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廢妻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滿客棧都是醋味

作者 ︰ 千尋慕

房屋之中,楊天賜坐在主座,嚴莫寒坐在客座,蕭然侍立在側。其下分坐兩側,夏木晚與連鈺坐左側,蕙芷與青衣坐右側。這副陣勢堪比三堂會審,倒也讓千千仔仔細細的將所有人的表情一一看過。

那個叫蕭然的家伙還真的是個管家,站在一旁臉上神情平靜里透著分冷漠,見到她連禮貌地笑笑都不再有。夏木晚今日打扮的好素淨,比昨日死沉了臉,人都發僵。連鈺在拼命對著自己使眼色,目光在那個坐在主客位置上金尊玉貴的人身上和夏木晚身上轉來轉去。而另外三個人的表情則統一的恐怖,笑容溫和,暗藏緊張。

這里面有大問題啊。

最後看向那個一同去煙雨樓「迎接」自己的大少爺,千千已經能夠琢磨出幾分味道。

瞎子,見得多了。這種面容柔和、笑顏溫暖,全身上下卻似隱隱有股鋒芒的瞎子……第一次見。這也怪不得所有人見到她挽著這瞎子的手臂走進來的時候,一個個傻到做不出任何反應的樣子。

「姑娘。」因為不是正式的審案,楊天賜的神情極為溫和,將專注看著他們神情的已經走神的千千再度叫回來,「姑娘方才說不知道那采花賊最終死于何人手中。那麼,姑娘能不能將知道的統統說一遍。」最好就是將昨晚那一晚怎麼過的說清楚。當然,這句話他再想說也不能說出口。

但是千千已經將眾人的身份分析的八九不離十。心思轉兩轉,試著開口往下說︰「沒什麼可說的了。」哦,這話一出口除了大少爺、蕭然和夏木晚,其他人為什麼都這麼激動啊?

「得救之後……」千千轉看向連鈺,正在拼命點頭,「本來是要立刻下山的,可是走出洞口我才知道山里已經下雪。如果強行下山,山路崎嶇太過危險。所以只能在山洞里勉強過一夜。」心中一點靈光明白了過來。

故作急急幾步走上前,伸著手為自己辯護︰「大人,事情純屬意外更是緊急,我與幾位救命恩人困在山洞之中實屬無奈。你不能因為這個就判我行為不檢去浸豬籠吧。」話音一轉一迷茫,「不對啊,我一煙花女人誰要求我清白?這不是有病嗎?」不跳字。

走到嚴莫寒面前抬腿便坐了上去,無視周圍眾人的抽氣聲,千千一摟他的脖頸︰「大少爺,你總不會因為懷疑我與你家弟弟才特意叫來演上這一出鬧劇吧。」手指劃過那溫柔笑意不改的嘴唇,「你放心啦,我還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別說昨晚多謝坐在那里的……」想了想,「蕭管家好像是管你叫大少女乃女乃對吧,千金大小姐。」還特意印證了一下夏木晚的身份。

「大少女乃女乃不嫌棄我這下.賤人的身份與我擠在一起取暖。」千千說的滿是撒嬌,「就算只有連鈺一個人,我與他睡了,難道不是正常嗎。」掩口笑,「大不了我不收銀子就是謝恩了。」那柔膩做作的話語,游走于嚴莫寒唇角眉梢的芊芊玉指,甚至加上她手中滿是香氣勾魂奪魄的手帕不停的擦過臉頰,當真是將自己的身份表現了個十成十。

勾唇一笑,笑出幾分譏諷。「看來連鈺他們去的實在是不巧,姑娘生意做得正好被打斷很是不甘心吧。」嚴莫寒當真是狠毒,一句話可以將人逼死。

手指一頓,幾乎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千千眼中毫無掩飾的濃重殺意。蕭然更是立刻伸手將她從嚴莫寒懷里拽了出來。

「痛痛痛」千千跳著腳抬腿就去踹蕭然,「你個大男人能不能懂得一點兒惜香憐玉。」

抬手擋住千千的腿,握著千千手臂的手巧妙一扭轉,蕭然不僅將千千禁錮在懷里更加令她兩只手都不能動,在她耳邊輕聲道︰「這就只能請姑娘你海涵了,畢竟姑娘你那一手銀針的好本事,蕭然實在是不能不提防。」

自己的老底被人揭了,千千也只能乖乖站住不再動︰「笑面虎,算你眼楮尖。」從這點來看,這個叫做蕭然的管家分明要比那個叫做連鈺的人更加聰明。真是沒辦法,就算現在才告訴他們自己其實是瞎貓撞上死耗子,肯定沒有人會相信。

「蕭管家。」一直不肯開口說話的夏木晚終于表態,「千千姑娘不管怎麼說也是挺身而出救了我的恩人,你是不是應該對她禮遇一些。」雖然不知道千千這麼大呼小叫的有幾分真實,但好歹也不要弄得如同猴戲一般這麼丟臉。

