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情檔案二 第一卷 死神之手 第四十九章 排查

作者 ︰ 莫伊萊

听田蜜這樣說,田陽沒有吭聲,安靜的等待下文,畢竟這個案子他沒有直接參與,所以也沒什麼發言權。

安長埔就不一樣了,他立刻結合之前的兩樁案子,做出了比較︰「你說的沒錯,凶手的進步還是很顯而易見的,從第一個受害人周小月是被用塑料繩子捆住雙手,到了第二個受害人李雲時,凶手吸取前一次的經驗教訓,改用了自鎖型扎帶,這樣更加不容易掙月兌。在對李雲的尸體進行檢查的時候,我們得到的結論是李雲對凶手進行過一番掙扎,所以這一次的死者不僅雙手被自鎖型扎帶勒住,就連脖子也一樣,如果我沒有判斷失誤的話,凶手應該是在勒住死者的脖子之後施暴。」

「一方面利用窒息減弱受害人的反抗,另一方面,凶手也壓根兒不在乎受害人會不會在他施暴的過程中就氣絕身亡……」田陽听了安長埔的話,也有些明白了,眉心微隆,嘆了口氣,「你們這次也真算是啃到硬骨頭了照這個趨勢下去,如果再不及時抓到這個變態,他就會越來越狡猾,手法越來越嫻熟了」

「對于這第三個受害人,我甚至還有一個推測,」田蜜用手一指桌旁扔著的報紙,版面上關于這起連環奸殺案的標題格外醒目,「咱們這一次與以往不同,為了減少凶手的目標人群,特地向媒體透露了一些信息,而且結果也和我們預期的差不多,甚至更好。」

說到這里,她還忍不住自嘲上一番︰「這一點從上頭督促咱們抓緊破案的語氣就完全可以想象了並且,光憑咱們的雙眼,也能很清楚的發現,各大報刊的報道登出之後,街上白天穿粉紅色衣服的女人都少見了,誰會那麼不信邪的晚上故意穿粉色衣服出門呢?還有,這第三個死者和前兩個一樣,瘦削身材,棕色卷曲長發,但是被發現的時候卻不是赤身,那件比我們找到的裙子領口明顯高出一截兒的粉色T恤,讓我不得不懷疑,凶手會不會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目標,變成了自帶粉色T恤,只挑棕色長卷發的瘦削女人下手?」

她的這個推測很大膽,結合眼下的狀況,卻又顯示出了一定的合理性。

「如果是真的話,那可就不好辦了」墨竇抓了抓後腦勺,「原本他挑棕色長卷發並且穿粉紅衣服的女人,現在C市女性在服裝上提高警惕了,他就改成自帶粉衣服這樣下去的話,就算咱整個C市的女人沒有一個梳棕色長卷發,也難保他不會自帶棕色假發呀這個案子要不是變態作案,那世界上恐怕就沒有變態了」

田蜜看著白板上陸向東之前總結的前兩起案件特征對比,忽然受到了一點啟發︰「咦?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

她起身走到白板前,在後面的空白處迅速羅列出第三個死者的情況,身份的部分因為不清楚,只能暫時留白。

「第一個受害人周小月,凶手在對她進行侵犯和殺害的時候,因為是第一例,手法最為生疏,但是王法醫並沒有在周小月身上找到劇烈掙扎的痕跡,推斷結論是她幾乎沒有怎麼抗爭,但是李雲就不同了,即使凶手已經在她身上改進了作案手法,用難以掙月兌的自鎖型扎帶綁住她的雙手,在一定程度上束縛了她,但李雲還是反抗的很厲害,這應該也是現在第三起案件死者脖子上會出現扎帶的一個重要原因,而第三個死者是否在遇害前進行過奮力掙扎,在王法醫沒有結論之前還不得而知。」

田蜜說完,看看等待結論的三個人,緩緩的說︰「所以我認為,這三起案件中,只有周小月是凶手計劃好的,其他兩個只不過是第一次得手之後凶手食髓知味的隨機選擇罷了。」

墨竇對田蜜的結論依舊持保留意見︰「你的意思是,凶手在殺死周小月之後,嘗到了甜頭,于是隨身帶著塑料扎帶到處走?在對李雲得手後,發現C市女人不敢穿粉紅色了,于是又隨身多帶了一件粉色T恤?正常人誰會這樣?」

「所以我們這次面對的才是一個變態呀」田蜜爭辯道,「普通人不會背著獵槍到處走,但是獵人就會這起案子的凶手分明是扮演者獵人的角色,把女人當做自己狩獵的對象,所以我的推測也未嘗不可能是事實啊。」

「有推測就得去證實,不過在驗證結論之前,咱得客觀的說,我們家田蜜的思維還是很周密的」田陽鼓勵的拍拍田蜜的頭,「既然你這麼堅持,就想辦法找到證據吧當然,這些怎麼都要等到第三個死者的身份得到確認之後。」

