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妻 正妻 二十三 羌戎

作者 ︰ 我愛蘇三

姚采瀾被江清山的「如影隨形」大法搞得忍無可忍,想了想又按下怒氣,努力彎了彎嘴角,「夫君,公公如此的把你關在院里。想你也是堂堂的趙家軍前鋒營校尉,怎麼不像上次一樣,索性就一走了之呢!」

姚采瀾毫無歉疚心的鼓動自己丈夫再次離家出走,實在也是真被氣著了。

姚采瀾已經知道,原來是西北打了一場大勝仗,把羌戎居然逼退了邊境線以西一千多里地,羌戎王已經派人上京求和了,于是趙家軍帶著戰俘若干勝利凱旋回朝。

江清山居然因為作戰英勇,有了些戰功,而升了個校尉之職。

也是,別的兵也許拼死拼活也升不上去。江清山嘛,因為上頭有人,估計不會有人搶他的功勞。

不過,這種低等軍官自是用不著必須回京面聖,因而仗一打完,就被王連海急三火四的立馬打包又給送回了竹通。

听了姚采瀾別有用心的話,江清山冷笑一聲︰「一走了之?我往哪里走?原來走了是為了去打韃子,現在跑去做什麼?又不打仗了!」

「哎,不打仗就不用守衛邊關了麼?要防著韃子再打回來啊!」姚采瀾理直氣壯繼續鼓動江某人離家出走。

「打回來的時候再去不遲!現在去了,兩國正在議和,估計又要和以前一樣和韃子通商,還得打開城門和和氣氣的讓那些雜種進門。我可不去受這個鳥氣!那些人都是白眼狼,對他們多好都是白搭,不如直接打到大北草原去,火燒了王庭,屠盡了韃子,把他們斬草除根!這樣才能一勞永逸!」

以前姚采瀾在內院,自是很少了解到邊疆的消息。這是姚采瀾第一次听到關于這個國家軍事方面的確切信息,震驚得很,同時也被江清山的觀念給雷的外焦里女敕!

「我的天那,冤冤相報何時了!」姚采瀾忍不住咕噥一句。

不料江清山卻听了個清楚,把眼一瞪,那道傷疤好像也猙獰起來,「你知道什麼?你沒有親眼見過他們燒殺搶掠的惡行?沒有親眼見到自己的同袍兄弟慘死在自己面前……」

說到後來,聲音愈發地下去了,眼楮也垂了下去,情緒有些不對。

姚采瀾被他突然發狠嚇住了,本來要說的「你們不是也殺死他們」之類的話一下全給嚇回去了。

是的,自己是沒經過這種慘烈的局外人,才能輕易說出這種和平、原諒的話吧?

戰爭當中的殺人,是沒有對錯的,只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如果,兩國永久和平下去,沒有戰爭,就沒有死傷,該有多好啊!」

姚采瀾小心翼翼的表達自己的觀點,也算是安撫吧,生怕他再炸毛。如今的江清山,可不是當年那個愣小子了,姚采瀾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掌控他的情緒。

「這可能麼?」江清山嗤笑道,「好幾百年了,自打大秦朝時候起,羌笛就屢犯我中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每次議完和安生個十年、二十年,就又故態重萌。那些人從來不過是言而無信的無恥小人罷了。除惡務盡。這個民族天性里就崇拜弱肉強食,完全沒有信義、廉恥可言的。」

喲,這草包在軍前還真是長了不少的見識。不過,你也太「血統」論了吧。貌似,跟後世里德國的一個小個子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姚采瀾小心翼翼的繼續提出疑問︰「那姜戎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我邊疆呢?」

恩?這個問題有點復雜,有點高深。江清山停了停,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大北草原上,羌戎以游牧為生,氣候惡劣,生存條件異常艱苦。若是遇到不景氣的年頭,不到中原來擄掠一番,他們就會元氣大傷,生活都成問題。」

「所以,不能光治標不治本啊……」

江清山在屋里煩躁的走了幾圈,陷入冥思苦想當中。

趁著原本是紈褲後來化身抗敵英雄,然後,現在又化身憂國憂民之國士的江清山神飛天外,姚采瀾悄悄退了出去,一溜小跑拉上水草套車去了錦繡莊消磨時日。

在車上,姚采瀾一邊氣喘吁吁,一邊暗自奇怪,這個江清山,不是個二愣子麼,現在忽然變身、變身在變身,真讓人接受無能啊。

嗨嗨嗨,我管你變成什麼,反正你就是個渣!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今天烏雲低垂,天氣陰霾,北風呼嘯,寒冷異常,所以沒人來賞梅花。姚采瀾反而高興壞了,自家的好東西自己終于能奢侈的賞玩一回了。

