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花月 第二卷,光華篇 072,犯人

作者 ︰ 宇若潔辰

他抹了下臉,眉頭緊皺,動作極快,往我襲來,我豈能束手就擒,橫豎一死,與他同歸于盡算了。

我直撲過去,只是我忘了腳上的繩子未解,整個人失去重心,往前直撲,早準備的招式也被打亂,腰間一緊,手中鐵扇被奪,人被直直拋到房中大床上,不是什麼軟綿的大床,而是木板床,我感覺整個骨骼都要錯位了,疼的鑽心。

「原來,你竟是要刺殺我。」他撲身上前,一手就緊扣住我的脖子,怒目圓睜,俊美的容貌在盛怒下變的可怕,他怒道︰「是不是月聖庭派你來的。」

我被掐的呼吸不了,吃力掙月兌,待听得他叫出月聖庭的名字,我心忍不住一痛,渾身月兌力般,腦中全是和月聖庭在一起的畫面,第一次的眼神相接,他微微的淡笑,如風似霧的溫柔,他的壞,都看不到,全是好,好的讓我依戀。

我感受著空氣一點一滴的流失,意識模糊間想起一個故事,一個男子帶著昏迷的女子去找孟婆,男子听世人傳說,在奈何之上,有孟婆生生世世煮‘孟婆湯’,此湯給死人喝是消除記憶,投胎轉世重新做人,而給活人喝,能救昏迷的人,立刻醒來,男子滿懷希望的找到了孟婆,求湯,那孟婆欣然應允,可告訴那男子,女子喝了湯能立即醒來,可醒來後,會忘記前塵萬事,連這男子也一起忘記,男子無法忍受這樣的結局,便一劍殺了女子,而自己也自刎,最後孟婆將二人合葬奈河邊。

仿若有人唱,「嗟余只影系人間,如何同生不同死」那時年幼,不知道故事中的意義,如今嘗的相思苦,只影系人間,真正是生不如死,此生我已別無所掛了,死了也罷。

突然一股清新的空氣直沖肺腔,淚眼迷蒙,我似乎來得了一仙境,見一槐樹下,相擁而坐著一對璧人,男子面如冠玉,神情灑月兌,眼含桃花,身邊的女子,雙目緊閉,嘴角含笑,听著有聲,眉頭微微一動,問身邊人,「可是有人來了。」

男子微微一笑,「可不是,來人,似乎似曾相識。」男子眉頭微皺,忽而展眉笑道︰「來人,你我都認識的。」

女子微微驚訝︰「玉衡山,百年來,也沒有一人到訪,今日有貴客而來,又是熟人。夫君,我們可不得怠慢才是。」

男子微微點頭,攙扶著女子向我迎來,朗聲喚道︰「徒兒,你一去經年,今兒可記得回來看我這老夫子了。「

女子一喜道︰「是聖庭麼?」

「是花重」男子回道。

我一驚,將兩人認真的看了看,不認識呀,難道是兩位認識我的仙人,男子喚我徒弟,難道是我師傅,男子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下,並為我倒了杯茶水,說道︰「幾年不見,倒是長高了不少,只是這印堂發黑,面含桃色,悲喜交加呀」

我被口水嗆了,無語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依著他的美女掩嘴一笑,「你又把你剛學的那套假仙的東西說來唬人。花重,你莫信他。」

男子灑月兌一笑,「對對莫信,只是當日在斷崖前領了你,也不知是我做的對還是錯,緣分二字,真真是虛妄的很。」

我握著茶杯,準備喝口水,手一抖,那杯茶水全潑在了臉上,我一驚,才發現自己竟是做了個夢,一臉的水,不知是淚還是水。

「起來裝什麼死人。」有人用腳踢著我,我吃痛的睜開眼,一眼看見了極美的一張臉,再細想,不就是我曾救過的惡劣男,他冷著張臉看著我,那眼神幾乎能殺人,而我沒有死,而是被捆綁著被丟在一破帳篷里,身上濕透透的。

「說,月聖庭要你來究竟是干什麼。」他半蹲在我身邊,氣勢迫人的問道。

我忍不住瑟縮了下,不是被嚇著,而是冷的,我哆嗦著說︰「太子殿下,你說笑了吧我可不是被你的屬下劫來的。」

「呵呵……嘴巴還真是利索,那你告訴我,西照大軍半夜突襲我大營,是為何」東陵大皇子已經惱羞成怒,一把抓住我頭發,我吃痛的仰頭看著他,直視著他眼底的憤怒,原來他也會生氣,可是他有沒有想過我的親人們,「我很難過。」我囈語道。

