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妻 主母 二十七 繡梅

作者 ︰ 我愛蘇三

江慶說起來也是堂堂的一條漢子,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一看這樣子,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直接叫醒了水草,領著滿面通紅的姑娘就去正房給江清山和姚采瀾磕頭,求娶水草。

姚采瀾心里這個樂啊,這老牛終于吃上女敕草啦?

江慶見姚采瀾不停的瞅他,臊的老臉都抬不起來,只硬著頭皮在那里挨著。

江清山雖是一頭霧水,卻是連忙應允了。等他倆紅著臉退出去,趕緊好奇的問姚采瀾,姚采瀾「一臉無辜」的一灘手︰「這事兒我哪知道啊!」

江清山斜睨著她,呵了呵自己的兩只手,作勢上來呵她癢癢。姚采瀾連忙笑著討饒︰「我說我說!」……

姚采瀾可算是找了個事兒干,風風火火的便為兩個人操辦起來。

因為時間緊張,便先給他倆就近租了個小院子,然後是請媒人、合八字、換庚帖。又領著丫頭們日夜趕工做活,好歹算是給水草整治了一份嫁妝。姚采瀾還精心準備了兩套頭面首飾給水草壓箱。

日子就定在了九月十八。江慶和水草身份所限,也不可能大操大辦,不過是敲鑼打鼓的熱鬧了一翻,相熟的請了幾桌酒而已。

忙忙碌碌當中,日子過的極快,很快就到了放榜的日子。

江清山早就有自己的渠道,以最快的速度搞到了一份中舉的名單。江清峰高中第十八名,至于那崔家生,則名落孫山。

姚采瀾高興之余,又替清秋覺得惋惜。旁邊的江清山卻搖頭晃腦的酸了一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也對。要是他真的高中了保不齊又會嫌棄清秋了,陳世美與秦香蓮的故事在這時代可不是什麼新鮮事。他僅以秀才之身,江家再多拉扯他一把,他反而會更加感激吧。

說起來,姚采瀾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已經能感覺到胎動了,但姚采瀾仍然慢條斯理的,並沒有積極地進行什麼胎教之類的東西。

實際上,自從懷了孕,姚采瀾開始患得患失,心思挺重的。

自己雖然做夢都想生個孩子,可是,面臨這麼一個不夠安全、不夠平等的社會,自己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到底對不對呢?自己會不會把他置于了危險之中呢?

一想到這兒,姚采瀾就覺得心里堵得慌,便趕緊剎住,不敢往深里頭再想了。這個問題就是個死胡同,整不明白的。

水草成親之後,兩口子看著過的很不錯,看她小臉紅撲撲的樣子,眼角眉梢都帶著喜意,姚采瀾才算徹底放下心來。

水草自己卻在家里呆不住了,跑來主動請纓,想把錦繡莊開起來。

姚采瀾很是欣慰,見她急于出來做事的心情十分迫切,倒是不好潑了她的涼水。

姚采瀾也不敢自己做判斷,就去跟江清山商量。江清山想了想,覺得離趙將軍的「謀逆案」已經過了好幾個月,卻並沒听見什麼別人被問罪的消息。再加上錦繡莊掛在水草的名下,應該沒有多大問題,就替她拍了板。

不久,竹通那邊就有信來,說是清秋和崔家正商量著訂婚期,要趕在年前把事兒就給辦了。

姚采瀾又是替她高興,又是擔心,同時還得費神琢磨著開始準備給她添妝。

夜里翻來覆去想了半宿,還是決定親手給她繡一件東西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意。那姑娘向來就不大愛什麼金銀首飾的,還是繡品最合適。

到了白天,姚采瀾張羅著把庫房里頭黃楊木的大繡架搬了出來,擺在書房里,準備繡一架雙面繡的屏風。

說起來,自從來到了平陽,雜七雜八的事太多,姚采瀾除了興致來了的時候親手做了幾件衣裳,那也是給錦繡莊做樣子的,正正經經的坐下來刺繡卻沒有一次。

看著久違的繡架,姚采瀾還是很感慨的。

畫稿的事好說,庫房里有一只箱子,是章姨娘送給她的,滿滿一箱子的花樣子,有大有小,大的可以做八扇繡屏,小的做荷包,上面有花卉、有人物、有飛禽,還有山水、詩詞。至于畫稿的質量,那是沒的說,最讓姚采瀾信任的,就是章姨娘的畫技了。

至于姚采瀾自己,照著畫稿描上一描還是可以的,讓她自己畫的話,就毫無信心了。

箱子被擦拭一新抬了進來,姚采瀾拿出抽屜里的黃銅鑰匙,仔細的打開了盒蓋。大幅的畫稿並不多,姚采瀾很快就找到了記憶中的一幅「雪梅圖」,一大樹紅梅迎雪傲放,構圖簡單明快,布局繁簡得當,疏密有致,卻氣勢逼人,其中頗見章姨娘的性情風骨。

