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妻 嫡女 十六章 有了

作者 ︰ 我愛蘇三

姚采瀾覺得,說章知府是冤枉的,倒也未必真冤枉。姚采瀾早就見慣了腐敗黑暗的官僚統治,在這樣專制的體制下,如果章知府真像香芬口中所言的那樣耿直狷介、兩袖清風,估計他也混不到知府的位子上。

官場就是一個大染缸,並不像香芬所認為的那樣黑白分明。這些話,姚采瀾可沒向香芬去說。逝者已矣,還是對人家保留些尊敬,讓香芬永遠保留那些美好的印象吧。

不過,對于發還的那些財物,姚采瀾是真心為香芬高興。自己心底的一塊大石頭也徹底放下了。自己如果出了嫁,香芬好歹有些傍身之物。

至于姚謙的寵愛,盡管目前看起來,姚謙對香芬好到了天上去,真是要星星就摘星星,要月亮就摘月亮,但是,就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那張破嘴。

誠哉此言。

得到消息的當天晚上,香芬就直接到了姚采瀾院里,後邊跟著的青柳手里捧了一壺酒。

姚采瀾知道香芬是情緒激動,也就貼心的陪著她喝兩杯。

廚房得了香芬額外賞的錢,很快送了四個小菜來。青梅和青柳早就出去玩去了,獨留下兩人慢慢喝酒吃菜。

姚采瀾不過是抿上兩口罷了,香芬倒是豪爽的往嘴里倒,一副誠心把自己灌醉的架勢。

姚采瀾再三勸說,怕她喝多了難受,奈何女子酒量多淺薄,很快,香芬就滿面通紅,口舌不清了。

香芬一時哭,一時笑的,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爹爹、娘親」的,姚采瀾一直很認真的扮演著知心听眾,听著香芬念叨她小時候的生活。

後來,香芬不知怎麼的,又念叨起什麼「志哥」來,姚采瀾大汗。

連忙心虛的看看外面,深怕自己家老爹忽然從某個犄角旮旯處冒將出來,那他一定會先宰了香芬,後宰了自己的。

姚采瀾恨不能把香芬的嘴堵上,連忙斟了滿滿一杯酒,攬著香芬就給灌下去了,看著香芬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才松了口氣。

哎,每一個女人背後肯定有一個青蔥的初戀故事啊。

青梅,香芬,姚惜瀾……除了自己這個「怪物」。

姚采瀾感嘆了一番,生怕喝醉酒這事兒傳出去對香芬的聲名不太好,就留下香芬住在了自己這里。

小院里也沒有多余的床鋪,姚采瀾就打發青梅去青柳那兒住,順便跟姚謙報備一聲。

當晚上,香芬吐了兩回,姚采瀾老老實實的伺候了香芬一晚上。

卻說第二天,姚謙就騎快馬麻溜的去了大通府,銷了香芬的賤籍,又以香芬的本名章嫣然重新在官府立了通牒文書,把她原來的賣身契毀了,正式聘了她做正兒八經的姨娘,令人稱做章姨娘。

姚采瀾真心替章姨娘高興。這正式的姨娘比之當初被人捏著賣身契的賤妾地位可高出了不少,不能隨便打罵買賣,真正是形同于半個主子了。

自那後,許是香芬被姚謙的真情所打動,又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兩人之間的關系融洽了好多。章姨娘見了姚謙,也不光冷冰冰的了,臉上多了不少笑容。可把姚謙給美壞了,什麼時候見心上人這麼的對自己笑啊。這一段日子,姚謙走路都帶著風,人仿佛一下子年輕了不少,回到了少年時代。

姚采瀾滿臉黑線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一副沉浸在戀愛中的少年樣子,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這一日,正是五月二十一,艷陽高照。

姚采瀾帶著青梅到正房請安,正好看見章姨娘慢慢走過來。

姚采瀾做熟了制衣這一行,很敏感的感覺出章姨娘與往日的不同來。雖然衣裳顏色照舊素淨,只是淺紫色褙子,同色系更淺顏色的百褶裙,但衣料卻是上好的,看起來妥帖無比。頭上更是插了一只碧綠的如意玉簪,那玉質一看就價值不菲。

姚采瀾暗想,有了錢就是不一樣,這就是所謂「低調的奢華」吧。

兩人一起進屋見了姚謙和李氏。

李氏臉色略略有點發黃,身上雖然穿著上好的淺綠色百合暗紋褙子,被唇紅齒白、嬌俏俏的章姨娘一比,卻明顯是落到了下乘。

眼看著姚謙的眼楮瞟啊瞟的,一直瞄著章姨娘,李氏只覺得心里堵得慌。

可這還沒完,章姨娘一擺手,卻讓身後的青柳拿了一個小包袱來,擺到桌上打開。

霍,亮  的十個銀元寶。

姚采瀾嚇一跳,自己這輩子也只見過些散碎銀子,這麼大個的銀子還真沒見過。

不看白不看。姚采瀾很是看了好幾眼。

章姨娘已經起身鄭重的施禮道︰「嫣然蒙老爺和夫人不棄,收留于府中,免了婢妾奔波流浪之苦。老爺又不惜破費,四處奔走,婢妾之父方能早日洗月兌罪名。這些許銀兩,還望老爺、夫人收下,使婢妾能夠略表心意。」

