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妻主俏夫君 正文 246 再入延邊

作者 ︰ 古斯靈

緊趕慢趕好在隊伍在日落之前進入了延邊地界,否則可就要露宿荒野了,雖然一路上的時間、地點都是按計劃進行,可總有計劃趕不上變化的時候,在延邊之前我們便不幸的遇到了變化而不得不在荒郊野外搭帳篷過了一晚,三分之二的人員都是躺在地上和衣而眠,湊合的眯了一會兒,第二天太陽升起便又要再次趕路,實在辛苦。再說韻兒,晚上不知是不是遇到了毒蟲子,臉上被咬了一個又一個紅包,跟出紅疹似的,別說別人了,連他自己都嚇得大叫起來,死活不肯從被子里出來,最後在司瑞的再三保證會在七日內令他容顏恢復後才肯磨磨唧唧的爬上馬車,直到現在還一直戴著面紗,連星都不讓看,這對小兩口最近好像一直在鬧別扭,若是以前韻兒怎會錯過這個可以裝柔弱的機會,早就撲上去了,可現在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對于星低聲下氣的關懷置之不理,還好這副情景沒被弘國看到,否則韻兒非得被冠上刁夫之名。毀容事件之後,韻兒便怒氣沖沖的跑到我面前,言辭激烈的威脅說若是下一次再讓他睡帳篷,他就逃婚。雖然他逃不逃婚跟我有什麼關系,又不是我非要把她們湊成一對,該急的是弘國那邊才對,可換個角度想,韻兒若是逃跑了,她就跑不成了,那小子絕對是說到做到的。因此,為了自己長久的自由與幸福,我也只好不辭勞苦的在大隊伍後面一直催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金府二公子,大景安平郡主竟如此迫不及待……

再一次站在延邊的城門,看著被修葺一新的城門和城牆上那些刻意被留下的戰爭時的痕跡,一時間感慨萬千,時間過得真快,八年前我隨景淵帶兵抗弘,叱 疆場;八年後我送弟弟下嫁弘國五親王,這個王爺既是昔日舊友又是當年那場戰爭的引火之人,整理來看,我的人生還真是充滿了矛盾。

我在想,曾經上下一心、共同御敵的百姓會如何看待這個矛盾復雜的我,恐怕大多數是不理解的吧,為什麼要將自己的親弟弟推入火坑,為什麼這麼快就忘記了曾經的深仇大恨?即使告示上昭示兩人情投意合,景弘兩國君主只不過是順水推舟,絕對沒有一絲強求之意,但這些話听在這些飽受戰爭之苦的百姓耳里恐怕也只是為達成政治目的的說辭而已吧?

實話我心中是有些害怕的,別人倒是無所謂,我金戈雅向來不在乎他人的眼光,可這里的百姓,這里的一草一木,這里的每一條生命都是我曾經用生命去守護的,他們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看法對我都有著無法想象的影響,若是從她們眼中看到類似背叛的傷痛,對我無疑可謂是打擊。罷了,該來的總是要來,若是連我都要畏縮,弘國那群人可怎麼辦?

說道延邊,那自然就是雷延的地盤,雷延帶領雷家軍一直鎮守邊關,顯然已經成為了延邊的標志,延邊不可或缺的部分。自雷老將軍病逝後,雷延便接替了邊疆的全部事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四十天是在邊境一帶度過,說句毫不夸張的話,雷延在邊疆百姓心中的地位堪比九五之尊。

這還是近兩年來第一次見到雷延,往年她一年還會回京一兩次,這兩年因著將家眷接到延邊的緣故更沒有回京的理由了,即便是因述職而不得不回,也只是在黎昕待一夜一人一馬匆匆趕回延邊,幾乎沒有給我們這些老伙計見面的機會,當然,我究竟在沒在雷延老朋友的名單里還有待考量,但我知道我在她心中還是佔有一席之地的。當年我們兩人因為莫惜度過了好幾年鼻子不是鼻子眼楮不是眼楮,兩兩相厭的時光,現在想想還真是幼稚,雷延也在兩年前成親,我們之間的誤會本該整理的一干二淨,可不知是不是習慣了互相排斥,兩人見面自然而然的就會生出比較心理,很少有心平氣和說話的時候,就更別提會像對待別的朋友一般的聊聊夢想,談談未來,在我們極少的把酒言歡的記憶中,聊的最多的便是「想當初」,我想,這就是我和雷延獨一無二的相處方式,不是知己勝似知己……

