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妻 主母 七十二 玉蟬

作者 ︰ 我愛蘇三

那邊宋夫人來得晚,已經搖搖擺擺走了進來,四下里跟各位夫人見過了,所到之處一片歡聲笑語,竟是一副跟人人都是很熟的樣子。

她穿著一件洋紅色短孺,下邊居然又大膽的用色,系著同色系的紗裙,再加上人家確實生的極好,因此在人群當中十分打眼。自從她一出現,各位女性的目光便不約而同的都在打量她。這些目光,或明或暗,有羨慕,更有嫉妒。

宋夫人見自己如願以償的成為了場上的焦點,心里很是得意,笑得愈發爽朗。只有安夫人厭惡的看了她刺眼的衣裳一眼,就很快的回過了頭去。因為現場只有這兩位用了紅色,大紅色褙子pk洋紅色孺裙,洋紅色孺裙完勝。而且宋夫人一路風擺楊柳似的,又是談笑風生,氣勢逼人,更是讓安夫人覺得礙眼。

宋夫人正笑著,轉頭就見柳夫人和姚采瀾正湊近了低語,臉上的笑便掛不住了。她丈夫跟柳千總關系很是密切,連帶著兩家關系也走的很近。她知道,柳千總很不待見新來的這位江千總,所以一直覺得姚采瀾和江夫人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里很有些優越感,誰知……

她走到兩人跟前,便堆起了一臉的笑容,「柳夫人跟江妹妹在說什麼呢,有什麼秘密不成?」語氣有些酸。

柳夫人抬頭見是她,笑道,「一道聚會,你可總是第一個到的。今兒個怎麼來晚了?究竟是因何之故,從實招來」語氣里也是頗為親昵的,卻也把她剛才的問話悄悄帶過了。

宋夫人見柳夫人打趣自己,忙湊趣的裝作害怕的樣子,「只怪妾身馬車在半路上壞了,否則這第一名的名頭我可不會讓了給別人的。還請夫人恕罪啊」

眾人一听,都哄然笑了起來。

宋夫人也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聲音清脆,頭上插的一只赤金蝴蝶步搖隨著她的笑聲一陣亂顫。姚采瀾暗自打量,這笑得,這才叫花枝亂顫呢

宋夫人忽然仔細看了一下姚采瀾,失聲叫道,「哎呀,江妹妹,你怎麼忽然這麼瘦了」

她一驚一乍,花容失色,好像姚采瀾作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一樣。

姚采瀾不動聲色,只看著她。宋夫人見對方毫無反應,便繼續演下去,忽的一拍手,「哈,我知道了莫非是因為上次我的無心之語,讓妹妹傷了心,回去之後拼命節食至此?」她特意把「拼命」二字咬得很重,嘲諷意味很明顯。大家的耳朵頓時都豎了起來,眼楮同時閃出八卦之光來。到底怎麼回事啊?

這人,也太居心不良了,居然當著這麼多人惡意敗壞別人的名聲姚采瀾也就不再跟她客氣,冷笑了一聲,道,「也不知宋姐姐說的什麼無心之語,居然害我傷心至此?是不是那些話特別的不像話,才使得我如此拼命呢」姚采瀾針鋒相對,把「不像話」咬得很重,暗示宋夫人有不當言辭在先,同時面上也是一副「有種你就攤開了說說看」的神氣。

宋夫人沒想到姚采瀾絲毫沒有心虛,沒有不好意思,居然理直氣壯的反咬一口,仿佛是自己有多大的錯似的?

她的臉頓時紅了,正想爭辯,江夫人一看氣氛不對,趕緊站起來打圓場,「宋夫人有所不知,江夫人不過是因為大病一場,這才變化如此的好了好了,大家都坐著吧,戲就要開演了」江夫人見兩人有點齟晤,心里責怪宋夫人沒事挑事,便順勢挽住了姚采瀾的手,兩人一起坐下。

江夫人既然說了話,姚采瀾和宋夫人便都不言語了。宋夫人自然是不信江夫人那番話的,心里正不服氣,卻發現江夫人攜著姚采瀾挨著坐了下來,臉色更差了。

按理說,大家按賓主就坐。柳夫人自是在上首。她的左首自是主人安夫人坐著,她的右首論資歷、論官職,都該是她才對。如今……

她又不願坐在姚采瀾的下手,剛想邁步往安夫人那邊去坐,安夫人已經親親熱熱的招呼崔夫人,「妹妹快來坐,還是咱們姐妹挨著說說話吧」

她的腳步已經邁步往那邊去了,因此安夫人這樣一來,她頓時尷尬萬分,只好原地打了個轉,隨便在邊上撿了個座悶悶的坐下了。

此時,戲已經開了鑼。

姚采瀾听著那聲音並不是後世里那些相熟的京劇、昆曲一類,倒像是某個地方的小戲種。

柳夫人見她一副迷茫的樣子,低聲湊過來跟她講起了故事梗概。

既然欣賞不了這種唱腔,那就權當看熱鬧吧。

不過那故事也是個老掉牙的故事,就叫做「白玉蟬」。姚采瀾以前跟青梅她們閑聊,倒也曾听過這個故事。講的是前朝時兩家主人酒後指月復為婚,定親的信物就是一只白玉蟬。等到男方落難找上門來的時候女方才發現,那個男孩只有兩三歲,而女孩已經及笄了。然後那女的就含辛茹苦的把那孩子帶大,等那孩子考中了狀元回來,卻是直接帶了新婚妻子返家。那女的歡喜非常,一心盼著那男的回來娶自己,手里攥著白玉蟬,誰知道迎來的是一對新人,跪下磕頭行大禮,雙雙叫了一聲「娘」……當然,故事結局是好的,這一段白玉蟬的故事就此天下聞名,那女人也受到皇上的嘉獎,最終被納為了平妻,從而成就了一番人間佳話。

