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回春 正文 第二七九章秋晚的決心

作者 ︰ 東方雨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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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衛秋晚到來,朱朱帶著紅雲匆匆回去,紅雲扶著她一步三小心,惹得她一陣郁悶,頭三個月的危險期已經過了,根本用不著把她當成玻璃人一樣照看著。

現在寶寶在她肚子里很溫馨,很安全。前幾個月她加倍小心,整個人都戰戰兢兢的,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帶著小心,好不容易可以自由一些了,衛暮陽還把她當成玻璃人,一破就會碎一樣,出門三叮四囑五交待,紅雲就是他的直接交待人。讓她又幸福又困擾。

這幾個月以來,衛秋晚與她走得比較近。想著她無事來找她說話。朱朱最近也很閑,衛暮陽出門之後她有大把的空余時間,有人陪她說話她是很開心的。

回到院子,六月端著茶壺出來,看見朱朱眼楮一亮,笑著朝她行禮「大小姐在里面。」朱朱點頭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見坐著的人,一襲杏黃色長裙,發絲如緞從身側垂下,微微低著頭看著茶幾上的茶杯出神,秀美的面容半影半落在朱朱眼中,不得不承認,衛秋晚真的很美,難怪最近上門求親的人不少,這樣美好的女子,當得上他們的求娶,不為家世,只為她這個人。只是,若沒有家族的支撐,再優秀也是要講究門當戶對。

似乎听見了腳步聲,朱朱一走進,她就抬頭看過來,面上閃過一抹驚喜,朱朱笑著道「閑來無事出去走了走,讓你久等了,今日外面…」正說著,卻見臉上的驚喜轉變為眼淚,若是她沒看錯,她可以算作喜極而泣嗎?

「秋晚,你怎麼呢?」朱朱一驚,連忙問道。

「大嫂」衛秋晚似乎很是激動,上前拉著朱朱的手欣喜道「他中了會元」明媚的面容隨著她的笑,璀璨奪目,一雙眼楮明亮得如同暗夜里的星辰。

她的笑容感染了朱朱,朱朱也笑著恭喜「真厲害,這樣一來不正是隨了秋晚的心意,只要他中了狀元就…值得高興的事,你哭什麼?」看淚如雨下的人,朱朱不解。這不是天大的喜事嗎?轉念一想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麼風聲?」

朱朱給衛秋晚抹眼淚,美麗的女子,哭起來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並不是騙人的,連她都心疼起來。衛秋晚被她這樣一問,哭得更凶了「昨日姨娘說,德妃娘娘打算把我指給文皇子,說是爹爹同意了」

朱朱一驚,她心里有喜歡的人,這一年多來,她可是看在眼里,那次撞破雖然不是她的本意,可這一年多她可是幫著隱瞞了幾次。她一直看好他們,只要雲公子能夠高中狀元,向衛家求娶,她再向衛暮陽說說,讓他在衛老爺跟前說幾句好話,定不是什麼難事,狀元郎的身份不會委屈了秋晚。雲公子無家世背景,自然會依賴于衛家,對衛家忠心,不論如何,對衛家來說都不是虧本買賣。

只是沒想到如今殺出了一個程咬金,這個程咬金還真是金光閃閃的。比起與一個無家世背景的雲公子來說,維持衛家與皇家的聯姻才是主要。

德妃娘娘會把秋晚指給文皇子考慮的是兩家結成姻親,自然堅不可摧,親上加親,兩家之好自來就是大家族們結盟的手段,

如此一來,衛秋晚與雲公子只能是一對有緣無份的鴛鴦,棒打鴛鴦的正是德妃娘娘。想著,心便沉重起來。

朱朱還未說什麼,衛秋晚就開始表志「今生非雲郎不嫁」目光定定的看著朱朱,淚水無聲的流下,下一刻撲在朱朱懷里哭泣道「大嫂,可怎麼辦才好,秋晚不願,秋晚不願,若是平民百姓的女兒,是不是不用為了家族的利益出賣自己的終身?為什麼我不是平民百姓的女兒。」她以為,這些都是侯爵女兒的身份讓她困擾。

