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芳 卷三 美男們,表怕嘛~~ 第六十六章接新郎

作者 ︰ 黎貓兒

受到萬眾矚目的感覺自然沒話說,邢朵就差把腦袋別鳳袍里去,她要早知道會這樣,絕對不會做個只用抽紗圍起的轎輦,而一定會讓科林弄個馬車廂或是房子蓋扣這架轎輦上,然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強忍著接受,手都因為被過多人看視而緊張變得冰冷。

還好,科林為孔溪和蕭正泰租住的宅院並不遠,而且接親隊伍也沒繞什麼遠路就直奔主題,不多時轎輦就已停在被租住下來的宅院門前。

宅院大門緊閉,門楣上紅綢翻飛,被風鼓動著發出一陣陣布帛的響動。被這響動襯托的,宅院之內的一切聲響都如沉寂在大海之底的珍珠,柔和著,神秘著,向往著,卻也畏懼著。

邢朵不知道禮儀的一切細節,只得由著一身嫣紅禮服的司儀充當向導。剛剛由于緊張並沒有看清這司儀的具體模樣,只覺得那身型似曾相識,這時轉過頭來,邢朵才看清,這司儀原來就是黑鳳凰,一驚之下,黑鳳凰已經牽過邢朵冰冷的手掌。

冰冷的溫度透過手掌傳遞給黑鳳凰,她半勾著唇角給予邢朵一個安心的微笑,然後將邢朵迎下轎輦對著高空高唱一句,高唱了什麼邢朵沒听懂,其實不是沒听懂,而是沒听見,她就光顧著看突然蹦出來的黑鳳凰了。

見自己的話絲毫沒對邢朵起什麼反應,黑鳳凰微垂了頭在邢朵耳邊提醒道︰

「朵小姐,該敲門迎新郎了。」說著遞給邢朵一個錘子。

呃……錘子?不不,你咋不給我一菜刀捏?

邢朵問黑鳳凰︰「鳳凰,你給我錘子干嘛?」

黑鳳凰听邢朵喚她鳳凰,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然後不自然地斜目看向紅綢下的朱漆大門,說︰

「敲門。」

敲門……敲、敲門?

黑鳳凰接著在邢朵耳邊小聲囑咐道︰「敲得越響越好,越響,就意味著夫人和夫君們以後的日子會更加紅火和幸福。」

邢朵︰「哦……」在這個世界,邢朵承認,她就是一矮子,不僅個頭矮,連文化啥的都沒高過。

邢朵拎著錘子奔著朱漆大門疾行而去,咳咳……為啥子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不像是在接親,而更像是……尋仇打架來了。

第一下,邢朵敲得夠穩夠沉重,可惜一點也不響,然後第二下,呃……夠響夠穩夠沉重,門板上直接出來一個洞。

邢朵回頭,咽了口唾沫,看黑鳳凰的表情,那老女人笑得,她為啥子覺得自己被黑鳳凰這鳥給耍了呢。

黑鳳凰沖天高呼︰「一錘家基穩,二錘前途明,請夫人再錘第三錘,三錘兒孫滿堂把婚成。」

感情自己前面這兩錘還錘對了呢

邢朵照著剛剛被錘出的那個洞,又狠狠來了一下子,嗯,確實,不緊張了,還出了一身薄汗,原本因為早起而疲乏的身體瞬間通體舒暢,這是哪個墳尖冒熱氣的想出這麼好的解決婚禮恐懼的方法,不過……成婚就成婚吧,前面那兒孫滿堂咱能不能先免了,或者是換成金玉滿堂也成。

三錘下去,邢朵手都被震得發麻,當然,除了麻之外,適才因為緊張而繃緊的那根小神經也被震得松月兌開來,手心似也不再那麼冰冷了。

黑鳳凰見第三錘也錘了下去,緩步過來輕輕敲了敲被毀壞殆盡的門板,喚道︰

「請二位老爺開門。」

在這一聲之後,門果然被人從里面打開,吱吱嘎嘎的,很明顯是在痛斥將它毀壞的人。邢朵望著這兩塊被自己錘壞了的門板,心中一陣痛惜,真沒想到這里娶親這麼具有破壞力,這一會兒婚禮結束,科林得賠人多少銀子呀。

不娶了,為著咱的荷包著想,以後再也不娶老公了

開門的不是孔溪和蕭正泰,而是兩個不認識的侍從,看那黑衣緊束的樣子,應該是孔溪暗影中的部下,他們神情恭敬,開了門便退到一邊,給邢朵和黑鳳凰讓出一條道來。

邢朵側頭瞅瞅黑鳳凰,眼中波紋狂閃,意思在說︰說吧,你還想讓我咂啥?

似是讀懂了邢朵心中的疑惑,黑鳳凰向前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一旁領路先行進了這處和門外一樣紅綢環繞的宅院。

黑鳳凰說︰「其實不是所有婚禮都需要用錘敲門的,只是您是娶夫,軒朝自古並不是一個可娶多夫的國家,對于這一違背祖制的婚俗,自然是需要些勇氣的,就像這用錘敲破門楣,沒有勇氣,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完成這三錘?」

那個,能不能變相地認為她是在夸某有勇氣?

