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羅裙 第三卷 一九零、郡主的賢惠

作者 ︰ 梨花瘦

梅西的容顏堪稱國色,鳳棲梧有些無力,有了敏誠郡主那個身份貴重的妻子,再有梅西這個美妾,自己還有什麼希望?「你要知道安公子已經不是忠勇侯了,而且郡主身份高貴,你以為會有什麼好日子等著你?」

「是,鳳姑娘說的有理,」梅西「認真」的看著鳳棲梧,「所以你一定要找個好人家嫁了,也不枉許媽媽舍命救你」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鳳棲梧最怕的就是听到這個名字,「好端端的提她做什麼?」

鳳棲梧突然變臉把梅西嚇了一跳,她不是挺能裝嘛?怎麼自己不過隨口提了一句許媽媽,她就像被蠍子蜇了一樣?「為什麼不能提許媽媽?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若不是惦著你的終身,她也不會到王府來找你,就不會出事了。」

「沒有,就如你所說,許媽媽是我的乳母,又救了我的性命,我怎麼不敢提她?」鳳棲梧站起身,「你歇著吧,我走了。」

梅西訝然的看著鳳棲梧逃也似的離去,不由蹙起眉尖,鳳棲梧幾次要見自己絕不會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算完事,可是為什麼那麼怕听到許媽媽呢?

「柳色,」梅西揚聲叫柳色進來,她是王府長大的,人頭兒熟,打听消息應該容易些。

「雷哥哥,如今天色尚早,你陪我到府上曉月湖去坐坐可好?」敏誠郡主原本就是要見見安風雷的,「府上的曉月湖景色極佳,瑞徵每來都想到那兒去坐一會兒。」

安風雷略一皺眉,頷首道,「也好,草民也有話對郡主講。」

看安風雷不肯坐下,敏誠郡主笑嗔道,「雷哥哥還跟瑞徵講什麼君臣之禮?」今天到靖北王府來,敏誠郡主也是精心修飾了,因想著安風雷有心于梅西,齊瑞徵特意放棄了一貫貴氣逼人的打扮,一身薔薇粉的琵琶扣細羅衣,下著一條白色雲水裙,頭上隨意簪了兩支長長的柳葉簪,碧玉琢磨的葉面垂于發間,配著懸膽瓊鼻,黑白分明的大眼楮中似有春水蕩漾其間。

「草民不敢,」安風雷躬身道,「郡主是金枝玉葉,雷只是一介庶民,不敢在郡主面前托大。」

原來是因為被削了爵位,心里不忿,敏誠郡主微微一笑,矜持中帶著絲絲羞澀,「雷哥哥太客氣了,瑞徵幼承庭訓,出嫁從夫的道理還是懂的,再說,皇上愛我如女,又怎麼會讓我嫁與一個庶民?」

「是,」安風雷依然站在那兒,「草民想和郡主說的也是這個,如今我已經是個庶民,而且聲名狼藉,實在高攀不上郡主,還請郡主另擇良配,若因風雷誤了終身,安家滿門都無臉見泉下的王爺。」

「你,」敏誠郡主霍然起身,「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要退婚?我相信你不會做那樣的糊涂事,外面傳些什麼我也不管,你以後是郡馬,該有的爵位我自然會為你討來」

「大丈夫處世立名,怎麼能靠女人的裙帶?」安風雷又唇抿成一線,「草民的意思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郡主還是不要為草民耽誤青春,草民告退。」

曉月湖畔綠蔭濃翠,敏誠郡主明艷的眉目間卻籠上了一層涼意,「如果我接受梅西呢?」

安風雷腳步一頓,「郡主是什麼意思?」

「雷哥哥,我自幼便認識你了,你的心思瞞不了我的,」敏誠郡主大大的眼楮蒙上了一層淚意,「我同意你納梅西為妾,而且保證不拿什麼規矩來約束她,在這王府的內宅,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安風雷淡淡的搖了搖頭,敏誠郡主確實是做了極大的讓步,自己當初打算納鳳棲梧為妾時,母親也只是委婉的告訴了皇後,而上元夜的那場紛爭也說明的郡主的態度,而如今,她親口說同意自己納了梅西,可是,自己怎麼能忍心梅西去對另一個女人端茶行禮?「郡主誤會了,草民只是高攀不上郡主並沒有其它的意思。」

看著安風雷遠去的身影,敏誠郡主一哂,由宮女過來幫著整理了儀容,徑直到榮安堂向靖北王妃辭行。

「你見到她了?」兒子出了這樣的事,以後安家還要多多依靠這個未過門的兒媳,靖北王府頗不自在。

敏誠郡主微微一笑道,「是,我和梅姑娘聊了一會兒。」

「她怎麼說?」

「她說和雷哥哥沒有什麼私情,」敏誠郡主乖巧的扶了靖北王妃在椅上坐下,自己則親昵的坐在王妃身邊道,「其實若雷哥哥真的瞧上了梅姑娘,瑞徵也願意和她和睦相處的。」

「好姑娘,我怎麼能讓你受這種委屈?」靖北王妃疼愛的撫了敏誠郡主的面頰,「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個交代。」

