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喜事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李府門外

作者 ︰ 柳綿輕塵

離十月初三還有三天時間,可能事情還能有所補救。

武的話小遠應該不用怎麼惡補了,至少還稍微有點功夫底子,關鍵就是文了他一直都是個打雜的,根本沒有接觸到任何詩書,在文方面可以說是一塌糊涂,說不定只勉強認識些常見的字罷了

「小遠,李老爺要的是文韜武略的女婿,外表你這樣足夠了,這幾天你就好好的呆在房間里,給我惡補各名人的詩詞章句去」江心兒臉色一沉,一字一頓的對小遠道︰「若是讓我發現你偷懶,這幾天就不用吃飯了」

小遠臉上雖還帶著笑,但那笑容已經帶著幾分僵硬,嘴角往上扯了扯,俯身行禮道︰「遵命,館主大人。」

幾天沒飯吃,他會餓死的,不知道李老爺要不要餓死的女婿。

要說那天夜里朱行道去找楊紅蓮後,第二天他們便把李府找婿的消息放了出去。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鎮上有資歷的媒人知道後像沸了的水般四處找合適的公子,這段時間向李府提親的人那是絡繹不絕。

到最後人選實在太多,看花了眼的李老爺沒法,只得定了個日子,十月初三時各媒人齊聚府上,公開招選東床快婿。

到了十月初三這一日,才剛一大早,李府門已然停靠了不少馬車,華貴大方的,簡單典雅的,各有特色,也是一種比賽。

受到邀請的媒人們帶著自家人選都站在了門外,李府的紅漆大門還緊閉著,離吉時還有一刻鐘。

看了一眼媒人們帶來的公子,果然清一色是美男,看起來都非常有修養的樣子。當然了,差的也不敢來出丑,明知道那一萬金的媒人紅包不是好拿的。

江心兒望了一圈,最後視線停留在金百合的馬車上。只見楊紅蓮一身大紅大紫,朱行道站于其中,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他著一身淡紫流雲袍,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里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猶如鶴立雞群,份外出色。

又轉過頭看了自己身邊的人一眼,江心兒忍不住勾唇笑了笑,如若不是小遠,朱行道肯定是最惹眼的。可惜,今日的小遠在容貌上是決計不輸他半分的,估計朱某人也比較郁悶。

自信一笑,江心兒對小遠道了句︰「蕭公子,我倆這就下車吧」

小遠點了點頭,正想先下車,江心兒卻是一把拉著了他,凝聲道︰「慢著,你現在可是來自京城官家公子,身份尊貴,哪能事事于我當前呢。你可要記著一點,你是來做人家女婿的,所以一定事事以李府千金為重,你與我的關系,可是半分都不能讓別人看出的。」

眸里掠過一抹閃爍,卻是很快消失,小遠淡淡一笑,從腰間抽出檀木香扇,‘刷’的一聲打開,輕輕搖著︰「那江姑娘請先行下車吧,蕭某這就來。」

那麼一瞬間,小遠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架子一下子便出來了。眉目神情已是全無小遠的樣子,當真是蕭道遠上了身,江心兒神思恍了恍,點了點頭,率先跳下了車。

「咦,原來是江館主啊,真是好久不見了,你今天也是來湊熱鬧的麼。」剛下車,便听到身邊傳來不陰不陽的說話聲,江心兒轉頭一看,說話者正是吳珍兒。

真是冤家路窄,江心兒暗道一聲討厭的女人,口中卻敷衍著道︰「是嗎,好像是哦。對面這位應是金百合大……媒館的吳媒人吧?不好意思,我這小小的花田喜事最近事情多,一下子弄得我記性都很差了,一時間有點認不得你呢。哎呀,都是熟人,我若是有什麼說錯話的地方,還望吳媒人多多見諒才是。」

見江心兒如今如此得意洋洋,高調表示他們花田喜事的生意好和忙碌,吳珍兒心下是恨恨不已。本來一個不出師的小媒婆,如今卻自己做了館主,而她吳珍兒還不知道在那些老家伙手下得熬多久才能出頭呢。

不禁臉色一沉啐了一口道︰「好大的口氣,只是開了個媒館而已,還起了那麼怪異的名字,叫人听了不知所謂。你有什麼了不起的?想當初在金百合里,你還要叫我一聲師姐,如今稍有成就,就鼻子朝天了,果真是世風日下,都忘了你從哪里出來的了?」

要說在古代最是尊師重道的,把輩分二字看得極為重要,吳珍兒如此抬出「師姐」的稱呼,也無外乎是想叫江心兒低她一頭。

不過江心兒可不是這樣簡單任人拿捏的人,冷冷一笑,她一字一句的說道︰「對了,吳媒人不說我還真不記得呢,我當年可是被金百合趕了出來的,今天能有此成就,還真的要感謝金百合的人成全了我呢如果我至今還窩在那里,可不就和你一樣了麼?」

她自開了花田喜事以來從來不說自己的出處,當時她不過是金百合一個無名小卒,自然沒多少人知道她的出身。花田喜事的館主,媒人界里只當是從外地來了位能干的媒人開的,現在江心兒親自說了出來,惹得眾媒人嘩聲不斷。

