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君心 第二卷 游走異世 第七十四章 恩將仇報

作者 ︰ 紫竹飄香

yin賊?柳曼爬起的動作僵了僵,嘴唇不自然地顫了顫。

前世今生,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能與這二字沾邊。跟在羅子俊身後侍候了那麼久,她也曾私下里端著銅鏡仔細審視過自己這張臉。雖不比現代的玻璃鏡面,卻也比第一次透過晃動的水波所見,清晰得多。

無論扮男扮女,柳曼都相信,只憑著這雙清澈透亮的眼楮,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自己是壞人的。

「爹爹,你弄錯了。」黃衣女子頂著通紅的臉蛋,由人攙著快步走到中年男子身前,尷尬擔憂地看了三皇子一眼,急切地道,「多虧了這位小兄弟,女兒才能逃出那可怕的小屋。」

「要不是他,女兒差點……差點……」黃衣女子半垂著眼楮望了柳曼一眼,卻不想她吊著的半句話,令她老父的臉色驀地一白,極不自在地看了三皇子一眼,悄悄地扯了一下女兒的衣袖。

這個女兒一向乖巧懂事,怎的今天一再令自己難堪。被歹人擄去,她的名聲已然受損,現在竟然還要主動提起昨晚的事嗎?怎麼一夜之間,她連自己的臉面都不要了?

黃衣女子的下半句卻在此時說出口來︰「被那半夜嚎叫的狼嚇死過去了。」說完,她帶著又羞澀又感激的眼神再度瞟了柳曼一眼。

「那指不定就是這yin賊與他同伙串通的惑人之計。快,還不把人給本相拿下。」看到自己女兒的行為完全落入了三皇子狀似無意的目光中,秦德紹越發覺得臉上掛不住,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屬下把柳曼抓起來。

「依本宮看,秦相確實是弄錯了。」三皇子上前一步,帶著淡淡的笑意看向柳曼,眼楮在掃到柳曼的發髻時,目光微微頓了頓,眼角余光又看了一眼勉強掛住黃衣女子垂落的發髻的兩支簪子,眼中閃過一抹異彩。

「在下若是想對小姐不軌,又何至于帶著她自投羅網。」柳曼起身的時候,撿起地上的一根形容粗糙的木棍,緊緊地握在手里,兩眼冷冷地看著已然听從命令將自己圍了起來的幾個握劍之人,沉聲說道。

她現在越發地感覺到是有人引著她與黃衣女子一路往這邊來的,目的好像就是為了讓這個什麼秦相發現她們。或許從表面看來,那隱藏在背後的人是為了幫助她們。可是,柳曼心里卻隱隱覺得未必是那樣。

而這個不分青紅皂白的秦相的行為也讓柳曼覺得很氣憤,她就不相信,那兩個逃回去的僕人沒有向他匯報黑衣人的大致體形。

「這位小兄弟說的也是。」不等秦德紹做出回應,三皇子語氣自然地和了一聲,接著,他狀似無意地看了黃衣女子一眼,「咦?二小姐,這簪子?」

秦可雲發髻早已松散歪斜,若不是早起時因為要坐馬車,丫環茵兒特意幫她固定得結實了些,此時頭發才能勉強沒有完全散落。

眾人听到三皇子驚訝的語氣,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轉向了秦可雲的頭上,柳曼看過去時,卻是立刻模了一下自己束著的長發,觸手所及,卻是讓她瞪大了眼。

見到三皇子盯著自己的發髻,很有些難以言語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秦可雲疑惑地模了一下頭上的簪子,卻不小心把那支梅花形的金簪子帶了出來。

頓時,擰好的發絲傾瀉而下,如飛流而下的瀑布,發尾打了個旋後,滿頭青絲柔順地垂在了身後。與此同時,「啪」地一聲,一樣東西掉落在了她腳邊的枯草上。

眾人順著響聲看去,但見枯草叢中,躺著一支暗黃色的木簪。簪身比一般的金簪銀簪粗些,像鐵錐一般,從頭至尾,漸漸變細。整支簪子,除了頂端有個圓圓的凸起,其它地方,只能偶爾見到一點極淡極暗的木紋,實在是毫無美感可言。

秦可雲疑惑地看了柳曼一眼,隨即便想蹲子去撿,卻不料三皇子已然先一步把簪子拾了起來,拿在手上端詳著,唇角含著一抹淡笑地道︰「真是青菜蘿卜,各有所愛啊。沒想到二小姐一個堂堂相府嫡小姐,喜好竟是這般與眾不同。」

還不待眾人完全回味過來那一番話的含意,三皇子忽又轉向柳曼,晃了晃手中的木簪︰「小兄弟,雖然這簪子看似普通,想必也是你的心愛之物吧。」

待到秦德紹體味到三皇子話中的含意,再看到柳曼的頭上竟然只有一根柔韌的枝條插在發髻之間,他的臉色刷地又白又綠。

柳曼一直沒有發現,自己頭上簪著的竟是一根樹枝,更沒看到,那支木簪竟然跑到了黃衣女子的頭上。略略一想後,她記起自己睡得朦朧之際,頭上似乎被輕輕地踫了一下。後來醒過來之後,沒發現什麼便沒去關注。現在看來,是有人故意把她的簪子調了包,這很可能也與隱藏在背後的那個人有關系,說不定就是昨晚的那個黑衣人也說不定。可是,她卻越發疑惑,那個人到底要做什麼?

