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廢妻 正文 第八十二章 陰險卑鄙真奸詐

作者 ︰ 千尋慕

傍戲子?傍戲子!

我堂堂漕幫幫主連家尊貴無比的小少爺,居然要去傍個戲子!我哪輩子造孽了啊這是!

轉眼看到那個機靈的小書童早已經將青衣攔了下來,同桌而坐的眾人齊刷刷的對著他陰笑。這表情也實在太能說明問題的統一,讓連鈺看著倍感郁悶。

可憐的連家小少爺,你被嚴莫寒給陰了。

好像是不能拒絕,畢竟青衣方才那分外狼狽、極致可憐的樣子自己也看在了眼里。而養一個戲子,甚或者說養一個戲班對于漕幫的敗家小少爺來說,確實不能被稱之為難事。再說名聲……連鈺會是個在乎名聲的人嗎?

開玩笑!

站起身,連鈺攀住青衣的脖頸,俯首看著他哭得滿面的梨花帶雨,真是個純澈剔透的玻璃人兒。「青衣,我的美人啊。」額頭抵上去,看著分外的認真,「別唱戲了,跟著爺我走吧。要想在這世上活下去說不簡單確實艱難,但若心志堅定,如何活不下去呢?」

正經話只說了一句,連鈺直起身就緊接著一通抱怨︰「要知道小爺我是從家私逃出來的,一兩紋銀未帶,所有的營生幾乎都干過,節衣縮食才積攢下這些銀兩。戲班養不起,拐跑個美人嘛……」拉長了聲調,斜眼看著青衣調笑,「那還是小事一樁。」

原來連鈺這個家伙作的還是拐跑美人的美夢。離家私逃,艱苦度日,也真虧這原本出身金貴的小少爺當真做得出。滿桌的人笑而不語,全看著青衣見他會做如何反應。這個靠山可當真是靠不住,跟著他居然還要做好吃苦受累的準備,不劃算,嚴重的不劃算。

青衣卻正了神色,端肅著一張臉,那暖糯如春風一般的嗓音無比的堅定︰「爺你可是說真的,真的要贖了青衣,真的將青衣帶在身邊。」走到連鈺的面前直直的站定了,「青衣除了唱戲可什麼都不會做,爺可是真的要了我這個累贅?」

「爺若是當真要了青衣,青衣這一輩子可就跟定在爺左右了。」

臉瞬間黑了一半,連鈺看著轉瞬之間似乎換了一個人似的青衣真的有股轉身奪路而逃的沖動。這,這種感覺……怎麼不像是自己買了他,反而卻是將自己真真正正的賣給了他才對!真成了傍戲子!嚴莫寒這個奸詐鬼!

可是豪言壯語都已經說出去了,青衣也當了真。連鈺心底幾經盤算,就算這個青衣當真是什麼營生都不會,到時候抓他去唱戲,照舊可以糊口。遂嬉皮笑臉的問︰「能不能吃苦?忍不忍得了挨餓,若是這兩條沒有問題,小爺我養你。」

當即跪在地上,青衣鄭重行叩首禮︰「青衣拜見少爺,從此往後餃環結草以報少爺大恩大德。」

哎?連鈺迅速雙膝跪地,將青衣攙扶住︰「別對我行這種大禮啊,折壽的。我從家里逃出來早就不是什麼少爺。現在你我都是窮光蛋,誰也不比誰高貴。」嬉笑著與青衣打商量,「不若如此可好?你叫我連兄,我叫你青弟。咱們這一拜也算是結為異性兄弟。如此平起平坐才活得自在,如何?」

一番接觸下來青衣也早就模清楚了連鈺為人極是放蕩不羈的脾氣,當下破涕一笑,對著連鈺一抱拳,學著戲台上那不倫不類的樣子︰「那我可就賴上兄長,只盼兄長可萬萬不要拋下小弟落荒而逃。」

