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孤女 正文 第十二章 五少爺

作者 ︰ 寶蠻蠻

下人來回,「轎子已經準備好,此時就停在老夫人的院子里,馬車也以安排停當,以後隨時听文漪的吩咐。」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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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文漪留在老夫人這里吃飯。五少爺洛永恩今天也在,文漪對這個小男孩的印象其實不錯。

洛永恩長得實在可愛,烏黑的眼楮大大的,總是笑盈盈的,難怪大家都寵愛他。這五少爺身上,沒有一般被驕縱的孩子慣有的毛病。人前總是斯文守禮,最多有點小調皮,可也都是些無傷大雅的行為。這定國公府到底是詩禮傳家,並不同于一般暴發戶,晚輩中並沒有過份囂張跋扈,不講理數的人。雖然內里怎樣,一時還不得而知,至少表面看,這洛府的少爺小姐,到是個個斯文體面。

吃完了飯,文漪便要告辭回去了。老夫人特地陪她一起看新轎子合不合意。轎子十分的嶄新漂亮,文漪怎會不合意?五少爺突然對文漪說︰「表姐,讓永恩和表姐一起走吧,永恩也想坐新轎子?」文漪一愣,馬上說︰「好呀,如今表姐也有轎子了,今天就讓表姐送你吧。」

老夫人听了十分滿意,以前的外孫女,脾氣十分執拗,就算明知道她最寵愛小孫子,也從不假以顏色,如今外孫女倒是隨和多了。

文漪帶著永恩一起坐在轎子里,小家伙閃動著大眼楮問文漪︰「表姐願不願意到永恩那里坐坐?」

「好呀,表姐病了後還沒有去過,還不知道永恩住在哪個院子呢。」文漪說道。

「表姐,你忘了,其實以前也沒去過永恩那里。」洛永恩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嗎?為什麼?永恩不歡迎表姐嗎?。」文漪心下納悶。

永恩看著文漪,忽然有些泄氣的樣子,「明明是表姐不理永恩,表姐以前只跟二哥玩,永恩想和你們玩,你們跟本不理我。有一次你們在撲蝶,永恩也想加入,結果你們明明看到我來了,竟然假裝看不見,然後手拉著手地跑開了,我人小腿短,在後面怎麼也追不上,喊你們,你們就跑得更快了……」

永恩的聲音低了下去。文漪看到永恩臉上沮喪的表情,逗他道︰「別難過了,我們是跟你開玩笑的,你那時哭了沒有?有沒有馬上跑去找你母親,告我們的狀?」

「我是很難過,也,也哭了,那是因為那時侯我還小,要是現在我就不會了。但是我沒有去告狀,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做這麼苟且的事。」永恩一臉正氣地說道。文漪沒有想到,永恩竟然是如此正直、義氣的個性,自己還一直把他當小孩子,實在是小看了他。

「那以後表姐跟你玩,你願意嗎?。」文漪輕聲哄著永恩。

「真的,太好了,以後有人和我玩了。」永恩竟然興奮地叫了起來。

「看把你樂的,男孩子不是都喜歡跟哥哥玩嗎?以前沒人和你玩嗎?。」文漪寵溺地輕捏永恩的小臉。

「永恩和大哥的年紀差得太多,玩不到一處,最多有時大哥上街,給永恩帶點街上趣的小玩意。後來成親有了大嫂,越發想不起永恩了。」小家伙有些無奈地扁扁嘴,向文漪告狀。「二哥一向不愛理我,就算我要他的東西,他也從不反對,就連故意欺負他,他都沒反應。把我當空氣一樣,他自己也天天沉著臉不說話。就像活死人一樣。」

說到這里,小家伙偷偷看了一眼文漪,見文漪的臉上沒什麼反應,才又調皮地一笑,接著說︰「表姐現在什麼都忘了,才會听我說話,以前也是不理我的。就算理我,我也不敢跟你說二哥的壞話。」

「是嗎,那你現在不怕我告訴你二哥嗎?。」文漪假裝嚴肅地說道。

「我現在才不怕表姐會告訴二哥呢,永恩听下人們說,表姐和二哥鬧翻了,以後都不會再來往了。」下人們的話,讓文漪想起那件讓她聲名狼籍的事,神色有些黯然。永恩一看自己說錯了話也嚇得不出聲了。

過了好一會,才說︰」表姐,不要不開心,下人們都是亂說的,以後永恩會和表姐玩。永恩以前真的好想和你們玩。二哥也不會不理表姐的,下人們跟本不知道,二哥只有和表姐在一起,才不像活死人。那時的二哥總是笑得很開心,人也頑皮可愛的多,那樣的二哥永恩也很喜歡呢。」

文漪心中暗嘆︰「五少爺雖然小小年紀,竟然是這麼善良的孩子。」于是主動岔開話題,問道︰「那你三姐和四姐呢,她們不和你玩嗎?。」

「三姐和永恩不太合得來,再說三姐只喜歡打扮和講八卦,我在旁邊很無聊的。四姐更不得了,一天也不見她說一句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永恩不滿地說道。

