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紅梨壓海棠 卷四 江湖篇 第五百六十四節 悲痛交加

作者 ︰ 東方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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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听聞長樂公主容顏傾城,今日得見,有過之而無不及。」于振看呆了一般,輕聲地囁嚅。

「閉嘴。」陳思吟不禁惱怒,面色微紅,目光卻也不禁被那絕美的面容吸引。

素色的衣裙,全身上下沒有多余的佩飾,卻自有一股別樣的風采。

瓷白的肌膚吹彈可破,波光瀲灩的杏眸明淨澄澈,眉目安靜中又透露著一股的憂傷,獨特又難以相融的不同感覺在她身上完美的結合,清麗透徹,空靈的感覺,動人心魄。

最惹人心憐的,莫過于從雙眸中流露出來的哀痛,低垂的濃密睫毛如同蝴蝶般撲閃,卻又兀自有著一股倔強的堅持。

這樣的她,光是簡簡單單的站在那里,已如夜空下的星辰,閃閃發亮。

大概,無人能拒絕她的要求吧?

陳思吟如此想著,側頭看向前方的白衣男子。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白衣男子的身體僵硬,雙手收回袖中,暗暗握緊,青筋畢露。聲音有刻意的偽裝,偏離了原先的語調。

陳思吟與于振對視一眼,開始暗自沉思,她說,她在找一個人,已經找了兩年多。閣主,正好是在兩年多以前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而閣主,正好是在遇見她之後,變得反常

可是,為什麼閣主直接便否認?那幅畫中的女子,明明也不是眼前的長樂公主

听得白衣男子的回答,我的心猛然一縮,腳下踉蹌,不由自主就退了一步。雙手死死地握住傘柄,用力呼吸,「公子難道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誰嗎?或許,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我們從未見過。」白衣男子回答的堅決,偽裝過的聲音里有著旁人無法察覺的顫抖。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臉」我憤然地咬牙,「我們有沒有見過,我說了才算」

頓了頓,我抬眸看向那著深灰色長衫的青年男子,又幽幽地補上一句,「既然你們已經知道我是長樂公主,便應該知道,只要你們還在這東沂城里,一切,便得由我來做主我若不讓你們離開,你們哪兒都去不了」

「果然夠無恥」陳思吟頓時憤恨地看著我,目光幽冷。

「姑娘,貌似我們之間,還有一筆賬未算」我沉下臉,輕哼了一聲,「奉勸一句,你們最好不要抵抗,我並不想傷害你們」

「公主要找的人,叫什麼名字?」艱難地抬手擋住身後蠢蠢欲動的兩人,白衣男子依舊用偽裝過的聲音問。

我垂了眼簾,心中泛起酸楚。隨即強迫自己抿著唇,沖著那白衣男子笑了起來,「你跟他很像,今日若看不到你的臉,你絕對無法離開」

邊說,我邊抬手拍了兩下。頓時,埋伏在客棧周圍的侍衛全部沖了出來,團團圍住我與對面的三人。

「可不要不將東沂城放在眼中,只要我下令,整個東沂城的人,都將是你們的敵人你們三個人,能與整個東沂城為敵嗎?」。

「即便你是公主,也不能無故抓人」警惕地看著周圍的侍衛,青年男子怒喝道。

「無故?」我冷哼了一聲,「你們是不是出手傷了我的皇姐?是不是想要謀害幼小孩童?」

「切,世人皆知公主未嫁,卻不知你與人珠胎暗合生下野種。」陳思吟有意高聲呼喝,面容中充滿不屑。「要是被他人知道,公主該如何自處好?」

聞言,我忍不住輕輕地笑了笑,「姑娘真是不了解我。世人怎麼想,與我何干?若我真的在乎世人對我的看法,我的名聲豈會像如今這般臭名昭彰?」

「你才是野種」許是陳思吟的聲音過高,李思墨不顧菊**阻攔沖了過來,手中握著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木劍,便要向陳思吟砍過去。

我忙抬手將他拉住,也顧不得那三人,蹲溫言安撫他,「初兒,不要沖動。那個是壞女人,咱們不听她胡說」

「我哪里有胡說?你明明未嫁,卻有這麼大的兒子,他豈不是野種?」陳思吟刻意加快了語速,聲音又尖又利。

「壞女人、壞女人。」李思墨氣紅了一張小臉,眼淚在眼眶中打斷,手中的木劍不斷地沖著那個勁裝女子揮舞著。

「初兒,初兒,你不要听她的。」我緊緊地將李思墨抱在懷中,生怕他一個激動跑過去,羊入虎口被他們當成人質。

「娘親,初兒不是野種,初兒不要做野種」被我攬著無法動彈,李思墨沖入我懷里,哇哇大哭。

「初兒相信娘,初兒真的不是野種。」听著他嚎啕大哭的聲音,我的心抽痛不已,一邊溫言的安慰他,一邊跟著紅了眼眶。

這是個非常嚴肅的問題,絕對不能讓李思墨就此在心中留下陰影我調整了一下情緒,扶著他的肩膀,認真的看著他,「初兒听著,娘與你爹爹是正式拜堂成親的合法夫妻,有婚書為證初兒絕對不是野種,相信娘好不好?」

