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 第一卷 079、危機

作者 ︰ 恆見桃花

老夫人來時就听見屋里的說笑,遠遠的便道︰「你們倒是會玩鬧,把我一個人撇下好不冷清。」

素言和初雪三姐忙站起身迎出來,給老夫人行禮。

費耀宗也踱過來,道︰「娘最近做事都神神秘秘的,兒子便索性給娘留了時間,等娘都鼓搗完了,自是會過來。」

老夫人笑的合不攏嘴,道︰「就你這張嘴,真真是刻薄,等明兒給你娶了媳婦,有人管著就好了,我也少受你多少排暄。」

費耀宗便怏怏的道︰「娘三句話就離不了娶媳婦,您就不怕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

老夫人笑著看一眼素言,轉過頭來對費耀宗道︰「你這話可是一竿子掀翻了一船的人,現如今放著你大嫂在這呢,你背後說你大哥的壞話,就不怕轉過身來你大哥要教訓你?」

素言臉上是微微的笑,並不接話。

初雪先拍起手來,說道︰「大伯母這話說的極是。嫂子最是老實,所以二哥才這麼肆無忌憚的欺負人,等大哥回來我一準告訴大哥去,二哥,你就等著挨板子吧。」

費耀宗瞪一眼初雪,道︰「小丫頭片子,不說放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初雪假裝害怕躲到素言身後,大叫︰「二哥發狠了,嫂子救我。」

素言被初雪拽的站立不穩,腳步踉蹌了下,幾乎摔倒。費耀宗不動聲色的伸手扶住她的胳膊輕輕一推,等她立的直了,立刻松手,陪笑道︰「嫂子大人大量,自是不會和我計較。況且,我這話原是說的不錯,人中總有特例,大哥就在例外之中,是吧?娘不疼我,若是嫂子也嫌了兄弟,那耀宗在這家中可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素言自是知道這娘幾個不過是說著取笑,怎麼會真的計較?不過是陪著笑,樂得看熱鬧。

老夫人卻又說道︰「瞧他說的這個可憐勁的,倒不好叫人不饒他。不過……」話鋒一轉,忽然對準了素言︰「你是嫂子,總要立威,豈能這麼容易就饒了他,借著這個由頭罰了他罷。」最後一句說的輕,卻又刻意要讓費耀宗听見。

果然費耀宗急起來,連忙給素言作揖︰「嫂子要罰,也揀容易的,可千萬別為難兄弟。」

眾人都看向素言,笑著要看她怎麼罰。

素言一時有些不知所措,老夫人又帶笑的瞅著她,打量著是一定要看這場好戲了。素言微微思忖,只得道︰「自古就有言多必失、禍從口出之語,叔叔剛才就是被老夫人捉到了措辭不嚴密之處,故此才有此罰,就罰叔叔三日內不許說話如何?」

眾人靜默,很快爆發出一陣大笑。老夫人笑指著素言,喘息著道︰「你素來是最老實的,原來也這般刁鑽。今兒個耀宗落入你的手里,是他自己倒霉,哈哈,哈哈,這罰的有趣,又文雅,又拿捏到了耀宗的七寸……」

邊說邊笑,邊笑邊說,惹得眾人更是笑個不住。

素言微笑,道︰「是老夫人縱容,不然素言何敢越矩。」人家母子連心,嘴上說的多厲害,心里就有多愛。雖然費耀謙是長子,又在外有功名在身,可是相比來說,倒是費耀宗這個兒子更得老夫人歡心。

「瞧瞧,她也是個伶俐的,這下倒成了我是幕後行凶了,耀宗再不服,也不敢頂嘴,有氣只管發到我身上。」老夫人和身邊的穆媽媽抱怨,眼角眉稍卻沒有一點嗔怨之意。

穆媽媽笑道︰「二爺是個最耐不住寂寞的,這下可是罰到點子上了,也虧得大少夫人心思靈巧。」

費耀宗悻悻然,卻只緊閉了唇不還口。老夫人看他那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兒,更是笑的歡,道︰「好,就這麼著。」

一眾人進了屋,按座次坐下,丫環婆子擺上了碗筷。老夫人瞅著初雪三姐妹︰「今個是家宴,沒有旁人,你們別拘束了,不然倒顯得生分。我知你們姐三個都是束不住的猴兒,今天只管隨意鬧,沒人管著你們。」

初雪笑起來︰「還是大伯母最通達,佷女在這里先謝過大伯母了。」

老夫人只不過應景吃了幾口,跟初雪等人頑笑一回就要回去歇了,素言帶著初雪三姐妹將老夫人一直送到院外。

老夫人揮手趕她們︰「趕緊回去吧,暖閣里雖是暖和,菜也涼的快。還有,那酒是初嘗,你們幾個都少喝些,雖是家里,醉的太過,也叫丫頭們笑話。」

素言道︰「老夫人放心吧,素言會照顧好三位妹妹的。」

任媽媽也笑著安慰︰「幾位小姐都是最知禮的,又有大少夫人在旁拘管呢,老夫人只管放心吧。」

老夫人又囑咐幾句,終究還是留任媽媽在這看著,這才自己帶人回去了。

素言不肯多飲,初雪帶著兩位妹妹強勸,素言也只喝了前一杯。

她有心事,隱隱覺得初雪和費耀宗眉目之間傳情達意,似乎在蘊釀著什麼。她不想多心,卻不能不多心。連最親的手足都可以反目成仇,連身邊最近的侍婢都可以倒戈,她還能相信誰?