他眼神一黯,錯愕的看了我一眼,「你說什麼?」他皺眉問道,見我不說話,便放開了我,然後對身邊的人吩咐道︰「看住了。」

「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他一把推開我,轉身離去。

東陵屬熱帶,可邊界處卻氣候溫差大,這會渾身濕透,身體更是冷的如冰棍般,腿已經沒有了知覺。

完了,我腿又廢了,我不能死,月聖庭我想你,想你,我一定會把你找回來,我咬著下唇,人已經冷的打擺子,他們只是潑水,倒沒有體罰,我強忍著一夜沒睡,就怕熬不住就睡了過去,永遠也醒不來。

太陽終于升起來,透過窗子照在身上,濕透的衣服已經干了,可我渾身燙熱,腦袋也發沉,生病了呼出來的氣也是滾燙的。

迷迷糊糊的燒了很久,听得耳邊有人說︰「不會這麼燒死了吧若真死了,怎麼給太子交代」

「可是太子殿下只是讓咱們把人看住了,這個……」

兩士兵在那猶豫了半天,我難受的很,口干舌燥,「水……」

「她要水,給還是不給」兩人開始糾結,我頭疼欲裂,每呼吸一口空氣都那麼的困難,這兩人還糾結。

一道強光直射而來,有人進了帳篷內,「人怎麼樣了?」低沉的男聲。

「成將軍發燒吶,剛剛要水喝,這個是給還是不給。」

「她是大皇子的要犯,若這麼死了大皇子必會怪罪下來,到時你們兩小命不保,快去找點藥,把命保住了再說。」

待兩人出去了,那人圍著我走了兩圈,我半眯著眼,眼前虛晃一片,只見一個人形,那人無限感慨道︰「你竟和那人長的如此之像,可惜王爺已不再是以前的王爺了,今日我也只能做到這份上了,姑娘自求多福吧」

喝了藥,我也舒緩了些,人也被轉移到了草垛子上,一連休息了幾日,吃的喝的都一一不少,和兩個東陵士兵相處了幾日,也听到了些情況,原來我被劫那日,後半夜,西照大兵突然上岸突襲,東陵雖有防範,可在一次大戰後,士兵已經無心應戰,這一戰,輸的很慘,把剛到手的幾個島嶼全又送了回去。

這會,大軍南移是要和大軍會和了,我的病也好了差不多了,和看守我的兩士兵也熱絡起來,除了不放我出門,其他都挺照顧我。

「最近還真是有勞兩位大哥照顧。」我蹲在牢里,和兩看門的嘮嗑。

已經兩三天了,以為東陵的太子還會再來質問我,可那日離開後,便沒有再理會過我,我也托了那日那將軍的福,才活了下來,「那日那個成將軍,是什麼樣的人。」我問道。

「成將軍說起來也不甚清楚,一直跟著大皇子的,都是不能得罪的人物。」這兩人是兩老兵,在這大營里算是頂閑得,有事算不著他們,沒事也算不著他們。這會吃過的飯,開始說宮闈秘史。

這一聊,我算將東陵的皇室里的事了解了不少,據說現在的太子是兩年前才回的東陵,是東陵皇帝當年做質子時在西照的遺月復子,兩年前當今貴妃帶著太子認祖歸宗,而東陵皇帝也一直無子嗣,這會以前的情人帶著兒子回來,當場喜極而泣,,昭告天下,封赫連澤為太子,而那女人也做了貴妃,出了這事赫連族人開始不服,幾個王爺更是舉兵討伐,自然舉的清君側的口號,百姓們對誰做皇帝沒什麼興趣,可對那神秘的太子倒是十分的有興趣。

京城的姑娘們更是有興趣,都說這太子有驚世容顏,可又沒誰真見過,世人見過的也只是那張鐵皮面具,自從藩王作亂,太子也就開始舉兵鎮壓,其行兵作戰的凌厲風格很快在軍中豎起了威信,東陵對這個空降的未來君主是懼怕的,畢竟這個太子行為又是太過狠辣了。

他們說起了一段藩王被抓的事,那是件在東陵百姓心中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平王,當今聖上的親弟弟,因質疑這對來歷不明的母子,挑起紛爭,那日準備逼宮,新太子早有防範,將平王等人一舉殲滅,為斬草除根連夜血洗了平王府,沒留一個活口,那幾日,平王封地,家家哀聲四起,白幡漫天,不知死了多少無辜的百姓。

我听著他們說起這段,想起那日在青田村的事,忍不住發抖,帝王的戰爭,百姓永遠是最可憐的陪葬品。

「姑娘你是犯了什麼事,那日太子……」門口蹲著的兩士兵對視了一眼,眼底都流露出恐懼,「你還是進去吧不要連累了我們二人。」說著那兩人就又將我推進了牢里。

我听了剛剛的那些事,也知道他們的難處,便乖乖的進了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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