先在梅林里溜達了一番,看夠了,覺得身上走的發熱,這才讓人把琴桌搬來,設上蒲團,卻是要自己風雅一番了。

這園子里所有所謂「高雅」的設計,自然都是出自姚采瀾的點子。

想是想了,卻從沒有親身體驗過。這次,決不能錯過了。這可是姚采瀾日思夜想的「文藝範兒」啊。

自從成親後,因為不能頻繁出來,日子也有點乏味,就免不了隔三差五的與清秋聚一回,清秋對針線毫無興趣,不是指點姚采瀾寫字,就是逼著她練琴。

如此過了這兩年的功夫,姚采瀾在大字上頭確實精進不少,至少能拿出手去了。對于不是特別喜歡的撫琴,終于也能彈上幾首難度系數不算太高的曲子了。

姚采瀾雖然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兒,可是,你讓清秋那種滿含期望和鼓勵和信任的眼神瞅瞅試試啊?姚采瀾反正是反抗無力,只能乖乖就範。

天啊,我就是個弱控啊。看到弱小就心軟。沒辦法。

何況,音律這東西,可修身養性,實在是有錢有閑的宅女必配技能之一啊。

她最喜歡高山流水這曲子,所以,也不管應不應景了,便奏起高山流水來。

彈完了之後,唯一的听眾水草使勁兒拍巴掌,「女乃女乃,這曲子真好听。比您自己瞎彈的那些曲子好听多了。」

你會不會夸人啊?

姚采瀾被清秋逼著練琴,經常苦悶加郁悶,便自己想法子找樂子,自己瞎彈,一邊唱些奇怪的詞兒,合著奇怪的調調。

把貼身伺候的水草給雷的不行,甚至放言︰「咱們江府再有人犯了過錯,最厲害的懲罰不是被夫人罰月錢、打板子,而是听二女乃女乃彈琴。」

姚采瀾白了她一眼,「今天你有耳福了,讓你听一首好听的吧。」

卻是輕彈滿按,唱起了一首李清照的《一剪梅》。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姚采瀾嗓子很不錯,聲音低沉而又醇厚,氣息充足,听起來很舒服,充分的唱出了這首詞要表達的閨中愁緒和流年易變。

水草平靜下來,看著遠處梅林深處隱隱有煙霧繚繞,天際霧氣蒙蒙,只讓人覺得人生寂寥……

本來很拉風的體驗高雅之旅,最後倒是弄出個傷感情節來。

一直到坐著車回到江府,兩人都很沉默。

誰知,春草堂里的人卻並不沉默。

一進門,姚采瀾就听見江清山的大嗓門居然也在唱歌,合著今天是卡拉ok大賽啊。

萬人一心兮,泰山可撼!

惟忠與義兮,氣沖斗牛。

主將親我兮,勝如父母;

干犯軍令兮,身不自由。

號令明兮,賞罰信,

赴水火兮,敢遲留?

唱完哈哈一陣大笑。

姚采瀾進屋一看,桌上一時杯盤狼藉,地上橫七豎八扔著兩個酒壇子,江清山已經喝的醉眼迷離,東倒西歪。

仰頭又灌了一口酒,啪的摔了手中的酒杯,把毫無防備的姚采瀾嚇了一哆嗦。

人家那邊卻已經打著拍子唱起了《滿江紅》。

怒發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

八千里路雲和月。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

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志饑餐胡虜肉,

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唱完了眼中又滴下淚來,竟然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念叨著︰「老七,哥哥對不起你……小四兒,我替你奉養你爹娘……」

姚采瀾未免也心有戚戚。雖然不知道這幾年他究竟經歷了什麼,但是戰爭,從來都是視人命為草芥的,無論敵我雙方,不過都是演出一出出極其慘烈的悲劇罷了。

再細看時,那人一面嘴里嘟嘟囔囔的,一會兒就趴在桌子上不動了,好像睡了過去。

水草快手快腳的收拾了桌上的殘羹冷炙,正收拾著,江嬤嬤卻來了,領著個小丫頭叫小紅的,送給姚采瀾做粗使。

姚采瀾看那小丫頭長的有些粗笨,臉上帶著憨態,看著不像個嬌弱的,便滿意的收下了,又再三的請江嬤嬤向江夫人轉達自己的謝意。

江嬤嬤見江清山醉倒在榻上,心疼的模了模江清山的頭發,「這孩子,外表看起來沒個正形,其實心里明白著呢。也就只在喝酒的時候發作發作了。」

旁邊的姚采瀾听了暗地里只撇嘴。

江嬤嬤臨走又囑咐姚采瀾給江清山蓋上被子,千萬別著了涼。姚采瀾一一耐心的答應著。

小紅便接過了水草的活計,繼續打掃殘席,水草正好騰出手去做飯。

自從江清山回來之後,姚采瀾的胃口直線下降,草草吃完晚飯後,留了小紅看院子,照例帶著水草溜達了一大圈。

回來之後洗漱完畢,那人卻還睡著,沒有醒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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