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妻 嫡女 第八章 拜師

作者 ︰ 我愛蘇三

剛剛過了午,這時路上趕路的不多,幾人一路無話。

凡有爬山經驗的人都知道,這下山其實要比上山更要難些。姚采瀾也無暇去看路旁風景,只一心小心腳下的台階。

剛剛走了幾步,便听得後面一陣笑鬧之聲。

姚采瀾心下了然。一定還是那幫子無賴子不甘心,又想生事。

果然,幾人已經應聲而到,一邊喊著︰「閃開!閃開!我停不下了!要撞上了……」

姚采瀾一回頭,便見一人推著另一人向她身後的姚惜瀾身上撞去,把姚惜瀾一下撞到一邊,那被推的人奔跑的勢頭不減,已是向著自己又跌過來了。

姚采瀾下意識的往旁邊一閃,同時,鬼使神差一般,暗暗伸腳一擋。

那人奔跑速度甚急,稍稍被絆了一下,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見地上那個抱著腳疼得只「哎呦」,後邊幾人一下傻了眼,過了片刻才醒過神來,紛紛上前問候,有的就捏捏胳膊捏捏腿,疼得那人更是叫喚不止。

李氏也早就回過頭來,來人之意她怎麼看不明白呢?又見江家的小二又傷著了,雖然心里很是氣惱,但見自己女兒並無大礙,多一事而不如少一事,遂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讓李嬤嬤和春紅架起歪在一邊的姚惜瀾就走,也不管姚惜瀾摔得如何怎樣,估計是沒有大礙的。

未成親之男女,在婚前可不能傳出什麼爛七八糟的事體來,何況,里面還牽扯到未來姐夫和小姨子,這就更說不清楚了。

李氏卻對不能把事情鬧大,害了自己女兒的名聲。

姚采瀾和香芬識相的趕緊跟上。

姚采瀾暗自佩服李氏反應迅速,見機得當。又想著自己那一腿因為幾人離的近,當時場面混亂,別人肯定沒看見。至于江小二嘛,也糊里糊涂的,也懷疑不到自己身上。一時覺得心里極為暢快,覺得自打定親以來的郁郁之氣去了不少,心情實在好得很。

一時又暗自祈禱,希望那人摔個終身殘疾娶不了親最好。反正是自作孽,不可活。這樣的人渣,少一個算一個。

不一會兒,下了山,李氏卻站定,喘息了一會兒,穩了穩心神,才厲聲叮囑眾人︰「今兒的事一個字都不能傳出去!否則的話……」

說著話,那眼神狠狠的看了眾人一圈,眾人忙誠惶誠恐的應了。

這才招了不遠處自家馬車回府不提。

一到家,李氏便忙忙的著人請個跌打大夫來,姚采瀾和香芬雖然累極,倒也不好提前回屋,很有禮貌的一起到姚惜瀾屋里「觀瞻」她的傷情,表示關心。

兩個人一臉關切站在人群中,看著姚惜瀾哎呦哎呦的叫疼,眼淚嘩嘩的掉,一邊又咒罵那些個「不長眼的家伙」,卻被自己親娘毫不客氣的擰了一把,才不服氣的閉了嘴,抽抽搭搭的哭。

不一會兒,背著藥箱的大夫來了,還帶著個十五六歲的女藥童。

那大夫只在屏風前坐了,由那女童檢查姚惜瀾的傷勢,確是只刮擦了幾處,無甚大礙,不用什麼藥膏也無事。

那姚惜瀾卻眼淚漣漣的,好像有多大病似的,李氏也不放心,無奈,那大夫便拿了一小瓷瓶藥膏,這家人才作罷。

姚采瀾也無心去看姚惜瀾屋里華麗的裝飾、器具,強撐著應完了卯,才得已回自己小院梳洗。

心里只對那女藥童的出現頗有點驚奇。原來這里有女醫師啊。

晚飯是到主屋一塊吃的,因為是中秋節,寓意團團圓圓。

因為愛女有小恙,缺席,李氏不怎麼高興。姚謙獨撐場面,也是興趣缺缺。雖然姚謙平日里多有埋怨李氏嬌慣兒女,但對這個閨女卻真是心疼得緊,覺得這孩子雖然嬌蠻任性,但是十分活潑討喜。

