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廢妻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夏家有女可出價

作者 ︰ 千尋慕

嚴府正房,何夫人與夏母分坐正座之上對著蘇煦笑容和藹。而蘇煦此時正正經經的坐在客座之上,穩重有序的回答兩位都是當家主母的問題。往日里那些明掛在面上眼梢的輕驕狂傲早已收起,規矩的恍若換了一個人。

夏木晚當先走進來,迎面就看到了蘇煦一瞬間不加掩飾的喜悅。可是當看到夏木晚的身後並沒有跟這夏木容,一雙幽深不見底的墨色眼眸瞬間乍現的明亮光芒緩緩暗了下去,卻依舊迅速站起身行禮︰「大嫂。」

將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夏木晚俯身回禮,並緊跟著道︰「木容托我回稟母親,閨中女兒不見外客,她便不出來了。」見蘇煦立刻哭笑不得的無奈表情,接著道,「並告知蘇公子,即是誤會,小女子言語上也多有得罪,還望公子原諒。」

夏母一听便有些心急︰「這丫頭,平時每日外面瘋還瘋不夠呢,現在又裝個什麼。」

何夫人卻一抬手,歡笑著安撫︰「想必是木容那丫頭臉皮薄,听人一說便害羞了。」說著同夏母一起咯咯笑,「傻丫頭想必不知道煦兒與我嚴家的關系。也或許是咱們這些個老東西坐在這里,這些孩子皆不得自由。不如索性便讓他們獨自見面去,他們說話自由,咱們也得自在。豈不是好。」

心里早就認定了蘇煦是未來的女婿,又知道自家女兒那刁鑽偏僻的脾氣,夏母自然樂得讓他們自己玩去。點點頭,吩咐道︰「木晚啊,你便帶蘇公子進去吧。」

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的夏木晚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帶著蘇煦一直往嚴莫寒的院落走。

蘇煦手中提著一個竹子編成的籃子,蓋了蓋,也不知里面是什麼。緊往前走了兩步,伸手將夏木晚攔住了。「姐姐。」看著夏木晚不滿的表情連忙解釋,一舉竹籃,「這里是蘇煦為令妹準備賠禮。不知能否討得木容歡心。所以想在這里先問問姐姐。」英挺的眉目笑得柔和開來,一口一個姐姐使勁兒套近乎。

夏木晚疑惑的看了看竹籃,又看了看滿面誠摯的蘇煦,幾乎要認不出他來。眼中冰霜化開了少許,口中仍是冷然道︰「蘇公子或許有所不知,我與木容並不是同一個母親。所以我們姐妹兩個並不是十分親近。木容性情剛強,她的喜好唯有她自己才最清楚。」再次領路,「所以蘇公子還是親自問問木容才好。」

說著話,停住,行禮告退︰「木容就在前面等著蘇公子。」

蘇煦迅速抬頭看過去,曲折陰暗的的回廊之上站立著一個嬌艷如花的身影。

「蘇公子。」夏木容手持薄紗宮扇大大方方的行禮,頭上紅瑪瑙攢花金步搖隨著姍姍碎步,一步一搖,步步生蓮,搖曳生姿。正紅對襟襦裙外套白紗刺繡大袖衫無風自動,其上金線瓖邊、紅色牡丹自在白紗輕揚間綻放,當真是美人如玉,艷若朝霞,顧盼神飛,見之忘俗!

即使早就已經見識過夏木容真正底細的蘇煦依然被這嫵媚風姿迷花了眼。尷尬的咳嗽兩聲穩住心神,舉起手中竹籃,傲氣沖天的蘇大公子如今小心翼翼的一臉討好︰「蘇煦此次前來是特意向姑娘賠罪來著。姑娘看看我的賠禮,可還喜歡?」

夏木容宮扇輕搖,順著他的話道︰「這里面是什麼?」到不知道這個紈褲子可以玩出什麼花樣。

打開竹籃,蘇煦小心翼翼的從里面抱出一只純白細毛的貓兒,嬌小玲瓏,柔弱可愛。「姑娘可還喜歡?」這可是他特特打听來的消息,應該不會錯。

夏木容不看還好,一看立刻柳眉倒豎,卻又瞬間發覺自己失了儀態,宮扇擋住櫻唇,悠然長嘆︰「果然。」

「什麼?」蘇煦見她眉間一股郁郁之色,只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不禁有些惶恐。

只用宮扇挑了挑白貓的下巴,夏木容語氣冰涼︰「你打听錯了。這些貓兒狗兒的,只有我那被囚禁在宅院里不得見天日的姐姐喜歡,我卻是不喜的。」見蘇煦瞬間錯愕異常的臉,嫵媚一笑,「可是不信?」悠然自向前方漫無目的的亂走,「我娘知道什麼,她的眼中又何時容得下我那自小就是好脾氣、任人欺負也不做聲的老好人姐姐。」雖然只有自己知道那並不是夏木晚真正的性格,但現在只有說的越可憐才越好。

「我娘最是討厭貓,偏姐姐卻又是最喜歡。」那時年紀尚小,夏木晚自然還不能做到將所有情緒隱藏起來,終于被暗中與她交好的夏木容得知,「我去求了娘親整整三日,終于抱了一只回家。誰知過了三五日,娘見我並不常與那貓兒玩耍,到底將它弄死眼不見為淨。」