「表姐,我們現在是好朋友了嗎?。」永恩瞪著大大的眼楮,認真地望著文漪。文漪于是也認真地望著永恩,用力地點了一下頭,說道︰「以後,表姐和永恩就是好朋友了,來,拉勾。」兩只小手指勾在了一起。

拉過了勾,永恩忽然眼珠一轉,說道︰「那表姐以後也會給我繡荷包嗎?我要比二哥身上那個還精致的。」

「你二哥身上戴的那個是我繡的嗎?。」文漪想起洛二少爺腰間,那個十分精致的荷包。記得那天見面時,她就發現,洛承恩總是有意無意地模它一下。原來竟然是原主送的。

「對呀,表姐怎麼什麼都忘了,是不是想賴帳呀。」永恩有些不滿地嘟起了小嘴。

文漪馬上抗議道︰「我哪有,你如果真想要我就繡給你,只是你可不能後悔,你要是不戴表姐可要生氣的。」

「為什麼要後悔?」永恩有些納悶,不過還是拍著胸脯說︰「表姐放心,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不能收回。永恩不會反悔,一定會天天戴著。」

文漪有些陰險地一笑,說道︰「剛才在老夫人屋里吃飯的時侯,有沒有看到桌子上的手帕?那就是你表姐,我,現在繡的。」文漪指著自己的鼻子,一字一頓地說道。

永恩听說那手帕是表姐繡的,不禁臉色有些發白,文漪看他小眉頭皺著的樣子,猜想永恩準是在想,自己以後要天天戴一個歪荷包的樣子。想到這里,文漪幾乎要禁不住笑出聲來。

文漪不忍看永恩的窘樣,忍著笑對他說︰「算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永恩听了卻不肯,說道︰「對朋友要一諾千金,我不會因為表姐的禮物不好看就嫌棄的,所謂物輕情意重。

文漪忽然很好奇,本來以為永恩不過是小孩子,一定會耍賴,沒想到他卻這麼回答自己。而且,短短的談話中,永恩不時地透出一些充滿江湖意氣的話,不禁問道︰「那些什麼做大丈夫,就要什麼什麼的話都是誰教你的?」

「是跟教我練武的江師父學的,江師父平時就是這麼說的。」

「你有在學功夫?那你厲不厲害?」

「永恩五歲就開始跟江師父習武,不過師父主要教我兵法,和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永恩,並不厲害。」說到這里,永恩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臉蛋也變的紅撲撲地,十分可愛。隨即,永恩又想到自己的師父,不禁自豪地挺起小胸脯,說道︰「不過我師父可厲害了,改天永恩介紹給表姐認識。」

文漪笑笑又問道︰「那大哥和二哥他們也都學武嗎?。」

「沒有,只有我學。」

文漪很詫異,這洛府最寶貝的五少爺,竟然要學習兵法和武術,也算是件奇事了。這事恐怕是二老爺和二太太,對永恩的未來有什麼特別的安排吧。

說話間,轎子停了,永恩拉起文漪說,「表姐快來,我有好些好東西要給你看。」

和現代男孩的房間不一樣,沒有飛機,大炮,也沒有手槍和汽車。竟然十分清雅。不知道是不是在這個時代,少爺們的房間原本就該這樣。這洛府里其它少爺小姐的房間,文漪一間也沒去過。所以無從比較。

書房的牆上有一把竹劍,雕著古樸的花紋。

永恩只顧著埋頭找東西,一會兒,就抱出一大包東西。文漪細看,竟然大多是一些殘舊的小孩玩意。

「這就是你的寶貝?」文漪有些啼笑皆非。

永恩卻不理會文漪有些嘲弄的語氣,「表姐,你還記不記得這支竹蜻蜓,這是二哥做的,我偷偷看你們玩過,後來你們玩夠了把它丟在地上就走了,我悄悄把它撿回來了。還有這個風箏……」

永恩一件一件,如數家珍,里面很多東西都是原主和二少爺丟棄的,永恩竟然一樣一樣撿回來,文漪沒有想到,這個倍受寵愛的男孩子竟然這樣寂寞,這樣孤單。

「表姐,你在想什麼?」永恩看文漪不說話,眼神也有些怪怪的。

「別弄這些了,以後表姐買新的送給你,好不好?」文漪溫柔地對永恩說道。

「那我們改天一起上街吧,永恩要自己挑,永恩還要坐表姐的新馬車。對了,到時候介紹我師父給表姐認識。」永恩興奮地一口氣說出一大串要求,說完了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禁有些不安地望向文漪︰「表姐和我上街,二哥去不去?表姐以後都不理二哥了嗎?。」

「沒有不理,只是,以前的事,表姐都忘了,所以,表姐現在和二表哥,其實還不熟。」文漪淡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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