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回來晚了，~~~~~》_《~~~~，更新晚了，磕頭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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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初時見程漢儒對自己還算不錯，又開麻黃湯又教自己根治痤瘡，誰想原是有備而來的，心里對程漢儒便多了幾分鄙視。
「好 好 」小魚做出一臉的誠懇和歡快，「外祖父確實有不少醫書來著，外祖母不許楊家的後人學醫，對我卻是寬厚的，不但想看就看，連鑰匙都給了我一把——神醫，我明天先給您帶過來兩本好不好？」
「好好」程漢儒雖然見慣了刻意親近、討好拉攏，此刻卻還是笑得臉上的皺紋都多了幾條︰「果然是個乖巧的好孩子」
金澤的面上越發的難看。
他們這邊說得熱鬧，春濟堂已經有病人上門了，程漢儒連忙吩咐金澤︰「先帶著小魚去藥櫃幫忙。」說完又轉頭笑看小魚，「你說你識得些藥材，這還遠遠不夠，必須將咱藥鋪里這一千多味藥材的名稱、功效都記牢了，才敢開始學醫——因此，你必須先從揀藥開始學起，揀著揀著便都熟悉了。」
程漢儒的一字一句好像都是為小魚打算，其實說白了，就是「你先在藥櫃幫忙揀藥」這一句話。
小魚卻只是感激涕零的連連點頭︰「是是」
程漢儒很是滿意，便抖擻著精神、笑逐顏開的替人望聞問切。
金澤帶小魚退到一旁，酸溜溜的說道︰「你好本事啊，師父有日子沒這麼高興了。」
「是嗎？那我確實挺有本事的，嘿嘿。」小魚故意裝傻不理金澤的話茬，只東瞧西看的打量春濟堂。
這春濟堂還是挺寬敞的，前廳大門正對著的是一方酸枝木櫃台，櫃台後的伙計立著兩名伙計，一個稍顯瘦弱，正一臉正色的抱著一本名目薄仔細核對，另一個是個十八九歲的白淨男子，中等身材，樣貌雖然平常，眼楮卻清亮好看，正看著小魚和金澤壞兮兮的笑。
小魚迎上他的目光，也笑呵呵的走上去微微一福︰「我叫安小魚，請多指教。」
那白淨男子似乎沒見過誰會這麼跟自個兒打招呼，清亮的眼楮里透出一股子新奇，嘴上也自來熟的回應著︰「真巧啊，咱們竟是同姓我叫安瑞禾」
「那我就叫你一聲哥啦——瑞禾哥哥，請多指教」
「客氣客氣哈哈……」安瑞禾立刻笑出了聲，因極力壓抑著音量，那笑聲像是被人坐在屁~股底下，輾轉了老半天才偷偷擠出來的屁一樣。
小魚被逗得咯咯低笑，金澤的臉色卻越發的難看，像是檐角的冰凌上掛著一層寒霜。
他指了指仍舊埋頭核對賬目的瘦弱男子道︰「這位是陳秋望。」
那個被叫做陳秋望的听人叫到自個兒的名字，立刻抬起頭來瞧，不知是因為看久了賬目還是天生就是這樣，那目光有些迷離，游移了老半天才被安瑞禾引著落在小魚身上。
小魚立刻燦爛的笑了起來。
陳秋望則扯著嘴角回應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便再次低下頭去，繼續核對賬薄，金澤也不再搭理小魚，轉身去程漢儒那邊幫忙去了。
安瑞禾繼續跟小魚搭訕︰「你會揀藥嗎？。」
小魚還真不會揀藥。
她從小跟著媽媽學中醫，三歲背四百味，五歲背湯頭歌，這樣扎扎實實的學了二十年才從中醫大學畢業，從進醫院開始做的便是實習醫生，還從來不曾呆在中藥房揀過藥。
見小魚迷茫的搖頭，安瑞禾笑得更加歡快︰「沒事兒，你年歲小，記性好，肯定很快就能記住咱春濟堂這些藥材的位置，只要再按著程神醫的方子稱重包好，就大功告成了。」
小魚順著安瑞禾的指點努力仰頭去看那足有五六米寬、前後兩排的藥櫃，再瞧瞧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繁體字的藥斗，就知道程漢儒是想把自個兒這第一個月綁在這上頭了。
那些繁體字倒沒什麼，小魚學的是中醫，大一的基礎課就有古漢語，繁體字對她來說跟簡體字沒有太大區別，藥名她也都認識，但也得準確記住每味藥材的位置，再按照方劑稱出重量來……小魚可以想見自己的笨手笨腳。
她心里頭正這麼想著，便有伙計把第一個藥方給他們遞了過來。
安瑞禾理所當然的接了過去，熟練的取藥、稱重、包裝捆好，再交給取藥的病人，動作一氣呵成，熟練得像是吃了一個酸甜的脆棗，再吐出一個干干淨淨的棗核。
「瑞禾哥哥，」小魚繼續一派天真，「你好棒啊有什麼竅門嗎？這前後得有一兩千味藥材吧？要記住這些他們的位置……太難了……」