「我只為姐姐傷心,大哭了一日。姐姐卻從那日起再沒留過一滴淚,從此便將所有玩物一並棄了,萬事萬物都不再侵擾她心神分毫。而旁人的欺辱,更是不在心中停留半分。」停住腳步,夏木容自己都被自己這半真半假的一段話感動不已。反正夏木晚的脾氣一直是那樣冷冷清清、淡然涼薄的,世人都只以為她可憐,所以不用白不用。

果然這段話只換的蘇煦一陣沉默。見他如此,夏木容立刻在心底一陣歡呼。看來自己與姐姐兩人猜得沒錯,嚴府內最近發生的這些事都被何夫人竭力壓制了下來。夏木晚在嚴府行刑立威的一系列動作,外人是一概不知的。

「那你姐姐,可還喜歡這貓兒?」愈加小心的問了出來,蘇煦如玉臉龐染了一絲溫柔。

居然看得一愣,夏木容連忙將目光收回來, 著嘴,繼續自己方才的話︰「可是因為我姐姐端的好脾氣,便是再怎樣對待她也絕對不會放在心上,所以你們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欺辱她?隨便怎樣都不必理會?」

呃……這段話越發讓蘇煦模不清頭腦,只是這話中的嚴重性他還是听得出來的︰「這話如何說?我怎麼會欺辱你的姐姐?」這都哪跟哪啊?

「怎麼沒有欺辱?你別想把自己摘出去做無辜樣。」夏木容雙手叉腰,潑辣之風立現,「你當真以為我猜不出自己莫名其妙的來到這里的目的。蘇煦,咱們兩個早就認識,只不過是不知道對方的名字而已。現在大家誰也別裝,結結實實的再吵一架好了。」

蘇煦頓時一陣苦笑,這位小姑女乃女乃還真是直接。將手中竹籃放下,單手支額,笑起一分狂傲,若是不再討好,他自然又是尊貴的蘇煦蘇大人。「昨日可是你先不認我,我方才做戲與你看的。」夏家二小姐何時那般的有禮過。

呵,這算不算惡人先告狀!夏木容一撇嘴,好生看不起︰「我不認你,你方才做戲?」將手中宮扇塞到蘇煦手中,「這宮扇若不是蘇煦蘇大人,萬萬是到不了我的手中吧。」冷笑連連,「我便奇怪一個只管府中事宜的管家,怎麼會連外面商鋪的伙計都對他畢恭畢敬的。虧得他到聰明,一時間還真找不到半分破綻。」

說遠了,扯回來。「這些先不提,我只問你!」這才是最令夏木容憤憤不平的,「你若是喜歡我,自己找上門去啊。居然那樣小人,背後聯合嚴家做這些動作。我姐姐就算再怎樣不討人喜歡,好歹她也長著一張花容月貌啊。隨便嫁給誰不好,居然嫁給了一個瞎子。當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若是也心善了一點點兒,只怕早晚也會是那種待遇。」

「怎麼會……」蘇煦趕忙著安撫,「再說……」

「再說,再說什麼!」手指幾乎要戳到蘇煦的鼻子上,「豈不聞‘物傷其類、唇亡齒寒’,先擺布了姐姐再來擺布我,我豈不能草木皆兵起來。」說到此處當真帶出了一絲哭腔,夏木容都替夏木晚冤。

蘇煦急著為自己辯解︰「我的意思是,嚴兄雖然眼不能視物,但人卻還是極好的。雖然我不知道嚴家照你所說暗中做了什麼,但是我可以保證,你的姐姐在嚴府里是不會受到半分委屈。嚴兄待人一向溫柔憐憫,最是護短。」

听到這話,原本一直半真半假的夏木容是真的生氣了,立刻立眉斷喝︰「極好!你說極好!我姐姐都已經嫁來這許多時日,至今都不曾圓房,這便是你所說的極好。」

真是要被氣死了!「我告訴你!我夏木容最是冷心冷血之人,你以為將我姐姐嫁到這嚴府之中用來威脅我,我便一定會听從于你嗎!你大錯特錯了!」反正夏木晚自己其實就彪悍的很,根本就不用她這個妹妹為其操心什麼。現在只要嘴上將這口惡氣出的痛快便是了。「不管接下去你們使出什麼卑鄙手段,我夏木容說不嫁便是不嫁。大不了出家做姑子去,誰怕你們啊!」

這里蘇煦听的還尚有三分糊涂七分明白,但是夏木容發起飆來當真是字如吐珠,半句話都插不上。什麼都說不出來的蘇煦最後只能一臉苦笑的傻站著听她好一陣抱怨,心中唯一的感受便是︰自己,好像做了一回替罪羊。

話已說足,夏木容仍覺得意猶未盡,伸手從袖中取出自己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塊原玉,也扔在蘇煦懷里,俯身將竹籃提在手里,趾高氣昂道︰「這份賠禮我就替姐姐收了,反正這是你欠她的,只怕根本不夠賠。」走了幾步又轉回頭,「啊,對了。宮扇和那塊破石頭我可都給你了,從今往後你我兩不相欠,再也不用見面!」

昂首闊步的一路走遠,猶可見夏木容頭上那只金步搖搖曳的異常歡快,倒是別有一種風情在其間。蘇煦乖乖的挨了一通罵還不能有半句反駁,興高采烈而來,灰頭土臉而去,真是自從遇見夏木容便該知道自己霉運的開始。

雖說,自己甘之若飴吧。嘖嘖,這是什麼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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