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仙府種田紀事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開工

作者 ︰ 一杯紅酒到天明

少年皺皺眉頭,「這些消息確實沒什麼大用,那安國侯上奏封了大兒子當世子,花王府尹遭貶這等小事,也值得用信鷹傳回?咱們在那邊的探子確實太薄弱了。」

男子自己動手斟了杯酒,慢慢啜了一口,臉上哪里還有半點兒邪魅之色,取而代之的卻是深思和凝重。「再過幾月,刑森他們若還是沒有消息傳回,我打算親自去探百花。」

「親探百花?皇叔,我怕…」少年面色有些猶豫不舍,眼眸深處潛藏了一抹驚慌。

男子怒目瞪了他一眼,就要開口斥責。少年連忙轉了話題,嬉笑說道,「皇叔,你這屋里就是暖和,不像我那正德宮,冷得像冰窖一樣。明明都是一個師傅搭的地熱,怎麼差別就這般大?」

「傻話,師傅手藝都是好的。只是按照祖制,宮里不能燒得太熱,身為皇者應時刻把百姓的寒苦記在心里,感同身受,才不至于嬌奢yin靡,忘記皇者的責任。」男子知道少年是在岔開話題,但還是順了他的意思不再斥責,自己當年這般大時,還跟在師傅後面到處惹禍招災,可是他已經坐在那皇位之上,肩上壓了一國興衰的重任了,突然讓他一個人面對那些虎視眈眈的野心者,有些驚懼,也是難免的。

少年甩了鞋子,盤腿坐在軟榻上,說道,「皇叔,我們黑水如果也有這樣靈巧的工匠,早些想出這樣的好辦法,每年豈不是能少凍死好多百姓?今日張之歷上奏,只咱們黑冰一城周圍兩縣,今年只凍死十幾人,比起往年動輒數百,可要好上太多了。以後,我們黑水百姓不必再怕老父幼子死于寒夜,這真是我黑水的一件幸事」少年越說聲音越高,臉上也沒了剛才乍听皇叔要離開的那抹驚慌,稍顯稚女敕的臉上,隱隱透出一股淡淡的威嚴之意。

男子低下頭,心間閃過一絲安慰,肅聲說道,「對,就是這樣,你是夏侯家族這一代的,是這這黑水的皇者,普天之下都是你的臣民,他們獻于你忠誠,你就要擔負起為他們解除寒冷饑渴之責。」

少年本來還一臉威嚴,听這話,卻立刻如泄了氣的皮球,垂頭喪氣的說道,「哎呀,麻煩事一堆,解決了寒冷不算,還要繼續犯愁填飽百姓的肚子。父皇怎麼留下這麼個爛攤子,小皇叔,你來坐這皇位可好?我代替你去暢游天下」

男子立刻叱責道,「這又是說的什麼胡話,你可是忘了你父皇臨終之言了」

少年也覺失言,連忙討好的親手執了酒壺,給男子斟了一杯酒,笑道,「小皇叔,旭兒只是說笑,這是當著您,當著外人我可不敢這般。」

男子緩了臉色,說道,「夏侯旭,你現在是皇帝了,是這個國家的主宰。你要跟著東方大學士,好好修習帝王心術,輕易不可相信任何人,不可讓人猜到你心中所思所想。時刻都不能松懈,你別忘了,你父皇是怎麼含恨駕崩的?」

夏侯旭立刻收了臉上的嬉笑,起身坐好,微微低頭一禮,「皇叔,旭兒受教了。」

「罷了,」男子揮揮手,「若不是皇兄突然離世,你也不必如此艱辛。百花那邊半點有用消息都送不回來,你婉姑姑…」提起這個名字,男子腦海里就浮現出當年那個穿著妃色衣裙的***,總是偷偷用帕子包了點心,爬過牆洞,為他送來,大眼楮里滿是喜悅和期盼,總是喊著,「哥哥,婉兒給你拿好吃的了。」女敕女敕的童音,那麼溫暖,後來她長大了,爬不過牆洞,就會把做好的衣衫塞進來,然後趴在洞口,甜甜笑著看他。他離宮跟師傅學藝走的那一日,還曾答應她,會回來看她,結果再回來時,她已經生死不知…

夏侯烈狠狠壓下心里的遺恨,一口喝干了手里的酒,說道,「最多等到秋收之時,百花那邊再沒有消息,我一定要親去探看。我隱隱總有一種感覺,那邊一定會有大事發生。旭兒,你到時必將一人獨面朝野,還有你母妃那些外戚世家,你…萬不可大意輕視,凡事一定要三思後行。」

「朕一定不負皇叔厚望。」夏侯旭挺直脊背,鄭重應下…

當然,來自天塹那方的覬覦,木艾還是毫無所知。此時,天氣漸暖,泥水也和了,醫館改建順利開始,木六領著木七木九兩人,每日都泡在工地上。因為不需要動地基,所以,只雇了十幾個泥水師傅,剩下的雇工,剛一開出每日一百文的工錢,就被四周的鄰人們擠破了門框。

