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仙府種田紀事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命在旦夕

作者 ︰ 一杯紅酒到天明

一眾花白胡子的太醫都跪在地上,恨不得把頭插進青石地面里,生恐听了皇家的什麼秘事在耳里,第二日就會一杯毒酒送他們去了閻王殿。

木艾也不理會他們,幾步奔到里側那張大床前,半月不見的小兒子,此時正乖巧的平躺在那里,面如金紙,往日透著無盡調皮之意的鳳眼,也緊緊閉著,如果不是那胸前極微弱的一點起伏,甚至會讓人誤以為這是一具死尸。

木艾心里瞬間猶如被人一劍穿過一般,疼得她險些背過氣去,腦子里閃過無數畫面,那個她日夜守了幾月的小肉球,那個擠在她懷里一定要她喂飯的小懶蛋,那個犯錯撒嬌喊著最喜歡媽媽的小賴皮,那個嚷著要去闖蕩江湖的小小少年,哪個也不是眼前這般老實安靜!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害得她最寶貝的兒子如此?

小安本來正在牆角投著濕帕子,此時見到自家夫人來了,幾步跑了過來,噗通跪在地上,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一邊  磕頭,一邊哭泣,「夫人,是小安沒用,嗚嗚,沒有照料好二少爺,嗚嗚,小安沒用!」

大白湊到床前,伸出舌頭舌忝舌忝辛巴的小手,低低發出兩聲嗚咽,驚醒了被仇恨差點燒去理智的木艾。

她伸手扶起小安,「別哭了,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說完側坐在床邊,輕輕抱起小兒子,揮手從空間里先在三塊石頭中心那靈氣最濃厚之地,取了一杯泉水,然後掰開兒子的小嘴兒灌了下去,可惜過了好半晌,辛巴卻還是沒有醒過來。

木艾忍下心里的失望,回身問那些太醫,「說,五殿下到底是什麼病?」

幾名太醫一听,更是撅高了,打定主意誰也不當出頭鳥,木艾恨得牙癢癢,二皇子略微猶豫一下,上前低聲說道,「姑姑,五弟在與大哥比試劍法時,嗯,前胸被劃了一道口子,流了血…」

「流血?然後呢?」木艾一邊低頭去解辛巴的衣衫,一邊淡淡又問了兩句,那語氣冷得像往外蹦冰珠子一般。

二皇子猶豫一下,接著說道,「劍刃上帶了些髒東西,太醫們給五弟灌了解藥,五弟臉上的青黑之色已經退了,但是卻始終這個樣子…」

辛巴身前的傷口不小,纏繞的白色棉布都被浸染了大片的血跡,看在木艾眼里就變成了火苗一般,燒得她眼楮刺痛。

松開狠狠握起的拳頭,木艾迅速給辛巴整理好衣衫,然後將他打橫抱起,快步走出內室,小安立刻扔了帕子,跟了上去。

上官御風看見自己的皇兒安靜躺在那個女子懷里,垂下的小手在陽光下閃著青白的色澤,顫聲說道,「仙夫人…在這里施救,可好?」

木艾冷冷一笑,「不可能,辛巴在這里已經流了血中了毒,如果再耽擱一日,我怕連他的骨頭都找不到了。」

「你…」上官御風被激怒了,張嘴卻反駁不出任何話。今日之事,他也不是猜不出凶手,大皇兒雖然殘暴,但是,他的腦子也同樣直白,自覺能用劍殺死的人,一定不會再多余下毒。他也只不過是個被人利用了的可憐蟲,而那個躲在背後之人,跑不了也是在這宮里,他不願意想下去,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可能為了五皇兒,把所有宮妃、所有皇兒都殺個干淨,他的百花國還要安定…

一切似乎好像都回到了當初婉妃被殺的時候,他也是這般勸服自己,為了百花,為了安定,原來,他一直都是個懦弱之人,不能護得妻兒平安的懦弱之人…

上官御風眼睜睜看著那個女子抱著孩子坐在了白虎背上,那個婢女也騎上了不知哪里來的黑馬,一路風般的消失在院門處,心里突然就毫無來由的涌上一股涼意,他是徹底失去這個最疼愛的皇兒了。

屋內眾人听得雕鳴虎吼遠去的聲音,終于消了恐懼之心,也記起了皇家威儀,宮妃們整理好了衣裙,開始哭訴剛才是多麼害怕,仙夫人是多麼囂張,大皇子也開始大喊,「御林軍何在?快快把這闖宮犯上的罪婦捉住,抄家滅九族…」

二皇子正伺候著皇太後喝杯熱茶壓驚,眼底閃過一抹不屑,母後說的對,這個白痴一樣的大哥,從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上官御風實在听不下去,厲聲喝道,「都給朕閉嘴!」

