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芳 卷三 美男們,表怕嘛~~ 第一百四十章司管死亡

作者 ︰ 黎貓兒

在朵投入人間之後,畫面又給了剡一個鏡頭,他循著朵的人生軌跡,附著到一個凡人身上,一個可以天天看到朵的人身上,那個凡人,叫劉以杰。

她同他學習彈琴,他為她作曲,他總是在無時無刻地注視著她,可她總是忽略他的感情,因為從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她,與他,只能保持一種曖昧而已。

之後的事情邢朵再清晰不過,只是她無法相信,畫面中的朵……就是她……

劉以杰……周晟炎……

邢朵正自糾結著這兩個身份,猛地听到身後一個聲音響起,頓時驚出邢朵一身冷汗,不過還好,現在她的身體沒有多少人的意識,只是靈魂受到些波動而已。

那聲音說︰「剡王真的為你付出了許多。」

邢朵回頭,發現是一長胡子老頭,白了這老頭一眼,邢朵道︰「胡子長出來了?」

白胡子老頭神情很明顯地頓了一下,然後訕訕道︰「你這女女圭女圭,怎的總是揭別人短處。」

邢朵瞅瞅與從前無二差別的老財神,說︰「我才不會隨便揭別人短處,關鍵你不是別人。」

老頭一樂︰「咱是自己人?」

邢朵瞟了一眼老財神,然後隱晦地提了提掛在胸前的黑色雲朵,似是確定了什麼之後,才說道︰「你也不是自己人,關鍵在于你不是人。」

老頭︰「呃……」一瞬間,老頭啞巴了,自醫了好久,才找回說話的能力,他埋怨道︰「是,我不是人,可好歹我是個神仙,你不能這麼肆無忌憚地和我說話。」

邢朵說︰「那我應該怎樣和你說話。」

老頭又啞巴了。

邢朵問︰「你咋來了?」這話問的真自然,完全把這黑漆漆的地方當成了自己家。

老頭經邢朵這麼一問,才想起自己今天來的目的,說︰「是剡王讓我來的。」

「剡王?」邢朵疑問地盯著老財神,又問︰「不會是周晟炎吧?」

老頭想了想,說︰「……可以那麼說,不過應該說是你口中的‘周晟炎’是剡王才對。」

邢朵被老財神繞的頭暈,但已經確定剡王就是周晟炎,于是問出自己剛剛看完小片片一直存有的疑問︰

「那劉以杰……」

「喝」老財神一聲輕喝,嚇了邢朵一跳,才想不尊老一把,就听老財神已經接口道︰「你還記得那男女圭女圭呢?」

嗯……這老頭當神仙前是哪人吶?說話咋一股子泥土的芳香捏?

邢朵沒說話,瞅老財神就跟看蒼蠅是一個眼神,老財神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模模胡子點頭說︰「是。」

于是,片刻間,在邢朵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個可謂是絕對不可思議的公式︰

剡王=周晟炎=劉以杰=死人

邢朵沒有底氣地問模胡子模得正**的老財神說︰「剡王……他……他……他是做什麼的?」就憑她邢朵現在的處境來看,這剡王一定不是活的,難道也是神仙?

老財神卻是不答,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邢朵一會兒,邢朵不耐煩,沖著老財神耳朵吼道︰

「你到底說不說」丫的,再用那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看某某就挖了你的眼球球。

老財神被吼的一陣眨眼,向後退了兩步才穩住心神,他結巴地開了個頭,又停下來,順了氣才又次開口道︰

「你真的不記得了?」

邢朵危險地眯起眼楮︰「老娘記得還問你作甚」

老財神被邢朵身上的煞氣波及,身體向後仰了仰才沒受什麼實質性地傷害,他訕訕說︰

「听你這口氣就知道你不記得,」說著頓了頓,道︰「你剛剛已經差不多應該從魂鏡中了解了一些事情的經過,」老財神指指邢朵正對著的那面水瀑,雷電劃過,很是古樸,確實有些像是鏡子的樣子,估模邢朵應該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老財神又接著說道︰「你與剡王本是兄妹,幾千年來,你們共同司管著冥府,他做司管男魂的剡王,你做司管女魂的朵後……」

