沒有作罷的可能,因此邢朵在內心給自己鼓了鼓勇氣,緩步上前。

「沒听到嗎?快放開她!」

女子听到有人幫忙,立時恢復了些底氣,單手掙了掙,想要從男子的鉗制中解月兌出來,卻如胳膊擰大腿根本無濟于事。

「放開!」邢朵已來到二人近前,單手撐傘夾書,兩只手干的活被她一只手承擔,空余的一只手抓住那個欺凌弱女的男子,狠力一扯。雖然這一扯力道並不大,但好在已將男子扯離。被欺負的弱女一經月兌開鉗制就縮向邢朵背後,邢朵心中苦笑了一下︰我也是個女人啊!

不過邢朵的害怕心理也只是一時,她很快又打起精神,現在她可是個男人,起碼氣勢上不能弱。于是邢朵抬起頭,怒視對面的男子。

沒有了雨簾的隔擋,對面人的容貌自然清晰起來,似曾見過的眉眼,卻不似那個人滿臉的虛假笑意,而是時時刻刻一張冰凍著的臉,外表俊逸非凡,但給人第一感的不是他完美的臉龐,而是他無法隱藏的陰郁,猶如誰都欠他一百兩銀子一樣,眼神清冽,下眼瞼因為他時時睜大的雙眼而微微泛紅。

邢朵的第一感覺,這個人,不好惹,但不幸的是,她已經惹上了。

一聲低哼,邢朵結束了與冰山臉的對視,因為她再不收勢,狼狽地敗陣就是她的結局。轉身拽著縮在她身後的女子匆匆返還雨中,腳步飛快,如同有什麼猛獸在後方追趕。

「謝、謝謝……」待邢朵牽著女子逃出了冰山臉的目擊範圍,才緩下腳步,女子微帶難堪地道了聲謝。

「呵——不用,他可真是陰郁的可怕……」邢朵只要回想起剛剛那冰山一樣的臉面無表情且陰郁地看著她,渾身就會不自覺生出小疙瘩來。

「是啊……」女子似是無奈,嘆息地回到。

「你要去哪,我送你過去。」女子並未帶傘,所以邢朵打算好人做到底,但是有關適才二人為何爭吵,她卻緘口不問,這畢竟是人家的私隱。

「……可以送我回休息區嗎?。」女子已經恢復了淡定,微笑著尋求幫助,看來也是個大家之女。

「好。」邢朵撐好傘,擇路返回休息區。

為什麼要擇路呢,當然是怕踫到剛才那位陰郁的大神。

「把這件衣服披上吧。」女子走在邢朵身旁,因淋了雨一直在發抖,邢朵索性將隨手帶出的外套搭在了女子身上,女子又是回以一笑,落落大方。

「不知公子怎麼稱呼?」邢朵正覺自己被身旁的美女看得渾身起栗,美女柔聲問到。

「叫我邢朵就好。」

「邢……朵?」听到邢朵富于女性化的名字,女子迷惑了,不過觀其邢朵的容貌,叫這個名字也不奇怪。

「你呢?」為了緩解女子過于仔細的審視,邢朵隨意問到。

「岑長倩……」

「呵——好名字!」邢朵有意壓低嗓音,以期能弱化她本身的女氣。

美女笑了,真是一笑傾了石頭城,不過,接著就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邢朵很是緊張。

為什麼岑長倩一直用異樣的目光觀察著自己,難道她發現自己是女人了?

「多謝邢公子今日相助,我……」岑長倩緩言慢語,垂首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只是踫巧路過,呃……」面對岑長倩溫婉含羞的樣子,邢朵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心只想擺月兌,便道︰「我還有課,先告辭了!」說罷轉身逃離在雨中……

「長倩,在看什麼這麼出神?」邵洛娑爽脆的聲音出現在岑長倩的身後,使還在凝神雨簾的岑長倩收回心神,對著某只「長頸鹿」笑了笑便進了房間,「長頸鹿」莫名其妙直搔那只少長了幾根神經的腦袋。

經過幾天如瀑的暴雨,天終于回轉明朗,陽光依舊明媚,花兒依舊香甜,地球依舊運轉,我們依舊上學。

邢朵不喜歡早起,科學家說春夏出生的人勤奮好學,而秋冬出生的人喜歡偷懶耍滑,然而對于我們這個春天降臨的寶寶,邢朵,睡神卻出乎意料的眷顧。

每天平旦而起,也就是快入卯時就要起床去上學,也許是她前世把積極奮進的精神都發揮殆盡,所以真的無法抬起什麼興趣去學習了吧。

邢朵這幾天過得算是……怎麼說呢?和這下雨天的太陽一樣吧,有名無實!

入院的第二天是算學課和禮儀課,邢朵興趣缺缺,不巧踫到那個邵洛娑,被「少羅嗦」又嗦了一個早上,中午被科林約到藥學教室繼續探討神經傳導問題,不得不說,科林很聰明,接受能力也很快,邢朵把她知道的有關神經方面的知識都傳授給了他,他很快就會消化掉,接著又會從中推測出另一些問題,最後的結局是︰邢朵落荒而逃,他緊追不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有斷袖之好呢?嘿嘿,有愛!!

這些天邢朵都沒有看到東方晨,(貓兒︰想人家啦?某人︰怒!小心我找人輪了你!)沒有藥學課他當然不會來,據說東方晨在朝中官任刑部尚書,嘿!沒想到人家還是位官爺呢,以後犯錯誤找他就成,呃……希望他不要犯錯誤。

一眨眼四天過去了,玉龍書院每上五天課就會休息一天,說起來還是蠻人性化的。邢朵期待啊,今天結束明天就可以睡懶覺啦。

由于是第五天,只有上午一節音律課,授課老師姓豐,名叫豐子。藝術家嘛,大家要體諒一下人家的特立獨行。

音律課的教學地點選在書院後的知音谷,知音谷?兩眼冒感嘆號,伯牙子期呀!

知音谷實地坐落在邢朵那天看到的那片平原的盡頭,玉龍山本就翠竹掩映,羊腸小路,溪泉錯落,這知音谷更是谷如其名,四周翠屏環繞,只一條青蔥小路通向谷心,谷內空曠,與山間翠綠蔭蔚很是不同,大片的草地隨著清風揚起一波又一波的碧浪,豐子面南位北的席地而坐,學生們也就隨著背南朝北地坐了下來。

每個學生的膝前都擺有一張古琴。學古琴嗎?這讓邢朵想起了以前同劉以杰學鋼琴的情景,秋日的午後,陽光暖暖的照得人心里泛著幸福,坐在鋼琴前,劉以杰坐在她的右邊,幫她找中央C,教她拳手,按著她的手指在他的手心試指力,從最簡單的單手觸鍵練習到共同合作的四手聯彈……劉以杰參加全國青年鋼琴大賽的曲目是為她而作的《思月》,因為他說她就是天上的明月可觀可賞卻不可得,她笑他夸大其詞,他便嚴肅的對她說︰那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很簡單的一句表白卻讓她陷入無邊的沉默,她的沉默表明了她的決定,他,無奈苦笑……想著想著,邢朵笑了,沒想到,此時回想起的,竟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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