而且,費耀宗明顯的不同尋常。

似乎一夜之間,所有人都揣著自己的目的,為了自己的利益奮力爭取。

他敗了,雖然根源不在自己這,可素心落魄回府,親事不諧,是她辦事不力。

在模不透他的態度之前,素言不得不步步小心。

初雪三姐妹沒了管束,喝的暢快,素言說了兩回,她們姐三個雖然嘴上答應的容易,手下卻一直沒停,那壇酒竟然去了一半。

素言只坐在一邊笑著相陪,不肯再多喝一口。

費耀宗早就不在暖閣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也許是送完老夫人之後,他就沒再回來。他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所謂的罰也無傷大雅,可是素言卻就是知道他不高興了。

素言眯了眼,想著心事,初雪卻搖搖晃晃的走過來,攏著素言的肩,道︰「嫂子,你看,晴雪醉了。」

素言望時,果然晴雪趴在桌上,已經闔上了眼。

茜雪年紀最小,不敢多喝,只是點到即止,這會見晴雪醉了,小臉上就有了驚慌,看著素言道︰「大嫂,怎麼辦?」

「沒事,叫人端碗醒酒湯來。」素言走近,看一眼晴雪,只是睡的熟而已,笑著安慰了茜雪,就命人去端醒酒湯。

素言又吩咐蕙兒︰「你叫兩個人,把晴雪送到歌華院吧,讓她小睡一會,等醒了酒也差不多了。」

蕙兒應聲要走,茜雪卻上前道︰「都是二姐姐無狀,貪杯醉酒,給嫂子添了麻煩,不勞姐姐們服侍,我陪著二姐姐吧。」

素言笑了笑說︰「也好,我叫人送你們姐妹回去。」

剛招呼著眾人送姐妹兩個走了,初雪卻鬧起來,竟拉著任媽媽好說歹說非要先干三大杯不可。

任媽媽苦笑的看著素言︰「大少夫人,奴婢看這大小姐也是醉了,不如就此散了吧,奴婢把大小姐扶到老夫人房里歇了。」

素言點頭︰「有勞任媽媽了,我在這叫人把這收拾了就回去。」

墨兒給素言沏上茶坐在一邊,婆子丫頭們手腳輕盈、利索的收拾了殘羹冷炙,忽然墨兒低低的驚叫,竟是一個小丫頭不小心把油湯潑灑到了她的身上。

一大片髒污,油湯尚在滴滴的往下淌。

眼看這裙子是不能再穿了。

素言不是刻薄的主子,立時安撫垂手立在一旁嚇的渾身哆嗦的小丫頭︰「不妨事,換了衣服就行了,你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小丫頭退下去,墨兒也去換了衣服,暖閣里忽然就安靜了下來。素言抬頭,看見迎面走來的費耀宗。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進來的是費耀謙。

這府里的人都說兄弟二人十分相像,一乍眼的功夫會覺得兩人是同一個人。

可是素言從來沒覺得。不是她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費耀謙,所以就給他一個略微較好的印象。而是因為,這兄弟二人的確不至于像成一個人,辯不分明。

費耀謙骨子里或許也有著費耀宗那般的不羈、風流,許是京城子弟都有的風範氣度,但是費耀謙更多的是壓抑。

他外表是個謙謙君子,掩蓋了骨子里所有可能的東西。

費耀謙則活的肆意的多,因為他不是長子,無需承擔父輩留下來的責任。

況且五官上,費耀謙更闊朗一些,而費耀宗則五官更緊湊。

他越走越近,竟然直直的朝她走了過來。素言心弦一繃,下意識的看向周圍。早就沒有了一個人影。難怪墨兒被無端端潑了一身的油湯,想必是蓄意為之,就為了此刻把所有人都打發出去。

昨日才因為與外姓男子相見惹了一場風波,今日費耀宗效仿,意欲何為?

素言暗忖,她嚷起來逃月兌的機率有多大?

就算是鬧的沸反盈天,到了老夫人那,也只會怪她行為不檢點,說的難听些就是勾引了小叔子,沒人啃听她分辨。兒子都是自己的好,再大的丑事也只會怪到外人身上去,而她,就是那個活該的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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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散了好幾天了,又困又累,終于睡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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