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羅裙 第三卷 二一七、隱 患

作者 ︰ 梨花瘦

「柳色,這是怎麼回事?」李媽媽一眼看見跟在後面出來的柳色,皺眉問道。

「噢,這瘋女人滿口污言穢語的辱罵梅姑娘,姑娘讓我將她送到官府治罪呢」柳色恨恨的瞪了一眼顧氏,「姑娘真是太好脾氣了,依我說,要先好好教訓她一番再往官府送」

李媽媽微微掃了一眼身邊一臉赧然的戚婆子,「貴府老爺不在京中,有什麼委屈請你家夫人盡管跟我們娘娘說,咱們王府再不中用,也不會連自己人都護不住的,梅姑娘是我們王府的小姐,敢以下犯上,打死也不虧」

王府?顧氏一下軟在那里,自己剛才罵了那個姓梅西,原想著不過是個沒有名份的姬妾,現在怎麼就成了什麼「小姐」?今天自己可真是撞在刀口上了,顧氏一陣忐忑,「這位媽媽明鑒,民婦,民婦沒有,不是,民婦根本不知道那位姑娘是府上的貴人,是她們害我,對,」顧氏迅速在院子里掃了一眼,一指得了消息出來的李夫人道,「是她害我,她恨我家兒子休了她女兒,故意設計害我的」

李夫人都懶得再理會她了,這樣鬧了更好,會有好事的下人將此事報與自家老爺的,讓他也知道知道自己當年給自己女兒找了一家什麼樣的親家,估計他也不會再來抱怨自己同意女兒和離了。

「李媽媽請正堂坐,」李夫人側身受了李媽媽一禮,有些無奈的望了一身狼狽的顧氏一眼,「我家婉兒的事媽媽最清楚了,唉,我最對不起的就是我這個姑娘了,今兒又讓梅姑娘無端受了委屈。」

李媽媽深以為是的點點頭,「幸虧夫人是個英明的,李姑娘也算是月兌離苦海了。」有道是歹地種不出好蔥來,看這惡婦撒潑打滾的樣子,想來也不會養出什麼好兒子。

李夫人點頭稱是,李媽媽長年服侍在王妃身邊,而且顧氏又得罪了梅西,今天的事就再不是她們李方兩家的事了,更何況自己家里和顧侍府也算有些交情,顧氏再想來鬧,也要掂量一下她那所謂的娘家會不會幫她出頭了。

「還不快把這瘋子給拖出去,」梅西不見柳色回來,生怕她在這個潑婦手里吃了虧,畢竟柳色是個大姑娘,打架可以吵架未必就能佔什麼上風,便帶了霓光跟了出來。

「梅姑娘,」李媽媽看到梅西出來,過來見禮,「這瘋婆子只管讓人拿了府里的帖子送到官府就行了,何必和她一般見識。」

看來真的要將自己往官府送了,若是自己在洛邑里被打了板子,那自己在方家也不會有容身之地了,以為也沒臉再出門見人了,顧氏看著向自己走過的婆子,和畏畏縮縮的大兒媳婦,才算意識到沒有人會幫自己。

「老大,賴女婿,」顧氏忽然從圍觀的人群中看到了方子璞和賴思安,仿佛看到了光明,「快來救我,她們合伙害我∼∼」

大家的目光一下凝聚在了多出來的兩個人身上,方子璞無措的看著眾人,回頭看了賴思安一眼,想討個主意,但發現賴思安盯著那個什麼梅姑娘眼楮已經直了,不由心里生氣,提口氣前一步道,「李,李夫人,家母也是因為听說弟妹為李家添了人口才特地來看望的,若是說話冒犯,還請各位貴人看在弟妹的份上多多原諒。」說著沖眾人羅圈一揖。

「你是什麼人?竟然敢闖到李家的內宅?」李夫人看到院內多出的兩個愣頭青,不由怒火中燒,「來人,將這兩人打出去,門房處的到管事那兒領二十板子」

「夫人,夫人,」方子璞暗暗叫苦,真不應該听了這個賴思安的鬼主意,人家李家根本就沒別姓方的再當門親戚,這不是來討打來了?