這一提到關于第三個死者的身份問題,田蜜忍不住又發起愁來,找到的東西里頭連一點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唯一的希望就是這名死者過去的表現不那麼良好,能夠讓他們從指紋庫中找到她的檔案。

只可惜,這個願望很快就落空了,隨著法醫的驗尸報告和其他一些消息的逐步傳來,田蜜等到的答案是︰第三個死者臉上的化妝品與前兩起成分一致,身上有些瘀傷但不嚴重,說明死者在遇害前有過抗爭,但是由于身體或其他原因,不夠激烈。而這名死者生前也並沒有留下任何案底,無法從指紋庫中找到相符的指紋。

與前兩起不同的是,王純在驗尸的時候發現,死者的嘴巴有被膠帶封住過的痕跡,並且從她的口腔中找到少量黑色縴維。

後經化驗,第三個死者口中找到的縴維與周小月身上找到的成分一致。

為了能夠盡快確定這名女性尸體的身份,田蜜和安長埔商量後決定以公園為中心,向四周的夜店、酒吧進行排查。

畢竟從人工湖里找到的那些衣服,無論是風格還是材質,都讓人一眼就看得出,必然是夜店愛好者的裝扮,加上王純推算出受害人的死亡時間大約在晚上十點到十一點之間,發現尸體的百花園周圍分布著大大小小不下二十家酒吧、夜店之類場所,在那里或許能夠找到一些線索。

馬不停蹄的排查並沒有帶來預想中的收獲,被問到的經營者、服務員都表示對田蜜和安長埔他們描述的特征毫無印象。

這樣的答復,或許有三成的敷衍,畢竟做夜店酒吧生意的人,誰也不想自己的店和什麼命案扯上關系,但說不知道,卻也還有七成的實話,考慮到夜店晚上的顧客人數,加上燈光閃爍的環境,想要對每一個進店消費的人都留有印象,顯然也是不現實的。

陸向東這兩天一直忙著開學術會,他跟著公安局辦案從嚴格意義上來講,本身就不是主業,現在自然無暇顧及,所以一直沒有露面。

田蜜幾次想打電話給他,又放棄了,怕打擾陸向東開會,也怕被他嘲諷說自己離開他就好像丟了大腦一樣什麼都做不好。

在去百花園附近排查的時候,趁著吃午飯的空檔,田蜜跑到附近的商場里,挑了一支鋼筆。

「怎麼突然想買支鋼筆的呢?」安長埔好奇的坐在飯館餐桌旁,擺弄著田蜜買的那支通體黑亮的鋼筆,「不會是你要用吧?這支筆的風格女孩子用顯得太硬朗了吧?」

「我買來送人的。」田蜜從他手中抽回鋼筆,小心的蓋好蓋子,放進天鵝絨的盒子里。

「送給你老爸啊?」安長埔不假思索的猜測道,「反正不是父輩的,也得是叔叔伯伯輩的」

「為什麼猜得這麼老?難道就不能是平輩的麼?」

「幾率不大,現在是什麼年代?鍵盤時代啦平輩人里還有多少是鋼筆的愛用者呢?」安長埔笑著說。

「那……總有人不一樣吧我就不信所有人都是抱著鍵盤過日子的。」田蜜嘴硬的反駁,心里暗暗懊惱自己挑東西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再想一想。

下午的時候,田蜜接到了幾條王純的短信,都是繞著彎向她打听陸向東個人信息的,田蜜抽空回了兩條,只泛泛的回復了一些基本的情況。

陸向東這個人那麼怪脾氣,誰知道他會不會因為自己泄露了太多而遷怒于自己呢

這是田蜜為自己的有所保留找的借口。

晚上下班回家的路上,她終于忍不住撥通了陸向東的電話。

很快,那邊就接通了。

「什麼事?」陸向東沒有和田蜜寒暄,聲音听起來帶著一點點疲倦。

「我打擾你工作了麼?」

「沒有,剛剛散會,有些乏。怎麼?我不在又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了?」

「自戀狂你以為離開你地球就不轉了麼?」田蜜听了這話,立刻嗆回去。

電話那頭傳來陸向東的輕笑。

「那你打電話找我干什麼?」他問。

「沒什麼,」盡管不是面對著面,田蜜的臉還是不由自主的有些泛紅,「就是,就是想對你說聲謝謝,那天的姜茶。」

陸向東淡淡的嗯了一聲,沒說什麼。

「你媽媽……」田蜜小心翼翼試探的問,「這幾天沒再招惹你吧?」

「沒有。」陸向東的回答不辨喜怒。

「唔,那就好。」田蜜喃喃的應一聲,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電話那頭也靜靜的。

兩個人沉默了足有兩分鐘,田蜜才猛然回過神來,匆匆丟出一句話︰「那你忙吧,我沒事了。」

說罷掛斷電話,甩了甩頭,繼續朝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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