姚采瀾暗想,姨娘這話說得真是漂亮。憑自己父親「戴罪」之身,能有什麼作為才怪。章知府能洗刷罪名,想來應該是上面的原因吧。

姚謙早就站起來,十分「生氣」的表示堅決不收。李氏也連連拒絕。

但是章姨娘十分堅持,姚謙推辭不過,李氏便「勉為其難」的收了。

于是,全家「其樂融融」,好像又重新回到了以前。

這錢,李氏自然十分想要,就是姚謙,說不得也是喜歡章姨娘的識時務。就因為這錢的事兒鬧得夫妻不睦、大打出手,真個兒傳了出去,那可就好說不好听了。姚謙雖然厭惡李氏「不識時務」,落了自己的面子,但夫妻多年的情分仍在,也不想鬧得太僵,自然還希望像以前一樣,妻妾和睦,得享齊人之福。

于是,姚謙照例按規矩在各房里安歇,又拿出一碗水端平的架勢來。

姚采瀾也無暇他顧,只一門心思的繡嫁衣。

那些納彩、問名、小定、大定之類的程序,正在按部就班的走著了,不過,這並不屬于姚采瀾該過問的範圍。她只負責繡嫁妝,到最後把自己抬出門就行了。

原本啊,這世道里一般人家十三、四歲就先定下親事,辦桌酒席、交換庚帖、交換定親信物啥的,可姚采瀾不同。姚采瀾自己琢磨著興許是江家怕這姑娘病懨懨的,怕熬不到及笄之年,因此只是兩家口頭約定,並沒有正式的上門提親。

自從上次田嬤嬤過來相看之後,姚采瀾的親事算正式被定了下來,那些程序被那些當家的人緊鑼密鼓的張羅了起來,倒確實沒姚采瀾什麼事。

炎熱的夏季到來了。雖然姚采瀾不是那耐不得熱的,無耐這屋子光禿禿的無遮無掩的,連棵樹都沒有,溫度實在是高的很。

小院里原本有些野草,夏天來了,姚采瀾這「豌豆公主」的體質,非常招蟲子叮咬,只得命青梅全系拔了,只剩下光禿禿的天井。

本來嘛,秉了李氏栽些質優價廉的花樹也不是不行,無奈最近家里風聲緊,氣氛壓抑,姚采瀾也不想再去招惹李氏,免得引火燒身,惹來麻煩。

被那日頭逼得姚采瀾只能躲到章姨娘的東跨院去。幾個人也不聲張,悄悄的把那些干活的物件都挪了過去。

也不是什麼大事,李氏也假裝沒看見,反正眼不見心不煩。

章姨娘的院子比姚采瀾那兒可涼快多了,院子里種了幾棵垂楊柳,遮天蔽日的。牆上還爬著凌霄花,窗下搭著葡萄架。樹蔭下放著石桌、石凳,是夏日消暑的好所在。

只是這東跨院畢竟離主院近了些,幾個人心里都有所忌諱,盡量不大聲談笑,只靜靜享受陰涼。

章姨娘自打經歷了前面幾件事之後,地位不同了,心境也不同了,便沒有了以前小心翼翼過日子的心思。但是,為了姚采瀾考慮,還是要稍稍收斂一些,不想讓姚采瀾出嫁之前再招惹些麻煩。

日子像流水一樣過去,轉眼又進了七月。姚惜瀾及笄了。

姚采瀾的及笄禮剛過了不久,有那例子現成擺著,李氏為了自己的「賢名」,也就沒有多越過姚采瀾去。至于私下里的貼補,姚采瀾就不替李氏操那個心了。

章姨娘一直苦夏,到了夏天就吃得很少,所以幾人都沒在意,不想到了八月,就經常感到惡心,嘔吐。

姚謙忙忙的找了個德高望重的大夫來,一把脈才知道,原來是喜脈,已經快三個月了。

姚采瀾一直對中醫把個脈就知道是不是懷孕這件事非常好奇,盯著那個裝模作樣的白胡子老頭看個不停,心里十分納悶,無奈卻不好問出來。心里暗想,光憑著經驗一般就能斷定懷孕好不好,非得在手腕上模來模去干什麼。

更奇怪的是,章姨娘被收房都有個五六年了,一直沒動靜,怎麼忽然就有了呢?莫非……

姚謙自然是高興壞了,簡直要把章姨娘當菩薩一樣供起來,吃的、用的,一樣樣的往家里堆。女紅是不讓她再沾了,勞心勞力害眼楮,老實不客氣的把正在東跨院「避暑」的姚采瀾請了出去。

姚采瀾暗地里翻個白眼,強烈鄙視自己的老爹重色輕女。

幸虧早間晚間已經開始涼起來,姚采瀾倒也樂得回自己的小窩呆著。要知道,章姨娘一懷孕,那院子就已經成了姚府的是非中心了。

姚采瀾真心為章姨娘高興。在內宅,光有錢還不行,沒有子嗣,你的錢也是保不住。因此,孩子是頂頂重要的。

但是,姚采瀾暗暗擔心,李氏會甘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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