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芳 卷三 美男們,表怕嘛~~ 第一百二十六章到底想沒想

作者 ︰ 黎貓兒

邢朵蹭夠了鼻涕,才頂著一雙兔子眼從小小啟懷里爬出來,X的,終于報了當年這小屁孩子往她懷里甩鼻涕的怨仇。

小小啟面無表情地看著邢朵一點一點把腦袋從他的胸前拔出來,末了才人似的眨了下眼楮。邢朵嘴角那個抖,自己這都暴露身份了,他竟然連個表情也不給。悻悻然收了眼淚,自然,那要能收回來才是。抬起手臂在少年臉上狠捏了幾把,直到在少年那蒼白的臉上留下很深的一道紅痕,邢朵才撒開手,皺皺眉,想說點什麼,可瞬間因為少年突來的動作而咽下剛到了喉嚨口的話。

自從第一次也是僅有的一次眨眼,小小啟就用沒有任何變化的一雙眼打量著面前這個把自己當女圭女圭抱的女人,不是白頭發女人在他的記憶深處,並沒有這一號人物的存在,可是很快,他就從種種跡象之中,找尋到了突破點。

他抬手,邢朵沒有躲,他很順利地從邢朵臉上摘下面紗,看著這張有些陌生可又極盡熟悉的臉,小小啟知道,他的猜測是對的。揭開面紗的手輕輕劃過邢朵的臉頰,然後擦去她淚槽里少有的一顆眼淚。

「難怪皇爹爹會那麼心平氣和的說話,原來是你。」沒有驚訝,可以說,少年的口氣連聲調的起伏都沒有,忍不住邢朵皺著的眉頭更加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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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指彈了少年額頭一記,邢朵說︰

「真是被你那冰山爹給帶壞了,連個正常表情都沒有。」

被邢朵這麼一說,少年抿起唇,紅潤的嘴唇立時變成暗紅色,就如同他身著的那身蟒紋。邢朵半蹲著,把適才被自己弄皺了的衣服撫平,末了拍拍小小啟的胸脯,嗯,雖然還是個孩子,但胸前結實的胸肌已到了讓人嘆為觀止的地步,不由,邢朵心中無緣由的升起濃濃愛惜憐憫之情。

還這麼小,就要接受與這個年齡不符的教育,是因為周晟啟的心狠,還是……生在帝王之家,本該如此……

才拉開的距離,就因為邢朵的一時憐愛和疼惜再次恢復為零。邢朵緊緊把小小啟扣在懷里,直到少年感到一絲不適,她才心有不舍地松開緊扣的手臂。

小小啟眼中波光一閃而逝,他重拾臉上的冰冷,抬手模了模邢朵的頭發,問︰

「怎麼弄得。」

邢朵︰「呃……」為啥子這孩子和他爹一個德性,問題都不帶給個問號的。想了想,邢朵說︰「說來話長,有時間你到古街黑府,我慢慢講給你听。」說著嘿嘿笑了兩聲,在少年臉上「吧嗒」就是一下,邢朵很是有成就感地在小小啟臉上看到一絲不自然。

他說︰「你住在古街。」

好,很好死孩子,說話還真是一平到底。

邢朵點頭︰「古街黑府,記住了?」見自己的反問成功在小小啟那冰山前翻船,邢朵也不在乎,而是突然表情嚴肅地叮囑道︰「今天見過我的事情可千萬不要對你皇爹爹講哦」

小小啟臉上總算是看到一個大的情緒波動,只不過邢朵很是希望自己沒有看到他的這個情緒,因為……小小啟一點也不吝嗇地贈給邢朵一個白眼,他說︰

「皇爹爹想要知道的事情,不用我說他也會知道。」

邢朵語滯,不過想想確實如此,忽而想到小小啟剛剛見到自己時所說過的話,難道說……周晟啟對自己的身份已經有所懷疑了?不覺心中煩躁不已,和小小啟閑聊的心也不復存在,而且時間已然晚了,便告別了陰郁少年,轉回舉行宮宴的大殿。

可是……

可是……

可是……邢朵看看左又看看右,媽**,又迷路了。

小小啟在後面看了許久也沒有離開或是反身回殿的意思,見邢朵站在那里左顧右盼,他說︰

「我領你回舉行宴會的大殿。」

邢朵頭都沒回就想反駁,可是剛張開的嘴就又緊緊閉起,她想,逞強並不是一個好習慣,因此灰溜溜地跟著軒朝偉大的太子殿下,沿途都不敢看周圍一眾太監驚嘆的臉色。

轉過了樹影花海,邢朵跟在小小啟身後沒一會兒就到了宮宴大殿的附近,在一處蓮花池邊,小小啟停住腳步,然後轉身,對邢朵說︰

「你該知道怎麼走了吧。」說完也不等听邢朵回答的是與否,擦過邢朵便向來時的路返還。

邢朵下意識轉身喚住小小啟,猶豫著,終還是問道︰

「你……你一直住在那里?」話才出口,邢朵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不說這個問題有無養分,她這麼問,怎麼听怎麼使人產生誤會。

