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花月 第二卷,光華篇 022,出村

作者 ︰ 宇若潔辰

就在快踏出門坎時,有人拉住了我,我被驚的一身冷汗,「你要去哪里?」繡枝單手抓住我肩膀。幾日不見,她倒是沒什麼變化,可看我的眼神一點沒變,還是那麼的討厭我麼。

「繡枝……放手……」齊浩過來攔繡枝。

「你們要去哪……是不是要逃跑……」繡枝用力的抓住我的肩膀,大聲的喊了起來,「是你……是你害死了他們,你別想逃……」繡枝的聲音很大,傳到了安撫人心的老族長的耳朵里。

「把他們攔下來。」老族長看到我們已在門外,臉上露出了一絲惶恐,「快……別讓他們跑了。」

齊浩一把推開繡枝,拉著我外外跑,盧魯背著小澄,眼看要跑出了院子,這是從牆頭跳下幾個打手,攔了我們的去路,「讓開……」齊浩沉聲喝道。

那些人哪里听齊浩的,幾個回合,我們就被拿下了,齊浩低咒,「爺爺身邊怎麼會有這些人?」那語氣帶著不置信。

「我也是第一次見這些人。」盧魯補充道。

老族長走了過來,沉著臉看著我們,「如今翅膀硬了,我的話都不听了。」

「爺爺……這不是誰的錯,如果再拖延下去,那就是大家一起死,我要出去找大夫救大家。」齊浩對著老族長喊道,平時乖巧平易近人的齊浩此時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帶著成熟大男子的氣魄。

老族長靜靜的看著四周的人,歷經滄桑的臉帶著堅定,誰也動搖不了堅定,「把少爺帶回去。」

齊浩掙扎著,對著他老頑固的爺爺,臉上露出無奈,絕望的表情,「爺爺……你在怕什麼……」

「帶走……」老族長沒有情緒的聲音此時卻微微顫抖。

「我要帶她一起走。」齊浩突然拉住我的手,奇異的溫度,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雙手僵硬的任他拉著。

「孽障……我的話你也不听了,她就是死都不能離開青田村。」

「那我也留在青田村一輩子,生生世世……」

老族長氣瘋了,罵道︰「你中了什麼魔……來人把他帶走。」

他果然是中了什麼魔,第一次見到他,覺得是個無憂無慮的大男孩,被所有美好的光環籠罩著,有時會說虛偽的話,如今他要為了我生生世世留在青田村,他是那個被我,自我的認為虛偽的人嗎?

「你走吧!你走了村子還有希望,我也還有希望,你留下來,希望都是絕望了。」我對齊浩說道,並把小澄推到他懷里,對他耳邊說道︰「我活著,就會去找你們。」

齊浩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張嘴想說什麼,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帶著小澄離開了祠堂,雲清走到我身邊,趴在我肩頭哭了起來,喃喃的喊道︰「小澄……小澄……」

「姐姐,對不起,離開了這里就有活著的機會,我們會離開青田村,然後去找小澄。」我拍了拍雲清的手,安慰道。

我以為一切穩定了下來,老族長會對付我,再說些我是修羅妖孽的話,可是他沒有,已經八十多歲的老人家就柱著拐杖,靜靜的站在祠堂中央,一臉的茫然和滄桑,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吩咐道︰「把孩子們明早都葬了吧!我會請為大夫到村里,會沒事的。」

會沒事!我一直認為老族長是位歷經風霜的人,他這樣的吩咐怎會這麼的輕描淡寫,死了人還有些人發著類似的癥狀,明擺著就是瘟疫。

老族長在村子里還是很有威信的,哭泣的人群慢慢的止住了哭泣聲,各家領了自已的家人,兩個一團,三個一組,卻仍站在祠堂內,沒見著要走的。

「老族長!讓我們出村吧,我要帶孩子去看病,孩子他娘也病了。」一位大伯抱著孩子突然跪在老族長面前,黝黑的臉上全是淚水。

「老族長,讓我們出去吧。」村民紛紛的向老族長懇求道。

這又是唱的哪出,想離開不是很容易的麼,以前雲清還常常去鎮上,難道,我看向雲清,雲清點了點頭,「出口被封了,他是老了,可心里比誰都清明,他是要全村人跟著一起死。」

我駭然,竟把村子給封了。

老族長嘆了嘆氣,「你們都起來,不是不讓你們出去,而是最近听說村子附近一帶有東陵的衛兵出沒,要是村子沒個警戒,這士兵殺了進來,我又如何對的起盧氏的列祖列宗。」

信嗎?我狐疑的看著老族長,他似乎看到我在看他,眼神凌厲的掃了我一眼,轉而又和藹的看著村里人,「大家都散了吧!明天我就把大夫請回來,會沒事的。」

「慢著!老族長,她怎麼辦?是她把煞氣帶進了村子,讓大家生了病。」繡枝從人群里走了出來,指著我喊道。

這個女人真是無風不起浪,剛剛都已經被大家淡忘的事,這會卻提起,看來是非要至我于死地不可了,我真有那麼招人恨嗎?

「誰敢動我妹子……」我還沒有發話,雲清一個箭步跨到我面前,眼神凌厲的看著繡枝,看著人群,最後把眼光放到了老族長身上,那眼神透著殺氣,繡枝被嚇的往後退去。

老族長神情飄忽,,看了眼雲清,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喬然,然後說道︰「好了,好了……蕭姑娘的事我會問明白,給大家一個交代,這病是寒潭水引發的還是因為其他原因引發的,明日等大夫來了就明白了,大家也都累了,回去吧!」

老族長的再次發話,大家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陸陸續續的回去了,「丫頭,很多事情都是無可奈何的,你且恨我吧!」老族長嘆息著說了句無頭無尾的話,這丫頭是叫的誰?雲清眼圈微微發紅,說道︰「是你吧!他一回來,就找了你,然後他就死了,是你殺了他。」

雲清似乎確定了什麼,疾步往老族長走去,眼里全是恨和殺氣,「清清,不要……」喬然,半路攔住了雲清,雲清哪里睬喬然,一把推開他,依然往老族長走去,這情形倒像要殺了老族長。

剛走的人這會瞧了這狀況,又都折了回來,有人喊道︰「哎呀,不好了,雲清瘋了,要殺老族長呀!」

老族長眼里全然沒有恐懼之色,穩穩的站在那里等著雲清襲來,還沒等雲清靠近,幾個家丁模樣的人,便出了手,雲清畢竟很多年沒有習武了,幾個回合便敗下陣來,被兩個家丁拿住了。

「放了她吧!」老族長說完就慢悠悠的往回走。

回了家,雲清氣的不行,眼前物都被她拿來撒氣,我和喬然站在遠處,我今日算是死里逃生了一次,想到今晚的種種,心里有說不出的唏噓,先是差點葬身蛇洞,而後又差點被說成妖孽,若不是老族長有意放我生路,只怕今晚我是要被火燒死了。

突然想到蛇洞的那聲呼喚,我不禁看了眼喬然,夜色下,他默默的站著,眼神飄忽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可眼神中透著悲傷,「喬大哥,謝謝你!」

喬然一下子回過了神,對我笑了笑,「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們就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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