「啥?」冥府?不會就是地府地獄吧……還剡王?不應該是閻王爺嗎?而且……朵後?邢朵在腦中搜索了一會兒,確定她看過的《西游記》里地獄中只有一個司管魂魄的閻王爺之後,才嗤笑了一聲,詆毀老財神道︰「你老糊涂了是不是。」

老財神跟吃噎了似的漲紅了臉,好好一張神仙臉現在怎麼看怎麼像根兒紫茄子,他無奈的說︰

「你听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邢朵瞅瞅老財神那極盡隱忍的樣子,點頭乖順道︰「好。」

老財神這氣才算順了過來,繼續接著剛才的話題道︰

「你生長的國家原本是男尊女卑,地獄之中司管的神靈,他們自然只是承傳剡王,對于有司管女魂的朵後這一說法,他們掩飾還來不及,怎會宣揚給大眾子民?」

邢朵點頭,似是贊同老財神的說法,那軒朝男不尊女也不卑的,為啥子自己也沒听到這種說法呢?

老財神說︰「你重生于軒朝之後,根本就懶于了解風土民俗,更不用說他們的神話傳說,所以不知道也是應該的。」

被老財神說到痛處,邢朵立時不再反駁,她最開始確實懶于融入新的社會,可之後她想要了解的時候,又沒了那個精力。

老蛔蟲……呃,是老財神老財神繼續給邢朵講故事︰「冥府之中本就是黑暗不見天日之地,你不喜與沒有感情的魂靈打交道,就央求剡王帶你去人間,剡王在這世上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而且經過幾千年的相處,他已在不知不覺中將那親情逐漸轉變為不倫的愛意,唉……」老財神故作哀痛地嘆息著,「無論你提出什麼要求,他都會無條件的執行,那時的你什麼也不懂,這讓剡王很痛苦,他希望你能懂得他對你的感情,又害怕你懂得後會遭受迫害,就在這種種糾結之中,終于還是被天帝知道了他對你的情誼,所以……」之後的事情,邢朵基本上在畫面中看到了。

覺得低俗,邢朵說︰「這故事真是老套。」一點都不吸引她

「可這是事實。」老財神哀嘆著,不知是為了這個故事,還是為了在此戲中獨自相戀又獨自痛苦的剡王。

「如果他真的愛……愛我,他當時就不應該把我投入人間」

「可他不那樣做,天帝就會讓你魂飛魄散,再無有生之日。」

邢朵有些驚訝,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反駁老財神的話。她畏懼死亡,所以她知道生命之于她的重要,因此,她也更能體會魂飛魄散帶給她的震懾。

畏懼死亡……忽的,邢朵腦中閃過一道不應該屬于她的記憶。黑暗的地獄之城,到處都是魂魄的淒厲慘叫,他們想要求生,而她,則想著逃離,逃離這被陰郁的死亡氣息籠罩著的地府。

她不想再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住著,她要逃離,而後再也不回來……

一幅幅畫面在腦中閃現交織,可眼中明明被淚水模糊地根本什麼都看不到,連出現在腦中的那些畫面都看不清。

「我不想死……」邢朵說,「我不想再回到這里……」她的聲音在顫抖。

老財神看出邢朵的異樣,有些驚慌︰「丫、丫頭你……你沒事吧?」

听見老財神的擔憂語氣,邢朵轉頭將目光投向他,可腦中的畫面還在交織著……剡王知道朵對死亡的恐懼,知道她對冥府的抵觸,他想要挽留,想要用自己對她的愛進行挽留,可無論是天界還是朵,都無法再讓他的這種想法堅持下去,到得最後,放手才是他對朵最有力的保護和愛。

