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植達人在古代 正文 第八十六章 白費功夫

作者 ︰ 七裳

王大嬸故意沉吟了一陣子,讓他們都捧著心等了好一會兒子,方才蹙著眉頭,緩緩說道︰「爹,其實我跟友全商議了一陣子,說實話,我們也不知道為何自留地里的小麥會長得這麼好。」

陳冬月以為王大嬸是故意不想說秘訣,立即跳起來插嘴道︰「什麼叫你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麼?我看你是不想講,不想讓旁人家也長得好罷了,我看你就是小氣。」

老爺子覷了陳冬月一眼,在他面前都這般的沒大沒小,也忒給他沒臉了,做事兒也不知道穩重些。

王大嬸則很是不屑的瞥了陳冬月一眼,暗自鄙視了她一回,場面上卻不回她的話,只對老爺子繼續說道︰「爹,您想想,若是我跟友全知道為何小麥會長得這麼好,我們會將那另外兩畝地給荒了嗎?肯定也會一般法子去種,這樣我家今年豈不是要發了大財?所以說,其實我跟友全也真的不知道自留地里的小麥長的好的真正原因。若是您老人家非得讓我給一個說法的話,那我只能說是老天給路走,看我家現在正是用銀子的時候,所以讓咱家發這麼一筆小財,也好貼補貼補家用。」

王欣一坐在西南側屋的床上,听到王大嬸這般硬氣的回答老爺子的問話,不由心中一樂。嘿……要是有人能知道他家小麥長得好的真正原因,那可真是出了怪事。而她也得有點兒危機感了,因為能知道小麥長好的原因,那不也就是知道了她那個石瓶的秘密了嗎?

老爺子听得王大嬸的話,一想,也對啊,若是老2家兩口子知道秘法,那肯定是所有地都用一樣的法子種呀,不可能說平白荒了那另外兩畝地。這樣一荒,一年得少賺多少銀子啊?

老爺子不由輕嘖了兩聲,一面捋著胡須,一面點頭應道︰「那倒也是。」

王大嬸繼續道︰「可不是那個樣子嘛。爹,友全是什麼樣的人您是知道的,他一向最是孝順。當日小麥在沈記賣了高價以後,友全除了去還牛車的時候,跟王二叔說了一聲,給他家擔去了一擔留作來年的小麥種子,第二日就給您老人家也送去了五十斤,還跟您說明了原委。您說,友全這做的還不夠孝順的?」

老爺子也不是個糊涂的人,只是為人父母者,難免的,有些偏心而已。听了王大嬸這番話以後,也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麼。再怎麼著,友全一家子待他還是極為孝順的。

老爺子思量了一陣,避開了王友財兩口子殷切直視著他的目光,輕咳一聲,問道︰「真的一點多余的小麥種子都沒有了?」

王大嬸听的老爺子話語上已經有了松動之意,連忙繼續說道︰「真的是沒有多余的,若果然家里可以勻出一些來,肯定不用勞煩大哥大嫂親自過來了,友全肯定會送上門去。今年確實是我跟友全疏忽了,等得明年,田里的小麥若是再次豐收,我肯定第一個將大哥大嫂家的小麥種子給留出來,立即讓友全送過去。」

老爺子頷首,道︰「既然沒有,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是你們知道錯了也好,明年切勿不要再忘了。」

明年的事情就明年再說,先安撫老爺子要緊。

王大嬸連忙答應道︰「還請爹放心,明年是斷斷不會忘了此事的。」

老爺子這才看著王友財兩口子,嘆了一口氣,和聲勸道︰「友財啊,既然友全家已經沒有多余的種子了,不如你再去別家看看可好?明年讓他家給你留足了分量便是。」

陳冬月暗恨的瞪了王大嬸一眼,倒好似她不是來要東西的,而是王大嬸欠了她東西一般。王友財擰了擰眉,心里也憋了一些話,但當著老爺子的面,有些話是不好說的。

既然老爺子已經被陳秀給說服了,若是他們兩口子繼續這樣站下去,反而讓老爺子不好做。王友財思量了一番,故作恭順的樣子,答應道︰「既然老2家真的沒有,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希望老2明年能記得我這個哥哥,給我留下一些好種子才是。」

