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晴姑娘。」初悅擔憂的看著我,有些無所適從的模樣。
我抬頭對她笑笑,手上收拾衣服的動作不停,「不用擔心,我沒事。」
「可是……」,初悅欲言又止,還是擔憂的看著我。
我只好停下收拾東西,認真的看著她,「初悅有話,還是現在說比較好哦,不然等我走了,我們可就見不上幾面了。」
這句話,我完全是在嚇她,畢竟‘罪獄’雖大,可是若同在獄主府,還是有機會再踫上的。
哪知初悅真的像我們無法再相見一樣,眼淚就這樣從眼眶里滑落,這下,無所適從的人換成我,只好忙不迭的解釋著,「我是與你開玩笑呢,你不要真的當真啊!」
初悅卻搖頭,哽咽著,「我听說,一旦進了獄主府,便再也無法出來。」
「哎,為什麼?」有這樣子的傳言嗎?我怎麼都沒有听說過呢?
「听說,在獄主府服侍的丫鬟,都會死于非命。」初悅繼續哭哭啼啼著,帶著傷心難受的表情看著我。
我听了心里不由一寒,雖然不知道初悅所說的話是真是假,可是如果是真的,這也太不尋常。難道說,我們這一群人來到這里,都是來送死的嗎?
想了想,我問初悅,「為什麼都會死于非命?」
初悅的眼淚流的更凶,一個勁的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說,很多人都死了。而且……」
初悅臉紅了起來,像是有些難以啟齒,卻還是說了出來,「听說她們死的時候,身上都沒有穿衣服。」
這樣子嗎?所謂的謠言,也是有一定事實根據的,如果真是這樣,我還真非得去獄主府不可了。
畢竟,好歹我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不是那種沒有反抗能力的弱女子。要是真的是這樣,得想辦法阻止才行,我當是不能看著這麼一群善良無知的女孩,就這樣子蒙受不白之冤,以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方式死去。
如此,就非得去獄主府探查一番不可。
堅定了決心,我上前拉起初悅的手,溫和的對著她笑,「初悅放心吧,我會沒事的,你也不會有事的。」
「可是……」初悅還想說什麼,我對著她安慰的笑,輕輕的搖頭,拿起自己的東西,走出房門。
院門外,早已沒有眾人的身影,唯有安楚在那里安然而立,神情淡漠、眼神冰冷,膚色白如鬼魅,乍然看去,真的不像是人類。
如果初悅說的是真的,這里權利最大的這個人,會是凶手嗎?
就算不是,也絕對與他月兌不了干系吧!
想了想,心里對他的好感覺,一下子降到負數。
安楚也沒有察覺我的心里變化,見我過來,默默走在前面,身姿傲然亦是如雪。
一路上所見的衛兵皆是恭敬的低頭施禮,有不少膽大的人露出好奇的神色,將我細細的打量了好幾番。更有甚者,目露凶光,猶如一頭久餓的厲狼,身體蓄滿了力量,隨時可能會對著我撲上來。
以前怎麼就沒有發覺,這里的侍衛的眼神,皆是如此的詭異呢?
難道在黑暗里呆久了,人的眼神會有如此的變化嗎?
我邊想著,邊隨著安楚踏入了那座不得不說是氣派的院落,在這無邊的黑暗里,只有這里可以看見光芒,那散發出來的橘黃色光芒,無端的讓人心生向往。
沒想到,在這漆黑的‘罪獄’里,竟然還是會有能稱得上明亮的地方存在。
雖然比不上陽光,卻好歹不再昏暗。
我四處打量了一番,只見四處掛滿了傳統的紅色燈籠,數不勝數的數量,看來獄主府里的光芒,皆是從這里而來。
其余的,倒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布局比較死板,擺放在院里的裝飾以石頭居多,全部長滿了綠色的青苔,像是石頭給發霉了一般。所過之處連植物都見不著幾株,也是,能不見陽光常年生存的植物,少的可憐。
「小荷,你帶她熟悉一下府里的環境,然後帶到我房間來。」安楚淡淡的吩咐了一聲,人走遠,消失不見。
我以為那叫小荷的,會是一個女孩,哪知站出來的,竟然是一個青年男子,我當即便愣住了。
男人,會叫小荷這個名字嗎?
小荷見我傻傻的看著他,似乎也知道我誤會了,淡淡的出聲解釋,「我叫何榮,是這里的管家,你可以隨獄主叫我小何,也可以叫我何管家。」
原來是小何啊,嚇我一大跳,當即不卑不屈的叫了聲何管家。
不過,安楚不是說過要懲戒我一番嗎?怎麼反而讓堂堂一個管家來帶我熟悉府里的環境呢?這個安楚,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你是新來的侍女?」何榮邊走著,邊默默地將我打量了一番,眼里竟然閃過可惜的神色,雖然那情緒掩藏的很快,我還是眼尖的看到了。
是在為我感到惋惜嗎?
「是。」我老實的回答。
「在‘罪獄’存在的漫長時間里,可從未出現過侍女沒在長伊樓待滿一個月,就入住獄主府的先例。」
我愣了愣,是這樣子嗎?那安楚為什麼要帶我到這里來?
帶著淺笑回答,「這樣嗎?。」
何榮再次將我打量了一番,最後將視線定在我的臉上,露出了然的表情,滿臉都是獄主之所以會帶我回來,都是因為我的臉的表情。
我無語,我這張臉,就真的有這麼出色嗎?
雖然,的確不普通。
「不要以為今後的生活會很輕松,這里是什麼地方你想必已經了解,要在這里安全的生活下去,沒有訣竅活不長久。當然,這所謂的訣竅我不會白白的告訴你,不過至少可以提醒你,這第一︰只做事不說話,是絕對沒錯。
第二︰不要去惹人注意,搶風頭。你已經做到了,這一點你可以不用理會。
第三︰晚上絕對不要走出房門。」
說到最後一點的時候,何榮回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長,讓我忍不住的倒豎起汗毛。
「笑晴知道了,謝謝何管家教誨。」我一邊跟在他身後走,一邊輕聲的回答。
晚上絕對不要走出房門嗎?會發生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嗎?
哪知何榮忽然定住腳步,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我,「這不是教誨,是警告!」
看著那個灼熱且帶著陰狠的眼神,我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幾步,心里的驚恐之情滿溢,差點忍不住尖叫出聲。
他的這個眼神,一如那些巡邏的侍衛,像是餓久的狼看到夢寐已久的食物,貪婪且充滿。
這里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都不正常了嗎?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逃跑,何榮卻恢復正常的神色,轉身邁著步子前行,「走吧,我帶你去獄主的房間。」
哎?不是說要去熟悉環境嗎?這不還哪里都沒有去嗎?
然而我沒有問,依言跟了上去。這些人的眼神,讓人覺得太不對勁了,難道初悅所說的那些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