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花月 第一卷,書院篇 060,月夕(1)

作者 ︰ 宇若潔辰

從這里去瀟湘館就是方便,穿過小樹林越過小山,再繞過去就到了,一陣嘻嘻哈哈的議論聲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循聲望去,三三兩兩的青色僧服,擠在一起趴在一塊大青石上。

「在看什麼那!」我擠到後面伸頭張望,隱隱的能看到山下。

「看仙女跳舞……」一個小和尚應道。

「嗯!」我怪哼了一聲。有個小和尚怕是注意到了我,回頭看到我,嚇的小臉通紅,拉了拉其他幾個小和尚,三四個小光頭極可愛,嘰嘰喳喳的一溜煙跑光了。

「哈哈……」看到小和尚飛奔逃走時的可愛步伐,我歡笑出聲。

「誰在上面?」海棠站在花鼓上,抬頭看向我這里。

我對她招招手,喊道︰「是我!」

我對海棠說了我剛剛看到的幾個小和尚的事,海棠嬌笑不止,「真有意思……」

「很有意思嗎?這些個小和尚能夠偷看,你就不怕你的競爭對手也來偷看。」香如一身紫色羅裙,徐徐走來,白皙的臉龐帶著幾分華貴。歲月更沒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成熟而美艷。

「這保密的工作,早就做的很好了,這鼓呀,全在我腦子里,往哪邊敲,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說是不是呀!」海棠拉了拉我,可愛的撅起嘴,沖香如做了個鬼臉。

我點頭,說道︰「是呀!你最聰明,是舞蹈天才,閉著眼都能跳的好。」

海棠的確能夠閉眼都能跳的出,為了做好保密工作,我和她想出了想象練習方案,所以練習用的都不是真正的花鼓,而是在地上做了圈標記,根據樂師的音樂,想象鼓得位子,揮舞手里的白練,等練熟了,再在屋里進行最後的模擬演練,現在我基本是每天都陪著她,陪她練舞步,打拍子,她有時還讓我陪她跳一兩步,美好愜意的日子實在快樂。

跳舞只是我童年的回憶,跳的再好也不會有那種帶著親情發自內心的贊美了!

香如招呼我坐下,遠處海棠還在練著舞步,「江公子……呵呵……」香如輕笑,風情無限,若不是化了濃妝,遮住了她一半的美麗,我敢打包票,香如姑姑是很美麗很有魅力的女人。她含笑的看著我,笑道︰「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了,一會公子一會小姐的。」

「還是叫我花重吧!大家都是這麼叫的。」

香如點了點頭,「花重你是怎麼做了‘三味書院’的學生的。」

還是第一次這樣獨自同香如這樣面對面的坐著,對這個女人我總是親近不起來,雖然她極力的表現出親和,可自然的疏離感是怎麼努力也消除不掉的。我略顯恭敬的說道︰「我不是三味的正式學員,只是旁听。」

「是這樣,但是就是旁听,沒有一定的關系,也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的……再說你還是個女孩子,花重你的身份還真是讓人好奇……」香如的口氣很是不經意,但我是听的明白。這麼長的時間了,就是我也好奇身邊多出來的身份不明的人。

「香如姑姑是在懷疑我嘛?」我故作無辜的說道。

「這倒沒有,只是好奇,我現在是越來越不了解你們年輕人了,人都老了。」香如微笑的看著我,縴縴丹寇輕觸臉頰。

「香如姑姑天生麗質,哪里老了,我女扮男裝混書院里,是因為院長可憐我,見我無依無靠也就收留了我,我也就在一旁當了旁听生……」

「原來是這樣!我要是能早點遇到你就好了……那孩子若是活著說不定也有你這麼大了。」香如輕輕握住我的雙手,嘆息道。眼低的溫柔就像是位母親在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

這麼溫柔的眼神,讓我內心微微一動,對香如也親近了不少,「那孩子是誰呀!」我疑問道。

「沒什麼,是我以前認識的孩子只是後來死了……」香如的眼神一下黯淡了下來,眼底的恨意一閃而過。

香如沒有在這里逗留多久,關照了下海棠很快就回去了,走前還叮囑幾句。

「香如姑姑待你真好,就像是對親生女兒一樣。」我有些羨慕的說道。

「嗯!香如姑姑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她待我是極好,若不是她,我怕早死了……」海棠若有所思的說道,眼底有一絲陌生的深沉。她見我瞧她,轉首,對我展顏一笑,用手肘踫我道︰「我們說這些干嘛!這次我們一定要拔得頭籌,讓柳園的姐妹們月兌離苦海,你替我打拍子吧!」

離中秋越來越近了,抬頭一輪滿月散著朦朧清冷的光華,月光穿過樹蔭,漏下一地的閃閃爍爍的碎玉,美得太不真實了,我就坐在門前盯著月亮,眼前突然跟出現了幻覺一樣,潔白的如玉的明月慢慢的變成了一張如玉的臉。

天呀!我中邪了,看月亮還竟然想到了江小,我搖頭呼道︰「瘋了,真是瘋了……」

為了證明自己還是正常的,所以我決定在中秋佳節的時候為自己覓一良緣。

今天是農歷八月十五,是日逢三秋之半,故曰「中秋節」,但這里的人更喜歡叫「月夕」,每到‘月夕’在城里都會有大型的祭月習俗,還有文人賞月的習俗,更重要的就是月下覓偶的習俗,所以又被稱為‘女兒節’,在這一天夜晚來臨,華燈初上的時候,居在深閨里的小姐們會在這天,蜂擁而出,一邊賞燈一邊尋找自己的良緣。

我去年是在書院過的‘月夕’所以對今晚的一切充滿了期待,特別在意這月下覓偶,听著就覺的很浪漫。「你上次不是說要帶我去個好玩的地方放花燈的嗎?」。我對坐在一旁,安素問道。

「我是听紅兒說的,我也是第一次過這樣的‘月夕節’。」安素答道。

我搖著紙扇,作風流狀,對安素唱道︰「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這位姑娘,可有心上人否!」

安素俏臉一紅,含羞伸手搶了我手里的扇子,笑罵道︰「你盡胡說八道!」

我心思一動,覺得官修和安素實在配的很,我拉了拉她的衣袖,「不如喊上官修吧!人多熱鬧!」

安素臉越發的紅了,拿扇敲我,我躲到一邊,笑道︰「你不覺的他很優秀麼?才子佳人,甚配!甚配!」

「去!」安素踹了我一腳,笑道︰「要是你那個二哥在,豈不是更好。可惜海棠有事,不然更好了。」

她一提乞術,我倒是想他了,也不知道他今日是怎麼過節的。我們鬧了一會,我發現紅兒不在,隨口問道︰「紅兒哪去了!」

剛說到紅兒,紅兒在廊外應了一聲,抱著幾件衣服氣喘噓噓的跑了進來,小臉紅紅的,一進來就咋呼道︰「小姐!衣服都拿回來了。」

我打量了紅兒手里的衣服,料子很新,像是新做的。「小姐,‘紅衣坊’里真是太可怕了,人多的都快要爆了,去拿衣服的丫鬟一個比一個凶悍,還好我早點去了,不然這衣服今天還拿不到那。」紅兒一邊說一邊把新衣服在席上攤開。

一件藕色的薄煙紗長裙裙擺上繡著點點白色的雛菊紋樣,交領處繡著絲白花邊,樣式簡單大方,色澤素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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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章應景的很!中秋快到了,大家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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