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路妖嬈 正文 第052章 活見鬼

作者 ︰ 醉酒香

小魚心里頭有了計較,便幾步追上金澤,像用糖果拐騙**的怪蜀黍一樣對他笑道︰「金澤,我昨日教了你那個藥方,你今日得教我煉制成藥了。」

其實,很多老中醫都會自己煉制成藥,就算是現代也是如此,所以,對于金澤來說,這和熬藥一樣,算不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既答應了你,就一定做到,」金澤坦然點頭,「只是還要等到初一、十五。」

听他這麼一說,小魚立刻想起了從前的疑竇︰「這有什麼好瞞著你師父的?像最初教我熬藥,你就嚇得不行,現在……」

「誰嚇得不行?」金澤可受不得這個「嚇」字用在他身上,「只是這樣的小事沒必要讓師父知道罷了——你敢說你做的每一件事兒你舅舅家都知道?」

小魚確實不敢這麼說,可她還是想不出非要瞞著程漢儒不可的理由。

可惜金澤拿定了主意不張嘴,任憑小魚怎樣軟磨硬泡都不肯說,她只能不再強人所難,反正你教了我就好——或者今後我要煉制什麼成藥,你幫我煉制了就好。

「我還有個要求,」小魚試探金澤,「我外祖父書里那些藥方,我告訴你的,你切莫隨便告訴你師父——這都是你用真本事換來的,你師父不肯好好的把我當徒弟,我便不要告訴他;什麼時候他對我像對你那般好了,我再告訴他不遲。」

言語間完全是賭氣的小女兒態。

「你信得過我?」金澤雖然和小魚同齡,卻比他略高些,所以他此刻微微扭著頭,要低垂這雙目才能看見小魚,「你信得過不讓我告訴我師父,我便不告訴我師父?」

「那是自然,我做了什麼央求表哥不要告訴舅舅,表哥從來都信守承諾不告訴——你不也是一樣?雖然你們是師徒,比跟我親近,可咱們才是年紀相仿,他們都是大人,老了,有代溝。」

「代溝?」金澤不懂。

小魚連忙解釋︰「就是……他們跟咱們不是一代人,他們跟咱們之間像是有一條寬寬的大深溝一樣……我腦子一晃,就給說成代溝了……」

「我看你不要學醫,去學里念書考狀元得了。」

「哎,你……」

「那邊一群人圍著在干什麼?」

小魚剛要爭辯,金澤便指著前面一群人問小魚,小魚順著他的手指一看,果然前面房檐底下坐著個中年男子,四十歲上下的年紀,丹鳳眼,高挺的鼻梁,微闊的嘴巴,正在給一名老婦人診脈。

中年男子身邊立著一個精壯的年輕人,身上背著個藥箱子,像是那中年男子的隨從或者子佷。

他們周圍圍坐著十來個人,離中年男子最近的是個莊戶模樣的漢子,正跟那中年男子抱怨︰「顧大夫,我還是不治了……我身子壯實,能捱過去的。」

他嘴上這麼說著,人也似乎要起身離開。

那被稱作顧大夫的中年男人一把將他拉住︰「那能就這麼捱著?你現在年紀輕還不怕,將來年紀大了便知道,好些病癥都是年輕時捱出來的……這樣,你坐過來。」

那莊戶漢子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猶豫著坐了過去。

那顧大夫吩咐背著藥箱的年輕人從背包里取出一根小小的竹簽,用刀具將那頭兒削尖了,便讓莊戶漢子微微抬起頭,並將竹簽小心的捅進那莊戶漢子的鼻孔里,另一只手輕輕一彈,便立刻抽出那竹簽。

莊戶漢子悶哼了一聲,鼻孔里立刻滴滴答答的流出血來。

圍著看熱鬧的人們有幾個驚叫出聲,還有那熱心的老婦人招呼著要人回家去拿些破布來。

那顧大夫則擺手道︰「不用管,流一會兒,你身上就舒坦了。」

「啊?」那莊戶漢子顯然不太相信,卻還是低著頭,一邊讓那血往下流一邊問道,「怎麼流血也能治病?」

「你這是太陽病傷寒,若想不藥而愈,就只能用竹簽刺破鼻腔內的內迎香穴放血——因太陽病傷寒只有發汗才能病好,若不發汗,體內的寒邪便排不出來;如果此刻能流些鼻血,體內的寒邪便能隨著血排出體外,這病也便好了。」

小魚還是第一次見識這樣的治病方法,立刻湊了過去,想多看看那中年男子給人治病,好多學些本事;金澤也是個嗜醫如命的,見小魚過去了,也二話不說便跟了上去。

那莊戶漢子流了一會兒鼻血便慢慢的自己止住了,他不等旁人問他,便高興的擦著鼻子笑道︰「果然好多了心里不煩躁,身上也有力氣了」

听他這麼一說,立刻便有幾個圍觀的上來向顧大夫求醫,那顧大夫來者不拒,不論是誰,從診脈到讓那年輕人揀藥都只需片刻之功,那藥錢也俱十分的便宜。

小魚在旁邊听著那顧大夫描述的病情和開出的藥方,俱不是信口胡說,便偷偷問金澤︰「這也是梧桐鎮的神醫嗎?我瞧著比你的神醫師父看病還利索些,還不貪財。」

金澤到底還是有些不高興,那聲音便大了些︰「不認識,只是個游方的鈴醫罷了。」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被人群中間的那顧大夫和年輕人听了個正著,都抬頭看向金澤。