連鈺剛剛轉晴的臉迅速又黑了下去。這個青衣可真是聰明人。他才見了自己一面,卻將自己的脾氣模了個底掉,認了!「好!這一輩子,連鈺與青衣,不離不棄。」

為什麼好好的一個結拜儀式經過連鈺的口,听著就這麼的怪異呢?夏木晚自一開始便看著奸計得逞的嚴莫寒,他卻只達到目的便不再關注,沉默著自己喝自己的酒,總是疏離于眾人之外不肯融入。

還未等夏木晚再去關注嚴莫楚與蕭然的反應,身側的蕙芷卻突然站了起來。

「我也要加入。」

桌上眾人,甚至連嚴莫寒都轉過頭對上了蕙芷,滿臉的驚異!蕙芷蕙大老板,您這句難道不覺得太過驚世駭俗了嗎。你知不知道這句話說出口代表了什麼。你與連鈺、青衣兩人既不是兄妹更不是夫妻,就這麼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竟然跟著兩個大男人東奔西走。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轉看向沉默無語的嚴莫寒︰嚴家大少爺,你真的是寵溺太過了。

「怎麼?」蕙芷很是不服氣的雙臂環抱,下巴一抬滿是挑釁,「同是闖蕩天下,我為什麼不可以尋求一份更大的自由。」看著連鈺皺起眉頭趕忙一伸手,「我這麼多年也是攢下了一份體己錢,贖身不用你。你只要帶著我就好,其他的我自會自己擺平。」

從地上一竄而起,連鈺又掏出那桿翡翠煙槍慢慢悠悠的抽上了︰「蕙大老板,你說你只要跟著我絕不會添任何麻煩。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本身就是個麻煩。」嘴不停頓的一一例數,「若是沒能趕上住店我們男人隨便窩在哪個枯草堆里就能湊活,你可以嗎?若是沒了銀錢餓上個兩三天也是平常,你可以嗎……」

蕙芷哪里肯听他說,直接口出狂言將連鈺貶低成了碎渣渣︰「到時候我養你們。」

「噗嗤」嚴莫楚很不給面子的明目張膽便開始偷笑,對上蕙芷惡狠狠的目光趕忙一句︰「我喝多了,可以無視掉。」直接趴在了蕭然的身上,雙肩一聳一聳分明就是在強忍著笑意不敢出聲。

很悲慘被當做了人肉靠墊的蕭然真是無奈再無奈的隱忍,最後仍是選擇皮笑肉不笑的揭嚴莫楚的短︰「二少爺,您想笑就笑,可不可以別拿蕭然的衣服擦嘴。我月例銀就那麼幾兩,全花在衣服上以後若是短缺了可怎麼辦?」

蕭然不說還好,一說終于讓嚴莫楚找到了由頭大笑一場︰「蕭大管家你放心,我嚴莫楚一視同仁。洛塵可以去我屋里隨意挑選丫頭,蕭然你又有何不可。現在就去,隨意選隨意挑。」一雙嫵媚吊梢眼溢出邪氣,「你們兩個挑上的丫鬟,爺我絕對連根手指都不踫,清清白白的……」終覺得此話當著夏木晚不好出口,湊到蕭然耳邊輕聲咬,「送到你的床上。」

「那麼……」蕭然轉過頭,低聲反問,「爺,您的房中可還有幾個清白丫鬟?都給了蕭然可好?」

挨得蕭然更緊了些,嚴莫寒手指挑著他的下巴讓他往自己頸邊湊,聲音平添了分曖昧︰「爺的屋中誰的身上沒有爺身上這股子香氣,誰的身子就是清白的。蕭管家只需要自己一個一個褪下她們的衣衫聞一聞便知道了。」勾著聲音好一番調笑,「若是蕭管家親自動手,那些小妮子有誰會拒絕,這溫柔鄉當真是……」