「這些都是小事,娘娘不用太過憂心,雖然宮里的兩位似乎都對梅姑娘有什麼誤會,瑞徵回去會代為澄清。」敏誠郡主不想靖北王妃太過擔心,婉聲安慰道。

「這幾件事你辦的不錯,」景帝靠在明黃蛟龍騰飛軟枕上,神態輕松。

儀元殿東側殿是景帝的寢殿,並不金碧輝煌,一如景帝給人的印象,處處透著精致優雅。景帝的身體經司徒遠山從宮外請來的大夫調理,已經好了七七八八,「那個杜國維你是從那里找來的,就讓他進太醫院吧。」

「是,」司徒遠山躬身領命,「其實還是皇上洪福自有天佑,才會這麼快康復,實在是黎民之幸」

「有你這個妻弟,才是朕之大幸,」景帝由張福扶著從龍榻上起來,「國丈若是能看到你今天的樣子,不知該有多麼欣慰。」

「臣有今天全靠皇上多年來得悉心指教,」司徒遠山將身子伏得更低,長長的睫毛掩住了心底的情緒,「皇上您龍體還未完全康復,還是在床上靜養的好。」

景帝對司徒遠山的態度十分滿意,雖然那天的事讓他受了外傷,但是卻借機削了安風雷的爵位,又讓他身背污名,看他以後在軍中還有什麼威望?

但一想到梅西那晶瑩無暇的yu體,景帝肋間隱隱發疼,到口的肉竟然被這廝給搶了去,他這個皇帝做的也太沒意思。「這次朕受了重傷,安風雷實在是罪責難逃,若人人都像他一樣,這天下那還是朕的天下?」

「皇上,這事急不得,」司徒遠山一臉勝券在握的笑意,「這次安風雷是了爵位,將來必不能再到北疆領兵,只等咱們派去的人羽翼豐滿,皇上即可下令讓靖北王爺回京頤養天年,到時候在于他們算總賬也不遲。」

「遠山,你這是長大了,」景帝輕輕拍了拍司徒遠山的肩頭,韜光養晦以待時機,這是自己當年最擅長的事,如今怎麼就如此沉不住氣,能順利的拿下靖北軍的兵權,才是他籌謀的目的,「這事就這麼定了,你給威遠侯和定邊侯家那幾個小子送消息過去,要他們好好跟著老王爺學習,多立戰功,讓他們放心,朕是有功必賞」

天邊曉月如鉤,靖北王府已是寂靜無聲。楓晚堂也如往常般熄滅了庭院里一半的燈火,鳳棲梧靜靜的躺在床上怔怔出神,身上的薄衾光滑如水,外間值夜的品蘭的呼吸聲清晰可聞,而她的心卻如有火在燒。

鳳棲梧借著微弱的燭火端詳著自己的雙手,在她還叫佩卿的時候,為了把鳳仙踩在腳下,她苦練書畫、琴、箏還有琵琶,手上磨出了一層繭子,可有為了有一雙柔荑,她又找來藥水將繭子全部泡掉,想起當初所受的苦,鳳棲梧再也躺不下去,鳳仙有什麼?除了一張媚人的臉,傻乎乎的被老鴇子攥在手里,終日以色事人,見不得天日。

本以為出了艷春樓,自己做了鳳棲梧,就可以擺月兌那不公的命運,誰知改名梅西的鳳仙卻如跗骨之蛆,攪得她不得安寧

「姑娘,」品蘭听到開門聲醒來,忙披了件衣服跟了出去,「這麼晚了姑娘要到哪兒去?」

「屋里太熱,我出去走走,去將院門開開,」鳳棲梧道,「你若困了,就回去睡吧,我自己走走。」

品蘭怎麼敢讓自己主子一人出門,默默的跟在鳳棲梧後面。

「姑娘,姑娘,」見鳳棲梧直直的向前走,「那里是溪雲閣。」溪雲閣被火燒後的斷壁殘垣已經被清理干淨,只是還沒再蓋,只剩下一片光禿禿的空地。

曉月湖上涼風習習,湖面上荷葉舒卷,和著湖邊遙掛的燈光,鳳棲梧站在廊橋上,她就是在這里將剪荷推下去的,湖畔雖然設有護欄,但她怕湖邊水太淺,所以就把剪荷引到橋上來,那天也是半夜,天太冷了連個巡夜的人都沒有,剪荷掙扎了幾下就沉了下去,知道幾天後才被人發現。

但是梅西熟悉水性,這一招不管用,鳳棲梧望著天邊的殘月,細細回想鳳仙的一切,考慮應該如何下手,才能既除去梅西,又不至引火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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