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花月 第一卷,書院篇 084,皇姐

作者 ︰ 宇若潔辰

一拐一拐的出了門,整個悠然居安靜的出奇,早上醒來時,整張臥榻上只有我一人,若不是那是江小的床,我還真以為自己做了個夢。

到了門口,赫然見到月律協鐵青著臉,站在門口,眼楮里滿是血絲。

我一時無措,他表情實在可怕,我從他身邊走過,他一把拉住我,聲音沙啞,「你昨晚在他房里待了一晚。」

「我怎麼樣,和你有關嗎?」。我淡淡的回了一句,有些無力。

月律協眉頭緊鎖,又氣又惱,「你還為昨天的事惱我是不是,實話說,我是故意沒攔下那球桿,可是你覺得以江小的能力,他避不開嗎!」

我幡然醒悟,卻是如此,江小不可能避不開,他是刻意要受這一擊,可是他為什麼要受這一擊。我掙月兌了月律協的手腕,輕輕的嗯了一聲,「我明白。」

我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樣,月律協氣的一腳踢門前的種花瓷盆上,嘩啦啦,花盆碎了一地。

「江花重!你好自為之!」月律協氣哼哼的離去。

我嘆了口氣,神色木然的坐在門口,看著破碎的瓷片,褐色的瓷片淡淡的土黃花紋,原本那麼低調沉靜美麗,現在卻支離破碎,有時候就算是安安靜靜的待著,沒犯著任何人,可還是有人來招惹你,命運總是很無常。

我靜靜的打掃了門口的,然後坐在門前發呆。

天色也不過是早上七八點的樣子,隔壁有動靜,正看到月影出門,她並沒有看到我,身邊沒有那兩個跟屁蟲,步履卻是急促的。

我一路尾隨,慢慢的竟到了後院山頭的榕樹邊,我躲在一棵樹後,注視著樹下的情況,公主身邊的一個女侍衛,突然從榕樹里爬了出來,並和月影耳語了幾番,然後兩人雙雙進入了榕樹。

我擰眉,她們怎麼會知道這的,這里不是江小去‘風月閣’的路嗎?難道……她們在跟蹤他。

現已是深秋,枯敗的蘆葦,重重疊疊,足足有兩人高,都看不清方向,胡亂走了一遭,獵獵秋風吹起了無邊的蘆葦,金色如潮水般涌動,微微聲響漸入可聞,慢慢靠近聲源,終于听清楚了,我控制不住內心的興奮,我究竟要瞧瞧你們這兩小孩能講出什麼深仇大恨。

月影︰「如果可以回到十年前,如果沒有那場大火,我們會怎麼樣」

江小︰「沒有如果,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而我會改變一切」

「月聖廷,你這個瘋子,這世上更本沒有昆侖鏡,時光更本不可能倒流,十年,我辛苦經營的十年,不會讓你毀掉的,你們即使是死了,你們還是記載史冊的皇子,我是什麼,影子?」

「就是影子,你也在天下人眼里做了十年的影子,而我卻苟活了這麼多年,明明活著,卻只能藏起來,我也差點葬身火海,若不是有人搭救怕是早燒成了灰燼,這火是誰放的,你不應該更清楚嗎?為了你的皇後娘娘你真是什麼都做的出來……對我百般的好,是你是真心的嗎?……」江小靠近月影嘴角帶著鬼魅般的笑,不知說了什麼,只見月影怔愣住,隨即一巴掌扇在江小的臉上。

「知道那把火勢誰放的麼?是……」月影靠近江小耳邊說道。江小步伐一晃。

听到這里,完全是震撼呀!比電視里演的還要精彩,一向清貴的江小也被人扇巴掌了,心里本應高興的,可是為什麼有點失落。

江小雖被扇了一巴掌,可神態仍清華高貴無比,站在秋風中,發絲隨風舞,周身好似帶著超出凡塵俗世以外的寧靜。「皇姐,你該回宮了」

「可是不殺了你,我怎麼回去,西照的皇位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出去的,安家的人你也休想動。」說完月影抽了把劍直刺江小,我見情勢不好,剛要現身,月影身後的侍女提劍擋了下來。

月影眼中有一絲詫異,隨即又明白過來,一臉死灰,手一轉,本要刺向江小的劍,立時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江小大驚失色,伸手抓住了那把利刃,鮮紅的血順著劍尖隨著風,化在了風中。月影被點了穴,身子一倒,染著血的劍也跌落草叢中,而她則倒進了江小的懷里,「皇姐……」

這一聲無比深情,而我的心卻悵然若失,原來他和她是姐弟,原來他是位皇子,忽然之間,我看到了一條大大的鴻溝,我和這里每一個人的,也許從這里出去,我們都不會相認了。

江小果然不簡單,快兩年了,到現在我才看清一點點而已,如此聰明的月影也沒有想到,她身邊最親信的人,竟是江小的人,太可怕了,可是這兩個人究竟怎麼了,明明那麼在乎對方,剛剛月影要自刎,若是江小真那麼恨她,他又豈會毫不猶豫的單手攔下,那眼中流露的真情可不是在演苦肉計。

復雜呀!本小姐天生對豪門恩怨沒啥興趣,戲看完了我也要散場了,剛回身,身後傳來沙沙聲,身後有人靠近,我緩緩回頭,是江小,他臉色不是很好,見到我只是淡然一笑,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笑,只是急急的解釋「我以為她們跟蹤你……」

「回去!」江小丟下一句話,起步從我身邊走過,有血滴在我身邊的草地上暈開。

我追上他,扯了塊布帛拉過他的手,這一瞧我更肯定這小子是徹頭徹尾的怪胎,變態,整個手掌殷紅一片,傷口深的都看到深深白骨了,不疼嗎?

「明明可以避開的不是嗎?」。我輕輕的說道。

江小手微微一動,「嗯!是我欠她的。」

他欠月影,我問的是他昨天那一球可以避開,而今天依然可以避開,他這一切的一切只是為了還債,不惜以命相博,真是可怕的玩命者。

抬頭瞥了他一眼,這小子冷冷的看著我,「你以後要是再幫月律協擦藥,你擦哪我就廢了他哪!」

「你……你神經病。」剛還只覺得他只是個怪胎,可現在明明就是個惡魔。

我忿忿的跟在他身後,琢磨著怎麼去偷解藥,這小子將來做了皇帝,定然會將我忘之腦後,難不成我要一輩子帶著這蠱毒在身上,也不知道哪天基因突變,真養成了條大蟲。

我氣的渾身發抖,寒氣從腳底騰升而起,心里更是痛恨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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