李氏看著已經癱軟在地上的婆婆和被人扭了起來的相公,心里大急,依著婆婆的性子,如果真的讓送到官府打了板子,那回去之後肯定不會放過自己,而且她也實在舍不得自家相公被李家的家丁給打了。

「梅姑娘,梅姑娘,」李氏索性跪在了梅西面前,「我婆婆這一陣子腦子不清楚,才會出言冒犯,您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貴手放過她,我們回去就給她請大夫瞧瞧。」說罷以頭觸地,「求姑娘高抬貴手,婆婆實在是年齡大了,如果姑娘不能見諒,就讓李氏來代婆婆受過。」

梅西看著坐在地上,如夾了嘴的河蚌一樣的顧氏,暗嘆這臭女人還真有兒媳婦命,有事的總是媳婦受過,但這樣輕輕放過,也太便宜了她,「你說呢?方太太?你是看不起我這個六品的小官,覺得你那高貴的姓氏能保你到了洛邑府衙不挨板子呢?還是真的腦子出了問題?瘋了傻了才會辱罵朝廷命官的?」

辱罵朝廷命官輕責也是要挨板子的,重責要枷栲三日,顧氏心里怎麼會不清楚,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看著一臉焦急的兒子,顧氏將眼一閉,「梅待詔饒了民婦吧,是民婦剛才得了失心瘋,才胡言亂語,還請梅待詔高抬貴手。」

「饒了你?說的倒是簡單,你辱罵我,我高抬貴手,你回去後還不定要說是我心虛呢?」梅西看了李夫人一眼,「夫人,她不僅罵了我,還再李府大鬧了一場,就這樣輕輕放過,恐怕李府也會被人輕瞧了去」

李夫人看著顧氏那披頭散發的狼狽樣子,心里一陣痛快,「姑娘說的是,我們李家門庭再不濟,也是給朝廷出力的,怎麼能任由這些不上得台面的草民來胡鬧,讓人知道了,還不定會傳成什麼呢?」

「夫人,」方子璞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母親和妻子,心里一酸,撩袍跪下道,「我母親原是一片好心,想來看看新添的小小姐,還請夫人看在曾經的情面上,饒過家母這一次吧。」

有道是男兒膝下有黃金,梅西見方家老大長的還算忠厚,跪在李夫人面前不停叩頭,心里有些過意不去,「這樣吧,李夫人是棉棉的外祖母,我是棉棉的阿姨,今天這事我們可以不追究,但是有一個你們必須答應,不然我不管你母親是誰家的女兒,這頓打是跑不了的。」

「梅姑娘請講,」方子璞拱手道。

「你是方家老大,就代你父親和你兄弟在這兒寫個字據,以後方李兩家再不瓜葛,李婉的女兒與你們方家沒有任何關系,你們方家不能再來喊什麼要把孩子帶走之類的話,除非棉棉長大後想見你們,不然你們誰都不準再出現在她的面前。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

梅西借著現在她們佔了理,順手將子女的撫養權問題給撕羅清楚。

「好,我答應你,」事到如今方子璞也想清楚了李家是斷然不會再和方家有什麼往來了,既然這樣,救出母親才是是重要的。

賴思安暈頭暈腦的跟了方子璞一家在李府下人們的恥笑聲中倉皇而出。

一進自家的大門,顧氏再也堅持不住,直直的厥了過去。

方家上下一通忙亂,方子璞看著仍然在神游太虛的賴思安,也不指望他再幫什麼忙,沒好氣道,「今天的事讓你見笑了,天晚了,你也回去歇著吧。」

賴思安還沒有從在李府的震撼中走出來,也想不起去問顧氏的病情,渾渾噩噩的出了方家大門。

鳳仙不是和佩卿一起讓一個貴公子給贖走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還成了「梅姑娘」?當日兩個頭牌被一個神仙般的貴公子帶走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他也曾經想過這兩個美人到底去那兒享福去了,也在暗嘆這兩個頭牌的好運氣,不但月兌離了青樓還避免了日後艷春樓的那場滅頂之災,沒想到竟然在今天讓他給踫見了,而且鳳仙還成了那個人們口中才情容貌無雙的梅待詔,成了引得天底下最尊貴的兩個男子翻臉成仇的京城第一美人。

賴思安回想著他當時在酒肆里听人談論這樁公案的情景,男人們都在幻想著那個引得輔國公和忠勇侯在皇上的地界大打出手的女人能長成什麼樣子,該是一個怎樣**的美人。

今天的鳳仙一身從來沒穿過的月白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頭綰凌雲髻,粉黛不施,原本嬌媚入骨的容顏卻顯得那麼清麗月兌俗,一雙美目水光瀲灩,就如九天仙子一般。李府的上下滿堂富貴也不能將她的風采壓下。

這到底是不是鳳仙,賴思安有些不確定了,自己在艷春樓待了幾年,可是說是看著鳳仙一天天長成一朵人見人愛的消魂奪命花,不知有多少男人願意為了她、已經為了她傾家蕩產。可是今天看到的女子,分明有著和鳳仙一模一樣的五官,可是那通身氣派和貴氣卻是鳳仙沒有的,賴思安直勾勾的盯著房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兩個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自己要怎麼做才能確定她們是不是一個人?

賴思安咂咂嘴,這事還得好好尋思尋思,如果真的是鳳仙,那此事大有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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