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貴冑 第一卷 碧琰山莊 第340章 道歉

作者 ︰ 花裙子

丁文長離開後,宋舞霞一直在想他對吉雅的那些評述。回憶蘇娜公主的種種行為,想著吉雅的突然歇斯底里,她的心中隱隱有些疑惑。

對于女人間的勾心斗角,她一直覺得趙嬤嬤比她有經驗,所以她急忙找來了她,把御書房內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

听完敘述,趙嬤嬤情不自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這些日子,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因為綠桑說,宋舞霞獨自進了御書房。而大家都看到,從御書房出來的宋舞霞衣衫不整,身上還帶著傷。她們都以為她被皇帝怎麼了,于是什麼都不敢說,什麼都不敢問,生怕刺激了宋舞霞。

如今听到是吉雅在關鍵時刻替換了宋舞霞,趙嬤嬤終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隨後問道︰「小姐,听您的意思,金公公一直在外面守著,那吉雅郡主是如何進去的?」

「關于這事,上次見面的時候她說,她與蘇娜公主住在一起之前,一直是住在御書房的,所以對那里很熟悉,所以能避開巡邏的人,從窗戶爬進去。」說到這,她補充道︰「看金公公的言行,他堅信當日在房中的是我,所以絕不是他放吉雅進去的。還有一點,我覺得不管怎麼樣,她對丁文長的感情都是真的,她真的是在意他的。」

「但是小姐,你要知道,丁公子一直在避開她,卻幾次三番來山莊探望你,這樣難道還不能讓您安心嗎?。」

「我不是說這個。再說,我和他也只是朋友。」這話與其說是講給趙嬤嬤听的,不如說是宋舞霞的自言自語。想著丁文長凝視自己的眼神,她搖搖頭,甩開各種思緒,對著趙嬤嬤說︰「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也覺得蘇娜公主和吉雅郡主有些不對勁,還是我多疑了?」

趙嬤嬤不敢妄下斷語,問道︰「除了這一點,小姐是不是還有其他懷疑的地方?」

宋舞霞把稍早之前丁文長的話復述了一遍,喃喃道︰「他比我了解吉雅,相信不會有太大的偏差。只是,如果她的人生目標只剩下復仇,那麼她不該為我冒險才是。還有一點,我與她們只能算點頭之交,可那一天,蘇娜卻告訴我,吉雅因為沒有身孕而煩惱。這麼私密的事,她們為何要對我說?」

趙嬤嬤點點頭,附和道︰「小姐想得沒錯。還有一點,不管蘇娜公主和吉雅郡主有什麼目的,有一點可以肯定,自從那天的事後,小姐和丁公子都欠吉雅郡主一個人情,以後她有什麼要求,您和大少恐怕不好推月兌。另外,如果她知道當晚丁公子和您在一起,那她說不讓您告訴丁公子,就表示其中一定有問題。」

宋舞霞十分同意趙嬤嬤的分析,只是太後也說了,吉雅並不在太後的計劃中,所以她根本無法證實吉雅是否知道丁文長當時也在密室中。

因為一時無法找到答案,宋舞霞只能暫時放下此事,提醒自己暗暗留心。

第二天上午,宋舞霞正在教雙胞胎彈琴的時候,忽然听到一個宮女說,昨日蘇娜公主想至山莊探望宋舞霞,結果被守門的侍衛攔下了,她失望地折了回去。

宋舞霞急忙命人去侍衛那里詢問怎麼回事。原來按照一直以來的規矩,凡是後宮的人,特別是皇帝的妃嬪,一向嚴禁進出山莊,理由是怡景山莊可以直接出宮。據說,除了初來乍到的蘇娜公主,後宮的每個人都知道。當然,如果有太後的特赦令就另當別論了。

宋舞霞不知蘇娜找自己何事,正盤算著下午入宮一次,一個太監傳來消息說,蘇娜公主想約她會面。見對方如此焦急,她又想知吉雅郡主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午飯過後她就直接去了蘇娜的住處。

與往常不同,她剛到院門口,蘇娜和吉雅就迎了出來。三人寒暄了幾句就進了屋。宋舞霞看得很清楚,吉雅的眼楮紅紅的,好似哭過。

入了房間,宋舞霞剛坐穩,蘇娜急促地說︰「郡主,我們昨日想去拜訪你,是因為……」

「是我想去向郡主道歉。」吉雅打斷了蘇娜,抬頭看著宋舞霞,又低下了頭。

宋舞霞已然明白了兩人的目的,心中更加懷疑,但面上依然微笑著,搖頭道︰「郡主何出此言?」

「郡主」蘇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握住了宋舞霞的手,歉意地說︰「前天吉雅多有得罪,請郡主諒解。她只是心情不好,才會出言不遜。我已經說過她了,她也知道自己不該遷怒他人,以後定然不會如此無禮。」