城樓前,雷延已經帶著大小將領在門外迎接,金炎三人就站在雷延身邊,看得出跟這廝相處的不錯。與金炎互相打了個眼色,順利得到我想要的信息,順勢將目光轉移到面無表情的雷延身上,友好的一笑,神情中盡是見到舊時好友的欣喜,果然不出所料,雷延眼神晃動了幾下,然後,不自然的轉移到他出,我就這樣第N次被這華麗麗的忽視了。無趣的巴巴嘴,嘖,這女人怎麼還是這麼不開竅,怪不得一輩子只能當軍人。在相識已久的雷延這里便吃了閉門羹,對後面的事我就更沒有信心了……

被一道炙熱的視線盯得渾身不舒服,郁悶的在雷延身後尋找主人,視線在觸及那坨黑色的物體時頓時有一種見到親人般的感覺,二牛,還好你也在這里,對著許久未見的二牛挑挑眉,對方咧嘴回了一個憨傻的招牌式笑臉,目光肆意一掃,意外的竟看到不少熟面孔,大多是從前一起並肩作戰的姐妹們,據我所知,她們分別鎮守邊塞各個郡縣,除了公務見面的機會不多,今日齊聚于此的原因……不會是,因為我吧……

頓時信心大增,我失去了一個雷延,卻有千千萬萬的二牛站在我身後……

「雷少將軍,真是好久不見。」丫你不是裝著不認識我嗎,我偏要往你身邊湊。

雷延沒處躲,只好直視我不別扭的點點頭,隨後便將我拋到身後,同晉楠、弘允兩個地位最高的君主禮節性的打招呼︰「景國延邊守將雷延恭候弘帝陛下、晉皇陛下大駕,住所已經安排妥當,邊陲小地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兩位陛下莫要嫌棄。」

「行了,都是女人哪有這麼金貴,有勞了。早听聞景國雷家少將威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晉楠上下打量著站在面前女人,氣勢斐然、不卑不亢,果然是難得的人才,怪不得能被金戈雅那個女人當做對手。雷延的名字她老早便听說過,只是當時沒有太過在意,真正留意這個人是在听聞了她與金戈雅妻夫之間的恩怨之時,所以對于這個讓自己老鄉神思不寧的人物她老早便有了興趣,只是苦于沒有機會。

一番無意義的寒暄之後,大部隊在雷延的帶領下駛入延邊城,正式開始了我們在景國的最後一日。雖然一路上我頻頻向雷延那廝拋媚眼,套近乎這廝始終用一種別扭的態度對待,既不熱乎也不排斥,我其實也不稀罕與她交好,只是在外使面前,當著眾多百姓的面兒怎麼著也得裝出一些同胞之間的深情厚意來;相較于雷少將軍對待弘國使團的不冷不熱、不死不活的態度,我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從一開始,雷延對待昔日的敵人始終保持著張弛有度的距離,自己看起來落落大方,倒是把對方弄得尷尬不已。不愧是雷家正統出身,在外交上有一定手段,這點應對能力確實值得贊揚。

進的城門,一路上令我糾結不已的百姓就要出現在眼前,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自城門前下得馬後,我便再也沒有上馬,為了不影響晉楠和弘允又或是不敢怕在她們的眼神中看到我不期許的情緒,主觀的想要推遲這種相見,總之,在那之前我便獨自牽著馬悄無聲息的退到中間景國送親隊伍的位置中,在自己人的隊伍中里總會有一種安全感。

與自己期許中的情況相差無幾,街道兩旁站滿了密密麻麻的百姓,在隊伍行進的過程中一直很安靜,我所擔憂的激進行為或是語言慶幸的沒有出現。再次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耳邊響起當初凱旋而歸時的歡呼聲,與此刻的安靜形成鮮明的對比,苦笑一聲,物是人非事事休

透過前面的隊伍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幾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孔,這些都是在戰火紛飛的時代堅韌的生存下來的人,她們留給我的印象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卻的,看她們的衣著起色,生活的想必不錯,這是必須的,想當初我離開的時候自掏腰包留下這麼多錢,在往後的這許多年中也從未停止過對這里的經濟援助,如若時至今日她們依舊生活的困苦不堪,那這里的官員恐怕統統都要砍頭。如今,看到她們過的好,我就安心了。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被突如其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嚇了一跳,不明所以的掃了一圈,不明白緣何剛剛還安靜的百姓一瞬間變得如此活躍,此番情形倒是跟當初凱旋而歸時很像,心中不自覺的也跟著跳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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