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鳳奪嫡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丫丫的薔薇花

作者 ︰ 風之靈韻

又是薔薇花?

真是陰魂不散的氣味兒。梅飯皺皺鼻子,然後對著天空大喊,「霄,我不怕你,有什麼本事你放馬過來,我騎著驢呢。」

這一聲似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喊完她身子一栽,竟在冰涼的地上昏睡過去。

隨著她雙眼閉起,一陣涼風卷起幾片枯葉,隨後一個身影從樹上飄落下來,正落在她身旁。

看著睡的如一攤爛泥的梅飯,霄不禁嘴角微翹,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她騎著驢是嗎?他倒要看看騎著驢的她,又是如何對抗騎著龍的他的?

蘭卿的女兒,他的公主生下的女兒,還真讓人期待呢。

可惜啊,那個女人已經瘋了,一個瘋女人,再向她討債,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呢?所以,梅飯,你母親欠下的債,就由你來償還了。

他冷笑一聲,從胸口摘下那朵薔薇花插到她頭上。被他選中的女人,今生今世也難月兌既定的命運。

午夜的鐘聲敲響了,新的一年終于到來了。

風兒吹過,薔薇花的香氣越發濃郁,為這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美麗。漫天的星斗,天上下了點小雪,落在臉上,涼涼的很是舒服。

一切都很美,只除了地上的女人,她身上所散發的惡臭,足可以燻倒一頭壯牛。

望著地上的人,霄眼神迷離,忽然有點不確定剛才的信心了。只希望他的決定不是錯的,若這女人總是保持著這股味道,那他怎麼還會有月兌下衣服的?

蹙眉,掩鼻,……

迷迷糊糊醒來時,梅飯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很大的床上,粉色的幔帳,淡紫色的床單,正是她每天睡覺的地方。

這里是她的房間,熟悉的環境,熟悉的擺設,不熟悉的是身體的感受。

頭很疼,就像有人用錘子重重敲過。

酗酒過後的後遺癥果然了不得。

她使勁揉著頭從床上下來,正要穿鞋,突然想起一件很嚴重的事︰昨晚她在後院小花園喝酒,是和霄一起的,後來霄走了,她喝多了,喝醉了,然後……,然後呢?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她又是怎麼回自己房間的?一切都不知道了。她就好像做了一個夢,夢醒了忽然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就說過不能喝酒吧,看吧,看吧,喝多了果然會出事的。

看看身上,衣服還是昨天那件,帶著發酵過的酸臭味兒,看來是曾經吐過一場,只是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煩惱的抓抓頭發,然後大喊,「春天,春梅……。」

春天正在擦桌子,春梅正在泡茶,一听喊聲,同時放下手中的活跑了進來。

「小姐怎麼了?」

「小姐出什麼事了?」

兩人急切地問。

梅飯定了定神,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昨晚你們什麼時候睡的?」

「守夜完了就睡了。」春梅道。

「那我是什麼時候睡的,你們還記得嗎?。」

「小姐也真是的,回來了也不告訴我們一聲,我和春梅等了好久,都困得不行了,本以為你不回來了,正要鎖門,卻看見你在床上睡著了。小姐你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們怎麼知道?」

春天比較實在,哩叭嗦說了一堆,終于把重點說出來了。重點是她們也不知道,她怎麼回來的。

梅飯大汗了一把,心說,難不成見鬼了?只是這世上有沒有哪個鬼,會把醉鬼背回家呢?

一想到那個可能的場景,她就忍不住腳底發軟,若她真是被霄背回來的,那她可真得好好泡個柚子葉泡個澡,去去晦氣了。

「咦,小姐,你頭上怎麼插著一朵花,好漂亮的花啊。」春天忽然驚叫起來。

梅飯嚇一跳,忙伸手去模,果然模到一朵花。她使勁往下拽,只拽的頭皮生疼,那朵花就像長在頭上一樣,可無論如何也拽不動。

是錯覺吧,怎麼會拽不動?拿過鏡子照了照,紅紅的,像血一樣的薔薇花插在頭發上,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她很確定那個背她回來的鬼是誰了,這個世上除了霄這個妖精,又有誰能這般神秘莫測的出入?還把個鬼里鬼氣的血花插在她頭上。

看著梅飯一把把的拽著頭發,春天害怕了,慌忙撲過去制止,「小姐,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冷靜一下,不要想不開啊。」

梅飯深吁了口氣,心想,莫不是她們以為她想出家?

對她們的胡亂猜測,雖然覺得有些好笑,不過更多的是濃濃的苦意。帶著這麼一朵花走來走去,就好像頂著霄的標志,寶馬車會刻著「BMW」一樣,她的頭上也冠上了霄的薔薇標嗎?