她不知道,若不是有一個優越的出身,她又怎麼可能如此優秀,成為世家爭相迎娶的人,若真是平民百姓的女兒,為生計發愁還來不及,更不要談婚姻,那會事怎麼一種艱辛她根本不可能體會,她也不會遇上雲公子。或許她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朱朱看著心疼道「可不要說這些傻話,被人听見了可不好」朱朱拉著她去了里間,紅雲在外面候著,衛秋晚被她這樣一說才知道自己失言,忙禁了聲,哀求的看著朱朱,朱朱覺得為難,她也沒辦法,只得安慰道「作為兒女,只能听從父母的安排,家族養育了我們,我們也應當為家族的榮耀而付出,听說文皇子是人中龍鳳,又戰功赫赫,對自己的妻子疼愛有加,跟在他身邊定不會委屈,何況還是德妃娘娘開得口,他自然不敢委屈了你。」

若是以前,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會用這樣一番話來勸諫一個人放棄她的愛人投入另一個人的懷抱。事實上,她也不好過,她覺得她就是壞人,拆散她與雲公子的壞人,心里內疚著。

衛秋晚顯然不敢相信她會說出與姨娘一樣的話,愣了一會,臉色頓時蒼白起來,淚水掉得更凶了。朱朱看著內疚,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好一會衛秋晚似乎決定了什麼,抹了一把眼淚道「無論如何,今生非雲郎不可」說著朝朱朱福了福道「還請大嫂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秋晚打擾了」

朱朱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決然的離去,腳步異常的堅定,朱朱看著,內心掙扎不已。

看她的神情,朱朱有種不好的預感,關于感情,總是偏激的。坐了一會實在是坐立不安,朱朱帶著紅雲去了衛夫人的院子。

與衛夫人說了好一些話,一直找不到開口的機會。若是貿貿然直接問出口那太魯莽了,不僅解決不了事情,還會把事情弄得一團糟,這樣想著,朱朱笑著道「這些天天色不錯,听說不少人家舉行了春宴,有幾位小姐得到了大家的好評,端莊嫻雅,知書達禮。以月瓏來看,秋晚也不差。」

衛夫人看著她,朱朱笑容從容,並未驚慌,衛夫人笑著道「秋晚確實不錯,自然不是她們能夠比擬的。秋晚也到了婚配的年紀,進來上門求娶的人不少,個個都是世家公子,名門之後。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會委屈了她,不過…」听著,朱朱憑住了呼吸,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衛夫人笑道「秋晚的姻緣可不在她們身上,這幾個月你身子不便,娘也沒跟你說什麼,既然今日說起,娘不妨說些事情給你听听」朱朱點頭,巴不得她快點說,臉上的神情卻是不慌不忙,沉穩得很,看得衛夫人心里有了好感「前些日子德妃娘娘送了信出來,說是把秋晚指給文皇子。文皇子雖然在她名下,德妃娘娘總是不放心的,若是有一個貼身的人在身邊對衛家來說只好不壞,她看著秋晚不錯,又未許配人家。說是老爺同意她就向皇上求個旨意,不能成為正妃,就算是側室也不會委屈了她。」

心咯 了一下,朱朱問道「旨意已經求了嗎?」。衛夫人看著她搖頭,朱朱暗暗松了口氣,笑道「德妃娘娘考慮得確實不錯,畢竟兩家結成了親家,對誰都好爹爹的意思呢?」

「你爹爹想著等德妃娘娘生日宴的時候答應,算是一份特別的賀禮。」朱朱想了想,那不是一個月之後,又松了口氣,一個月會發生很多事情,也會生出很多變故的。至少衛秋晚還有緩沖的機會。

她沒想到的是,當她把確定的日期告訴她時,不知道她對雲公子說了什麼,雲公子帶著聘禮上門求親,驚動了衛家所有的人,也驚動了朱朱,朱朱直覺得他們太欠缺考慮,仔細一想,似乎除了這樣光明正大的表明愛慕之心再沒有更好的辦法。

衛家自然不會接受他的聘禮,衛夫人三言兩語就把他打發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衛秋晚似乎沒意料到,雲公子求娶被退之後,她就病倒了,還很嚴重,她去看了,整個人病懨懨的失去了生氣,朱朱去時,姨娘在一旁抹淚勸說,她卻無動于衷,看見朱朱也面無表情。

朱朱安慰幾句,瑩姨娘知道她們兩人走得近,讓朱朱勸說一下,自己去廚房看著親自做些吃的給她,她不僅病了,還不吃東西絕食,氣得衛老爺臉色鐵青,衛夫人一臉責備。

「你這樣又是何苦了,糟蹋了自己的身體也不可能改變什麼」想了想除了一哭二鬧三上吊似乎沒有其他反抗的方法,雖然愚蠢,卻也有用。

「秋晚一直羨慕大哥大嫂,能夠兩心相守,秋晚不求榮華富貴,只求與雲郎相守一生。只是…」話還未說完,已經是一個淚人「別人不知道,大嫂還不知道秋晚的心嗎?若是不能與雲公子相守,秋晚寧願…」