小小啟沒有轉回身,背對著邢朵,碩大的月亮散發的光芒自然也很奢侈,足足在小小啟身後拖出兩個身體的影子,望著他的背影和腳下頎長的影子,一股孤獨落寞感無由侵蝕了邢朵,她知道,這份孤獨和落寞不屬于她,而屬于身前那小小的身體。

「那里是我的寢宮,」小小啟說,「經過那場大火,它曾經只是一堆灰燼,可它現在和原來的格局一模一樣,」頓了頓,他又說︰「這是皇爹爹的意思。」然後不存有任何猶豫的離開。

皇爹爹的意思……

周晟啟的意思……

他……是什麼意思……

邢朵深陷在自我的糾結當中,月色銀白,照亮了她,也照亮了剛剛離開的那個小小身影,或許,還有邢朵身邊那一池如同被血染紅的睡蓮,明明已近午夜,睡蓮竟飽綻著血紅色的花瓣,連同那一池清冽的池水,也染上了血紅一般。

看得出神,邢朵連身後逐漸靠近的腳步聲也沒有听見,直到了腰身被人從後抱緊,邢朵才猛然驚醒。

「誰?」邢朵警惕地迫問,同時抬手模上臉上的面紗,感覺到面紗毫無遺漏地把自己遮擋在它的羽翼下,她才稍稍放下一顆心,然警戒的目光始終斜瞄著身後攬著自己的人。

從味道上判斷不是蕭正泰,可也不是此時最不想見到的周晟啟,身後的人身上有一種因為趕路而散發出的風塵僕僕,泥土混雜著些許的汗意,但邢朵意外不覺那汗意和泥土骯髒,反而有一種……想要親近的感覺。

不覺身體從適才警戒的僵硬放軟了些,掙了掙和身體一起被攬起的手臂,邢朵收了些戒備地問道︰

「你是誰?」

身後人不說話,但邢朵清晰地感受到從他身上傳遞出的失望情緒,邢朵忍不住更加迷惘,這哥們兒誰啊,不說話也就算了,情緒還波動得如此明顯,不覺有些氣憤,也不論是否會有危險,邢朵在背後強制禁錮自己的人懷里大動起來。

可背後的人臂力非凡,邢朵掙扎了一會兒見不但沒有絲毫掙月兌還越來越對自己不利,也就放棄了掙扎,借著月光垂頭看向背後那人攬著自己的手臂。

如此驚人臂力,在邢朵認識的人中其實是屈指可數的,只是一時間,她聞不出身後人的本來味道,也就無法確認他是心中徘徊的兩個人選中的哪一個。

唉——看來專業警犬和不專業警犬之間還是有區別的,呃……咳咳……某不是警犬的說

科林?邢朵在心中猜測著,但馬上這一人選就被她否定了,觀之攬著自己的那雙手臂,明顯要比科林的粗壯不少,這樣的手臂,只能是經過長年征戰廝殺的人才可具有的,可是……符合這個條件的人,明明現在還在北疆,就算是他快馬加鞭,然按照科林的腳程,他知道消息並趕回來的時間,也得要十多天之久,因此,邢朵心中此刻更加的猶疑不確定。

身後的失望陷入因為她的猶豫更加濃重,被那失望壓得喘不過氣,邢朵不安地將頭扭轉到一邊,以期能用眼角余光看清這個掩藏在自己身後的人究竟是誰。

「知道這池子里的睡蓮為什麼都是晚上綻放白天閉合嗎?」。驟然,身後那個失望的磁場收斂起一切悲觀情緒,反是開口問了這麼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邢朵幾乎都要喜極而泣,可眼淚哭干了似的,就算應景的落幾滴鱷魚淚都無從找尋淚槽的突破口,搖頭,她開始搖頭,拼命搖頭,她說︰

「不知道,我不知道。」

「血蓮,對于白晝已經無望的花,只能在夜晚夢境中期盼著過往所逝去的,即使遍體鱗傷,他也執著的固守曾經。」

「血……蓮……」邢朵哽咽了一下,可還是堅挺得沒掉一滴水,嘴中輕喃著池中睡蓮的名字,頗為詩意的解釋,可在听者心中留下的,是滿滿的傷感。

血的執著……

「朵兒,這麼些年,你有想過我嗎?」。

邢朵點頭,又搖頭,拼命的搖頭,亦如剛剛對于池中睡蓮名字的無知。

「沒有?」不知為何,邢朵在這語氣里听到了自嘲,而後就是濃稠的化不開的痛苦和心傷。

被那痛苦和心傷感染,邢朵立時加大搖頭的幅度,直把頭上發絲都搖得跟遭遇龍卷風似的,身後人受不了,一把扣住邢朵搖得特**的腦袋,咆哮道︰

「你到底是想了還是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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