在朵墜入凡塵的前一刻,剡王在朵的耳邊輕喃︰

「朵,你要堅強起來,等你變得足夠堅強,我就接你回來……」

「我現在並沒有如他所期望的那樣堅強……」不知是對誰,邢朵只是潛意識中這麼喃喃出口。

「可我等不及了。」在邢朵和老財神的身後,驟然響起周晟炎,不是剡王的聲音。

邢朵緩緩把覆在胸口黑雲上的手滑至身側,腦中交織的畫面也似受到什麼阻攔,瞬息之間都停下了排列閃爍,邢朵無法再在這些無序的畫面中找到她想要得到又害怕得到的答案。

邢朵轉身,一瞬不瞬地與剡王對視,她說︰「我不懂。」什麼都不懂,就算是老財神都已和自己講清道明,可她還是不懂,她希望面前的這個剡王能夠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剡王依是周晟炎常穿的那種白衣,雪白的衣服,不經塵染。在邢朵的想法中,作為地獄的閻王爺,怎麼的也應該是青面獠牙身著上面有猙獰獸紋的黑紅袍子才對。

剡王雪白的袍袖在半空一揮,頓時水瀑之中雷電鳴響,一幅幅在邢朵腦中或是模糊或是清晰的畫面相互交錯閃映。

第一幅,邢朵站在一塊告示欄前好奇的張望,在她的身後,站著帶著一張假笑面具的周晟炎,只是假笑之下的那雙眼中,明閃著的,是邢朵從未知曉過的隱痛。他上前,和她打招呼,和他聊起玉龍書院分房住校的規範,他笑著,她賠笑著,她的眼里有明顯的憎惡。

第二幅,中秋宮宴,他與黑鳳穆相擁而吻,他知道她會開心見到這一情景,如他所想,她果然很興奮。

第三幅、第四幅、第五幅、第六幅……一幅幅畫面在雷電之中閃過,先還很慢,可隨著邢朵腦中帶有周晟炎的回憶的畫面越來越清晰,雷電中閃過的情景也越來越快……

邢朵喃喃︰「我還是不懂……」老財神已在剡王進來時低身告辭,神情中可以很明顯地確定他對于剡王的忌憚,邢朵瞄了眼老財神站過的地方,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說出自己不懂的地方,「我不懂,你為何會在我的面前擁抱黑鳳穆,我不懂你和黑鳳穆的關系,我不懂在狩獵場上你為何要與黑鳳穆那麼親密,我不懂……」一口氣提出好些個「我不懂」,說過之後邢朵才猛然發現,她不懂的一切,都與黑鳳穆有關,黑鳳穆,他……死了嗎?

剡王擰著眉,從前還有些與周晟啟相似之處,而今看來,他們簡直沒有一點是相同的,或許,之前會認為他們相似,是因為他臉上經常掛著的抹不去的公式化笑容,就和周晟啟臉上公式化的陰狠嚴肅是一樣的。

「你想要知道的,無非就是我與黑鳳穆的關系。」

邢朵想了想點頭︰「你說的很對,那你告訴我,你與黑鳳穆……什麼關系……」

「他是你的威脅,所以我必須時刻在他身邊以確保他不會對你做不利的事。」

「那他對我所做的不利事情還真不是一般的多呢。」無知無覺的,邢朵語氣中就多了幾絲嘲笑。

剡王臉上現出苦笑︰「我是冥府之主,有那麼多魂魄需要處理,難道你認為我有很多的時間去看著他?」

邢朵瞅瞅剡王,說︰「你把他殺了不就結了。」

剡王抬目凝著邢朵,邢朵被他盯得心里有些毛,剛想說些什麼以打消此時兩人之間的尷尬,就听剡王仍是一瞬不瞬地說︰

「天命不可違。」然後飛起坐在邢朵所站的那張黑雲床上。

邢朵向遠離剡王的一方挪了挪,可發現挪的再遠,剡王還是一伸臂就把她給攬了回去,邢朵撇撇嘴,道︰

「你先放開我,我還有話要問你。」

「有什麼話這麼著也可以說。」剡王斜目邢朵,眼中平靜地不起任何波瀾,這倒讓邢朵覺得不自在,抿抿唇,不再做無謂地掙扎。

她說︰「你……」

「將你引渡到軒朝的人不是我,是成秋碧,這你知道,他是天帝派去的,天帝並不想再讓我找到你,所以混淆了你與柳涵溪的靈魂,雖然你們很像,可對于愛的人……我不可能認不出來。」說著,剡王就直視邢朵的雙瞳,好似要在她的瞳仁里找到些什麼金子寶石似的。

