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喜事 正文 第九十章難言的苦衷

作者 ︰ 柳綿輕塵

楊紅蓮能問出這樣的話來,縱然她沒有插手,至少也是一個知情者了。以平時她和吳仲琴仇人般的身份,知情而不報,那麼很難說她不是合謀的人。

江心兒思緒立刻飛回到出事當天,當時楊紅蓮說幫她清點貨物的,還特意的把金和堂那盒子打開了,難道……難道楊紅蓮趁著那時候,便把東西給調換了?

她一直懷疑這個那個,卻始終不去想楊紅蓮也有可能,就是因為她是師傅,怎麼也不會害死自己徒弟。現在看來,越是容易得手的,反倒是親近的人。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事必要先打造好兩件一模一樣的假貨,才能這麼快的得手假設成立的話,那吳仲琴早已與楊紅蓮說好,吳仲琴把吳府的金器先取了出來去打造贗品,然後把贗品放在楊紅蓮處。以真貨給她進帳,還故意從此不來庫中,免遭懷疑。等到吳府下定那天,由楊紅蓮借著幫忙為由,瞬間調換。她當時是肯定不會懷疑師傅的,那麼便順理成章的嫁禍給她了

「我師傅,竟然真的伙同外人害我。」

江心兒氣得說不出話來,眼淚模糊了視線。是她太不會做人,太不合時宜,還是她太單純,以至于在這個世界里處處踫壁。就連她信任的師傅,也插手趕走她。

若真是楊紅蓮做的,那在她走後還肯出錢之類的,也就容易解釋了,楊紅蓮她是于心有愧

江心兒火冒三丈,咬牙切齒道︰「那吳仲琴怎麼回答了?」

「吳仲琴說先把金器收藏好,等事情平息之後,把金器融了,她們兩個平分。」

那就沒什麼可疑慮的了,就是她們倆聯手做的。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做媒婆的平時辦事老辣干練,陷害人起來還這麼的高明,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

吳仲琴讓她學著點,防著點,真正是沒錯的。但她心不夠狠,又沒有害人之心,這種東西真是防不勝防。

「心兒……」見江心兒一臉氣憤難平的表情,小遠只能好言安慰︰「你不要氣了,那些人總有一天會有報應的。可惜我只是隔牆听得,並沒有證據來揭發她們,幫不上你的忙。」

小遠見江心兒很是頹喪的樣子,還想再勸勸她,卻听得不遠處傳來一群女人說話的聲音,七嘴八舌的,甚是喧嚷。

「我說江嫂哪,我听說你女兒從城里回來了?是賺了不少錢吧,你可真是有福了。」

「賺錢?呸,這死妮子不拖累家里就算好的了真是養了個賠本貨,竟然被金百合趕出來了,可真是有夠丟臉的。多大一家媒館啊,不好好做事,弄得我在外人那說她是女兒都有點不好意思。」

「賭氣的話也不要說啦,她好歹也是你家相公的親生女兒,也叫了你這麼多年娘了。前面在城里,我老听你說她有拿錢回來,也不至于是個賠本貨啊。」

「誰跟她賭氣來著,這小妮子,天生就一個養不馴的,不被她活活氣死已經算不錯啦哎,你們說我的命咋就這麼苦,嫁了這麼個男人,還跟了個這樣的女兒……唉,命苦啊」

一行幾人走了過來,江嫂自怨自艾的一路上說個不停,從路的這頭說到路的那頭,看樣子已經在外面說通天了。江心兒恨得牙癢癢的,俗話說家丑不外揚,她倒好,所有的事都是跟倒豆子一樣,一股腦兒的全部說與外人听。

那尖利的嗓音听在江心兒耳里,真是恨不得沖上前去賞她幾個耳光

小遠在一旁眉頭緊皺,心里很不是滋味。怕她沖出去理論,忙拉著她的衣袖,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沖動。

江心兒閉上雙眸,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待到江嫂她們走過去,這才忿忿說道︰「這也叫一家人,我說什麼她都不信,就知道到處宣傳」

人走茶涼,眾叛親離,落井下石,只是短短幾天時間,她所遭遇的一切,足夠成為一輩子的教訓,銘刻在心了。

小遠看著江心兒氣成這樣,心里也很是為她難過,看著她冒火的眸子輕聲道︰「我知道你傷心,但是她總是你母親,你不要太過計較了。她看你丟了活計回來,也是心頭著急吧。」

娘?那個人可從來沒當自己是她女兒過江心兒在心底冷笑一聲,啐了一口冷冷道︰「哪有這樣的娘,你且想想如果是小舟遇到這種事,她會這麼做麼?」

小遠只能無語,靜靜的守在了一旁。

秋風吹在湖面上,拂出了一道道漣漪,猶如江心兒的心,輕輕顫動著,怎麼也不能平靜下來。她現在所能做的,就只是忍,打落牙和著血一起往肚子里吞

好吧,人有三衰六旺,她時運低,著小人道了,這些人怎麼對她的,她記著,以後再一一討回來

「咦?心兒,有人朝這邊來了。」小遠輕輕喚了一句,手往前方指了指。

順著小遠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走來一男一女,甚是熟悉,待走近了些,其中一人是蔡翠屏,另外一人竟然是黃東峰