「不要說傻話」朱朱捂著她的嘴道「你還年輕,不要有哪些輕生的想法,能夠成為文皇子的側妃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秋晚只是一時間被感情蒙蔽了雙眼而已。雲公子雖好,可他不是你的良人。」

「大嫂秋晚已經對他傾心,早已不能自己做主。就算文皇子再好,他也不是秋晚的良人,秋晚只鐘情于雲公子,此生不改」干脆堅決的語氣,說得朱朱啞口無言,看著因情緒激動,漲紅了臉咳嗽的人,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她沒想到嬌弱弱的人竟然能夠說出這番震撼人心的話,倒是她意想不到的。她對那位雲公子用情以深。

咳了好一會,衛秋晚拉著朱朱的手道「大嫂,你求求大哥,讓他給爹爹說說,秋晚不要入宮。求爹爹答應雲郎的請求。」

「秋晚,就算是他也不可能改變了什麼,這是大事,不能兒戲」眼眸一黯,頓時失了靈氣,平靜的看著朱朱,捂著臉大哭。

「大嫂,若是有什麼事,求你照顧好姨娘…」

朱朱一听明白了什麼,扶著她的雙肩強迫她看著自己道「你不能做傻事,秋晚你可想明白,人的一生短短幾十年,我們要好好珍惜生命」

「大嫂若是不能和雲郎在一起,秋晚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心被刺了一下,看著她了無生機的面容,朱朱閉了閉眼,似下決心咬唇道「你好好活著,大嫂會幫你想辦法」

「大嫂?」衛秋晚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看著朱朱,半響後跪在床上就要磕頭,朱朱扶著她,她感激道「多謝大嫂秋晚無以回報來生…」

雖然不忍心看她失望「這事我也沒把握,只是盡力試一試,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衛秋晚點頭,眼里恢復了生機,看著朱朱感激不已。

瑩姨娘端著一碗肉粥進來,衛秋晚看了朱朱一眼,端著吃了起來,看得瑩姨娘眼眶濕潤,感激的看著朱朱,朱朱笑了笑,安慰了幾句便回去了。

其實她自己也沒把握,衛家這邊是說不通的,所以她想若是文皇子不同意…看著手中的玉佩,朱朱嘆了口氣,內心掙扎起來,想起秋晚悲傷的臉,去了手絹包起來放進信封中交給紅雲道「小心些不要被人認出來」紅雲點頭,接過鼓囊囊的信封揣進懷里退了出去。

兩天後她接到對方的回信,朱朱找了一個借口說是去城隍廟還願,衛夫人想了想答應了,知道她說的還願肯定與孩子有關。便讓她去賬房取些銀子,多添一些香油錢。

朱朱說給衛暮陽听,衛暮陽也沒說什麼。他要陪著一起去,她覺得為難,他若是去了,她又怎麼好去見人,這事她根本沒對他說,她覺得她說了他一定會多想的。

衛暮陽見她遲疑,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朱朱搖頭「你不用擔心我,去城隍廟又不是第一次,不會出什麼事的。你那麼忙,不要因為我而耽誤了事情。」

衛暮陽笑,原來她擔心這個,捏著她的鼻子笑道「娘子賢惠為夫知道,為夫只是想討娘子歡心,難得能夠出門一趟,為夫怎麼能不陪在身邊。」若是以往她一定很高心,可是…朱朱勉強笑了笑,不知道如何拒絕。

晚上朱朱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想著若是一不小心被他發現了,一定會更加誤會的。想著她就睡不著,翻了一個身看著他的睡容出神,剛嘆了一口氣,就听見他道「什麼事讓你煩心了?」他被自己吵醒了嗎?朱朱自責。

朱朱看著睜開雙眼看著她的人,愣了愣正要搖頭,想到了什麼,道「嗯明天我不只是去城隍廟,還約了一個人…是…是…」

「是文皇子嗎?」。見她為難,衛暮陽索性說出自己的猜想,看她瞪大的雙眼,他知道他沒猜錯,心里頓時不是滋味。

被點破了朱朱尷尬不已,見他沉著臉,連忙道「我只是想幫秋晚,只要他不同意,這門婚事也不會存在,秋晚與雲公子兩情相悅,我…」若是她不知道還好,若是她與秋晚感情平淡還好,可她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怎麼能夠坐視不管,看著她消沉輕生?

「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千言萬語,她覺得說太多都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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