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花月 第二卷,光華篇 058,一群瘋子

作者 ︰ 宇若潔辰

「你不喜歡橘子」

本以為他要說什麼恐嚇我的話,卻不想他問了這麼一個極有內涵的話,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說︰「還是先喝藥好。」

洛少羽憤怒的離開了,我也有了片刻的安寧,然後開始理思緒,那個女子說洛少羽抓錯人了,可判斷他抓的人可能是另有其人,一般抓錯人,要麼放了,要麼毀了。而他們卻這般待我,也從大殿上談話可判斷,我和他們似乎是舊識,人只要有點萍水相逢便是緣,那麼就一切好說。

我被自我安慰式的想法催眠,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我小命暫時無慮。

我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舒展身體,準備再睡睡,養足了精神才好逃命。

簾外,門刺啦開,「咚咚……」木頭敲擊木頭的聲音。我以為洛少羽又返回了,嚇的忙側身往里,假寐。

來人坐在我床榻前,溫和道︰「剛剛看到少羽氣沖沖的出來,想必是在你處得氣。」

「我知道你沒有睡,你起來同我說說話我實在好奇這兩年,你去了哪,還有你身上到處是傷,若不是你底子好,怕早就同閻王報道了」

他見我不理會他,繼而又說道︰「那日從崖邊找到江小時,已是丟了半條命,我花了大半年才治好他,如此這般傾其所有的救他,想不到,這小子醒來後,第一個問的人卻是你……待知道你已消失不見時,剛救回的半條命,又丟了七八分,難怪少羽這般的討厭你。」

江小?是月聖庭嗎?待他說道為了我又丟了七八分時,我的心禁不住的一陣悸動,可這人又是誰?我好奇,翻過身,見著蓄了一臉胡須的大叔,我對這人一點印象也沒有,我不記得太多人了,我嘆了一聲道︰「我腦袋受了傷,忘了很多事,也忘了很多的人,閣下是哪位?」

「哈哈」他大笑起來,說道︰「你不會因我蓄了胡子而不認識我了吧我是柳義。這些年生了許多變故,我覺得如今我這副模樣是最最好的。」

我一臉漠然,然後十分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你竟不記得我是誰了,實在是笑話,這樣說來,你也不記得‘三味書院’,還有那里的是是非非」他兀自在我床榻前,笑的歡暢,等他笑完了,卻冷了臉,說道︰「你既然不記得了,卻是怎麼進的光華宮,又怎麼成了那小子最寵的人,你耍我是不是」

他變臉的速度也快的很,果然這里不應該有正常人的,我被他吼的一懵,然後回擊道︰「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怎麼進的光華宮,那是我的事,跟閣下沒什麼關聯」

他睜大眼炯炯的看著我,然後大笑,「你確實不一般了,落梅山莊太過冷清了,你留下來陪陪少羽吧」

他說完了,便向外走去,我傻了,他是說要我在這里陪陪洛少羽,天呀什麼世道呀為什麼都讓我陪,我是**嗎?而且那洛少羽還是個神經病。想到那個被鏈子束著得女子,我禁不住渾身惡寒。

我動了動身子骨,還好能下床了,套了雙布鞋,我就往門外跑去,門沒有鎖,門外也沒有守衛,我暗暗納悶,這里的防衛很薄弱,這個發現,使得我自信心一下加強了,我一定能逃出去。

一條很長的甬道,木地板,兩側是一間間房,狹小又憋屈,我跑了一會,只覺得胸口悶的很,頭也暈,我似乎有狹窄空間恐懼癥,再跑不出去,我一定會悶死的,我趴在一門前大聲的吸氣呼氣,「啪……」扶著的門竟被我推開了。

我重心不穩,直接跌在了地上,入鼻一股香味,抬頭滿眼的絢麗,紅色的帳,描金的屏風,琉璃的珠簾,一處的窗子開著,揚起窗邊的紅色窗簾,還有窗邊人的衣裳,那人便是大殿上被打的女子,此時她正坐在窗邊梳發,烏黑的發絲,隨風飛舞,遮了她大半的臉頰,卻遮不住她魅惑的眼,她對我微微一笑,笑道︰「你拜我做什麼?如今本姑娘也自身難保,救不了你。」