大戲落幕了。周圍不少夫人眼里含著淚花,為那個女人心酸,然後還眾口一詞的稱贊那女人賢良淑德。其中,宋夫人的聲音又響又脆,听得格外分明,「這個女子真是千古一奇了,居然能如此大義,真是我輩的楷模了」那女人臉皮倒也厚,又開始恢復了之前的趾高氣揚的勁頭。

姚采瀾看完戲心里也不好受,她倒不是同情那個女主角,純粹是氣的我呸,去它的賢良淑德

自己辜負了大好青春,受了那麼多的罪,把丈夫培養成才,結果自己差點當了娘。

即使最後成了平妻。可男人風華正茂,你一個年近四十、頭發都斑白的半老婦人怎麼過活?

柳夫人見她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倒是笑了,「你這是跟誰生氣呢?」

「我跟戲中那個女子生氣呢。怎麼還有這麼傻的人呢」姚采瀾知道自己與周遭人的觀點不同,只好壓低了聲音忿忿不平。

「可不是這戲居然教導我們女人都要變成那個樣子呢太無恥了」很意外的,柳夫人聞言諷刺的一笑,居然與她不謀而合。

那邊宋夫人的聲音又響起來,語氣半含酸,「哎呦,柳夫人,您現在有了江妹妹,倒是把妾身給忘了」這個女人時刻忘不了佔便宜,不佔先就不舒服似的。

柳夫人已經笑著拉住了宋夫人的手,安撫道,「你可真是的,我忘了誰也不能把你忘了的」

大家看完戲紛紛告辭,安夫人忙起身相送,崔夫人就忙著替安夫人披好一件大紅的絲質披風,一手還要把褶皺都給撫平了。姚采瀾看了一眼就覺得渾身麻嗖嗖的。

這是盛夏啊大姐,外面熱辣辣的大太陽,您披什麼披風啊這是還有崔夫人,就更讓人無語了。

她和柳夫人相攜著出來,相約著以後常常見面。姚采瀾剛轉身,那邊宋夫人已經嬌笑著迎上了柳夫人,「夫人不順路去我家里坐坐嘛?」你們家在城東,柳府在城西,真的好「順路」啊

姚采瀾到了家之後坐定了,依然心緒難平,正好江姑姑過來,正合了她的心意,便拉著江姑姑把這出《白玉蟬》講了一番,江姑姑畢竟是做過山匪,觀念說不上多麼陳腐,果然听了之後也是咬牙切齒的,與她同仇敵愾。一邊的小蓮也听說過這出戲,對此也表示十分的氣憤。三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坐在一塊泄憤,又說又罵的,姚采瀾這才覺得心里暢快了。

只有一旁的白嬤嬤雖然沒說話,卻是滿臉的不贊同,同時也很憂慮,只覺得雖然二女乃女乃為人非常好,但是這性子太過于跳月兌了,連帶著整個江府里的風氣也不秒太正。江家將來可怎麼辦喲

到了晚間,姚采瀾和江清山兩個人安置的時候,姚采瀾順嘴提了一句,意思是江清山小心一點宋全勝,宋夫人那人一看就是個小心眼的,指定會吹枕頭風。听說宋全勝耳朵根子極軟,最是對他夫人言听計從的。

江清山一听,便大皺起眉,「宋全勝那人雖然性子軟了一些,又滑不留手的,誰也不肯得罪,一點兒都沒原則,也沒氣性,讓人看著就來氣。不過呢,也算是老好人一個,至少柳老頭老是針對我,他倒是一向還是客客氣氣的,處的還算可以。可惜了,怎麼有這麼一個媳婦?這不是沒事找事麼女人啊,總有那麼多的爭風吃醋,又睚眥必報的,真是麻煩的很媳婦啊,咱不跟那種無聊的女人一般見識哈?」

姚采瀾一听他為自己說話,心里高興,面上卻故意斜了他一眼,「你現在是站在我這邊的。要是你見過她的話,也許就不會這麼說了?」趁此機會,自然要加強防腐拒變方面的教育,使得眼前這男人提高應有的警惕性,提高「防小三」方面的能力。

江清山一愣,「為什麼?」

「宋夫人長的那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就是我們女人看了都覺得羨慕不已,若是叫你們男人見了,那就更是挪不動腳的就是她做出了多少不講理的事情,你也會替她開月兌,覺得合情合理要不書上怎麼常說美色惑人,甚至是美色誤國呢」姚采瀾別有深意的說道。

「是麼?她真有那麼好看?」江清山便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那我找個機會一定要去見識一番。」

什麼?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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