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妻 正妻 九章 過年

作者 ︰ 我愛蘇三

二十七這天,江老爺拿著一封信腳步如飛的進了上房,滿面怒容。

江夫人嚇了一跳,江老爺已經把信往桌上一甩,罵道︰「這個逆子!真是要氣死我了!」

江夫人也顧不上責怪他連官服也沒換下來,忙把書信拿了,打開一看,也是唬了一跳。

信是江老爺昔日的結義兄弟,現下鎮守邊關的博州守備王連海寫來的。原來,江清山雖然被老爹送到了西北邊陲,作為「關系戶」,卻一直被保護著,就在後勤、糧草啊那邊打轉轉,不讓他上前線冒險。

江清山那小子雖然剛被強行送去的時候滿心不服,受不了罪,整天叫苦連天、消極怠工,可後來被王連海幾下就給捶打老實了。王連海是個老兵油子了,制服個把紈褲簡直手到擒來,心里還頗有些洋洋自得。

本來,王連海終于放下了心,覺得自己終于沒辜負老哥哥的囑托,把他那個混賬兒子整的改邪歸正了。可後來,他發現,他高興的太早了。這小子改邪歸正給改過頭了,變成老是鬧著上陣殺敵、報效國家,不在後面當縮頭烏龜。

這可把王連海給愁壞了,這上陣殺敵是鬧著玩兒麼,這是玩命啊!那些當兵的大多是生活所迫,誰願意到戰場上送命啊!

沒想到,真有想送命的傻小子!

要真讓這小子把命扔這里,自己哪有臉面再去見老江啊!

于是,義正言辭的江清山被毫無理由的無情鎮壓了,于是又開始整天蔫頭耷腦的沒精神。

听說這小子要成親了,王連海很是高興。讓這小子在家里被他家小娘子好好的纏上它幾個月,讓自己消停消停,最好就此退了伍那才好呢。

誰知,自己高高興興的讓他捎上自己的禮金剛打發走沒幾天,這傻小子就跑了回來。而且跟受了什麼刺激一樣,沒打招呼,沒回兵營,就直接躥上了戰場!

這下子就鬧大了,自己總不能當著三軍將士的面把他綁回來吧?那樣影響就太惡劣了!自己這烏紗帽鬧不好都得丟了。沒辦法了,讓他在陣前先打著吧。

這下可把江老爺好懸沒急瘋了。刀槍無眼啊!

江夫人淡定的看著發飆的江老爺。

這個人,平時對青山老是喊打喊殺的,其實,心里真正偏疼偏向的,還是老二吧。

江夫人心里很不舒服,道︰「你急什麼?!還不是你親手把他送去的麼!」

「我送了他去,就是想磨磨他的性子,可沒真想讓他上戰場!那是兒戲麼?那是會死人的!」

江夫人「哧」了一聲︰「就你的兒子是兒子?別人家的就不是啦?都像你這麼想,誰來保家衛國?!」

憑良心說,江夫人此時倒對一直嫌棄的老二有了幾分贊賞︰這才像個男子漢的樣子!

江老爺本來就又急又氣,江夫人還在火上澆油,就更氣了,「婦人之見啊!那些保家衛國的大道理有個屁用?!有命活著才是根本!」

「要我說啊,老二倒是有了血性男兒的樣子!不像某些人啊,做縮頭烏龜!」

「縮頭烏龜?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若你真憂國憂民的話,怎麼不叫老大去戰場啊?!」

兩人又一次不歡而散,都氣的不輕。

江老爺再次摔了簾子跑了,幾天沒去上房露面。江夫人則氣的好幾天吃不下飯。

消息自然傳到了姚采瀾耳朵里。姚采瀾一下傻了。

姚采瀾心里也不好受。

江小二不是受了自己的刺激吧?不是吧?不是吧?

自己當時口不擇言,順嘴就溜了幾句。自己說什麼來著?哦,「好叫鄉里鄉親的都知道,江家的二公子,在西北打殺了多少敵軍大伙兒不知道,打女人卻是一把好手呢!」

自己可全是無心之語啊,誰知道正戳中某個熱血青年的心窩子呢!!