那年輕人一見金澤,那眼楮立刻瞪得溜圓,抬手指著金澤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小魚心道,金澤是不對,你也不至于氣成這樣吧?遂拉著金澤便要離開。

「兩位留步,」那顧大夫忽然揚聲叫住他們,「想來二位也是學醫之人吧?不妨留下來,指點一下我這個鈴醫,如何?」

小魚從來都是打心眼里佩服醫術好的人,不管他是萬人敬仰的神醫,還是走街串巷的鈴醫,所以,此刻听那顧大夫這麼一說,心里便先覺得過意不去,連忙回頭笑道︰「顧神醫玩笑了,我們兩個的歲數加在一塊兒還沒有您身邊的子佷大,何必跟我們一般計較?您的醫術有目共睹,我們哪敢忝為指點?您多指點我們才是。」

金澤也敬佩這位顧大夫的醫術,只是說不出小魚這樣的客套話——他方才原本也只是跟小魚置氣,誰想無意中讓人家抓住了把柄,此刻還能怎樣?只是微揚著下巴,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搭理人。

顧大夫卻長身而立,周遭圍著的人立刻閃開一條道路,讓他們之間毫無遮擋。

「小姑娘,你就別客套了,這位大娘等了半天了,你過來給瞧瞧,如何?」那顧大夫見說話的是小魚,便以為金澤那話是捧著小魚說的,倒把矛頭對準了小魚。

小魚原本不想跟他打擂台,論實戰經驗,自個兒只怕也打不過人家,可是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兒了,難道還能退縮不成?反正自個兒歲數小,輸了無所謂,贏了,也讓這叔佷倆不要這樣得理不饒人。

她心里頭這麼想著,便朝顧大夫福了一福,並走過去半蹲在那老婦人面前,抬手診脈。

那老婦人嘴里嘟囔著︰「不用診我的脈了,我跟大生是一個毛病……」

「梁女乃女乃,您先別說。」那被叫做大生的莊戶漢子捂著鼻子提醒那老婦人。

按理,梁女乃女乃這麼一說,小魚就該知道她是太陽病傷寒,左右方才顧大夫都診過了,用最常用的麻黃湯就是了,可小魚卻覺得那脈象雖然果真是太陽病的浮脈,輕取即得,可細細探來,又覺得脈浮之間雜軟沉細,便微微搖頭道︰「梁女乃女乃,您和大生哥身體狀況不同,得用桂枝湯。」

「笑話」顧大夫身後的年輕人立刻冷笑道,「這位女乃女乃不曾發汗,為何要用桂枝湯?」

金澤的臉上也不太好看。

「無汗用麻黃,有汗用桂枝」,這是從小程漢儒就教過他的,是再基本不過的開方依據,此刻瞧那老婦人顫顫巍巍的直打哆嗦,顯然是惡寒發熱,必須用麻黃湯盡早發汗,否則邪風入侵五髒六腑,想徹底醫治都沒那麼容易了。

小魚又交換了兩手診了一回,才毫不遲疑的說道︰「梁女乃女乃的脈象雜軟沉細,顯見著陽衰氣少,既有表證又有里虛——麻黃湯發汗力道太強,很容易傷正變癥,不若就用扶正驅邪的桂枝湯更加合適。」

那年輕人還待說話,顧大夫便用眼神制止了他,過來親自為梁女乃女乃診脈,不一會兒便微微皺起了眉頭。

「師父,怎樣?」那年輕人見了,神色也不敢像方才那樣輕狂了。

「小姑娘好本事。」顧大夫收回手,吩咐那年輕人給梁女乃女乃包幾包桂枝湯,便對小魚笑道,「沒想到梧桐鎮這樣人杰地靈,你小小年紀,居然能診出這樣細微的差別,實在難能可貴。」

小魚想著十一歲女孩該有的樣子,紅著臉點頭稱謝,並道︰「小魚沒什麼本事,只是愛極了醫術,又有些敏感細心罷了。」

「嗯。」顧大夫微笑著點頭。

小魚這麼說,其實也不是空自謙虛,而是她心里頭清楚,對于一個學習中醫的人來說,喜歡是最重要的,其次便是敏銳細心的發覺病患身體和脈象上的蛛絲馬跡,從而準確的判斷病情,並拿出最合理的治療方案。

她知道,這位陌生的顧大夫此刻對自己有興趣,說不定,會給自己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那年輕人默了一默,便轉頭看向金澤,那面色由紅轉青,竟像金澤是個魔鬼,稍一發作便會吃了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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