王大嬸忙保證道︰「大哥還請放心,這事兒是斷斷忘不了的,等今兒傍晚友全一回來,我就將今日的事情跟他說一下,也好叫他長一個記性。有好事兒怎麼可以忘了自家的親兄弟呢?大哥,您說是不是?」

王大嬸那最後一句話就說的有些陰陽怪氣了,明顯是在暗暗的責怪王友財從來是不記得自家這親兄弟的。王友財心中有鬼,不好反駁王大嬸什麼,只冷哼了一聲,示意自己听到了這些話。

如此,王友財跟陳冬月費勁了心思,還請動了老爺子,愣是沒能在王友全家要到一粒的小麥。兩口子回去以後,越想越覺得氣憤不已,陳冬月還暗自猜測是不是村子里有什麼人給王大嬸出了什麼主意,不然怎麼一向好對付的王大嬸,現在這般的難以講話了?

當然,既然連老爺子都不說什麼了,而先前王友財親自登門要的時候,王大嬸也是一口回絕,想來今年這小麥種子是不可能要到一粒了。

王友財癱躺在床上,擰著眉頭,與陳冬月道︰「既然老2家沒有,我看你就去楊家看看吧,楊家今年小麥長的也不錯,那種子是肯定比咱家的好的。不管怎麼說,能多產一些也好。」

陳冬月氣哼哼的轉過身子,背對著王友財,實在是不高興跟他講話,這個廢物簍子,讓他跟自家親兄弟要點兒東西都要不到,還能指望他做什麼呢?

陳冬月想著,口中便習慣性的將這些話都說了出來。

王友財本來肚子里就憋著一肚子的火,況且昨兒個被王大嬸給氣著了,到現在都沒有撒火的地方呢。自家媳婦倒好,不僅不寬慰自己,還擺臉子給他看,真當他王友財是個懼內的人呢?

王友財左思右想,越想越覺得氣不平,抬手就猛推了陳冬月一記。

陳冬月是睡在床外側的,身形本就不是很高大。王友財又是一個做慣了木匠活計的人,手上也有一點兒力氣,這麼一下子推下去,手上又是帶了點兒力道的,陳冬月立馬就滾落下地。

陳冬月霍的站起身,惡狠狠的咬牙瞪著王友財,「你個殺千刀的,自個兒沒本事,現在倒是知道在我身上動手了?啊?你有本事怎麼不能跟你那好兄弟要到小麥種子的?你倒是會在自家媳婦身上逞能哪。」

口中叫囂著,陳冬月就如狼似虎的撲到了王友財的身上,拳打腳踢都使了上來。

王友財哪里是那種心甘情願躺著被媳婦揍得人?立馬就嗷的坐起身,與陳冬月打了起來。

卻說王柳跟花鳳梅住在另一屋,听得自家爹娘屋里乒哩乓啷的響作一團,花鳳梅無奈的嘆息一聲,靠在王柳的懷中,輕聲道︰「爹娘今日又是絆了什麼口角?怎的又打了起來?」

王柳眼也不睜,一手勾著花鳳梅的腰肢,一面迷迷糊糊的說道︰「誰知道呢?他們是一日不打架就心里難受,你趕緊睡了吧,別龍龍半夜醒了要你哄著,又是睡不好。」

花鳳梅點了點頭,對自家公婆二人的相處方式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好在她跟王柳成親兩年多來,兩個人還從來沒有動過手,王柳也一直待她很好,未曾與她拌過口角。

