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 第一卷 008、小叔

作者 ︰ 恆見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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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一天,素言都麻木了。餓尚能捱,只是渴的厲害。偏生那牛婆子事情又多,走了之後壓根就沒回來過。

素言嘆口氣。不過這麼點苦,她就吃不下了麼?

也只有吃過苦,才知道珍惜平時的美好生活。

眼見夕陽西斜,天色漸漸的沉下來。老夫人只說罰跪一天,卻並沒說從哪個時辰到哪個時辰。難道一天一夜跪夠十二個時辰才算數?或者,老夫人已經把她罰跪的事給忘了?要不就是老夫人面善心狠,故意要折磨她?

越想越害怕,素言不禁焦躁起來。如果真的沒人通知她回去,一會婆子再把祠堂的門鎖了,她今天就要在這里過夜不成?

素言想,自己也太老實了。這里一個人都沒有,她卻這麼自覺自動自發的跪的老實。

唉,誰讓她一直都是個乖孩子。

乖孩子有乖孩子的堅持,同理,乖孩子也有乖孩子應得的結果。

就算是沒人看見吧,還有老天看著呢,還有費家的列祖列宗看著呢。這就是所謂的天地有靈,問心無愧吧。

素言的背挺的越發直。

夜完全的沉了,牛婆子卻始終沒來。

素言做好了跪一夜的準備,心也平靜了。

漆黑的祠堂卻忽然亮了,門口站著一個人,撐著一盞燈,笑道︰「這里沒人,你何必跪的這麼直?」

素言聞聲一驚,那男子已經轉到了身前。借著燭光,素言看見一個和費耀謙極像的男人。應該是他的兄弟吧,那眉眼和鼻梁十分相似,只是眼前這男人的唇更些。

都說薄唇的男人絕情呢。

那男人卻蹲,燈光直打在素言的臉上,問︰「怎麼,嫂子,是跪傻了?還是不屑于跟兄弟說話啊?」

素言抬手遮擋住眼楮,別了一下臉,勉強的笑笑道︰「哪能呢,我怎麼敢不屑?」

「哈,這麼說就是跪傻了。」他自說自劃的下了定論,並不怕素言生氣一般,嘲弄的道︰「都說嫂子劫後余生,性子大變,竟然是真的。原本呢,你就不是個聰明的女人,甚至可以說愚蠢之極,可偏偏不懂得藏拙,非要把你所有的丑惡都炫耀出來讓世人逐個作嘔一番……」

他竟是來羞辱她的。

素言出奇的沉靜,等眼前這男人說完了,這才問︰「不知道你來,有何貴干?」

她自愚蠢她的,她自跪她的,干卿底事?誰給了他這個權利讓他跑到近前指著自己的鼻子任他侮辱?

他像是听到了什麼笑話一樣,笑的花枝亂顫,不能自已,半晌才道︰「貴干?你以為我願意來這黑乎乎的地方啊?要不是娘讓我來看看你這笨女人反省明白了沒有,我才不會來。不過,我看你似乎一點都沒想明白,還是接著跪下去吧。」

素言笑一聲,不回答。

他要走就快走,在這磨蹭著做什麼?她才不需要他的假好心。

那男人走了兩步,又轉身回來了,將燈放到一邊,道︰「這里這麼黑,又這麼冷,漫漫長夜,你一定很難過。我權當是發善心了,把這盞燈留給你,也好讓你有一點點微薄的光明和希望。」

素言眼皮都不抬,淡淡的道︰「謝謝。」他就是驢肝肺吧,她也不跟他爭。

他卻伸出了手,去鉗素言的下巴。素言驀然往旁邊一躲,猛的抬眼,道︰「你要做什麼?」

手一空,竟然被她躲了,那男人一笑︰「米素言,你以為我會對你有興趣?哈哈,真可笑,你有沒有照過鏡子?我身邊最低等的掃地丫環都比你標致三分。」

素言盤腿,緩緩的坐下去,道︰「不管我長的有多恐怖,我都是個人,是你名義上的嫂子,不是你能動手動腳的。你看出看過了,大可以回去復命,你的燈我留下,感謝也謝過了,不送。」

「呵,又來了,你總是這麼自以為是的高傲,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可傲的資本。如果你肯求我,我在娘面前美言兩句,說不定就免了你的責罰呢。」

素言抬頭,眼神清冷,嘲弄的笑了笑︰「如果你一進來就說這句話,我說不定真的會求你。可惜——」她輕蔑的扭了頭。

「可惜什麼?」他倒來了興致,決定要逗弄她到底。

「呵。」素言失笑,道︰「可惜你實在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求了他,他會無償的幫嗎?

那男子倒怔了一下,隨即綻也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模著自己的下巴,道︰「那好,我可以幫你,但是你得幫我個忙。」

「幫忙?」素言也愣了。她能幫到他什麼?他是不是腦子壞了?

「對,我幫你免了這責罰,你把你的妹妹素心嫁我。」

「呃,啊?」素言呆掉,她真不知道這里面究竟有什麼內情。她自己都不知道還有個妹妹叫素心,和眼前這個男人又有什麼緣源。怕他看出破綻,素言將拳在衣袖下蜷住,竭力平靜了下心緒,搖搖頭道︰「如果,你真的喜歡素心,可以上門求親,何必來求我?」

「那怎麼一樣?我若是想娶,有許多名門閨秀,何必非得一個素心。」

素言臉一脹,滿是憤怒。他真是不遺余力的羞辱她啊。娶則為妻,奔則為妾,難道他是想讓自己協助他私拐素心?

他似乎看出了素言所想,點頭道︰「對,就是你想的,我要素心,所以只有你幫忙。」

素言鎮定下心神,道︰「抱歉,我不是素心,沒法替她做決定。不管是娶還是奔,都要她自己應承了才算數。」

這男人,其心可誅,這不是謀害良家女子嗎?還想讓她做幫凶。等到事發,就說她一力促成,全是她所為。想到這,素言堅決的道︰「我情願再跪個一天一夜,你請走吧。」

那男人也不強求,只是淡然的笑了下,說了一句「不識時務」,揚長而去。

素言無耐的笑了笑。

她不再是從前的米素言,不會為了自己的私利就不擇手段。做人要有原則,什麼當做,什麼不當做,她是有分寸的。

夜越來越沉,冷風嗖嗖的灌進來,素言攏緊了肩。好冷啊,天什麼時候才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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