當初木六趕了馬車送春分冬至探家,知道她一家就是住在這附近,她的爹爹又是長期打短工的,于是找上門去,請了他出面,挑那體格好、又不偷懶耍滑的,留了三十人,由他分派做活。然後又招了幾個手藝好,衣著干淨的女人,由吳二嫂負責領著張羅每日飯食。

動工第一日,早起空著肚子來做活的男人們,看著一擔擔細面、一塊塊骨頭肥肉、成板的豆腐、成桶的素油從車上搬下來,送進廚房,都開始咽著口水。

隨後听說,這些都是為了他們中午時墊補肚子準備的。所有人都喜得要發瘋,要知道他們這些沒有田地,整日里靠打些短工維持一家生計的人,日子要多艱難就有多艱難,別說平日里就是過年時也不曾見到一點肉腥啊,今日不但又高工錢拿,還有肉可吃,這份活計簡直是天下難找的好事啊。

春分爹爹平日里話不多,但是為人實在憨厚,在鄰里中口碑不錯,大伙兒都叫他孫叔。此時蹲了門口朝陽處憨笑,就有那平日關系好的,跑過去問他,「孫叔,這主家是什麼人啊,居然給我們這些雇工吃肉,那可是肉啊,我都快一年沒吃到了。」

旁人也附和,「對啊,對啊,孫叔,那六掌櫃不就說,你家大丫就在這主家里嗎?。」

春分爹爹搓搓手,心里有些為難,女兒曾囑咐過他,不能在外面說太多主家的事,可是鄉親們問道,又不能不說,于是想了想,含糊說道,「嗯,大丫說主家心善,在城里也有鋪子。」

「哎呀,那這主家一定是個大戶人家了?」

木七在門後听了半晌,此時走出來笑道,「大伙都到齊了?」

春分爹爹連忙起身行禮道,「七管事,人都到齊了,馬上就可以做事了。」

木七還了一禮,笑道,「孫叔,我可不敢當您的禮,我比春分姑娘進府還晚,平日里多蒙她照料呢,您叫我一聲小七就好。」

春分爹爹點點頭,也不多話。可是旁邊卻又人又問了,「七管事,我們大伙還不知道主家是哪府呢?您不忙,就給我們說說。」

木七就等他們這句話呢,當下也不推辭,笑道,「這可是我對不住大伙了,只顧了忙著備吃食,都忘了和大伙交代了。我們主家是住在花王城北神山腳下的木仙府,可能這麼說大伙兒都不熟悉,那我說個鋪子的名字大伙一定都听過。城里賣點心的食為天,就是我們府上開的。」

「啥,食為天就是那個點心貴得嚇死人的食為天」一個青衣年輕人驚叫出聲。

「啊呀,我也想起來了,就是那個開業時刺史大人都去送賀禮的食為天?」旁邊一個中年人也喊了起來。

這下子底下人哄得一聲都議論開了,食為天的名字在花王城里簡直就是婦孺皆知,每日清晨點心出爐時,那飄了半條街的香味,引得多少孩子吸著鼻子努力多嗅兩口啊。更何況關于那食為天老板的傳聞就一直沒斷過,有說是仙客樓肖老板義妹的,有說是個寡居女子的,有說是個種菜的,總之五花八門,誰都听過一兩句的。

木七咳了兩聲,等大伙都閉了嘴,這才說道,「對,那食為天就是我們木仙府開的。我們主母心地仁善,但凡為我們府上出過力的人,不管是奴僕還是雇工都不曾虧待半點兒,剛剛拉進去的那些面肉,就是夫人親自囑咐的,說是大伙兒為我們府上改建院子,就不能讓大伙餓肚子,一定要吃好吃飽了,而且還不是一頓,是三頓大伙兒做工期間除了各回各家睡覺,一日里三頓吃食都在這里吃。」

「三頓?那些肉和面都是給我們吃的,而且是三頓?」孫叔帶頭問出了眾人的疑惑,他雖然知道大丫兒的主家仁善,但是也沒想到會這般出手大方。

「是,孫叔,是一日三頓。夫人說只要大伙兒用心做事兒,我們木仙府就不會讓大家餓肚子。而且大伙兒把活計做好了,以後對大伙兒也都是件好事。這院子,我們夫人是打算開醫館的,大伙兒到時有個頭疼腦熱的,來診病不需要付診費,抓藥也只需要很少的銀錢,沒有銀錢還可以用雞蛋、木柴等物頂替。你們說這對大伙兒不是好事嗎?。」

一個站在門外看熱鬧的老爺子听見木七這麼說,就擠了進來,急聲問道,「醫館?這位管事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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