邢朵似是評論的來了一句︰「天命不可違?」然後覺得這話很沒意義,便改口說道︰「我並不是想問這個……」

「開始天帝的做法很成功,我直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你,軒朝之前並沒有周晟炎這個人,他是因我而存在的,是我改變了所有人的記憶,以讓我名正言順地出現在軒朝的歷史中。」

「天帝就沒發現?他就沒想辦法剁了你?」

剡王微微皺了下眉,他說︰「你以為天帝成天都那麼無聊沒事做?」

邢朵斜著嘴巴,不以為然道︰「我確實這麼認為的。」要不他沒事著管人家剡王和朵後兄妹倆不倫之戀干嘛。

「在黑鳳穆身邊,就是因為他是你最大的威脅,我不能讓你出現危險,因為那時還不是你回來的時機,在狩獵場上,如果沒有我在,他的那一箭,不可能只傷了你的耳朵,恐怕……我真的很擔心……」

面對剡王的神情,邢朵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從剛剛的水瀑里,她已經基本將剡王與朵後的感情梳理出一個大概,可無論是朵後,還是她邢朵,都無法對剡王的感情做出回應,不是不想,而是真的……無能為力……對他,真的沒有感覺。

邢朵抬起眼楮眼巴巴瞅著剡王那張已經完全沒有絲毫笑意的臉,猶豫了許久才堅定了意志似的說道︰

「能不能……能不能讓我……讓我回去」邢朵覺得,她的口氣都開始在祈禱哀求。

剡王的臉在邢朵提出這一要求後,迅速冷了下來,他明白邢朵提出的要求是什麼意思,正因為懂得,所以更心寒痛苦。

「你就那麼離不開那些男人,你要知道,我如果想要他們的命,簡直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

邢朵說︰「我知道。」知道才怪剛剛也不知道哪個死人說過的「天命不可違」,亂殺人可是要被天帝那老不死的罰的。還捏螞蟻?你這地府里要是能找一只螞蟻,某現在就得許回到人間。

咳咳,這是毛邏輯。

一看邢朵那表情,剡王就知道她心中打得是什麼主意,心中憤懣,可神情亦如適才的冷寒和落寞悲傷。

「你已經死了,」剡王說,「所以你也別再有著想要回去的念頭」

邢朵回去的心極為迫切,听得剡王的口風似乎是死了的人真的可以回到人間,因此賭氣道︰

「你不是說我是不死之身嘛」

剡王扯開邢朵擋在胸前的黑雲,陰狠地說︰「我說的是我的妹妹朵後,而不是你在人間的那個軀殼邢朵。」

都沒來得及消化剡王的話,邢朵就被他的動作驚徹,立時抬臂扣住胸前的倆碗,不讓它們在剡王的眼中流下一抹誘惑的痕跡。

剡王很生氣,他接著扯開邢朵擋在的那塊黑雲,不留任何遺漏地盯著邢朵的隱秘之處。邢朵已經沒有手去保護下面的隱私,只好盡力夾緊雙腿不讓**呈現在他的眼底,可邢朵瞧著剡王那雙逐漸染上火紅的瞳孔,總覺得無論她怎麼遮掩,它們都可以穿透那阻隔把自己一覽無余。

剡王的手伸過來,他的身體壓過來,邢朵感到一股肅殺之氣猛然襲向自己,可身體就似瞬間被抽出了所有力氣,只能隨著他的傾倒而傾倒,隨著他手的觸模而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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