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廢妻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收與不收不在你

作者 ︰ 千尋慕

「二爺!」明白了今日的嚴莫楚原來並不是來救她的,畫眉立刻跪在地上一路膝行過去,「爺!您不是一向最疼我了嗎。我當真不是故意來招惹大少女乃女乃的。都是那起子小丫頭!是她們挑唆我說爺您新買的一瓶玫瑰花露還沒見使便沒了蹤影。又說那邊的大少女乃女乃老早就斷了月錢與份例,頭發卻越發的黑亮了。肯定是不知道偷拿了下人多少頭油、花露才保養得這般好。」

所以才想著反正都是痛打落水狗,自己何不也前來湊一份子。傻子一般的來了,就這麼把自己搭了進去,果然白痴。嚴莫楚很是好脾氣的手指輕挑畫眉的下頜,逗弄逗弄向自己撒嬌邀憐的貓兒︰「爺我的東西,你可還當真是不上心啊。」說著方才從袖中取出一瓶玫瑰花露,頂在畫眉眼前晃了晃,「賊贓在此,爺我原來是監守自盜。」

如遭雷擊,畫眉目瞪口呆的看著那瓶花露回不過神。「爺,你……」這是什麼意思?特意前來亦不過是來告訴我,你被人耍了嗎?曾經處處維護在前,便是旁人訓斥幾句都容不下的反駁回去,那樣的爺。卻原來每日里甜言蜜語,柔膩溫存,究竟抵不過此刻一個外人丫鬟的幾滴眼淚。更何況,那丫頭本是連一滴眼淚都不曾掉過。

嫉妒心起,轉頭,盯住了青玉的雙眼凶狠若狼,畫眉迅速從地上爬起,沖上來手指幾乎戳到她臉上亂罵︰「好個狐媚子!果然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下.賤.貨!勾搭上姑爺還裝清高,轉臉便來誘的我們二爺肯為你這種髒了身子沒人要的遮丑圓謊。也不瞅瞅你那個浪蕩樣子!好入得了人眼嗎!不過是爺們年輕才一時眯了眼,暫由得你猖狂罷咧!」

只因夏木晚當先便將青玉護在了懷里,畫眉的這段話簡直就是在指著夏木晚的鼻子罵出來的。蕭然與洛塵立刻一左一右的護在了夏木晚與青玉的身前,卻礙著畫眉畢竟與眾人不同,只能听著不能上去拽開。獨心里有鬼的嚴陽哪里忍得住,第一個發作出來︰「還不快把這個眼里沒有主子的混賬東西拖下去打死!少爺小姐都在這里,哪里由得她這般放肆胡唚!」

一旁的老婆子慌忙上來就要將畫眉拽出去,卻哪里就能拽得動已經幾近瘋狂的大丫鬟,亂哄哄的鬧成一團猶能听見她仍在亂罵個不住。

先前嚴莫楚還退在一旁將那雙吊梢眼笑得眯起來,三分邪氣七分嫵媚,有熱鬧瞧便開懷。待得發覺听不出什麼新鮮花樣無甚趣味以後,悠然緩步而上,一個窩心腳便踹的畫眉倒在地上半響都出不了任何聲音。

蹲在畫眉的眼前,嚴莫楚幾分憐惜的將她擋在眼前的亂發梳攏到耳後,諄諄教導︰「玩物可愛是因為貓會蹭膩狗會搖尾,牙齒爪子這些在主子面前亮出來就是死罪。爺教導你,是為你好。」再度將那瓶玫瑰花露在她眼楮上方晃啊晃的,笑容詭魅,「再說了,爺的這瓶花露是要送給大少女乃女乃的,這里又關青玉那丫頭什麼事。」

看著畫眉忍痛咬緊了嘴唇兀自驚訝的瞪圓了眼楮,徹底舒心了的嚴莫楚哈哈大笑著起身,連連揮手︰「拉她下去受刑吧,大哥大姐的命令可耽誤不得。」

「都散了吧。」方才還一直笑盈盈的嚴莫寒不知何時沉了臉,神色很是倦怠的起身伸手︰「洛塵,扶我去休息。」臭小子現在也不再時時刻刻的跟在自己身邊了,做什麼還需要叫他一聲,真是不方便。