花鳳梅又听了一會兒動靜,便睡了過去。

翌日,王友財跟陳冬月照例是早早的起了身,鄉下人就是這點兒好,雖說現在未必有什麼事情需要忙活,但起早已經成為習慣,哪怕起來只是坐在院子里發呆,也不會有人白白賴在床上做夢。

王友財今日便是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牆角下,眯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麼。但是能明顯看出,他脖子跟胳膊上都有一些指甲抓撓的痕跡,顯然都是陳冬月昨天晚上的杰作。

至于陳冬月,早上梳洗完畢以後,自然就是在廚房煮飯去了。她臉上都青紫了一小塊,其他地方因為都有衣服遮著,也看不到什麼傷痕。

花鳳梅抱著王龍龍在院子里散了會兒步,對昨天晚上听到的動靜是只字不問,也只當沒有看到公婆身上的傷痕。

當然,習慣使然,兩口子身上雖說都被對方留了一些創傷,但卻絲毫不妨礙他們得閑的時候出去串門子。而村子里旁的人家看到了,也只當沒看到。畢竟哪戶人家夫妻之間不會發生一點兒口角呢?就算是看笑話,也就是在心里笑笑算了,以後還是要處事的,可不能當著人家的面說笑話。

昨兒個傍晚,王友全跟王志實砍柴回來後,王友全今天一整日都記掛著他大哥要來他家討小麥的事兒,砍柴的時候都有些心神不寧。待得回了家,他第一時間擱下背上的柴禾,去尋王大嬸,問問今天到底是個什麼情形。

王大嬸正在李惠蓉家串門子呢,李惠蓉最是好事,又是個大嘴巴。今兒個老爺子去的時候,王大嬸也沒有將院門關起來,故而幾人在屋里說話的時候,聲音稍微大些,李惠蓉便能听得一清二楚。

現在李惠蓉正是在跟王大嬸打听早上發生的事情呢。王大嬸自覺有理,也沒什麼不好跟旁人講的,便將那些大概都說與李惠蓉知道,也好叫旁人評評理,就算是巧取豪奪都沒她大伯家厲害的。不過,好歹今天老爺子沒有硬著來,總算是講了些道理。

李惠蓉一面點頭,道︰「就是啊,你說你家沒有就沒有唄,他家怎麼還就不信了?還說什麼親兄弟呢,倒不如旁人來的好,真不是一般的不講道理。我看他家有好事兒的時候,也未曾記掛著你家,現在倒好意思來說什麼親兄弟了。」

王大嬸幽幽嘆了一氣,搖頭道︰「也不知道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竟然踫上這樣一家人,委實是蠻不講理。你說我家怎麼就攤上這樣一個親戚了?」

李惠蓉忙安慰她道︰「算了,別跟他們置氣,這不他們不是什麼都沒要到嘛,你可別氣傷了自個兒的身子,不值當。」

王大嬸點了點頭,氣道︰「我才不跟他們生氣,沒得浪費我的精神,我就是氣不過,這都是些什麼人哪。」

李惠蓉不由撲哧笑了出來,「你這還說你沒有生氣?」

二人又閑話了許久,適時王友全回了家來,正在外面叫嚷著找王大嬸回家。听得王友全的呼喚聲,王大嬸忙揚聲應了聲到,然後就匆匆跟李惠蓉說了句再見,忙忙的出了去。

王友全听王大嬸的聲音從李惠蓉家傳出來,便疾步走到了她家門口,等著王大嬸回家。

一見王大嬸的身影從李惠蓉家的院子里出來,王友全忙迎了上去,緊張的問道︰「怎麼樣?今天爹跟大哥他們有沒有再來?」

瞅著王友全那小心翼翼的樣子,王大嬸就氣不打一出來,若不是他這個當家的無用,就知道息事寧人,凡事就知道討好那些人,他們家會這般的受氣?王大嬸橫了王友全一眼,疾步往家走去,一面道︰「你說呢?你兄弟你還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他能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你也猜不到?」