「啊。」隨著嚴莫寒一聲低呼,蕭然余光里立刻看到一根筷子朝著自己就飛了過來,迅速起身手指夾住筷子,輕飄飄的毫無力度,卻難得這準頭實在是太過精準。視之無語的蕭然只能起身將筷子送到嚴莫寒面前︰「大少爺,您的筷子。」

嚴莫寒點頭︰「多謝蕭管家,方才手一滑,卻不想竟能飛到蕭管家的面前。」

心里本還滿是疑惑的嚴莫楚環視了一圈立刻便明白了自己的好大哥為什麼會突然出手打斷。就算聲音再小夏木晚又如何听不見,尊貴的夏家小姐臉龐早就已經是青白交錯隱隱又有些暗紅的惱怒,看來是真給惹惱了。連忙想將話題給扯開的嚴莫楚急惶惶轉頭對著蕙芷道︰「蕙大老板,好想法,好氣魄。若是不喜在這戲班唱下去,另謀出路本就是正常。」轉過身居然還拍拍都已經听得愣了的連鈺,「連兄,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兄之大才,收一個也是收,收兩個成一對。你就照單全攬了吧。」

連鈺一時沒轉過來居然听得一愣,登時唬的跳腳︰「算了吧,我還木,我還主,我是塊爛泥扶不上牆還差不多。你這麼惜香憐玉,蕙芷你收了吧。又美貌性子又潑辣,收在閨閣之中也是另一番樂趣。

雙掌在桌上重重一拍,頓時將桌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蕙芷忍無可忍的指著嚴莫楚與連鈺冷笑連連︰「你們這兩個現世活寶,當我蕙芷是什麼人。就算我出身樂籍可也不是天生給你們爺們玩弄戲耍的。我選你連鈺不過是看你出身富貴卻舍得這富貴,原還以為你必也是個以天下為家,颯性豪爽之人。不料與這渾渾濁世糟粕無甚區別。」對著夏木晚行禮便要告退,「如今看來,雙清班仍是唯一淨土,蕙芷認命了。今日攪席,來日蕙芷親自領罪。」

夏木晚也不阻止,雙眼只看著連鈺。連家尊貴的小少爺,你錯看了青衣,卻更是錯看了蕙芷。如她這般豪爽英氣不輸男兒的女子,心中所願不過是游歷天下恣意而活。你只道這天下所有女子必是要依附于男子而活嗎?

「青玉。」將青玉喚到面前,夏木晚從衣領中將隨身佩戴的一塊美玉摘下來,「派人送到雙清班去,就說這是我為蕙芷贖身的贖身錢。」

將那玉接過來,青玉看著夏木晚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大少女乃女乃,這可是跟在您身邊時間最長的一塊玉,又這麼送人,您送東西也太過大方了。這玉佩可以贖三個蕙芷!」自己的小姐什麼都好,就是對于銀錢這些事物太過沒概念,說送人便送人,大方的太過。

「去吧。不過是塊玉,若是不用,不也只是塊破石頭罷了,為它心疼做什麼。」夏木晚口中說著話,雙眼還是只看著連鈺。

好了啦,都盯著看這麼久了,還有什麼意思是我不明白的。揉揉鼻子,連鈺蔫頭耷腦的從青玉手中將那塊玉佩接過來︰「青弟,隨為兄負荊請罪去也。」轉個身就沒了正經樣子,招呼著青衣風風火火而去。

嚴莫寒听得他們走得遠了方才一笑︰「洛塵,修書一封給蘇大人,將蕙芷和青衣的樂籍全都去了。再告訴雙清班老板,任蕙芷去飛吧,爺養夠了。」說到最後仍不月兌大戶子弟的尊傲。

「大少爺慈悲。」夏木晚柔柔一笑。

「大少女乃女乃闊綽。」故意逆著夏木晚的意思,嚴莫寒就是不要好好說話。

不約而同勾唇一笑,萬事自不必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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