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妻 主母 一百零七 小香 上

作者 ︰ 我愛蘇三

她自幼貧寒,從小就吃夠了苦頭。那些貧困交加的日子,饑餓的滋味,寒冷的感覺,經常讓她在生活轉好後還噩夢連連。

父親早就病死了,她並沒沒有多少印象。家中她唯一可依賴的哥哥為了改善家境,一咬牙去從了軍。這顯然是一條不歸路,命大的回來也少不了缺胳膊斷腿。為了哥哥的事兒,母親的眼楮都要哭瞎了。

就靠他從軍得的那點子銀錢,再加上幾家那幾畝薄田免了稅銀,母女兩個人才免于餓死。

母女兩個相互扶持著艱難度日,心里只有一點希望,那就是哥哥平安歸來,讓娘倆有所依靠。然而,命運並沒有青睞于她。在她十五歲那年,哥哥陣亡了。

自家的天塌了。母親大病一場,幾乎丟了命。家里冷鍋冷灶,她只能強撐著,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做點針線,勉強能得些銀錢給母親抓藥。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撐多久。有時候,她很想買一些耗子藥娘兩個一塊吃了,兩眼一閉就超月兌了,不用再受苦了。

她長得很不錯,村子里有不少男人覬覦。對于周遭那些像狼一樣的眼神,若不是她心里還有點成算,早就不知被欺負了多少回了。

她一直在琢磨著,是不是該尋一門親事,讓自己有個依靠。可是,自家家徒四壁,老娘病弱,村子里家境殷實的便看不上自己,怕娶個累贅。村西頭有個青年人很不錯,長的端正,人也老實肯干,可他家里也沒幾個錢,比自己家稍好些也強不了多少,粗茶淡飯勉強能喂飽人,但是,她怕跟了他照樣受窮,繼續過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就狠了狠心沒去回應那人炙熱的目光。

于是,她高不成,低不就,日子就這麼過了下來。

臨睡前,她拖著勞累了一天的身子,有時候會想,睡吧睡吧,睡過去再也不醒就這樣解月兌了也好。可是,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

那一天午後,她剛剛照顧娘喝了藥睡下,低頭坐在炕上正縫補衣裳,忽然外邊有個洪亮的男聲響起,「這是張二成的家麼?」

她一驚,趕緊下了炕迎出門去。

正月里天很冷,但陽光很不錯。一個陌生的高大男子正站在院子里,皺著眉毛四處打量。

「請問您是?」小香見這人眉眼俊俏,穿著不俗,英氣逼人,低著頭有點臉紅,卻終于鼓足勇氣問了一句。

那人已經干干脆脆的交代,「你是小香妹子吧?我叫江清山,是二成兄弟的同袍。我從竹通那邊趕過來看看大娘。」

小香喜出望外,趕緊強壓激動,把江清山讓進屋里。

想倒茶吧,家里連點熱水都沒有,何況茶葉呢。小香覺得十分丟人,低著頭囁嚅道,「江大哥您先坐著,我去給您燒水去」

江清山忙攔住了,「妹子你可別跟我客氣,我和二成兄弟是生死之交,你就把我當成你親哥就行了我還是先看看大娘吧。」

小香一听這話,心里又是歡喜又是忐忑,指指里屋,「我娘病了,喝了藥剛睡下。」

江清山忙輕輕到了里間,看了看正睡著的老人,便又輕輕退了出來。

小香見他如此小心翼翼,心里更為感動,一時忽然又覺得千般委屈,淚花子就在眼楮里轉啊轉的。

江清山本不是個細心的人,再說了,人家是個正當年的姑娘家,自己也不好時時盯著人家的臉看,所以倒沒有察覺小香的異狀。

江清山已經上上下下把屋里打量了一個遍,皺眉道,「這屋頂破了,冷風忽忽的往里頭灌,你們娘倆是怎麼過的啊?鄉里鄉親、叔叔大爺的就沒人管管?」

听到這里,小香心里的委屈頓時再也忍不住了,低低嗚咽起來。

江清山頓時慌了,有點手忙腳亂,可又不方便靠前,只結結巴巴的安慰,「哎呀,妹子,你可別哭啊我不是說了嗎,你就把我當成你親哥我會照顧大娘和你的,你別哭了」

小香一听,頓時放下了捂著臉的雙手,抽抽搭搭的抬頭看向江清山,難以置信的問,「江大哥,您說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我江清山一向說話算話,一諾千金」江清山連忙鄭重的做出保重。