旁邊題著詩人王冕的一首詩︰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

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里春。

梅花是清秋的最愛,而這首詩則盡顯梅花的品格高潔,不同流合污。清秋肯定會喜歡的。

底料也找了出來,是一匹微微發黃色的絲綃,薄如蟬翼,做雙面刺繡再合適不過了。

姚采瀾洗干淨手,令小蓮磨了墨,拿了一只最小號的狼毫準備開始描花樣子。

她的肚子已經不小了,懷孕已近六個月了,傾時頗有點費力。小蓮忙扶住了她,猶豫了一下才咬唇道,「女乃女乃這個樣子如何還能描畫。不如,讓奴婢試一試如何?」

姚采瀾本來打算的很好,等一整幅畫稿鋪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想的過于簡單了。雙面繡最是費神費力,自己這樣子的話還真是不好動手。

小蓮的話倒是給了她啟發。小蓮的刺繡一向不錯,姚采瀾是早就知道的。這姑娘雖然並沒有經由高人指點,不過是家傳,但她確實天生巧手,從六歲起開始拿起繡針到現在也有六年了。

姚采瀾當然見過她動針線,起落針飛快,收線松緊一致,繡面光滑勻淨。

若論各種繡法的技巧,有章姨娘指點的姚采瀾無疑是個中高手。再論調色、配色、布局,有著兩輩子經驗和眼光的姚采瀾自然也是當仁不讓。但是,小蓮則僅憑自己的一點家傳,就能到的如此水平,就不由人不贊嘆了。

姚采瀾知道,這個孩子若是有了適當的人指點,在刺繡上的成就是會很讓人側目的。

想到此,便擱了筆,示意她換一塊料子先試上幾筆。小蓮依言行事,只描了幾個花瓣出來。姚采瀾仔細端量了一下,點點頭,「不錯,那你就先別管別的了,先把花樣子描出來再說吧。」

等花樣子描出來,已經過去了兩天。姚采瀾看了看畫稿,恩,總體來說,比自己也不差什麼。這才對侍立一旁的小蓮贊許道,「你畫的很好。光看我這身子,要在清秋成親前繡完這架屏風是不可能了,還得靠你了。」

小蓮聞弦音而知雅意,馬上雙膝跪地實打實的磕了一個頭,再抬頭時眼眶發紅,甚至聲音也抖了,「奴婢謝女乃女乃厚愛,能親自教導奴婢。奴婢只怕自己笨手笨腳,不能達到女乃女乃所願。奴婢只能盡我所能,一生一世服侍女乃女乃,以報答女乃女乃的大恩大德!」

自從小蓮來了這半年,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真情流露。這姑娘是個悶性子,不愛說話,臉上的表情比較少。這次卻是真激動了。

這個時候,一技在手那是活命的玩意,是輕易不肯傳授與人的。小蓮自是知道姚采瀾這個恩情有多大,所以第一次敞開心扉,也是第一次明確的表示了對姚采瀾的忠心。

姚采瀾忙拉了她起來,心里面也很高興。她能感覺到小蓮話里邊和眼楮里邊的情意,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以前小蓮也做的很好,但那純粹是職責所在而已。有時那種從心底里不經意流露出的冷漠,讓姚采瀾感覺不太舒服。從現在開始,不一樣了。

以真心換真心,這樣的生活才有意思。

從此,小蓮就在書房里頭呆著了。姚采瀾指點著她挑色、分線,給她示範雙面繡的繡法,手把手的教她,小蓮學的如痴如醉,甚至吃飯的時候也經常發呆走神。

剛開始的大半個月,姚采瀾需要時時盯著她,再往後就漸漸放了心,小蓮學的很快,一點就通。雖然繡的非常的慢,但是慢工出細活,繡出來的部分還是挺能入姚采瀾的眼的,算是及格吧。

看二妮在一旁羨慕的看著,姚采瀾一挑眉毛,「怎麼,你也想學啊?」

二妮卻嚇得忙往後退,「可別啊。我可不是那塊料!奴婢可有自知之明,光那根牛毛銀針都看著眼暈,何況刺繡呢!奴婢就是,就是,羨慕小蓮能得到女乃女乃青睞,親自指點呢!」說罷郁悶的嘟起了嘴巴。

姚采瀾笑了,她就喜歡二妮直來直去、直爽明快的性子。听她說話,就覺得心里敞亮,在陰郁的日子里也能讓你的心里添上一抹明亮。

隨著日子漸冷,北風吹了起來,一場秋雨一場寒。

雖然小蓮進步很快,但時間還是有點趕。而且,小蓮能繡題詩和樹干,但讓一個初學者繡那些落滿瑩瑩白雪的灼灼紅梅,也太為難了些。姚采瀾只能親自上陣,專門繡花瓣。

上午繡半個時辰,下午半個時辰,姚采瀾並沒感覺出疲憊,便以這個速度持續了下來。

當然,這事是背著江清山的。那人知道了還不知要怎麼鬧騰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反正,這麼個工作量是對于一個孕婦來說活是完全安全的。可是,這番話你對著那人說,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通的,索性就直接瞞了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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