李思墨不斷地抽動自己的小鼻子,顯然無法理解我話語中的意思,表情里依然充滿了委屈,「可是初兒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爹爹,娘親,爹爹他在哪兒?他是不是不要初兒了?」

我還沒有回答,李思墨再次大聲的哭了起來,邊哭邊哭訴,「君兒……君兒說,爹爹……爹爹他不要我了」

「呵?」听到我們的對話,陳思吟諷笑一聲,「長樂公主居然已經嫁人?是私定終生嗎?還不是同樣見不得人……」

「陳思吟,夠了」

白衣男子突然低喝一聲,語氣中充滿壓抑著的怒火。細看之下,他頎長的身軀繃得筆直,細查之下,隱隱在散發著殺氣。

情急之下,竟忘記了偽裝聲音。

陳思吟怔住,被白衣男子的氣勢壓迫,生生地退了一步。

身體一抖,我不敢置信偏頭的盯著白衣男子,心中開始充斥著喜悅的泡泡,鼻子一酸,眼淚不由得滾落下來。

剛才的低喝聲,我再熟悉不過。那是李墨白的聲音。

這個聲音在我的夢里百轉千回,我不可能會記錯

他還活著

李墨白還活著

我從來沒有那一刻如同此刻般,感謝上天的恩賜好想大聲咆哮,又怕嚇到李思墨,唯有不斷地流著淚,借此發泄著心中的驚喜。

雨幕愈濃,白衣男子的視線從他遮住了容顏的發絲後遞來,疏忽又偏頭避開我的注視,有些心慌的狼狽。

我抬手拭去眼角的淚花,哽咽著聲音,帶著刻意開口,「既然初兒想知道,娘現在全部告訴你,但是初兒必須記住,爹爹他沒有不要你。在兩年多以前,娘親遇到了危險,爹爹他為了救娘親,遇到了危險,至今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是什麼意思?」李思墨抽抽搭搭的問,眼神純真。

「就是爹爹他暫時不能來見我們。」我抬手輕輕地模了模他的發梢,語調溫柔,「那時候,爹爹不知道我懷了你。是娘不好,肚子里有了初兒都沒有留意到。」

這話,我是故意說給那白衣男子听。邊說,我一邊悄悄地打量著他的動作,發覺他的身體越來越僵硬。

竭盡全力地壓抑感,從他的身上傳來。

「娘親那爹爹現在在哪兒?」李思墨仍舊嗚嗚地哭著。

「娘一定會找到爹爹的,娘向初兒保證,初兒相信娘嗎?」。

「相信。」李思墨愣愣地看了看我,含著淚點頭。

「那初兒先去菊媽那里,讓菊媽帶著你去看姨媽醒了沒有好不好?娘親這里還有些事要處理。」松開李思墨的手,我含淚笑著整了整他的衣裳。又彎頭,在他的額頭親了一下。

「好。」李思墨的情緒平靜下來,乖巧地點頭。又不放心的叮囑,「娘親不可以累著。」

李思墨扔掉手中的木劍,抬手抱著我的脖子,踮起腳尖往我的唇上接連吧唧了三下。站在身後撐著雨傘菊媽拉住他的手,慢慢走向客棧。

走了幾步,李思墨又回過頭來,目光越過我,落在了前方。

他在看那白衣男子,都說小孩子的直覺很準,是有感覺到什麼嗎?我疑惑的轉頭看了看那白衣男子,無法探究其中的緣由。

李思墨一步三回頭的消失在客棧中,又有幾個侍衛一路護送,我才松了口氣,撿起方才隨意扔在地上的油紙傘,回身看向眼前的三人,目光最終鎖定在白衣男子身上,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無力的苦笑。「李墨白,我知道是你你的聲音,即便到了白發蒼蒼听覺減退,我依然能听出來。」

一句話未完,眼淚再次從眼眶里掉了下來,我看著他無助又難安,「你不想認我,也就罷為什麼,連自己親生的兒子都不認?」

白衣男子的視線一直隨著李思墨,听得我的聲音,又偏過頭去,氣息顯然不穩,再次偽裝了聲音,「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第一次不認我,是因為你失去了過去十年的記憶。你第二次不認我,是因為你的容顏被毀。第三次,是我用‘四季如歌’消去了你關于我的全部記憶。那麼,這一次,是因為什麼?你告訴我啊,這次是因為什麼?簡行那個混蛋,對你做了什麼?」

為什麼,不願意認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心中劇痛無比,血氣迅速地褪去,整個人如同置身冰窟,冷到骨子里。

「公主,你認錯人了」白衣男子呼吸變得困難,嘴唇在轉瞬間褪去所有血色,慘白如紙。他一手捂著自己的胸口,一手掩著嘴唇,劇烈的咳嗽起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像是能把五髒六腑給咳出來。

我分明看到,有紅色的血跡,從他捂住嘴唇的指縫間流出,滴在地面上,與雨水混合在一起。(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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