「那確實是我的簪子,請把它還給我。」柳曼面無表情地把手伸向離得並不近的絳衣男子,淡淡地道。

她起先還對這個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為自己說話的絳衣男子有幾分好感,可是此時卻覺得他的話別有深意。她不願去理會這個看似身份很尊貴的絳衣男子到底打的是什麼啞謎,卻不能任由那支有可能隱藏著本尊許多秘密甚至是身世的簪子落到別人的手上。

「果真是你的簪子,哈哈哈……」三皇子眼角微微一挑,用兩指輕捏著手中的簪子尖細的一部分,微微舉到頭的上方,似乎是要對著陽光仔細端詳。

「什麼破玩意兒。」一旁的秦德紹卻有些氣極,快速地從三皇子的手中取過簪子,快速地拋向柳曼,「如此行為,居心何在。你們還愣著干什麼,難道還要本相親自上前嗎?」。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力道不夠,秦德紹雖然把簪子扔向了柳曼,卻落在了離柳曼好幾步的地方。柳曼一驚,快步沖上前去。好在地上全是厚厚的枯草,木簪經過一摔之後,並未像上前在客棧里一樣裂開。這令柳曼微微地松了一口氣,快速地把簪子撿了起來。

若被他們看到木簪里竟然藏著一塊價值不低的紫水晶,柳曼不知道他們還會如何看待自己。

她才待站起來,一群拿著刀劍的男子便再次圍了上來,把他堵了個嚴實。

「爹爹,不要。他真的是女兒的恩人,若不是他,女兒是定然逃不出來的。」秦可雲見自己的父親真的要把人抓起來,很愧疚地看了柳曼一眼,急急地向秦德紹道。

「你一個女兒家,知道些什麼。他這是給你設的圈套。」秦德紹卻是真的怒了,看了一眼身旁的三皇子,再次催促屬下抓人。

女兒被劫匪所擄,在外呆了一夜不說,一個莫生男子的簪子,還跑到了女兒的頭上。听三皇子的意思,擺明了是說自己的女兒與人私定終身。

堂堂相國的嫡生女兒,竟然與身份低下的小廝私定終身,這事就是放在以前,也丟盡了他做為一國臣相的面子。莫說現在,皇上雖然未發明旨賜婚,私下里卻是對此事了然于心的。如今發生這樣的事,莫說他借女聯姻的陰謀不復存在了,就是皇上皇後還有大皇子那兒,他也不好交代啊。

他知道自己女兒的心事,是定然不會做那等事的,可別人不知道啊。偏偏自己的女兒還一個勁兒的為這少年求情。這里這麼多雙眼楮,還有很多是三皇子帶來的,若是他們只憑表象到外面亂說,叫他這個相國的臉往哪兒放啊。

「堂堂一國臣相,就是這樣對待女兒的恩人的嗎?」。柳曼冷冷地掃視著圍上來的男子,「而堂堂的一國皇子,難道也是這樣見死不救的嗎?」。

他們二人「本相」、「本宮」地自稱著,柳曼要猜測他們的身份也不是太難。不過,她卻留心到。秦德紹看著三皇子的眼神中,總帶著氣惱與忌憚,而更多的卻是隱藏在眼底的仇視。

再想想三皇子看似無意好心,卻句句隱藏深意的話,讓柳曼深切地感覺到,這是兩個完全不對盤的人。所以,她必須利用他們二人之間的間隙,幫助自己月兌離危險。

三皇子眉頭悄然動了動,淡淡地掃了柳曼一眼,才緩緩地道︰「本宮昨兒曾听二小姐的丫環茵兒說過,把二小姐擄來的黑衣人個個身高體壯,想必相國確實是誤會了。」

他沒想到,這小子既然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堂堂的一國皇子與臣相,竟還能如此巋然不動。不僅如此,似乎還看出了自己與秦老賊的嫌隙,當真是觀察細致,不容小覷。

「既然二小姐自己都承認是這位少年救了她,相國又何必為了這區區一點小事動怒,恩將仇報呢?」三皇子眼楮有意無意地瞟向柳曼手上的木簪,淡然一笑,「這要是傳到其他大臣甚至是父……的耳中,實在于相國不利啊。」

「哦,對了,」不等秦德紹接口,三皇子又徑自指了指身後的幾個青衣男子,「先前一听說相國有了賊人的消息,正好有幾個二皇兄的侍衛在身邊,本宮便順便叫來幫忙了。此時二小姐看上去也沒有太大的問題,本宮便讓他們先行回去吧。」

他們要怎麼說,可由不得你秦老賊,就算你一味地否認,憑著今日之事,這婚事可是甭想再保住了。

三皇子對著身後揮了揮手,立即有幾個青衣侍衛走開。三皇子又接著指了指柳曼︰「至于他,相國不妨賣個人情與本宮,本宮倒是想與他聊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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