要是因為自己,他上了戰場再把小命丟了,那自己,真的還是挺愧疚的。

哎呀,老天保佑,千千萬萬別出事啊。

再說了,他要是出了事,自己不就成寡婦了嗎?自己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呢。這好日子,還就是靠著江小二才得來的嘛。

于是,每天晚上祈禱時,除了祈禱自己老師平安生產之外,又加上了給江小二禱告。

不想,一次恰巧被水草听了去,滿府里這下就傳開了,都說二女乃女乃是個賢惠的。姚采瀾知道了,覺得自己確實真的挺賢惠的。

不說江老爺心急如焚,這年已經到了。

貼春聯、掛紅燈籠,祭灶神,買年貨,打點送出去和收進來的年禮,江夫人一大攤子的事兒。到了年關,江老爺衙門里的事也多,也是忙得暈頭轉向。

大年三十,放爆竹,吃餃子,守歲。

當然,吃過年夜飯,除了江老爺夫婦和嫡長子江清峰必需得留下守歲,其他人只不過做做樣子,就都回屋睡覺了。

三個人守歲,氣氛卻一點也不和諧。

江清峰本就是個沒話的。平時能說上幾句話的夫妻兩個,如今因為江清山的事兒正鬧別扭,誰也不想先開口。

于是,在這詭異的氣氛中,新的一年終于來臨了。

大年初一,姚采瀾被水草強拉著在卯初就起來,披星戴月的跟在江大郎夫婦後面給江家二老磕頭拜年。

直到紅包到手,姚采瀾才從迷迷糊糊的狀態中徹底清醒過來。

接下來,一眾下人們也都給主子拜年。然後,江老爺率領著江大郎去祠堂拜了列祖列宗。

女人是不準進祠堂的。江夫人就領著兩個兒媳婦在院子里拜了拜。

姚采瀾知道,自己婚後本該是應該拜祠堂的,可惜江小二那家伙跑路了,害得自己倒現在還有點名不正言不順的。

趁著沒人注意,姚采瀾往神秘的祠堂里邊瞅了一眼,只見里邊黑漆漆的一片,啥也看不見。

早飯吃的是各種餡的餃子。飯後,立刻就有各處投了帖子來拜年。

到了初二,是出嫁的閨女回娘家的日子。但是,因為江清山不在家,姚采瀾又沒撈著回去。

不過,江夫人安慰她說,等過了這幾天,她就能自己獨個兒回家去看看了。

姚采瀾心里頭記掛著章姨娘和青梅,掰著手指數著,可惜,一過了初三,江府人來人往的就不斷。

姚采瀾見到了領著姚鴻瀾來拜年的姚謙。守著一大家子人,幾人也沒顧上說幾句話。姚采瀾也樂得不去敷衍他。

不過江老爺夫婦很是夸贊了姚采瀾一番,把姚采瀾說的好像已經成為這大景朝婦女的典範一般。姚謙自然要拼命的謙虛,氣氛十分和諧,看姚謙那樣子好似全然不知道自家女婿落跑的事兒一樣。

姚鴻瀾依然是那副死板板的死性子,獨個兒坐著,不大愛理人。姚謙拼命朝他使眼色,讓他多多與人交際。但姚鴻瀾也不知正神游什麼,完全的沒反應。把姚謙給氣得吆,臉色便十分的不好看。

只有姚采瀾坐在一邊冷眼旁觀的看熱鬧。

過年,正是人情往來最密集的一個高峰期。尤其是作為竹通縣一把手的江知縣家,更是迎來送往,好不熱鬧。

今天一撥,明天又一撥的,姚采瀾往年縮在自己房里,李氏不會給她出頭露面的機會,今年不同,她和劉氏一同跟在江夫人後面,笑的臉都僵硬了。

姚采瀾還真不是一個擅長交際、八面玲瓏的人。她的熱情僅限于有數的幾個人罷了。

來來往往的人中,自然也有李氏。因為姚惜瀾也是訂了親待嫁的人,就不好拋頭露面,因此,她倒是孤身前來。

兩人也不過是寒暄幾句應了個場面,李氏倒是很想再和姚采瀾好好說上幾句話,顯示一下「母女情深」,可惜看著姚采瀾一副「我很忙」、「有好些人需要照應」的樣子,倒也不好上趕著去找她了。