說話間，春濟堂等待看病的隊伍已經排到了藥方門口，藥櫃這邊的藥方也逐漸多了起來。
陳秋望終于核對完最後一筆藥材的賬目，跟安瑞禾一起按方揀藥，安瑞禾才騰出空來跟小魚壞笑道︰「哪有什麼竅門？記熟了就行了。」
安瑞禾笑的時候，右眉總是歡快的跳動幾下，這讓小魚有一種錯覺，就是安瑞禾要麼很壞，要麼很調皮。
這樣的笑讓小魚很不踏實，不知道他所說的話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所以，她只能笑著謝了，便躲到不礙事兒的地方看那藥櫃上的字，試圖從這密密麻麻的藥斗中找到規律。
她這邊鑽進了藥斗中出不來，朱雀也在後院收拾好了行李，到前面大堂來幫忙，只是大堂里人多，直找了老半天才瞧見小魚蹲在藥櫃中間的過道里，半趴在地上看最底下那層藥斗上的名字。
「小姐……」朱雀連忙跑過去扶起她，「您這是在干嘛？」
小魚看那些繁體字看得眼楮有點花，下意識揉了揉眼楮，方才趴在地上時沾在手上的髒土立刻抹了滿臉，再和那滿頭的汗水一混，瞬間就成了一頭小髒豬︰「我在記藥材的位置。」
「我的傻小姐」朱雀又憐又恨的掏出手絹兒來給小魚擦臉，「櫃台那兒沒有斗譜嗎？要您這般一個藥斗一個藥斗的記？」
「斗譜？」小魚還是第一次听說這個東西，「那是什麼東西？」
「每間藥鋪都有一本斗譜，記錄著自家藥櫃里藥材的存放順序——其實也大同小異︰中上層都是常用的，每個藥斗里的兩三種……」朱雀好不容易擦干淨了小魚的臉，領著小魚隨手拉開幾個藥斗，「您瞧，這里是黃 、黨參、甘草，這里是金銀花、連翹、板藍根……」
「哦——」小魚懂得醫術，這些東西經朱雀一點便透了，自個兒又隨手拉開旁邊的幾個抽屜，發現放得最近的確實都是常見癥候的藥方里最常見的配伍。
「這里，」朱雀見小魚懂了，又拉著她去了後排藥櫃，「都是不太常用的，應該都是按入藥部位排列的。」
小魚將那些藥櫃一一拉開，果然這里都是根，那里都是睫，那里都是花……
「還有，斗架的高層放的都該是質地輕、用量少的藥材，像密蒙花、谷精草、木賊草……斗架的底層就是比較重的了，龍骨、龍齒、牡蠣……」
「朱雀，你太棒了」小魚由衷贊嘆著。
朱雀難得的紅了臉︰「奴婢從前腳前腳後的跟著太太，老爺的醫館自是沒少去，有時候也幫著太太揀藥，所以懂得些——您學的是醫術，自然不用在意這些雜事兒。」
小魚知道，其實最該臉紅的是自己。
她從來都不覺得揀藥有什麼難，或者說從來不曾把注意力往藥櫃這邊放過，在她心里，診斷治療病人的病癥、開出最合理的方劑、選擇最適合的治療方法才是最重要的……沒想到，光一個小小的藥斗，就有這麼多規矩可說。
看來，自個兒真的要按照程漢儒的法子，把醫館里的活計都踏踏實實的掌握個通透才成。
有了朱雀的幫襯，小魚的頭腦立刻清楚了不少，她見陳秋望和安瑞禾都在忙，就找金澤幫忙拿那斗譜瞧瞧，金澤的臉色很是煩躁，好像小魚這樣給他添了多大的麻煩一樣，極不情願的從抽屜里把那斗譜找出來扔給小魚，自個兒仍舊坐在程漢儒身後幫著寫藥方。
原來藥方上的字都是他寫的？
小魚好奇的瞄了一眼，見金澤的字雖然算不上瀟灑，卻也剛柔並濟、張弛有度，比自己那一手鬼畫符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看什麼？」金澤皺眉低喝，還懸著手掌把剛寫的那幾個擋上。
小魚心里暗暗偷笑——你一會兒寫完了，還不是要送到櫃台揀藥？難不成還怕人看？果然是青澀別扭的小男生。
笑歸笑，小魚還是仔仔細細的對照著斗譜和藥櫃強化記憶了一番。
她從小學習中藥，此刻背誦起來竟覺得那藥斗里躺著的不是藥，而是跟她從小玩到大，哪怕看到背影都知道是誰的死黨玩伴，以至她記憶起來尤其輕松，不到半日便記了個八九不離十。
所以，當程漢儒那邊忙活完了，過來笑眯眯的問小魚成果如何時，小魚也同樣笑眯眯的抬頭看著程漢儒︰「神醫考考我吧？。」
考驗的結果也不必費口舌細說，反正程漢儒和安瑞禾瞠目結舌，陳秋望詫異的瞧了小魚一眼便低下頭去翻賬目薄，金澤則做出一副不屑的樣子，微揚著下巴斜瞥著小魚，眼楮里卻寫滿羨慕。
「神醫，」小魚攔住朱雀的得意，做出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輕輕拉了拉程漢儒的衣袖，「已經過去半日了是吧？再過二十九日零半日，您就會收我為徒了是吧？。」
程漢儒張了張嘴巴，還不曾說出話來，門外便跑進一個家僕打扮的男孩子來，氣喘噓噓的沖著程漢儒大喊道︰「程神醫，我家主人請您去閑悅山莊出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