「大哥不觀刑嗎?」不跳字。嚴莫楚隨口一問也不等回答,只將玫瑰花露托在掌心中直舉到夏木晚面前,「我可是一片真心拿來孝敬大嫂,這次當著眾人的面,嫂子總不能再駁了我回去吧。」

一句話便將屋中所有人定住了腳。洛塵剛剛牽起嚴莫寒的手,蕭然邊檢視著藥箱邊輕聲勸說青玉還是請個大夫進來看看才放心,嚴陽正攜了嚴芊往外走,口中猶在訓斥「姑娘家听見方才那種話就該回避」。嚴莫楚話音落地,只听得嚴芊手腕上的兩只玉鐲「叮當」一聲脆響分外的刺耳。

院中行刑的打板子聲音已經 啪響起,夏木晚卻只覺得聲聲都響在了自己的臉上,那道道目光都像刀子一般的挖著她的肉。轉開身,雙手緊握著強自鎮定,眼中正巧對上蕭然,卻見他又是那樣低眉垂目的恭順樣,眼中誰也不看。「多謝小叔的好意,我不收。」終還是瞥了一眼嚴莫寒,卻怎麼也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嚴莫楚自嘲一笑。居然都說出「我不收」這樣強硬的話來,連「不能」、「不願」這樣稍稍敷衍一些的詞語都不屑用嗎?再往前一步,硬是把花露放到她的面前︰「大嫂難不成還是在懷疑我,只疑心畫眉前來鬧事是我暗中安排?」

都已經靠得這麼近,夏木晚皺起眉往一旁躲開了一兩步︰「我不是已經說了,是絕對相信小叔的。」當著這麼多的人,尤其還是在嚴莫寒的面,嚴莫楚難道就當真沒有感到自己這番舉動的不合宜嗎!

「大嫂若是不收,那便是疑心我,不肯原諒我沒能管束好下人之責。」嚴莫楚一張巧嘴自然能找出最是光明正大的借口。此刻便如一個執拗的求得大人寵愛與注意的孩子一般,就是在夏木晚的腳邊糾纏定了。

夏木晚此時心中也有些惱怒,倔強的小脾氣發作起來亦是堅決的讓人頭疼。「小叔若是這麼說,那這瓶花露已經送給青玉賠罪才對。」眼神飄向院中正在挨打亂叫的畫眉,嘴角沒能忍住冷諷的笑。可憐的人,白為主子效命。「畫眉將青玉欺辱的那般狠,真不知這嚴府可有上行下效之風沒有。」

果然還是怪罪上了!嚴莫楚無奈的一聲長嘆,伸手把安靜站立一旁的蕭然給拽過來︰「吶!蕭管家作證。大嫂將我那瓶花露扔給蕭管家隨意處置,結果他又直接退回了給我。」真是想起來就氣悶!「所以我一早就知道大嫂並沒有收下我的花露,根本不可能派畫眉前來自討苦吃。」

夏木晚見蕭然只是沉默著不說話,但那樣子確實是默認了。心下更是無奈,這件事本來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現在好了,前後兩瓶玫瑰花露,不知底細的人恐怕又要自行想象了。

嚴芊此時湊了上來,看看嚴莫楚又看看夏木晚,點頭輕笑︰「二哥可真是偏心,這樣好的東西連我都沒送過。巴巴的大嫂剛糟了克扣,你就親手送過來,還一送就是兩回。」掩口偷笑,「二哥可是喜歡上了大嫂?」

除了嚴家兩兄弟,滿屋人立時臉上全變了顏色。嚴陽更是立刻豎眉一聲斷喝︰「嚴芊!胡說什麼!」上來便要作勢打她,「你是什麼樣的人?嚴家最是尊貴的未出門的小姐!這些昏話可是你該說的!等我告訴姨娘、太太去,看不剝了你一層皮!」

