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芳 卷三 美男們,表怕嘛~~ 第一百一十二章擋路

作者 ︰ 黎貓兒

「他的意思就是朵朵要為今天所說的付出代價~~~」

邢朵坐了多天的馬車,雖然一直有肉墊的保護,但還是不免受了些顛簸之苦,身體疲累地靠向身後車壁,將手指從亓官蜜蜜手中抽出來,說︰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邢朵一直都認為亓官蜜蜜在眾多夫君中是最為了解自己的,因此這個時候她自然認為亓官蜜蜜明白她問的並非周晟炎臨離時放出的威脅,而是先前說過的那些勸服她參加宮宴的話。

亓官蜜蜜妖笑了一聲,說︰「他只是在勸朵朵參加中秋宴,不是嗎?」。

邢朵說︰「這個我知道,可我更想知道除此之外他還有什麼其他的目的。」

「沒有了。」亓官蜜蜜說。

「沒有了?」邢朵才不相信亓官蜜蜜的妖精話,既然他不想說,那她就問孔溪,她知道孔溪一直都是最听她話的那一個︰「溪,你來告訴我,周晟炎他究竟還有什麼目的?」

孔溪搖頭,說︰「如蜜蜜所講,真的沒有了。」

邢朵不可置信︰「你騙人。」

孔溪很受傷︰「邢兒,我們又不是周晟炎肚子里的蛔蟲,即使他真的有什麼其他不為人知的意圖,我們也不可能全全猜出,你也知道,周晟炎是一個城府極度深沉的人。」

知道自己的話對孔溪造成了一定傷害,邢朵有些過意不去,只好垂頭認真听取他的「教誨」,但心中著實為周晟炎的話感到不安。

馬車在孔溪結束「教誨」後,有一瞬的安靜,安靜過後,便听也在受邀之列的蕭正泰說︰

「無論他有什麼意圖,只要我一直陪在朵兒身邊,量他也不敢怎麼樣。」

亓官蜜蜜點頭︰「正泰君頭一次這麼會說話呢~~」

蕭正泰被說得臉黑了黑,但是沒有發怒的征兆,見此邢朵即刻轉換了話題,一口把自己的退路咬得死死的︰

「我絕對不會去參加什麼宮宴的」

亓官蜜蜜離了邢朵端坐,都不帶看邢朵一眼就說道︰「你若不去我們就得死。」

邢朵不懂,但心下瞬時一片冰涼,好似被誰兜頭澆了涼水一般,她問︰「我去不去與你們有什麼關系?憑什麼我不去你們就得死?」

「你與東方晨相處那麼久難道除了談情說愛就沒干過別的?」蕭正泰插問。

邢朵眨巴了兩下小眼楮,似是回憶,又似是被蕭正泰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羞窘,直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

「也、也不是光談談說說的,偶爾也那個……那個……一下的……」

馬車內三個男人瞬即無語,蕭正泰臉色鐵青,他說︰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蕭正泰實在接不下去,張大嘴巴,大嘆一聲,然後別開頭看向馬車外面的城門。

孔溪臉色微紅,幫忙蕭正泰把剩下的話補全,他說︰「蕭莊主是想說……你和東方大人時常來往,應該也學過一些律法知識……」斟詞酌句,孔溪好歹是把一句話說順了。

邢朵大囧,苦哈哈地把頭一垂再垂,生怕被別人看到她此刻的尷尬模樣,唉——心地太猥瑣,思想太colour,難怪會把問題想得如此偏離正道。

馬車依舊停在金州南城門,不是出了什麼事故,而是等待黑鳳凰來迎接,不是邢朵耍大牌擺當家夫人的架子,而是等待黑鳳凰來領路,著實是……邢朵不認得路啊……

多月前坐落在金州總部的邢氏產業就已搬到芳洲去,但原來在古街的老房子並沒有出售,所以這次來金州,所住的地方自然就選在古街上當初為黑鳳凰置辦的宅院。

馬車內經剛才邢朵的冷場,現在還處于零下四五十度,馬車簾在周晟炎離開後不久,就又被人從外面打開,接近正午的陽光,通過掀起的車簾透進車廂,總算緩解了一下馬車內的溫度。

「娘親,爹爹——」車簾打開的一瞬,和陽光一同進入的,還有兩道甜甜的聲音,邢朵一听就知道是她家的那兩個小寶貝,和小寶貝們在一起的,自然就是他們的外婆老寶貝,老寶貝把小金和小玉塞進來後便站在馬車外,也不進來,就說道︰

「朵兒……你是跟我一同回凌府,還是……」凌紫離語氣比較猶豫,其中不乏著對待恩人一般的在意和感激,邢朵想,這多半是因為科林投身去北疆緩解戰事有關。

邢朵說︰「不用,一會兒黑鳳凰會來接我們去古街附近的宅院……」還想說些什麼,邢朵卻覺得說什麼都是多余,說什麼都是廢話,所以,只好閉上嘴巴等凌紫離再度廢話。

意外的,凌紫離也沒說什,只點點頭,說了聲「注意安全」就轉身走回她所坐的馬車,沒有告別,馬車夫響徹雲際的揮鞭聲,位于邢朵所坐馬車後面的那輛馬車便迅速駛入了金州城內。