輕輕頷首,邢朵問︰「接下來不會再錘東西了吧?」

黑鳳凰低笑了兩聲,搖搖頭,說︰「不用了,如果再錘下去,我想三位老爺會比您更心痛。」

邢朵不解,問︰「為什麼?」難道那仨男銀比她還要視財如命?平時咋沒發現呢。

這麼耳語片刻,兩人已經來到孔溪和蕭正泰所處的住所,黑鳳凰便自動忽略了邢朵的這個問題,只是目光猶似有所指引地瞟過邢朵剛剛握錘的兩只手。

黑鳳凰在一間裝飾得很是奢華夸張的房外站定,邢朵也跟著她站定,然後黑鳳凰指引著邢朵怎樣叫門迎新郎,一番禮儀下來,邢朵已經被累得半死,幸好這里沒有那種抱新人上車的儀式,要是再讓邢朵抱孔溪和蕭正泰上轎或是上馬啥的,邢朵保證,她現在一定已經暈死在當地。

孔溪和蕭正泰紅袍加身,胸前戴著那種邢朵前世見過的參軍時用的那種大紅花,當看到那兩朵斜跨胸前的大紅花時,邢朵差點笑背過氣去。

孔溪被邢朵這麼一笑,臉刷的紅得比他身上那身喜服還厲害,如果邢朵再對他做點什麼,他那臉上很有可能滴出點血什麼的。

蕭正泰也老大不樂意,但他沒有像孔溪別扭地臉紅,而是上前把彎著腰狂笑的邢朵揪著衣領子就給抬了起來。

邢朵雙腳離地,臉上立時收斂起笑容,整理了一下情緒才發現自己已經被蕭正泰那不懂事的給提溜起來。原來他這武功不僅是用來打情敵的,還可以用來收拾當家夫人。

「你再笑我今晚就讓你一個月下不了地。」蕭正泰說。

被提溜在半空轉了一圈,听蕭正泰這麼壓低聲音的一句,邢朵立時伸手捂住剛剛還狂笑不止的嘴巴,可勁兒地搖頭,以期蕭正泰能看到她的誠意。

蕭正泰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把邢朵放回地面,為她整理了一下被他扯得亂了的喜服,順帶著吃了把豆腐,才意猶未盡地抽回手。

一切停當,準備出發,黑鳳凰喚回還在那里臉紅流血煮大螃蟹的孔溪,把他和蕭正泰身上那兩朵大紅花下面余留出的兩段紅綢送到邢朵手里,意思讓邢朵拉著這兩段紅綢把孔溪和蕭正泰牽出去。

牽出去?邢朵又是一陣忍俊不禁,在蕭正泰的眼神威壓和孔溪的血流成河逼迫下,邢朵強行把快要溢出的笑容捏吧捏吧憋回肚子里,才牽了孔溪和蕭正泰走出這臨時租住下來的院落。

邢朵站中間,孔溪和蕭正泰分站兩邊,兩個高個子中間一塊兒窪,把偉大的文字學體現得淋灕盡致。

邢朵邊走邊說︰「以後咱們三個一定不可以一同上街。」

蕭正泰問︰「為什麼?」

邢朵說︰「就算一同上街也是我一個人在前面走你們倆在後面保護。」

孔溪依舊紅著臉,他點頭說︰「好。」

蕭正泰側過頭看了看無比順從的孔溪,沒再問為什麼,因為他如果再不明白,邢朵那尋找安慰的自尊心,將在距離昨日同溫爾雅談話的短短時間里,將再一次得到提升。

剛把這個問題消化掉,蕭正泰就又听邢朵說道︰

「等今天婚禮結束,讓小林把這宅子也買下來如何?」

蕭正泰那小傻了吧唧地又一次不知趣地問道︰「為什麼?」

邢朵乜斜著瞅了蕭正泰一眼,然後問另一邊的孔溪︰「溪,你看如何。」

孔溪說︰「好。」

蕭正泰說︰「邢朵,在你今後的一個月里,你就甭想著下床了」

邢朵牙根都被蕭正泰冰冷的語氣凍得直打顫,剛想承認一下錯誤,就听見黑鳳凰在前方又行指引,說什麼邢朵這回是真的沒听見,只能跟著孔溪和蕭正泰向前走,到了來時那個轎輦前。

轎輦很大,適才邢朵來時就只坐了靠近中間的一塊,就跟某某聖姑坐白蓮花里一樣,只可惜邢朵做不來白蓮花里的聖姑,頂多就是人家聖姑那啥下面那朵白蓮花。

到了轎輦跟前,邢朵才知道黑鳳凰剛才喊了什麼,原來她是讓邢朵邀請孔溪和蕭正泰與她共乘轎輦。

邢朵看了看抬著轎輦的八個人,吞了口口水,然後猶豫著,問了句特不應景的一句話,她問黑鳳凰︰

「鳳凰,他們吃得消嗎?」。

黑鳳凰眉角抖了抖,像吃了什麼難以下咽的東西,語氣冷硬僵直地回道︰「吃得消」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梟芳最新章節 | 梟芳全文閱讀 | 梟芳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