實在弄不掉,又沒有膽量把頭發全剪了,梅飯只能勉強接受這突出的花朵。難看倒是不難看,只是心里覺得別扭。

今天是大年的第一天,就算渾身酸疼,也得去給父母長輩們拜年。匆忙在兩個丫鬟的服侍下洗臉,梳頭,換好干淨衣服,才走出房門。

想必今天來拜年的人也會來很多吧。

早上磨蹭了一會兒,今天到廳堂到的稍晚些。她趕到時已經不少人在給宗主和大夫人磕頭了。大廳里站滿了人,有梅家親戚,族人,也有青州的大小官員,進不去的都堵在門口,從大廳一直排到門口的石階,連個站腳的地兒也不好找。

梅飯知道擠不進去,只好在石階上等著,等前面的人磕完頭出來,她才好進去。

或許大年三十的那句話太震撼了,梅家的小姐們今年都顯得格外積極,一大早她們就過來請安,請完安也都不肯走,都聚在廳里,圍在梅御身前身後。

廳里人多,一時照顧不了,大夫人便叫她們先出來了。幾位千金應聲往外走,正下台階時,卻看到左顧右盼的梅飯,都不由嗤笑起來。

「呦,八妹妹,這是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還是根本就起遲了?」

梅五掩嘴輕笑著。她今天穿一件大紅上杉,披著銀狐領的斗篷,在眾家姐妹中顯得格外招眼。

「我看八姐姐早忘了今天初一,還得請安拜年了。」梅九果然不愧跟五姐一個鼻孔出氣的,也學著她的樣子掩嘴輕笑。

梅飯不理會她們的冷嘲熱諷,微微一笑道︰「來得早,來得遲倒無妨,只要對父母的孝心是真實的就好。」

她這話中有話,說的就是那些表面孝廉,卻只為了個人私利裝模作樣的人。至于誰是真孝,誰是假裝,她們自己心里自然有數。

梅五臉色微慍,想發作,卻又怕成了那個裝模作樣的人,只好勉強忍住。

梅七與梅飯關系尚算還好,見氣氛一時僵硬,忙打圓場似地扯開話題,「八妹妹,你今天打扮的真是喜氣,頭梳的也好看,尤其是那朵薔薇花簡直是畫龍點楮之筆。」

梅飯模了模那朵該死的花,不由僵笑起來。

「真的好看嗎?。」她問。為什麼這麼好看的花,卻模的她手指發顫,腳底發虛?

「當然了,這是哪家絹花店做的假花,做的跟真的似地。」梅七也很好奇,笑著去模那朵花,卻被冰涼的觸感嚇了一跳。

「真的跟真的一樣呢。」她喃喃自語著,表情忽然怪異起來。

要不是寒冬臘月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鮮花,她真以為那是真的了。花瓣、花香,就連冰涼的感覺也跟鮮花好像。可為什麼,為什麼有種感覺,就好像那不是花,而是一個人的手?尤其是那紅的顏色,詭異至極,就像手中流出的鮮血。

「確實很喜氣呢,也很漂亮。」梅二含笑著幫腔。轉頭看梅七傻愣愣地發呆,不由輕輕撞了她一下。

「妹妹怎麼了?」她和聲問道。

梅七慌忙搖了搖頭,卻不敢再看梅飯,也不敢再去看那朵花。心里連叫幾聲「古怪」。

梅二以為她因為剛才被大夫人訓了兩句,心里別扭,也沒問下去,依舊給梅飯打著圓場。她一般很少參與姐妹幾個的交談的,不過看在梅飯曾幫她求情的份上,倒不願她太難堪了。

因為梅飯的求情,她得以留在梅府,她丈夫也在梅家產業里某了個小職位,現在衣食無憂,也沒以前那麼受氣了。

可梅五是什麼個性,又豈會容她擋道,「 里啪啦」給了她幾句,嚇得梅二灰溜溜退出好遠。

對于她們說什麼,梅飯都沒怎麼在意,她的心全被那朵花佔據了。血色薔薇,稀罕品種,可該死的,到底怎麼才能把這朵倒霉花摘走呢?

他丫丫的霄,到底往這上面施了什麼魔咒了?

正在一家「和諧」,各懷心思的時候,突然一個爽朗的笑聲響起,幾人回頭一看,竟是青州知府桂花楹到了。

「見過知府大人。」

幾位小姐對著他盈盈而拜。

「小姐們過年好啊,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怎麼幾位小姐今天都這麼迷人?」桂花花笑著對每個人深施一禮,油嘴滑舌的說著討喜的話。

這話若是別的人說的,想必早被幾個小姐打爆頭了,不過出自桂花花之口卻顯得格外自然。不但沒讓人覺出浪蕩公子的調戲之意,反倒有種特別親切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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