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正妻 正文 第294章 好戲開鑼

作者 ︰ 小豬懶洋洋

經過了打仗般緊張的兩天,嚴真真把鴿子和鸚鵡,甚至那一窩螞蟻也找著了去處後,在空間里美美地睡了一覺。實在找不到事情可做,才閃身出來,已是後半夜。隱隱听得人頭涌動,門外的丫環雖是放輕了手腳,仍然讓她听出了雜亂的腳步聲,忍不住揚聲叫道︰「碧柳?」

話音剛落,碧柳便掀了簾子進來︰「王妃醒了?」

「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夢游呢?」嚴真真一邊披了外衫,一邊問道。

「還有一些東西要收拾,王爺那里通宵燈火通明,听冰荒說,可能天一亮,咱們就得撤出京城。奴婢怕還有漏的,趕緊地收撿出來帶走。」

嚴真真心里一沉︰「我去看看。」

「王妃,王爺吩咐了,不要驚醒王妃,車駕已經備好,到時候再叫王妃起身便是。」碧柳按住了錦被。

這種時候,嚴真真哪里還能睡得著?更何況,她在空間里早已經睡得飽了,本來就想不到找什麼消遣呢

「碧柳,你去把我的騎裝找出來,這身宮裝不便于行動,拖泥帶水的對了,螺兒今天又沒有回府嗎?這丫頭,簡直入了魔,少賺一點銀子也沒有什麼嘛天底下的銀子,哪里能賺得盡的?」

「還不是被王妃攛掇的麼」碧柳咕噥。

嚴真真苦笑︰「我只是樹立一種從商的意識,也沒有把銀子捧到多高的高度啊……再說,她喜歡從商,那還不簡單?到得臨川,要整出多大的動靜,端看她的本事。趕緊叫人去把螺兒叫進府來,京里的形勢,可是說走就走的。」

碧柳忙點頭應了,嚴真真看到留于王府的小丫頭子們滿面惶然,雖然手里也做著事,可也掩不住淒惶。

「你們不必擔心,臨川王府和平南王府一樣,京里總要留著府邸的。就是王爺犯了多大的罪,也不會罪及于你們。若是實在擔心,不如隨我一同去臨川,那也使得。」她溫和地說道。

留下來的,俱是有家眷在京的,否則兩天前便跟著安容雅一同出城去了。這時候,听嚴真真說得甚有把握,又有平南王的例子在前,心里頓時定了下來,自然是不肯出京的。

嚴真真安撫了小丫頭,看著外頭火把通明,心里擔憂,匆匆換上了騎裝,便往主院而去,迎面卻遇見齊紅鸞,一身紅衣如火如荼,甚是耀眼。

盡管不大待見她,嚴真真還是承認,齊紅鸞確實是個美人兒。只是臉上的面色,沉得如鐵似鉛,尤其是看向嚴真真的眼神,更是含著怨毒。果然,一俟嚴真真行禮畢,便像火箭筒一樣地發了難︰「王妃怎麼沒與安側妃一同出京去禮佛呢?」

安容雅帶了家眷出城,正是用了禮佛的名義。

當然,這個名義,是瞞不了人的。只是大家心知肚明,並不說破。幾個婦道人家,還不值得皇帝和京中大佬動手。

「前次是我避居別院,這回自然要讓安側妃去散散心。」嚴真真微笑。齊紅鸞怕是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因此才急急地過來興師問罪。

「王妃,你安排齊側妃的輕駕,輕車簡從,只隨身帶上細軟,余物一概不取。」孟子惆懶得理人,只管吩咐嚴真真。

「那就不用收拾什麼,齊側妃伺候好太妃,王爺多派侍衛守護,也就是了。」嚴真真說得更加輕描淡寫。

齊紅鸞聞言跳了起來︰「你說什麼?你和安容雅的東西一早兒便裝了車帶走,倒叫我連細軟都不用帶?到了臨川,你們都是家底豐厚,只我獨個任你們欺負」

「胡鬧」孟子惆沉下臉喝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吵吵嚷嚷的王妃怎麼安排,你听著便是。到時候亂軍之中,若是走失,性命可是自個兒的。」

「可是……為什麼不讓我與太妃先行出城?」齊紅鸞委屈地紅了眼圈。

嚴真真暗道,孟子惆又沒被美色迷暈了頭,怎麼可能讓兩人先行出城,走漏了消息?信不過的人,還是要留在身邊的。正如此次,孟子惆原意並不想把齊紅鸞和太妃帶走,但考慮再三,決定還是把這兩個炸藥包都帶在身邊的好。太妃比齊紅鸞看得清楚,她堅持要留在王府,卻被孟子惆三言兩語給駁了回去,這會兒正在自己的房中生悶氣呢

「齊側妃還是回去收拾細軟的好,只一個包袱為限。」嚴真真淡淡地提醒,「別到時候走得匆忙,什麼都不及帶走,真應了齊側妃那句話。其實,我與安側妃自會接濟,也不至于讓齊側妃的日子過得如何艱難。」