世上沒有不偏心的爹娘。雖然姚謙對姚采瀾比以前好了不少,但這里邊有多少是利益驅使,還剩下多少父女天倫的親情在,姚采瀾心里有數。

姚謙對著姚惜瀾的感情,終歸是比沉悶的大女兒厚上很多的。

幸虧是「食不言,寢不語」,這規矩原來還是有好處的。大家不必強顏歡笑,只是在恪守規矩而已。

席上菜色豐富,只有姚采瀾和香芬兩人胃口還算不錯。

飯後卻要拜月神。

月光明亮的院子里早早的設了大大的烏木香案,擺了月餅、西瓜、隻果、紅棗、李子、葡萄等祭品。西瓜切成了蓮花狀,紅燭高燃。

全家人依次拜祭月亮,先是姚謙,再是姚鴻瀾,然後是李氏,姚采瀾,香芬則一旁侍立,沒有祭拜的權利。

姚采瀾面向灑著清輝的明月,恭敬地跪下,手中拿著三炷香,心中暗自祈禱。

然後又拜了三拜,才起了身。

李氏便用刀切開團圓月餅,是五仁餡兒的,正好分了五份,家中幾人分著吃了,又命人把姚惜瀾那一份好好的給她送了去,儀式便匆匆結束了。

一晚上,姚采瀾看著照在窗口明亮的月光,卻翻來覆去睡不著。半夜爬了起來,足足打坐了一個時辰。身體倦極,也不知到了幾更天,才終于睡著了。

翌日,姚采瀾剛剛吃過早飯,便見香芬匆匆而來,手里拿著一卷紙,許是趕得急,臉上微紅,眼楮明亮,更是顯得人又美了幾分。

姚采瀾忙迎上去施禮︰「姨娘今天來的倒是早了。」

香芬難得有點不好意思,掩飾道︰「是麼?我沒注意。我昨晚寫了這首詩,特意拿了給你看。」

姚采瀾難得見她露出自己情緒的時候,卻不敢打趣她,只憋在心里暗笑。

看她展了開來,姚采瀾只睜著雙黑漆漆的眼楮,蹙起眉毛,看著香芬。

香芬這才回過神來,鬧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的囁嚅︰「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不識字了……」

姚采瀾莞爾︰「沒事沒事,雖然我不識字,可心里羨煞姨娘這樣的識文斷字的人,更別說姨娘還能作詩了。姨娘可以念給我听啊。」

轉過頭看窗外,姚采瀾臉色轉為黯淡,好似自言自語似的,道︰「雖不識字,光听上一听,也是好的。」

香芬心里很是過意不去,忙輕咳一聲,為她念到︰

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欲取鳴琴彈,恨無知音賞。

姚采瀾不擅長此道,但也能听出好壞來,心中大為嘆服,又不會評詩,只轉過臉睜大了眼楮崇拜的看著香芬。

姚采瀾低頭見了那草書的落款,雖然是繁體字,但連猜帶蒙的,也大體能看明白︰大京十五年八月十五章氏瓔珞登白雲寺有感。

章瓔珞?姚采瀾心頭一動。

姚采瀾想到自己策劃已久的打算,故意贊道︰「姨娘,您的詩做得好,字也真是寫的好。我若能趕得上您的一半,我就滿足了。」

香芬果然被她逗得禁不住微笑起來︰「瞧瞧這張小嘴甜的。自己還不識字呢,反倒能听出詩的好壞,也能品評書法了!」

姚采瀾見時候差不多了,便鄭重的向香芬行了個禮,請求她悄悄地教她認字,寫字。

姚采瀾知道,這時節里女子無才便是德。除了世家大族和官宦人家,女子識文斷字的並不多見。

而姚惜瀾之所以能略識幾個字,一是賴了姚謙在這方面頗為開明,二是李氏因為自己嘗夠了睜眼瞎的苦,特意加強對女兒識文斷字的培養。可惜,兩人的苦心孤詣全打了水漂,姚惜瀾除了梳妝打扮、出門交際比較熱衷之外,對于那些費心費力的識字、刺繡之類的技藝興趣缺缺,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糊弄糊弄父母罷了。

香芬面上不動聲色,任姚采瀾好話說了一籮筐,見她實在心誠,才「勉為其難」的同意了,喜得姚采瀾跟什麼似的。

姚采瀾知道香芬是個才女,早就合計好了要多多「挖掘」香芬的潛力,同時,料得身為「寂寞高手」的香芬肯定也會答應自己的。

古往今來,最最痛苦的人就是知識分子了。「眾人皆醉我獨醒」,「古來聖賢皆寂寞」,「人在高處不勝寒」,知音難覓,「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再加上,自己給香芬留下的印象很不錯,幾個月來兩人相處的相當愉快,自己的品性香芬也有幾分了解,料想香芬能夠答應。

見香芬應了,姚采瀾忙去靜了手,親自沏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請香芬上座,然後,下跪,敬茶。

香芬也微微笑著接了茶,抿了一口,才放在了桌上。

姚采瀾也不急著學做衣裳了,先用手細細的就著紙臨摹了一遍,香芬在一旁仔細的指點。

兩人正忙活著,青梅卻提著一銅壺熱水,匆匆進來,咋咋呼呼的說道︰「小姐啊,听說,惜瀾小姐病了呢!夫人已經命人去請大夫了。听說,昨夜還發燒,說胡話了呢。許是病的不輕。」

姚采瀾斥道︰「小點聲!」

青梅吐了吐舌頭,也不以為意。姚采瀾之和香芬對視一眼,心里明白姚惜瀾果然是受了驚嚇了。

姚采瀾暗自嗤笑,平日里頤指氣使的,膽子挺大,沒想到是個紙老虎,經不起事兒!

香芬把詩作收起來,姚采瀾忙止住了,道︰「姨娘,可否把這詩作送給我?您這詩好,字也寫得好。我就是做不出這樣的詩,寫不出這樣的字,日日看著,也是好的。」

香芬笑著擰了一下她的嘴︰「真真是個嘴上抹了蜜的!」

自是非常高興的答應了。這一笑一鬧的,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無形中又親近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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