要說江心兒的嘴那可不是蓋的,損起人來不見皮肉傷,卻都是叫人吐血內傷啊。幾句話一下子踩到了吳珍兒的痛處,把個吳珍兒噎的臉青唇白。

楊紅蓮見著苗頭不對,急忙走了過來道︰「原來是心兒啊,多日不見,我這師父也很牽掛你啊。總想找個時間到你館子里去,大家能敘敘舊,說幾句體己話兒,可你也知道,我這邊一直都在忙,也就沒能抽出空來。以後總是有機會的,你做了館主,我怎麼都要來拜訪一下……」

「楊媽媽言重了,」未等楊紅蓮說完江心兒便打斷了她道︰「楊媽媽乃是媒人界的金牌媒人,泰山北斗,心兒只是後起之秀,哪能受得了楊媽**大禮。以前蒙楊媽媽悉心教導,心兒才能得以有本領開這麼個小小媒館,此間恩情斷不敢忘。改天心兒定當親自到金百合謝禮才是,要不是金百合,肯定是沒有今天的江心兒的。」

見江心兒話里帶著嘲諷之意,楊紅蓮面上也只是堆著笑,並沒有人能看出她在生氣︰「江館主極之聰慧,從來不是池中之物,遇著機緣便一飛沖天是正常的事。我雖然教了你幾天,卻也不敢居功,盼你日後出息更大,老身也可沾點光,只望到時江館主能記得舊日情分就是了。」

江心兒笑了笑,定定的看著她,笑容復雜地道︰「江心兒怎麼能把師父忘記,當然記得師父的,師父盡管放心就是,等心兒有了機會,一定好好報答師父」

最讓她想不到也氣不過的便是給楊紅蓮出賣了,這個仇,她可是一輩子都要放在心上的。

吳珍兒哪里知道二人話語間各藏機鋒,冷冷看了江心兒一眼,撇撇嘴,直愣愣來了句︰「記得便好,在什麼行業都要記得師從何處,不要做了欺師滅祖的人才好。」

說著,又朝花田喜事的馬車瞄了一眼道︰「也不知江館主帶來的是什麼人,怎麼還不下車讓大家看一看?等了這麼久還不見下車,看來是一時之間找不到好的,就隨便找了個不能見光的湊數吧」

「珍兒,不許亂說」見吳珍兒越說越過份,楊紅蓮連忙喝止了她。

是吳珍兒心里記掛著朱行道,怕他這次真的成了李家的快婿,所以一直求懇著要跟來看熱鬧。楊紅蓮也是一時心軟,看著她可憐巴巴的,大秀失戀,就帶了過來。

如今真的有點後悔把吳珍兒帶了出來,這小妮子嘴是收不住的,在這場合里竟是說出這樣的話,若江心兒帶來的人真如朱行道所說的很有背景,吳珍兒那句便是大大的把人得罪了。

吳珍兒冷哼一聲,見著朱行道正看向這邊,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笑意道︰「江館主,你可是看清楚了,金百合帶來的人,可是朱公子呢」

江心兒如何不知吳珍兒說此話的意思,心里暗暗好笑,這吳珍兒明明喜歡朱行道,今天是忍痛送他過來。卻是為了刺激自己,又百般宣揚朱行道的好,真是可悲的女人。

但為了好好配合一下吳珍兒,便裝出極其驚訝的樣子道︰「朱公子?哪個朱公子啊?」

「哼,不就是你熟悉的那位朱公子咯?不就是以前成天給你送花來的朱公子咯?」

「怎麼,怎麼會是朱公子的?」江心兒的演技也是一流,裝出一副怎麼都不敢相信的樣子,甚至還帶著點失落感。

「這有什麼稀奇的,江館主,你為什麼那麼驚訝啊,世事無絕對,你可千萬別高估了自己,你難道還認為朱公子會為了等你而不娶?」

吳珍兒那個得意啊,心道你江心兒也知道失落了吧,還以為自己多有本事呢。她冷聲嘲諷著,眉目里神情極是不屑,反正自己是得不到朱公子的歡心,眼下那江心兒也得不到,這樣的結局她很感覺平衡。

「這是哪來的丫頭說話這麼沒分寸啊?」吳珍兒話音剛落,便听得江心兒這邊的馬車內傳出一聲輕斥,接著便見一人輕輕搖著折扇從車里翩翩而下,那身子樣貌風度都宛若仙人,看得大家眼楮都直了。

小遠淡淡笑著,走到江心兒旁邊,折扇一合,指向吳珍兒道︰「江姑娘,你認識這麼沒禮貌的人麼?」

江心兒挑了挑眉,簡單的說道︰「以前共過事,我也很遺憾,居然算認識」

「這樣子啊,那你以後少與這些人說話,免得失了身份。」小遠點點頭,搖著扇子冷冷道。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江心兒輕輕一笑,十分樂得與小遠一唱一和。

「你……你不是小遠嗎?。」待吳珍兒看清來人之後,不覺訝異地大叫了起來︰「你從前只不過是金百合館子里的一個小廝,換件衣服就敢來李府選女婿啊?還不快不回去照照鏡子」

見狀,江心兒忍不住眉頭一皺,厲聲道︰「吳珍兒,若是你再出言不遜,休怪我翻臉無情不管以前如何,現在在你眼前的是京城官家的公子蕭道遠」

就算她認識小遠又怎麼樣,誰人不知道小遠是失了憶的,現在恢復記憶了,以新的身份出現有何不可以?

好在江心兒考慮到這一層,所以並沒有隱瞞小遠就是蕭道遠的事。畢竟憑空冒出來一個人很容易被人查出諸多破綻,而原本就存在的人換了一個新的身份,尤其這個人本來就是身份不明的,這就自然不怕別人胡亂猜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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