接濟?齊紅鸞被她的口氣氣得眉毛揚起,待要說話,孟子惆已經不耐煩地截了口︰「王妃此話在理,趕緊去收拾東西,這形勢,可是說走便走的。」

嚴真真笑道︰「可不是?與其花時間浪費在這里,不如緊著點兒去把貴重的物品收拾好。其實,京里的王府還在,仍留了管家和下人的,也不見得非要把東西都帶走。」

「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的細軟先一步帶走了,這會兒倒來擠兌我」齊紅鸞氣紅了臉,倒與她身上那件宮裝相映成趣。恨恨地瞪了嚴真真一眼,還是轉身走了。若真遺了什麼東西在這里,誰知道刁奴們會翻出來花用到哪里去留下來的,便不再是自己的了。

看著齊紅鸞氣咻咻地走了,孟子惆才回過頭來︰「真真,你既醒了,便不用再回听風軒了。你那里的東西,需要帶走的,只管讓孫嬤嬤去收拾。她久經風浪,這些事做起來駕輕就熟。就是碧柳,于這上頭也比你精通。」

嚴真真臉紅耳赤︰「我自幼喪母,于家事上頭自然不比旁人。」

孟子惆看她又羞又惱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這些事原用不得你做,我另有要事與你參詳,你這小心眼兒,又想到哪里去了。」

看著他飛揚的神采,嚴真真只覺得心中怦然一動。忙輕輕地轉過頭去,率先進入了書房。她每日來去,冰荒並不阻攔,反倒替她推開了門。

「我說,你寫。」孟子惆沒有接過嚴真真遞來的毛筆,反倒攤開了裁得只有寸寬的宣紙,「這些命令,抄錄一式九份。」

嚴真真低頭看時,卻見那張宣紙上赫然寫著︰「速聚臨川。」

九份,再加上手里頭這一份現成的,這不是代表孟子惆手中握著十股不同的力量麼?再加上留在京里,或者設伏的,他到底經營了多久?

「是父王在世時替我打下的基礎。」孟子惆淡淡地說道,「否則,以我弱冠之齡,又怎能發展得如此迅速?可惜這些日子裝傻賣痴,混跡青樓,還是不能打消皇帝的疑心。若沒有你的紫參,恐怕我父子兩代人的圖謀,真要付之東流了。如今事急,你快寫了罷。」

嚴真真看他寬了外袍,冰荒利落地捧過一套甲冑,忍不住眉心微跳。急忙收束了心神,把紙條抄完,冰荒已伶俐地把宣紙塞入銅管,一一地綁于鴿子腳上。

「今夜要打仗?」嚴真真畢竟第一次見到真正意義上的打仗,而且是冷兵器。

孟子惆唇角噙笑︰「不打一場,皇帝怎麼會甘心放我出京?打壓了這麼久,就是明知道我有出城的把握,也要讓禁軍過來試試水的。」

嚴真真見他神態輕松,忍不住問道︰「今兒一戰,王爺可有必勝的把握?」

「既然存疑,為何還要陪我留下?」孟子惆忽地把她攬近,凝神著她的雙眸,一瞬不瞬。

「這個……」嚴真真不好說自己另有倚仗,想要表表忠心,又覺得不免表演過火,說出來也覺得肉麻,一時之間張口結舌,怔愣當場。幸好眼前的男人生就一副玲瓏心肝兒,不用她說,便自以為完全了解,臉部的線條,頓時柔和得讓嚴真真幾乎要溺斃在他的眼神里。

「我知道你的心意。放心,回到封地,我便沒有那麼多顧慮,定要好好待你,不再讓你受委屈。」孟子惆嘆息,「听風軒……那可是你自個兒找的」

嚴真真干笑︰「其實我一向喜歡那里的,院子大,又清靜。」

孟子惆手臂一緊︰「原來想離我遠遠兒的麼?偏不如你的願」

他倒是還想與嚴真真纏綿一會,無奈舉事在即,成敗攸關,只得硬生生按捺了蠢蠢欲動的心思,在嚴真真的騎裝外披了件披風︰「你裹緊了,這件衣服水火不侵。」

嚴真真不想如此定貴,急忙解下︰「王爺身在險地,比我更需要」

鑽石是什麼?那可是世界上硬度最高的東西。唯有另一顆鑽石,才能切得動。它怕火麼?怕水麼?嚴真真才不擔心水火侵襲呢

「我雖已撥了親衛在你身邊護持,總怕有失手之處,你裹著它,我也能多放下兩分心。」孟子惆卻堅持己見,親手替她披上,「走,好戲開鑼,咱們這兩個正主兒也該露個面了。王妃雖是弱質女流,卻敢在三軍陣前現身,咱們的士氣,可是如虹似虎啊」

嚴真真哭笑不得,原來她是留下來當擺設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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