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花月 第二卷,光華篇 026,逃離

作者 ︰ 宇若潔辰

在昏沉沉的牢房里,喬然抱著雲清說著體己的話,我和盧魯在一起坐著,時間一長,就覺得困,「文姑娘,你是不是困了,要不你先睡會」

我搖了搖頭,現在也不知道他們想將我們怎麼樣,是生還是死,哪里敢睡覺。

雲清又咳了起來,喬然緊張的喊道︰「清清,你怎麼樣?」

我走到雲清的身邊,一模她腦門,燙的驚人,不行,雲清一定要得到治療,可是我們又出不去,「來人!來人呀!」我再也沉不住氣,真的好害怕雲清會這樣離開我。

盧魯看我急成這樣,也跟著我一起喊,也不知道是我們喊了有效果了,還是怎麼的,很快來了幾名士兵,臉上蒙了白色小方巾,對我和盧魯說道︰「你們兩個出來。」

「文文……」喬然喊住我,擔心的看著我。

「姐夫,沒事的,幫我照顧好姐姐,我帶大夫來,相信我。」

出來牢房,一絲陽光刺的眼疼,「帶我去見你們殿下,我有事與他說。」

「呵呵……你還想見我們殿下,等下我們就帶你們去見閻王。」那兩個士兵笑嘻嘻道,其中一個士兵湊近我道︰「真是個美人坯子,可惜可惜了。」

我嫌惡的扭開頭,心里急的不得了,怎麼辦,雲清還等著我,若在拖下去她會死,自己真沒用。手上的繩子怎麼也掙不開,難道自己真要這麼死了。

又來到了祠堂大院,院子里的士兵很忙,像是在整理行裝,他們要離開了,我心里恐懼感更甚,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他們會趕盡殺絕。

「將軍,這兩個人帶來了。」士兵將我和盧魯帶到一個穿著黑色盔甲人面前,一臉的胡子,看不清是什麼長相,我也懶的研究,忙急道︰「我要見你們殿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說。」

「殿下,是你這刁民說見就能見的麼,你們把他們押到車上去。」

「我要見他,我有話要說……」腦門後一痛,昏死前隱約听到盧魯的聲音。

我不能死,我要救雲清,我不能死,混沌中,我腦子里一直蕩著這句話,耳邊馬蹄聲不絕,一個驚厥,我猛的真開眼,腦後又酸又痛,我還活著。

我被關在馬車里,很簡陋的馬車,只容納我一人,透過木板縫隙,看到大隊的士兵,他們離開了村子,那雲清他們怎麼樣了,是放了他們,還是……我不敢往下想,自我安慰道「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關在馬車里十分的無聊,唯一能看到外面的就是一條小門縫,透過門縫我時而看著路邊的風景,時而看著馬車後的士兵,他們都是步行的,相比而言我要幸福的多,坐馬車。

天很快黑了下來,馬車也停了下來,透過門縫,外面士兵開始忙著搭帳篷,並挖起了鍋灶,「剛剛殿下下了命令,今天要五個隊共用一個飯灶。」

「又不挖了,一個灶怎麼夠。」有士兵開始發牢騷,但還是圍坐到另一邊。

不多時,有人往我待的馬車里扔了個饅頭,我拿起來聞了下,一股餿味,本來不想吃,可肚子應時的喊了起來,我不得啃起了饅頭。

「你們說,這還要逃多久,陸王的兵時不時的追上來,對我們窮追猛打一番,再這樣下去,我們還能不能活著回東陵。」有士兵說道。

另一士兵接道︰「是呀!這灶越來越少,會不會是沒糧草了。」

「不是剛劫了個村子嗎?但不得不說,咱們殿下心真是狠呀!那麼多人就那麼殺了……」

下面的我什麼也听不進了,手上的饅頭有千斤重一般,眼楮又酸又澀,腦子里就蕩著那一句話,都殺了……村子里的人都死了!身上一陣冷一陣熱,腦子暈得厲害……

我半昏迷半清醒的躺在馬車里,眼楮腫的已經看不清前面的東西,腦子里想的都是村里的那些事,不然死了算了,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怎麼去報仇。可一想到小澄,又涌起了生的。

半夜,馬車的門突然被打開了,我一直睜著眼,門一開,我也看的門前的人,那個叫海棠的女人,「這是你的東西?」

我打開扔進來的包袱,一把小匕首,一個玉面具,只是有些殘缺了,還有個手工的布玩偶.

「帶上這些東西,現在就走。」

我不解的抬頭看著這個女人,真的很美的一個女人,可她為什麼要放了我,還有她也是幫凶,我迅速的抽出匕首,還沒靠近她就被她一把攔了下來,「除了一張臉外,你沒有一處像她,特別是這雙滿是仇恨的眼神,她從來都不會露出這樣的眼神。」海棠嫌惡的推開我。

「這是我欠你的,下次再見到你,我必會殺了你。」

這個女人放完狠話,轉身往軍中大營走去。「你不是欠我的,是欠青田村的幾百條人命。」我隱忍著吼著,我不知道是恨還是絕望,雖自由了,可心里堵的慌,一顆心感覺就快沒了跳動。

夜很黑,黑的如同我的心一般,讓人看不到方向,出了馬車,順手牽了匹馬,轉身看著黑夜里的大帳和淡淡的篝火,這群東陵人,我會讓你們血債血償的。

騎著馬一路往青田村的方向去,雖然听到了他們說屠殺了村子,可我心里仍有些希冀,也許喬然和雲清還活著,村子里還有人活著,快黎明時,我看到了青田村,昔日的大水車已經是一片殘骸,掩映在山水中的村莊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到處是燒焦的木材,來到我曾經的家,已經焦黑一片,屋子後的林子也是黑乎乎的一片,想到喬然和雲清可能還在祠堂,我飛奔到祠堂,眼前的一切讓我僅存的希望都瓦解了,瓦片和焦黑的木炭堆積在一起,連牢房的的所在都沒有了。我瘋了般徒手撥開那些磚瓦,一具具焦黑的尸體,都分不清誰是誰。

「丫頭!」蒼老無力的叫聲,我驚恐的幾乎要尖叫。

轉頭才看清原來是老族長,坐在樹下,氣息殘存,我本是恨他的,可眼前的老人,讓我怎麼也恨不起了,他對我招了招手,「丫頭!過來!「

我走過去,他從懷里拿出一瓖金的卷軸,不大不小,如鋼筆差不多,「這是青田村的秘密,是齊浩的命,求你救救那孩子,求你了。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錯……」

老族長的氣息越來越弱,我點了點頭,老人終于合了眼,駕鶴西去。

簡單的處理了下村里的後事,因為找不著喬然和雲清的尸體,只好立了個衣冠冢。

處理了這些事後,天色也不早了,這里是過不了夜的,我害怕……曾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子,如今尸橫片野,就連澄淨的天空也是烏雲密布,我幾乎是逃一般離開了村子,心里除了沉重還是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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