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花月 第一卷,書院篇 092,離校

作者 ︰ 宇若潔辰

「月律協!」我艱難的打招呼,好累,今天我已經夠累了,此時我真不想見到他。

「我知道,那晚,毀了我們之前所有的一切,可是我一直在挽救,你又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勇氣才送出那雙鞋子,你可知道那雙鞋子的意義,那是我母妃留給我的,你就這樣踐踏了我的一片丹心,既然如此,你送我這副手套又是何意,又有何意義,江花重你究竟想讓我怎麼樣?」月律協漸漸低沉的聲音讓我害怕,又讓我無助。

可是我們之間總是要做出決斷的,看著眼前俊朗稚女敕的臉,黑色的瞳孔閃爍著急切又不安的神色,少年特有的不成熟,一個心智還不成熟的少年,拿什麼說他喜歡你,我自嘲的笑了笑。

「比螞蟻還低賤,比紙還輕薄,這不是你說的嗎,月律協我能拿你怎麼辦,手套是你自己要的,我能有何意,我只想好好活著……對不起!」我無力的說道,心一點也沒有得到釋放,反而沉重了起來,為什麼自己的處境越來越混亂了。

月律協一下子放開了手,我順勢推開他,沒有抬頭看他一眼,眼里有些酸脹,有股熱流要溢出,我轉身拔腿就跑,跑的遠遠的,然後躲起來,就像以前那樣,躲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哭。

這是林子深處,一般很少有人來,附近還有溪水,很大的流水聲,我抱著腿埋著頭悶悶的哭著,很小我就學會了不用哭出聲,也能哭的很盡興,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欺騙、所有的孤寂都化作了淚水,「我要回去,我要回去……」這里的人很冷漠,比那個世界還冷。

「三弟!」清朗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是乞術呀!我將頭埋的更低,更低,怎能讓他看到我哭。

「三弟,你怎麼了,你要回哪里去?」

我搖搖頭。

「你哭了!」

我搖搖頭

「那你把頭抬起來。」

我搖搖頭

突然抱著雙腿的手被執起,「三弟,二哥為你捂捂手吧。」

冰冷的手立即觸上溫熱,「三弟,是不是很暖和,小時候,我娘親總是這樣幫我暖手,這里可是有連著心溫度。」

冰冷僵硬的手,被乞術放在脖頸上捂著,這種極端的踫撞,終于讓我築起的心牆,撞的土崩瓦解,我一下子將頭埋進乞術懷里,「乞術,帶我走吧!帶我走……」這里哪里還能待下去,官修的背叛,和月律協又翻了臉,而江小又總是不冷不熱……如今我究竟處了一個怎樣的境地,我感覺不到一點點的安全感!

乞術僵直著身子,任由我抱著,「好,我帶你走,可是,你告訴我誰欺負你了。」

「沒有!」我低低的說道。

乞術不信,拉開我埋在他懷里的臉,氣呼呼的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哭成這樣,必定是有人欺負你了。」乞術突然想到什麼,拉起我,來回巡視著,「是不是哪受傷了,痛哭的。」

听到這傻乎乎的話,我一下子破涕為笑,並搖了搖頭道︰「沒有,只是剛剛看到一只狼,被嚇哭了。」

乞術開心的拍了拍我的頭,笑道︰「還真是膽小,這樣一瞧,到是個十三四歲的傻小子了。」

我對乞術傻傻一笑,還好還有乞術,他會不會拋棄我,會不會對我撒謊,會不會……我不再想了……

半天很快過去了,大伙們都一臉的興奮,帶著自己的狩獵成果,可是我的心情卻是極糟糕,第一次知道了被最親的人背叛的滋味,真是太苦了。

柳義好久沒來了,此刻卻是一臉焦急之色,「你最後見到江小是什麼時候?」

「忘了!」我也好些天沒見他了,江小不應該和他在一起的嗎?

