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羅裙 第三卷 一三零、月上柳梢

作者 ︰ 梨花瘦

齊瑞音側身避過,「侯爺不必如此,有什麼誤會說開就好了,本宮想那鳳姑娘也不會是個小心眼兒的人,難道還會記恨本宮不成?」

「而且此事確實與瑞徵姐姐無關,還請侯爺弄清楚事情的首尾,」說完拉起敏誠郡主的手,「其實若真論起來,受委屈也應該是我家皇姐才對。」

「公主快莫要再說了,」敏誠郡主滿臉急色,眼淚又要奪眶而出。

司徒荷風也在一旁笑道,「是啊,本來郡主就是請咱們來熱鬧開心的,大家不要老說這些事了,而且公主您出宮的時間也久了,皇上和娘娘也該擔心了,我看咱們還是回去吧?。」

「嗯,好,」司徒遠山贊賞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堂佷女,「安大哥您送公主回宮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辦。」

安風雷橫了司徒遠山一眼,這家伙有事相求時才會叫自己大哥,可是他已開口自己也無法拒絕,便交待秦媽媽路上要照顧好鳳棲梧。

陳耕煙見秦媽媽扶了鳳棲梧跟在自己身後,不由一陣冷笑,「安侯爺,耕煙還有一句話要講。」她是刑部尚書之女,父親深得景帝信任,母親出身秦中黃氏,一向嬌養慣了,從未把安風雷這個「質子」一樣的侯爺放在眼里。

「陳姑娘請講,」安風雷眉頭微皺。

「听聞靖北王府馭下甚嚴,以軍法治府,今天耕煙一看,也未盡然,」陳耕煙甩開司徒荷風的手,她想說的話既然張了嘴,肯定就要說完,「你們府上的這個嬤嬤,竟然一點規矩都不懂,還真是讓人瞠目,這樣的人也敢讓她服侍鳳姑娘,耕煙真是看不過去了。」

竟然是說這個?安風雷冷冷的盯著秦媽媽,「怎麼回事?」

秦媽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的沖眾人磕關響頭,「奴才該死,冒犯了姑娘,還請姑娘恕罪,饒小的一條賤命」

陳耕煙看眾人的目光都盯著自己,冷冷一笑道,「你沒有冒犯我,按理說你是王府的家奴,論不到我這個外人來管教,可是剛才我看鳳姑娘居然沒有斥責你,想是還不明白你這刁奴錯在那里,又或者是鳳姑娘客居王府,不敢管你這種得臉的媽媽,所以我今天才斗膽在侯爺面前做個多事之人,至于王府怎麼處置你,還讓不讓你這樣的奴才服侍在姑娘身邊,那就看你的造化和侯爺的裁決了。」

她這樣義正辭嚴,一副全心為鳳棲梧打算,為鳳棲梧不平的口吻,堵得鳳棲梧連求情都不能夠,只能哀哀的看著安風雷。

秦媽媽雖然沒有明白自己到底錯在何處,但她也在王妃跟前服侍半輩子了,各府的小姐也見過不少,知道這是針對鳳棲梧卻又拿她作伐,可是又不能辯解,只是惶恐的磕頭,剪荷是她的女兒,也淚流滿面地跪在一旁求情。

「陳姑娘請講,」安風雷面沉如水,目光從梅西那似笑非笑的臉上掃過,只恨不得一腳踹死這個老奴才

「第一條,不說這廳中坐著的是公主,郡主,就是我和司徒姐姐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兒,什麼時候我們說話的時候,你這老奴可以隨意插口了?」陳耕煙面帶譏色,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鳳棲梧,「是不是你在你家姑娘面前也這樣主不主僕不僕的慣了,就當我們也如你家姑娘一般好性兒?」

望著額頭見血的秦媽媽,陳耕煙毫無憐意,「第二,你剛才說什麼?侯爺對你家姑娘極是‘憐愛’?這話是隨便說的?侯爺和鳳姑娘到底不是嫡親兄妹,就算是嫡親兄妹,講規矩的人家也早就分院而居,平日連見面都很少的,你這‘憐愛’二字從何而來?想來王妃對你極為信任才會命你服侍鳳姑娘,鳳姑娘對你甚是倚重,才會帶你出來,你卻無端的往自家主子身上潑髒水,這話傳將出去,你要你家侯爺和姑娘如何做人?」

秦媽媽這才意識到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如一灘爛泥一樣委頓在地,估計回去了連王妃也不會饒過她了。

安風雷這才知道為何鳳棲梧面色如此,他抬頭看了一眼梅西,卻發現梅西正側耳傾听司徒遠山低語,自己平日在府里也不過每日到到內院向母親請安,和鳳棲梧連話都少說,這個老婆子這話不但毀了鳳棲梧的清譽,梅西恐怕也會將自己看成輕浮的小人。