有一班年輕小輩不免要到內院拜望江夫人。雖然姚采瀾是已婚,不必避著他們,卻也眼觀鼻、鼻觀心,絕不抬頭四處亂看。

眼角余光卻瞄到有幾個人正對著她悄悄擠眉弄眼。

姚采瀾注意看了看他們的衣著,還是那些個紅啊、綠啊、紫啊的鮮艷顏色。

姚采瀾敏感的猜到,可能是江小二那班狐朋狗友嘍。

哎呀,時間已經過去快三年了,你們穿衣服的品味還是那樣爛俗啊。

姚采瀾心中厭惡,再加上不想多和李氏打交道,就假裝熱情的招待起客人來。不過,倒是讓她撞上了一位頗合心意的朋友。

此人是主簿張成天的夫人田氏,閨名喚作彩玉的。

對于田氏,姚采瀾可謂是如雷貫耳,自閨中的時候,就已經听過她「母老虎」的威名了。

听說她性子大膽潑辣,張成天未中舉前家中貧寒,全是指著田氏操勞家事來供養婆母、支持丈夫苦讀。

張成天中了舉做官之後,曾動過納妾的念頭,卻被田氏拿了 面杖追打,最終過了這些年,還是只守著田氏一人。

姚采瀾听後心中艷羨,這是多麼彪悍的人生啊。

這次,終于得見田氏本尊。

姚采瀾本以為田氏是個人高馬大、一臉橫肉的主兒,誰知居然生的小小巧巧的,眉目生動,很是好看。

那田氏已經一眼橫過來︰「姚妹妹怎麼那麼看我?我臉上長了花不成?」

姚采瀾被她逗笑了︰「我是看田姐姐長得好看,看呆了呢!」

饒是田氏口舌伶俐,也不免有些羞意,不依不饒的抬手虛著捶了姚采瀾好幾下。兩個人就嘻嘻哈哈的鬧在了一處。

她倆自此相識,倒是一見如故。

姚采瀾不耐與那些人虛言應付,就邀了田氏到自己的院里,兩個人湊在一塊嘰嘰咕咕的說些私房話兒。

家里熱鬧過之後,另外幾家不免又輪流坐莊,紛紛回請。姚采瀾就扯了種種理由不去赴宴,江夫人知道她的脾氣,倒也不勉強她,只好帶著劉氏整日里穿梭不斷。

別家不去倒也無事,只有張主簿那里,因為姚采瀾沒去,田氏立馬就寫了封信過來,把她「罵」了一頓,又特別單單開了一個日子請她。

姚采瀾只好赴宴,拿了一個自己親手繡的喜鵲登枝的炕屏給她,田氏收到禮物很是高興。

田氏的婆母早就去世了,全府里她最大。兩個人倒是自自在在的玩了一整天。

田氏也是農家長大,也不會什麼琴棋書畫。兩個人也就是評論一番繡工,吃吃飯,喝喝茶。

田氏對打牌很是上癮,就拉了姚采瀾並兩個大丫環斗了一下午。

姚采瀾注意到,那兩個丫環生的其貌不揚的。不光如此,全府里就挑不出個像樣些的來。姚采瀾看了心里暗笑。

姚采瀾對打牌完全不入門,只跟著瞎打,被田氏好一番取笑。兩個丫鬟跟著在一邊笑個不停。

稍晚一些,張天成散了衙回家。卻是一個面貌很是溫潤的男子,與田氏站在一處真是郎才女貌了。

姚采瀾見他倆之間相處很是默契,心里很有些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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