「我還以為公主說的是什麼事呢那天吉雅郡主只是與我聊天而已,哪里就需要道歉了。」

「郡主,你這麼說就讓我更加慚愧了。」吉雅一邊說,一邊起身向宋舞霞行了一個禮。

宋舞霞本想攔她的,可她的手被蘇娜公主拉著,待吉雅行完了禮,她才得以拉起她,說道︰「好了,雖然我不覺得昨日的事有需要道歉的必要,但如今,你話也說了,禮也行了,事情就當揭過去了,以後誰也不要再提了。」說著,她讓一臉悔意的吉雅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蘇娜在一旁直夸宋舞霞寬厚,隨後又說,她和吉雅身在異鄉,無依無靠,只盼著能有一個孩子傍生,所以才太過急躁了。

宋舞霞微笑地听著,時不時說上兩句無關緊要的話。雖然心中對兩人愈加起疑,但想著吉雅畢竟于自己有恩,遂問道︰「不知兩位來大楚的時候有沒有帶著隨行媽媽,專事生養的那種。」

蘇娜和吉雅對視了一眼,蘇娜搖頭道︰「媽媽倒是帶著不少,但你說的那種父皇並未準備。不是說,這種事,宮里有宮里的規矩,並不會由著我們自己嗎?。」

「其實是這樣的……」

宋舞霞剛開口,立在一旁的趙嬤嬤突然插嘴︰「小姐,這事還是讓老奴對公主說明吧」

宋舞霞這才想起,自己作為未出閣的姑娘,不該對這種事情知道得太多。她朝趙嬤嬤感激地笑了笑,說道︰「還是由嬤嬤說明比較好,我也只是道听途說,萬一說錯了就糟了。」

趙嬤嬤恭恭敬敬地說了如何計算易受孕的日子,並附送了幾個輔助懷孕的方法。宋舞霞听她算的日子和現代的危險期,排卵日之類的差不多,也就沒插嘴。不過吉雅听後卻說︰「其實,據皇上說,他過來的時日都是金公公安排的,是最可能讓我……讓我們懷上孩子的日子,只是,金公公的安排和嬤嬤所言似乎有些差異……」

「也許只是算法不同吧」蘇娜打斷了吉雅,而宋舞霞忍不住朝趙嬤嬤望去,對蘇娜的話不禁有些警惕。

趙嬤嬤神色平常,附和著蘇娜說,也許是自己說錯了,又說因為自己在這生養方面並不專長,所以讓她們以金公公所言為準。

回到怡景山莊,宋舞霞迫不及待地問趙嬤嬤︰「嬤嬤,你覺得金公公為何要誤導她們?難道皇帝並不是真的想讓她懷孕?」

「是皇上不想,還是金公公自作主張,這個老奴不敢說,不過今日看蘇娜公主和吉雅郡主的言行,再加上小姐之前所言,老奴幾乎可以肯定,她們在與小姐套近乎,或者說,想博取小姐的好感。」

「我也是這麼想,只是,如今我自身都難保,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什麼值得她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宋舞霞看著趙嬤嬤問。

趙嬤嬤不敢胡亂揣測,只說讓宋舞霞提防二人,之後又忍不住再次提醒她︰「小姐,老奴覺得,丁公子所言並非沒有道理。雖然小姐對皇上避之惟恐不及,但吉雅郡主早已是皇上的人,對她而言,那天的事十分平常,唯一的差別就是你和丁公子都欠她一個人情。」

宋舞霞沒有做聲。她不想把人往壞處想,但也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她點頭,說起了另一件事︰「嬤嬤,皇上曾經暗示過我,他不想讓姐姐懷上龍胎。如果他是真心想讓吉雅郡主懷孕,你覺得他的目的是什麼?」

「其實老奴一直覺得,皇上子嗣甚少,而且沒有一個會讓皇帝放心地封為太子。」

「嬤嬤的意思是?」宋舞霞並沒把話說完,但主僕兩人已經心領神會,猜測皇帝可能是想讓沒有背景,又和自己的母族有關的吉雅郡主生下繼承人。可轉念想想,她又覺得不對,說道︰「如果吉雅真的生下皇子,太後和皇後絕不會坐視不理的,皇上怎麼會沒想到這麼簡單的一點?」

趙嬤嬤搖頭,「小姐,恐怕是皇上已經想到,而他早已有了打算,就像是太後和皇後也都有自己的打算。」

太後和皇後一直在謀劃著什麼,宋舞霞知道,只是她不知道她們到底在謀劃什麼。

想來想去都沒有結果,她只能暫時放下這事。想著第二天就是武試的第一天,她給胡三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去了昌平王府的西月軒。

對于胡三口中的武狀元,她既擔心他真的考上了,在官場上被人欺負,或者惹出什麼禍來,又擔心他沒有考上,打擊了他的一腔熱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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