「小侯受教了,」安風雷輕吸一口氣,向陳耕煙抱拳道。

陳耕煙那能受他的禮,忙側身避過,眉目之間卻頗為自得。

安風雷看了一眼敏誠郡主,心中一嘆,轉身向齊頊音施禮道,「是小侯治家不嚴,才會出此刁奴,擾了公主的興致,改日小侯親自向娘娘請罪。」

齊瑞音已經換上了一副笑顏,「侯爺不必多禮,其實一個奴才說了什麼根本就不重要,這樣吧,你將我和姐姐送回宮去,就算是你賠罪了,我母後那里就算了吧。」

梅西同情的看著安風雷護送著公主的車馬離去,又看著雙眼紅腫的剪荷和品蘭扶著面色蒼白的鳳棲梧上了馬車,這才松了口氣。

「想什麼呢?跟不跟我去?」司徒遠山湊到梅西耳邊,他不喜歡梅西直勾勾的看著安風雷的背影。

梅西回過神,覺得自己剛才是在為古人擔憂,說不定人家還在那兒嬌妻美妾自得其樂呢,看著街上熙攘的人群,梅西心情大好,「去,我好久沒騎馬了,只是這兒人這麼多,怎麼騎?未必有走的快呢?」

司徒遠山胸有成竹的一笑,「咱們先在街上邊走邊看,到了城門處,自然有馬給你騎」

「你說到出城去?」梅西有些驚喜。

「難道你想在這兒鬧市飛騎?那我可真成了紈褲子弟了?」說完一拉梅西,「咱們快走,莫堵了路」

街上的行人多是朝同一方向走,倒也不顯擁擠,梅西拉著柳色一路走一路看,很是興奮,慢慢卻發現他們三人身邊的姑娘越來越多,而且那些大姑娘小媳婦也不看燈,目光都追隨著司徒遠山,梅西沖柳色打了個眼色,「侯爺,您還是蒙了面吧,不然我看一會兒還堵路呢」

司徒遠山卻頗為得意,「看到了吧,」話還沒說完,一條繡帕就飛到了他的懷里,逗的梅西哈哈大笑,直嚷著讓司徒遠山趕快去給人家姑娘簽個名兒。

就這樣走走停停,說說笑笑,三人足用了半個多時辰才到城門處,司徒遠山的長隨常青一直候在那里,見了三人,忙牽馬過來。

「怎麼就兩匹馬?」梅西看著那一黑一白兩匹駿馬,這顯然是無視柳色的存在。

「常青再去牽一匹來,」司徒遠山沖常青使了個眼色,「咱們先走,柳色一會兒追過來,反正是一條大路,不會找不到。」

月明星沉,四野無聲,梅西在官道上縱馬飛馳,不知跑了多遠,她才松了韁繩,讓坐騎慢了下來,「累了?」

「嗯?」梅西被嚇了一跳,原來司徒遠山就在自己身側,「你居然追的上我?」

「哈哈哈哈,」司徒遠山放聲大笑,「就你那二把刀的馬術?還敢這樣問,梅西梅西,就究竟在想什麼?」

「哦,」梅西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暗暗發燒,她以後自己已經很快了,在飛馳的那一刻,真的以後自己就是這世上最快的。

「真舒服啊人也輕松多了」梅西深吸一口氣,舉目四望。

「剛才看戲看的不舒服?」司徒遠山想起梅西在醉看月時那興趣盎然的樣子。

「這種戲你在家里也經常看到吧?。」梅西想起安風雷,心里有悶,如果她能幫的上忙,她真的希望安風雷能遠離這種勾心斗角,妻妾爭風的日子。

「怎麼了,剛才她們也說了讓你難堪的話?」司徒遠山聲音中隱有怒氣,「你告訴我,回去我就給你出氣。」

梅西一拉韁繩,「你覺得她們有讓我難堪的理由?」

當然沒有,司徒遠山一哂,今天這情景擺明了是敏誠郡主以勢壓人找鳳棲梧的不痛快,不過那個鳳棲梧也蠢,明知道以後二人的身份地位,還迎頭而上,「怎麼?你可憐鳳姑娘?」

「我為什麼要可憐她?路是她自己選的,」梅西望著洛水,上了凍的河面在月光下如明鏡一般,「不過我就不明白了,她為什麼不讓靖北王妃幫她選一門好親事,而要給安風雷做小老婆?」

「因為在忠勇侯的羽翼之下才是最好的選擇,」司徒遠山淡淡一笑,看了一眼月下的梅西,她知不知道在他的羽翼之下,也是她的最好選擇?

梅西輕輕頷首,「我只是覺得安風雷有些可憐,他不像你,見慣了這些。」

忽然靈光一閃,梅西一把拉了司徒遠山,「不如你娶了鳳棲梧?反正都是做妾,嫁誰不一樣,她的出身你也是清楚的,自然不會露餡,而且,」她狗腿的一 牙,討好道,「你也是侯爺,還是國舅,貌似比安風雷要有錢,嗯,你比他長的還要帥,你若去提親,鳳棲梧和靖北王妃肯定會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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