屋內立刻變得鴉雀無聲,大皇子也縮了縮頭,躲在淑妃身後,生恐父皇記起他的過錯。

可惜,上官御風還沒有老糊涂,「大皇子,行事魯莽跋扈,友愛兄弟尚且不知,何談其他,禁足三月,罰寫孝經三百遍,任何人不經朕允許,不得探視,立刻押回。」

大皇子一听說要禁足,要罰抄書,立刻就苦了臉,上前跪著求道,「父皇,父皇,皇兒還要練武讀書,禁足太悶了,改罰皇兒…改罰皇兒一日禁食,可好?」

上官御風听了這幾句話是徹底失望了,一腳把大皇子踢翻在地,「你剛才親手把弟弟刺得流血,現在還生死未知,你不但沒有半點兒反省之意,反倒還嫌禁足太悶,好,好,以前是朕太寬厚了。傳朕旨意,大皇子犯上忤逆,杖責二十,禁食三日。」

大皇子被嚇呆了,他可是皇子啊,從小只有他打別人的份,什麼時候也要挨板子了,淑妃也被嚇了一跳,立刻跪下膝行到上官御風身前,一手抱了他的腿,懇求道,「陛下,陛下,雄兒還太小,二十杖責哪里受得住,陛下開恩啊,他不是故意傷了鴻兒的,陛下,陛下,你要打就打臣妾吧…」

上官御風惱怒的連淑妃一起踢開,轉頭看向或偷笑或驚懼的眾人,冷聲說道,「今日之事,如果露出半個字,你們就都搬去冷宮吧。」

眾妃子們被冷宮兩個字嚇得立刻一同跪在地上,連道不敢。

上官御風一甩袖子,出了殿門,沈公公隨後跟了上去,低聲問道,「陛下,這些伺候的人…」

「殺了。」上官御風淡淡吐出兩個,然後大步出了院子。

沈公公縮了脖子,一屋子的太監宮女怎麼也有七八十人,都殺了?陛下這次是真氣得狠了,宮妃皇子不能動,仙夫人又壓制不住,五皇子生死不知,所謂帝王之怒,血流成河,似乎除了這些太監宮女們也沒有能承受的人了…

木艾抱著辛巴,後面跟著騎馬的小安,一路順利出了皇宮,對著廣場外帶兵守衛的衛廣極輕微的點了點頭,然後飛速趕回半月山。

因為有皇榜貼出,百姓們多少知道剛才是虛驚一場,再見到白虎就沒有那般恐懼,反倒因為它是仙夫人座駕而好奇之極,甚至有人特意守在青龍大街旁,就是想看看眾人傳說的威猛神虎是何模樣?

木艾沒有理會這些,一邊調整姿勢,力求讓小兒子在懷里躺的舒服些,一邊縱虎飛奔。她的眼里只有虛弱的小兒子,什麼路人什麼守門兵卒哪里顧得上理會。

待上得半月山,木艾抱著辛巴跳下虎背,吩咐跌跌撞撞跳下馬的小安,「立刻去準備木桶熱水。」

小安應著就沖進了廚房,木艾把小兒子安頓在沙發上,就去了後山,那里有一處因為常年被雨水沖刷而成的溝壑,溝上長滿了一種類似吊蘭模樣的藤蔓,將兩側遮擋的極嚴密,當初她打算高調亮相的時候,就帶著孔喜幾人,連續挖了七八日,開出了一間三十幾平的洞穴,移了兩塊大石堵在洞口,就是預備著有緊急之事時,人躲進去,在四周澆上一些泉水,草木覆蓋之下,任誰也發現不了這里新開挖了山洞,洞里的兩個通氣口都在遠處的枯樹筒子里,十分隱蔽。

木艾來到溝渠里,尚未掀開藤蔓,就見旁白閃過一道人影,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事情解決了?」

木艾定神一看,正是顧老頭兒,于是答道,「解決了,就是孩子有些不好,一會兒還要勞煩顧老前輩給看一看。」

顧老頭擺手,「好說,先把人放出來吧。」

木艾點頭,運起輕功在石門上拍了一長兩短三下,過了半晌就見左側的石頭開始搖晃,顧老爺子上前幫忙運氣挪動,剛剛打開一人寬的裂縫,孔喜就執了長刀跳了出來,見到是自家夫人驚喜交加,大聲喊道,「大少爺,小姐,是夫人回來了!」

山洞里立刻哄聲一片,幸兒緊接著就擠了出來,抱住媽媽的腰就開始放聲大哭,好似她離開媽媽不是一個時辰,而是一年一般,大禹隨後也走了出來,上下打量媽媽沒有受傷,才輕輕吐了一口氣,上前扶了媽媽說道,「媽媽回來,兒就不擔心了,弟弟怎麼樣,可是接回來了?」

木艾臉色一黯,「先回別墅吧,辛巴身體有些不好。」

「不好?!」大禹和幸兒同時驚問出聲,什麼也顧不得了,連忙快步爬上溝沿兒,奔向自家別墅。

眾人也是顧不得感慨躲過一劫,紛紛隨後跟了上去,待進了大廳,幸兒和大禹已經趴在辛巴旁邊,就差用眼淚給他洗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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