被松開的千千惱怒了一張臉的拍拍衣服,拿起了自己的包袱︰「我說你們的問題也該問完了吧。姑娘我可要走了。」見沒人反對頭也不回的便走,特意想起來回頭加上一句,「咱們最好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見面了永別」

夏木晚連忙起身追了幾步上去︰「姑娘你要去哪里?你不願意與我們在一起的話,以姑娘的醫術,我可以幫助姑娘開一個醫館。」想起千千的話補充道,「在哪里也都可以。」原來她以為千千已經被連鈺贖身,只是現在被嚴莫寒惹惱了所以才賭氣離開。

千千才不要再跟這些人有任何聯系,擺手道︰「我要去找我男人,千金大小姐你就不用費心了。」說到這里幾乎歡快的哼著歌就要往外跑。

這次攔住千千的人又換成了蕭然,知道她一定生氣的要打人,搶先開言︰「在下這次為了引采花賊出來買了一匹馬,現在沒用了。看樣子姑娘要去遠行,不若這匹馬我就送給姑娘,總比走著要強。」

現在萬分厭惡蕭然的千千鄭重表示︰「蕭大管家果然是好人,這份大禮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啊。」生怕人家反悔一般的趕忙握緊了他的手往外拽,「馬在哪里?脾氣好不好?你也知道我一介弱質女流,不要弄匹高頭大馬來嚇我。」絮絮叨叨的兩個人走遠了。

這時的連鈺卻顯得十分淡定,只是手點桌面,勾著聲音笑︰「看來某些人吃醋吃的滿屋都是酸味,就連對此一知半解的千千都看出來了。」極度不屑,「自己沒有能力能夠護的身邊的人周全,過後居然還在疑神疑鬼,也不知道是怎麼為人夫的。」

「連鈺」楊天賜立刻急了,沖到他面前就是一頓數落,「你自己抓賊也就算了,還把這麼多不相干的人給攪進來。你道是人人都有你一身的好身手是不是還是你以為這次將嚴家少女乃女乃弄丟與你沒有一絲相干?」

「話不是這麼說。」蕙芷立刻接口道,「為人夫君,若是不能在危急時刻保護妻子,至少也應該能做到事後不疑不忌,人前人後攜手相護才對。難不成當真是要應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嗎?」不跳字。

擊掌表示贊同,連鈺隨即又提出了不同意見︰「大難都過去了,嚴家大少爺又沒有各自飛,你這話說的不對啊。」

蕙芷扭頭表示鄙視︰「女人出了這種事情,有誰會不懷疑?所以之前雖然是難,但是遠不及這後面的眾口鑠金才是真的劫難。如何能夠站在妻子面前為她擋去外人的指責,才是看一個男人是不是真的為人夫君。」

說得這麼大義凜然,楊天賜雖然口中連聲勸蕙芷與連鈺兩人少說幾句,卻是伸出了大拇指,無聲的贊嘆連鈺你闖下了這麼大的禍事居然還敢這麼義正言辭的教訓人……服

夏木晚卻對眼前這台戲徹底失了興趣,轉回身淡淡道︰「我回去休息了。」

「木晚。」嚴莫寒開口沒有半分的內疚,「扶我回去。」

連鈺和楊天賜幾人對視了幾眼,對于這場當事人都沒有絲毫表現卻將他們這些小配角累得要死的戲碼終于平靜落幕,真是不知道該表現出慶幸還是更加擔憂。

都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就是不知道他們夫妻單獨相處是會繼續冷戰還是會冰釋前嫌。佛曰︰不該知道的你就不要知道。連鈺言︰他們要是再心里別扭罪過最大的就是我。蕙芷言︰千千跑了你為什麼不去追?

「怕你吃醋,這樣客棧里面就全是醋味,住不得人了。」連鈺說出來這叫一個得意洋洋。

一聲嗤笑,蕙芷抬腳就將連鈺踹到牆上面壁思過︰「戲都演完了連少爺,誰要吃你的醋。」自大癥還伴有自戀狂,真不知道他這份自信是從哪里來的。

連鈺和蕙芷只要湊在一起,滿客棧都只能听到他們兩個人的聲音,活力四射的似乎永不會有枯竭的一天。而夏木晚與嚴莫寒兩人獨自相處,更多的時間的是……沉默。

將所有的裝束全部卸掉,夏木晚起身卻先將坐在床上的嚴莫寒扶站好,月兌掉只剩中衣。隨即自己也躺倒床上,默默無言更不願相對。

或許關于昨晚,這兩人都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但是現在在無數人猜疑過,暗示過,解釋過。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時再說些什麼也都成了多余。不是不想問,不是不想說,卻已經不必再問,不必再說。此時無論他們再問什麼再說什麼,甚至只是一開口都是在欲蓋彌彰。

四周寂靜只聞他呼吸平緩,只不過剛剛躺下便迅速入睡,昨晚,真的是令他擔憂的一晚未眠。卻是不知道,他究竟在擔憂什麼。

還在胡思亂想,夏木晚卻突然被嚴莫寒抱到懷里,仍是沒有任何聲音,看似他不準備說任何話語,這個擁抱並不緊,然後……平穩沉靜間兩人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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