嚴芊立刻便怕了,趕忙拽緊了嚴陽哀求︰「好姐姐,我錯了!你就看在芊兒年歲還小,原諒我這一回吧。以後這些瘋話我是再不敢提的。好姐姐了!」百般討饒起來。

知道這里再不能多呆,嚴陽只狠狠瞪了夏木晚一眼,狠拽著嚴芊迅速離開。

嚴莫楚兀自笑得滿臉邪氣,上挑的眼角斜斜看了一眼眉目平和、只唇角一抹笑的嚴莫寒,余下一聲嘆息︰「現在看來,大嫂是肯定不會收我這瓶花露了。」

在嚴芊說出那樣一番話後,夏木晚若是還能若無其事的收下,那就當真不是夏木晚了。

「小叔請回吧,都鬧了這半日。我和夫君已經有些累了。」夏木晚只一思量,堅定的選擇站在嚴莫寒的身後,現在真的就只有他能救自己。

嚴莫寒微微側過身,明明沒有任何的表示,但那兩個人站在一起便成了呵護依靠的風景,美麗的可以入畫。

再沒有一句話,嚴莫楚干脆的轉身走了出去。卻又在眾人都以為他已經離開之時,院中行刑之聲停止,嚴莫楚揚聲歡笑︰「大嫂,你若是不收,那可別怪我沒地方用,只能暴殄天物了!」話音剛落便听見被打的本來幾乎叫不出聲音的畫眉又是一聲痛哼,倒不是她尚能咬牙忍住,而是真的已經被打的只余下哼氣的聲音。

夏木晚並蕭然連忙幾步走到門前,映目所見,滿園里都是跪著的方才圍著瞧熱鬧的下人們。畫眉就躺在正中空地上的一條凳子上面受的刑,雖然看不清已經打得有多嚴重,但是遠遠一眼便已經足夠知曉了。而嚴莫楚,竟然就站在畫眉身邊,將那瓶花露一滴一滴的倒在畫眉已經被打的透血的身上。

「你!」夏木晚就算再討厭畫眉,可眼見著嚴莫楚這樣欺辱一個一心只有他的丫鬟,無論如何也看不下去,更是忍不住的火大。「你當丫鬟是什麼!」不曾多想便沖過來伸手阻止,「住手!」

嚴莫楚順勢便將花露瓶塞進夏木晚手中,笑容邪氣︰「大嫂可是收下了。」低低一聲,笑聲輕佻,「幸好,還剩下很多呢。」

徹底陷入兩難境地,夏木晚拿著花露是收也不行不收也不行,咬緊了牙,真懷疑自己是哪根筋兒出了錯,又不是自己的丫鬟,胡亂心疼人!

此時一雙手溫柔的從她的身後抱過來,嚴莫寒笑聲爽朗︰「二弟是在真心認錯呢,你就收了吧。這般的費心思,我听著都心疼。」挨上夏木晚的臉頰寵溺著蹭了蹭,手下只將她抱的更加緊密一些,「好久都不曾聞到你身上涂抹著香氣了,你可怨不怨我不心疼你?不知道用這些小玩意來討好?」

一手沿著夏木晚的細腰模索著往上,嚴莫寒早就知道夏木晚最是惱怒在眾人面前與他太過親近不加避諱,另一手將她禁錮在懷中不容掙動分毫。直到那手沿著她的手臂模到了手中握著的花露瓶,這才又輕咬著夏木晚的耳朵柔聲問︰「我這里替你收下了,就算借花獻佛。你今晚便用給我聞,好不好?嗯?好不好?」

「你!」簡直都要羞得沒法見人的夏木晚哪里能任由嚴莫寒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便貼的這般緊密,更枉論將私底下說出來都要面紅耳赤的情話在這里便說的柔情綿綿。可是被嚴莫寒抱住便怎樣也掙月兌不開,最後急得狠命一甩手……

手是掙開了,連帶著手中早就已經忘記了仍握著的花露瓶隨著松月兌的手掌一同甩飛開遠遠的。「啪」的清脆一聲響,碎了個徹底。

夏木晚簡直是同時送了兩口氣,總算沒有那麼麻煩,再也不存在收與不收的問題了。

嚴莫楚卻也不生氣,只是手指搓著下巴,意味深長的一聲嘆︰「原來大嫂的心比我狠。」見夏木晚不解的看過來,手指悠閑的指指尚躺在凳子上幾乎只剩下一口氣的畫眉。

呃,夏木晚立時尷尬了。方才的掙扎,令那一整瓶花露,幾乎全灑在了畫眉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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