小香頓時眉開眼笑,也不哭了,擦干眼淚就到院子里燒水去了。

等張大娘醒了,自然對著江清山又是一頓哭訴,哭兒子狠心去得早,哭自己命苦、日子艱難,又罵街坊四鄰如何欺負沒有兒子的孤女寡母……江清山听了心里也很難受,便當場拍板決定,要帶著她們回竹通。

母女二人心里還有點不確定,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

江清山又等了兩日,等張大娘的身體好一些了,便雇了一輛馬車把娘兩個接上往竹通走。

母女倆這才確信人家是說真的。說來也是奇了,張大娘心事一去,有了主心骨,病好的倒也快,不久就能下地自己走走了。

小香平生第一次坐馬車,心里激動的怦怦直跳,一邊不時的從車窗里偷看兩眼騎在馬上的那人挺直的背影,一邊又禁不住的胡思亂想。

到了竹通,江清山把他安置在江家的一處田莊里,又留下了二十兩銀子,以做花用。

小香是個很有數的姑娘,她嘴巴又甜,很快就跟左鄰右舍打好了交道,順便就把江清山的老底模了個清楚。

剛听說他早就娶了妻子時,簡直如當頭棒喝,小香心里酸透了。

可後來想想,自己為什麼酸啊,憑什麼啊?自己這身份……就是給他當個丫頭人家也許還嫌棄呢?是啊,就是不能……那麼給他當個丫頭,端茶送水的能伺候伺候他,只要整天能看見他,只要他還能對自己關懷備至,就是做丫頭也行啊再說了,這莊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婦誰不羨慕江府里的那些下人啊說是江夫人很仁慈,基本很少打罵下人。府里頭的丫頭比莊子里最富裕的人家吃用的還好呢

沒幾天,江清山過來看望張大娘,小香便含羞帶怯的跟他提了,沒想到江清山勃然大怒,「你別胡思亂想了我江清山是拿你當妹妹的,可不是為了讓你為奴為婢伺候人的你把我江清山想成什麼人啦」說罷拂袖而走。

小香嚇了一大跳,江清山對她從來軟語安慰的,沒想到忽然沖她發了這麼大的火氣,忍不住大哭了一場。

哭完之後,她也明白了,這條路走不通。在村里打听了打听,又甜言蜜語的咨詢了村里有見識的老者,便用江清山留下的銀子買了十畝上好的田地。自己卻不耕種,全部租了出去,把自己的時間空出來做些針線來賣,她的手藝很不錯,倒也能換上些散碎的銀錢。有了江夫人和江清山的關系,村里也無人來欺負她們,母女兩人倒真是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

張大娘每每念叨江清山的好處,還整日里在菩薩面前祈禱,求菩薩保佑恩公長命百歲。

只是,不管如何,江清山卻再也沒來過。

小香每日里坐在小院子里一邊做針線,一邊等著,想著那人會忽然大步跨進來,凌厲的眉毛微微的彎起來,笑著對自己親親熱熱的叫一聲,「小香妹子。」

小香心里很亂。她知道,那個人跟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並不好,兩年前新婚之夜居然就那麼逃了,說明他不喜歡那女人。想到這里,她心里莫名的很喜歡,又升起些隱秘的期盼出來。

可是,她听莊上消息靈通的人說,前一陣江清山被江老爺禁了足,逼著他日日呆在他院子里守著媳婦不許出來呢?難道他們和好了麼?

就在她日夜焦慮不安的時候,又听到了一個天大的消息,江清山要去外地赴任了,說是被授了什麼什麼官。說話的人還說江清山立了什麼大功,在西北戰場上以一敵百,勇猛過人,總之是說的神乎其神,好像他親眼見了一般。

小香在一邊听得兩只手拼命攥在了一起,心都要跳出來了。她就知道,江大哥那人一看就不是個平凡人,肯定是個英雄了得的人物,他早晚是會一飛沖天的

可是,他要走了,她怎麼辦?

小香覺得天要塌了,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當初暗無天日的苦日子里。

不行,不能這樣,我要跟著他

她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說服了自家老娘。她娘年紀大了,一心求安穩,覺得現在的生活已經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了,不願意再節外生枝。可是,她是個沒主意的,自己女兒從小就當家作主,自己一向就听她的。再說了,女兒覺得一旦江清山走了,自己家無依無靠,江家未必會再照管自己這孤兒寡母。張大娘想了想,也覺得還是跟著恩人靠譜一些。

于是,在三月春寒料峭的日子里,兩個人日日守在城門口,望眼欲穿。

煎熬了好幾天之後,才終于等到了要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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