看自家媳婦氣哼哼的樣子,王友全也能猜到今天發生了哪些事情,忙忙的問道︰「難道你答應大哥了?」

王大嬸頓下腳步,睨了他一眼,恨恨的道︰「你是不是就巴望著我把給自家留的種子送給你大哥家呀?」

王友全趕忙搖頭,撇清自己的干系,除非他是不想以後好好過日子了,忙為自己解釋道︰「怎麼會?我又不是不曉得為自家好的人,昨兒個不是都跟你說好了嘛,以後家里的這些事情都由你做主,我不管就是了。」

王大嬸從鼻腔哼了一聲,繼續往家走去,「你還記得昨天晚上自己說的話就好。今天爹跟你大哥大嫂一早上就過來了。可不是我說虛話,若是你今早跟志實慢走了那半步,今天肯定就被他們給堵在了家里,也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

王友全猜測道︰「反正那就是小麥沒有給他家?」

王大嬸怒瞪了他一眼,「你就關心小麥有沒有給?難道就不想知道今天你爹跟你大哥大嫂到底說了些什麼?」

王友全憨實的撓了撓後腦勺,「我這不是在問你嘛,我琢磨著反正你肯定會跟我說。不如就先問一下小麥有沒有給,也好讓我安心一下。」

這個二愣子她怎麼就嫁了一個二愣子呢?王大嬸氣哼哼的在心里暗罵了一句,沒好氣的道︰「沒給。」

王友全不由拊掌大樂,「還是媳婦兒有主意,要是我今日在家,肯定就直接給大哥擔門上去了。」

王大嬸覷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你是什麼人哪?吃里扒外的。每每總是顧忌著旁人家,也不曉得為自家打算打算。你想想你過去做的那些個事情,若不是你懦弱可欺,咱家現在會是這幅德行?你倒是曉得給人家留好東西,當年學手藝的時候,人家怎麼不把你給帶著的?現在人家是一門手藝在身,全家吃喝都不用愁。你再看看你自己,為了給兒子娶了媳婦,連閨女都倒貼了出去。」

王友全憋著氣,盡量不回話。反正媳婦說的那些話都是有道理,他心里也明白,只是惡習難改,一直沒有辦法而已。難道他自己就沒有怨過自己嗎?

唉……王友全不由幽幽嘆了一氣,勸說道︰「罷了,我都知道了,今日大哥也沒跟咱家要到東西,你還說些什麼呢?再者,我也說了,以後家里的事情統統都交由你做主,想來以後肯定就沒有旁人能佔到咱家的便宜了。」

夫妻二人這才回了家去。

到家後,王大嬸想想還是心里有氣,拉過王友全,說道︰「孩子他爹,你想不想知道今天你大哥大嫂是怎麼說你的?」

王友全其實對這些小事兒是真的不上心,原想順嘴說句不想知道,但瞅見媳婦惡狠狠的眼神,話都到舌尖了,還是吞了回去,換句話說道︰「想,那你說唄,大哥大嫂是咋說的?」

王大嬸指了指他正坐著的歪板凳,「你可還記得幾年前,你抱著木料去尋你大哥,讓他幫咱家做幾條板凳的事兒?」

王友全低頭一瞅板凳,可不就想了起來,點頭道︰「記得記得,這板凳後來不是我自個兒做的嘛,咋了?」

王大嬸哼道︰「你大哥說當年你抱著木料去的時候,他正幫旁人家在做事兒呢,原想讓你等上幾日,結果你脾氣太大,沒有等他說完話就抱著木料走了。」

王友全驚愕的瞪大了眼楮,眉頭擰得死緊,「大哥真是這樣說的?他這不是在顛倒黑白嗎?再者說了,他為什麼要這樣說我?」

王大嬸以看白痴的眼神瞅了王友全一眼,「這不是老爺子今兒坐在這里的嘛,他們兩口子既然把老爺子請了過來,總得多說說自己的好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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