「該死!」柳義低咒了一聲,又匆匆的離開了,臉上全是焦急之色。

「柳大哥,出什麼事了。」

柳義轉眼消失,我莫名的看著他離開,江小出事了嗎?我要走了,走前還想和他道別的。

晚上的時候,乞術來了,我高興的將寫好的一些策劃書拿出來,「乞術這是我寫的,我可是很努力的,我們什麼時候走。」這里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害怕見到月律協,害怕听到官修的事。

「我明日回去一趟,後天就走。」

「好,我明天去和安素道個別,後天我們一起走,你說你們第一家錢莊在哪里的?」我激動又興奮的問道。

乞術又一絲怔愣,認真的說道︰「真要和我一起走。」

乞術他是什麼意思,我內心突然惶恐起來,不安道︰「乞術,你答應我的,你要帶我一起走的,我會很努力的,我會算賬,會出主意。」

「三弟!」乞術叫住我。「這些日子你究竟怎麼了,大哥日日不見人影,你又是這般日日擔驚受怕,究竟出了什麼事?」

「乞術帶我走吧!什麼都不要問,帶我離開」我喃喃說道,並用祈求的眼神看著他。

「嗯!我早就想讓你和我一起走了,現在你主動要走,我還求之不得,今天你早點休息吧!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的。」乞術拍了拍我的肩,微笑著道了別,可我知道他有很多的不明白,可是我怎麼能說,官修也是他的好大哥呀!

第二日,我同乞術一起出了門,乞術一直將我送到意軒,才和我告別,離開這里,我第一個想告別的人是安素,在這里,安素算是對我很真,很好的人,想到那天邵奇的話,我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安素,畢竟她也是安家人。

意軒熟悉的後門,黑漆,紅燈籠,門上的銅環扣,結滿了銅綠,敲了敲門,竟無人回應,無奈我只有翻牆了,「江……」走過後院,就看到胖胖的紅兒。

「是我,好紅兒,想我了吧!」我上前在紅兒臉上吧唧的一下。

「江公子!你總算了來了……」紅兒一個熊抱,差點將我推倒。

「你家小姐最近可好!」

「嗯……」紅兒搖了搖頭,「老爺派人接我們回去了,小姐最近心情很不好。」

本來高亢的情緒,在得知這消息後,心情立即低落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身邊的人都要離開了嗎?安素靜靜的躺在梅樹下曬太陽,削瘦的下巴微微揚起,眼閉著,美的不似凡人,「安姐姐?」我走近,尋了個位子坐下。

「花重!」安素猛的睜開眼,靜靜的看著我,嘴唇微微的抖動,「想不到,最後我還能再見到你,明天我就要回去了,回到那深宅大院里,為什麼……」

她明天也要走了,來的真是好巧。

「安姐姐,你不想回去……」這樣的安素,讓人看著好難受,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帶著她遠走高飛。

安素笑了笑,搖了搖頭,「花重!知道嗎?如果我沒有再遇到那個人,我不會這麼舍不得離開,這麼的猶豫不決,花重,好好珍惜眼前人吧,莫要像我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錯過。」

後來在紅兒的大嘴巴下,我才知道,安素有次在望遠樓,又一次被一個登徒子糾纏,就在那天,在月夕那日和安素擦身而過的少年出現了,並英雄救美,幫了安素,可遺憾的是沒有問出英雄的大名。

走在大街上,周圍的喧囂,和我的失神形成了兩重天,臨走時,安素告誡我,讓我不要相信白海棠的話。腦中又浮現出安素說這話時的憎恨和失望,這些日子究竟都發生了什麼?我本想告訴安素提防官修,可是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在我心里,官修一直是玉般純淨的人,我怎說的出口,我只是對她說,「安素,官修的話你也不能全信。」,安素只是微微一笑。

「小心!」

「哎呀……」

大街上一瞬間雞飛狗跳,烏煙瘴氣,隆隆有馬蹄飛奔踐踏之聲,眼看漫天灰塵中,有馬要撞來,我飛快拉著小白往街邊躲去,突然一只大手,纏上我的腰,一股蠻力,楞是將我扯進了黑暗里,百里長街上,小白驚魂未定,甩著腦袋,四處尋找,我的主人哪去了……主人……(小白吶喊……給我家主人捧場呀!!!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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