小金和小玉進了馬車後,小金立時就沖向了孔溪,對他的溪爹爹好一陣揉搓才安靜在孔溪的懷里,而小玉上來後卻搖著小腦袋四處瞅了瞅,找了半天,似乎沒有找到她想要尋找的人,有些悻悻地收起目光,才甜甜地喚了聲「爹爹」跑向亓官蜜蜜。

唉——邢朵不無擔憂地看了眼亓官蜜蜜懷中的小玉,這丫頭對她小林爹爹的眷戀已經到了令邢朵無法忍受的地步。

亓官蜜蜜倒是不在乎小玉是否把這個爹爹的位置放在第一位,畢竟是自己的孩子,無論孩子怎樣對父母,父母都是無條件奉獻出他們的愛。

過了片刻,黑鳳凰果然帶著一群金州听溪樓和朵衣坊的管事來接邢朵,邢朵沒有下車,只是隨便讓人應承了那些管事便照著黑鳳凰指示的路線進入金州城。

城內多年如一日,只是因為當政者的緣故,商鋪建築也頗多迎合周晟啟的愛好,那只黑寡婦,弄得滿大街都跟他的私人會所似的,要多黑有多黑,就除了ji院酒樓還算花俏一點,要不不知道的還以為軒朝死了某某某呢。

進了金州城,邢朵才敢問出剛才一直想要問的問題︰

「正泰君?您剛才……咳咳,我是說……」撓撓頭,好吧,邢朵承認,她就是那種自相矛盾的人,明明臉皮厚的可以蓋城牆,這個時候非要學人家小薄臉皮一捅就破的樣子,還暈血的說。

蕭正泰瞅瞅邢朵,看出她的窘迫,忍不住笑道︰「朵兒何時這樣羞澀了,當初強吻溪二老爺也沒見你紅過臉呀?」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蕭正泰這小不懂事的。

邢朵一巴掌拍過去,半路被蕭正泰截下,說︰

「好了,不跟你說笑了,其實我那麼問,只是想告訴你,皇上的宴請你都敢駁回,滿門抄斬都是輕的。」

邢朵想了想,問出了一個最不適合這個時候問出的問題,她說︰

「難道還有比滿門抄斬還要重的刑罰嗎?」。

蕭正泰眉角抖了抖,看亓官蜜蜜,他嘴角抽的也不輕,再看孔溪,好好一張美人兒臉,愣是被邢朵一句話給毀容了。

蕭正泰說︰「滿門凌遲算不算,車裂算不算,腰斬算不算……」

馬車在邢府蕭侍郎列舉滿清十大酷刑的過程中,成功進入鬧市區,一路沒有什麼阻礙,即使滿街的行人,也因為這足夠氣派的車隊而使行人自然地讓出一條通道來。可是事情就是有這麼不盡如人意的時候,邢朵剛表揚完了金州人民有素質,等以後掙大錢來這里撒點金子啥的,前面就有不識時務的人出現了。

攔堵邢府車馬的同樣是幾輛馬車,馬車周圍簇擁著身著官服的一隊人馬,看那服制,五花八門,從芝麻綠豆大的官一直往上攀,最高的竟然有當朝從一品官服。邢朵坐在馬車里,因此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只由前面開路的黑鳳凰去疏通。

一陣熙攘之後又是一陣沉默,邢府的馬車開始緩動起來,邢朵一樂,想難道是對方拗不過自己這邊,主動讓路了?可隨後的事實就好比是醫生手里那電機,一下子就給邢朵電出去九霄雲外。

不是對方主動讓路,而是邢府車馬被迫給對方讓路,沒辦法,無論到了何朝何代何國,就算是個鳥不拉X的指甲蓋大的小地方,只要有人在,那必定是官最大,恁你再有錢,你也得屁顛顛地討好官爺們。

馬車再度停下時,邢朵半撩起車窗簾,她倒要看一看,是誰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擦著馬車廂,從對面緩緩走過一匹高頭白馬,馬上人身著墨藍色的朝服,從一品的,有些熟悉的紋樣,似曾相識的氣息隨著挾滿熱浪的風吹進來。邢朵瞬間覺得難以呼吸,眼楮張得大大的,很怕看不清那高頭大馬上的人的樣子。

清淡的草藥清香,被熱浪灼燒得有些苦澀,經過邢朵所坐的馬車車廂時,他似有意若無意地瞥了一眼,但很快就又轉頭,而是專心于另一面的一輛馬車。

他說︰「蟬兒,明日便要成親了,你今天還大費周章地請客人,是不是有些多余了。」溫軟卻又疏離的聲音,亦如最後一次相見。

馬車內在他語音剛落之際,便傳出一個甜糯嬌羞而又幸福的聲音,她說︰

「晨,即使是再請十天的客,也不算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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