江心兒冷冷瞥著黃東峰,他倒舍得出現了麼,昨晚她陪著蔡翠屏等了一夜都白等了。

兩人在竹林邊停了下來,蔡翠屏不安道︰「你這次打算呆多長時間?」

便听得黃東峰說道︰「我這次回來是要找一個人,估計一時半會的走不了。」

蔡翠屏頓時眉梢眼角都流露出笑意︰「那就是說,你不會立刻走?」

「嗯,」黃東峰點了點頭︰「暫時不會。只是你我見面,恐怕還是要等晚上,我不想被別人發現我跟你在一起,那些人說你的閑話。」

蔡翠屏心里一酸,低首道︰「嘴長在別人身上,我管不著,只是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麼想的。難道你真的不想跟我在一起?還是你在別處已經有家室了?」

黃東峰微微皺眉道︰「我一個貨郎有什麼能力去成家,不過是到處叫賣養活自己,居無定所的。你要是和我在一起,會吃苦的。你家就你一個女兒,父母也不會答應,又何必去強求。」

「我從認識你便知道你是個窮貨郎,但我什麼時候在意過。」蔡翠屏執著道︰「只要你肯留在這里,我想辦法跟父母借點錢,我們做點小生意也可以養活自己啊。」

「翠屏……」黃東峰輕喃了一句,嘆氣道︰「我知你對我毫無保留,但我是身不由己,有我的為難之處,你不要怪我。」

蔡翠屏絞著手帕,一副縱有千言萬語更與何人說的表情,轉過身來,長嘆了一聲︰「你能有什麼難處不能和我說,我已經講過了,我是不怕吃苦的。」

黃東峰沉吟了一會︰「請恕我有難言的苦衷,翠屏,若是你不願意再這樣下去的話,就找個人嫁了吧,我絕不會怪你。」

「你算是什麼男人」

躲在暗處的江心兒終于看不下去,大吼了一聲,走了出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前去,一把將蔡翠屏拉到了自己身邊,瞪著秋水般的雙瞳怒道︰「唧唧歪歪,就是不想負責,你可是從頭到尾不曾有過長進。滿口里什麼有苦衷,什麼怕連累我姐姐,什麼跟你在一起會受苦,都不過是借口而已。一個只會招惹了別人,卻不願負責的人,就是個小人」

料不到會橫空沖出個人來大罵自己,黃東峰著實吃了一驚,待看清楚是江心兒後,滿面慍怒道︰「怎麼又是你?每次你都是躲在暗處偷听別人談話,我看你也沒長進多少」

「你說我偷听啊,對不起了這里是我先來,是你們自己談話不找地方,那些話兒直往我耳朵里鑽」江心兒撇撇嘴,不屑的說道︰「我本來打算看看風景,想不到看到了些煞風景的事情黃東峰,我江心兒鄭重警告你,翠屏姐對你一心一意你不是不知道,到約定的時間,她都是整晚等你,吹了多少風,受了多少寒?你要是對她有心,又怎會讓她吃這種苦頭?你太自私了,若是給不了別人幸福,就該學會不要糾纏,你懂不懂?」

被江心兒劈頭蓋臉一頓說,黃東峰一張臉已成了鐵青色,冷聲道︰「你到底算哪根蔥啊,每次要你多管閑事?我和翠屏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處理。我也可以對天說一句,我沒有負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她好。」

「為了她好?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為一個人好的,你讓我大開眼界你為她好得她天天盼望你,獨自心酸流淚,你可真是為她好啊」

「心兒」蔡翠屏拉了拉她︰「不要這樣說東峰,我相信他是真的有苦衷。」

黃東鋒斜眼瞧著江心兒,鼻子里出氣︰「看看,這才是懂得體諒人的好女孩,哪像你這樣潑辣無禮,以後怎麼有人敢要你?還是管管你自己吧」

江心兒都不想和這種人抬杠,只是苦口婆心勸說著蔡翠屏︰「姐姐你醒醒吧,你這時候還在為他說話啊都快一年多了,你有多少日子耗得起?一個真心愛你的人,不會動不動丟下你,連個音訊都不給的」

江心兒的話一字一句猶如刀尖似的刺著蔡翠屏的心,有些事情她何嘗不明白,只是她不肯去面對罷了。她舍不得決絕,所以不想去深究,只想維持著現在的狀態,還好有個盼頭。

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用手按著疼痛的心,蔡翠屏這才緩緩說道︰「心兒,你昨晚不是答應過我的嗎,我與東峰的事情,你就不要過問了,我自己有分寸的。」

「可是姐姐,我希望你過得開心,而不是受這家伙的窩囊氣啊」江心兒氣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蔡翠屏見江心兒哭了,心里一酸,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側過身去擦著眼淚,這才看見了站在江心兒身後的‘遠大媽’,心里微微一驚。

「這位是?」蔡翠屏低聲問道。

江心兒了扯了扯嘴角︰「這位是遠大媽,金百合一起做事的大媽,這是我的好姐妹翠屏。」

‘遠大媽’甚是尷尬,朝蔡翠屏憨憨一笑,走到江心兒身邊道︰「心兒,你又心急了,你讓你蔡姐姐自己去處理她的事情,這些事,旁人做不了主的。」

江心兒頓時遷怒,叫道︰「你根本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男人當初我和他都商量好了,我負責說服蔡大媽,只要他站出來提親。可這人做了什麼,這人做了逃兵,躲得人影都不見了,害的我翠屏姐姐大病了一場就這麼個人,還有什麼可指望的,可恥的逃兵」

听著江心兒口中滔滔不絕的指責,黃東峰身體一震,額上條條青筋暴起,目眥欲裂地沖著江心兒道︰「你,你知道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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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兩只是見一次吵一次的,真是冤家和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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