就這麼一句話,我對她立生出好感,我坐了起來,說道︰「你是不是認識我?」

她眉頭一皺,放下手中的梳子,飄到我身邊,是的她是飄來的,因為她四肢仍被鏈子束著,腳不可用力,她也只能虛浮的小步走過來,看起來倒像是飄的。

「你仔細瞧瞧我,我可是花月月,那夜我和你可是生死與共,雪地里誓死纏綿的,怎麼才幾年,你就忘了奴家。」她妖嬈的傍著我,手卻不規矩的模著我的臉。

我驚疑的看著她,她眼底清澈一片,眉梢盡顯俏皮,我放心道︰「姑娘莫說俏皮話了,我如今身處險境,你又自身難保,還是想想怎麼逃出去才是,你今日在大殿上護我,在下實在感謝,我看你也不是壞人,你可有什麼法子,能讓我們逃出去。」

花月月俏然一笑,在我身側躺下,托著頭,古怪的看著我,問道︰「你真是江花重?」

我微微提了神,心思百轉千回,隨後回道︰「嗯我記不得一些事了,還有一些人。」

她微訝,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然後猛的坐起來,拉住我道︰「你沒開玩笑吧我還以為你之前是故意的,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我點點頭。

花月月一臉失望,慢慢眼底流露出絕望,喃喃道︰「你的心可真夠狠的,我念了你這些年,你卻將我忘的干干淨淨的,你們方家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全都是忘恩負義之人。」

我又迷惑了,我怎麼又和方家扯上關系了,我疑問的看著她,她只是冷笑的瞥了我一眼,然後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我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門口,背後被什麼砸中,回頭一看地上落了個紅色枕頭,上面繡著大朵大朵的山茶花。

花月月就坐在床榻前,無限哀怨的看著我,那眼神仿佛訴說著我的不忠不誠,我騰升一股寒氣,冷汗淋灕。

我仍在找出口,可腦子里全是花月月的模樣,這女子果真是絕色,就連我這樣的女子,都對她念念不忘,實在可怕,可她為何說那樣的話,難道我以前玩弄過她的感情,這種猜測讓我生起一身雞皮疙瘩。

沒有找到出口,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輾輾轉轉好不容易找到原來的地方,我和衣躺下,心里竟然平靜了下來,既來之則安之,一覺醒來,我被眼前的臉嚇的一跳,卻是洛少羽的一雙桃花眼,近在咫尺,瞪的大大的,直直的看著我。

他見我醒來了,有些驚慌,快速的離我遠了些,臉頰微微泛紅,我有些吃驚的看著他的小害羞,這個是我認識的瘋子麼

「你好大的膽子,竟跑到我的房里,你就不怕我殺了你。」他突然叫道。

我抬頭,左右看了看,屋內裝飾簡單,卻是和我之前待的不一樣,竟是來錯房間了,如今再追著這個問題糾纏,也沒什麼意思,我迎上他的怒視,說道︰「你要殺我,昨晚不就可以了,為何要等到現在才說,洛少羽,你抓我來,究竟為何。」

他冷笑,很得意的說︰「你急什麼,先讓你快活幾日。」

我恨的咬牙,我在這里快活麼。他得意的出了門,很快有兩個光鮮亮麗的男童進來了,手里端了托盤,一個是食物,一個是衣服,其中一個說︰「主子讓奴才給公子更衣」

給我更衣讓兩個少年,我上前抓起衣服,回絕道︰「不需要,我自己有手有腳,你們出去。」

兩少年面面相覷,仍杵在這,我急得將兩人推出屋子,換了衣服,又是一色白麻布衣裳,這里還真是白的徹底,看了盤里的食物,兩饅頭還有不知名的腌菜,吃到嘴里才發覺原來是青菜。

出了門,兩人將我領出了這圍城一般的屋子,看到蔥蔥郁郁的樹木,我心情也好了許多,心想能活幾日就是幾日,爬了十幾層的階梯,眼前的視野頓時開闊,這里是個瞭望台,有幾十米高,一眼望去,整座山莊盡收眼底,地形也詭異的很,前面是開闊一片,視野無一遮擋,而後面卻是蔥蔥郁郁的樹木,一眼看不到頭。

「來了」

有人興奮的喊道,我循聲望去,心里一涼,瞭望台正處,搭了個台子,上面坐著的正是洛少羽和那個瘋女人,身後站了幾個隨從。

花月月先看到了我,對我招了招手,道︰「我們等你可有些時候了,今日這般打扮,真是與眾不同,美艷不可方物呀」說完她趴在洛少羽肩頭嘿嘿的笑了起來。

我尷尬的笑了笑,真不知道他們在這高樓上做什麼,我站在一旁,往下面看了一眼,好高,從上面掉下去,必定摔的粉身碎骨。

「江花重想不想放風箏」花月月將我拉到她身邊坐下,眼中的神采光彩奪目,她仍被鏈子束縛著,可精神狀態很好。

放風箏需要跑這麼高的地方來,我好奇,花月月則一臉的期待和興奮。洛少羽冷著臉,是不是的看我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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